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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尊严×果实×决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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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瓶碎裂的声响使两位小女孩吃了一惊，她们略显痛苦的互相拍打着彼此的背脊，希望这能让不小心被食物呛住的对方更好受些。尽管所谓前世让她们对于未来发生的事情多少有些心理准备，但时过境迁的纷杂片段还不至于让人记忆深刻到刻骨铭心的程度。停下咳嗽，室内突然升起的静谧不禁令诺雅和安蒂面面相觎。
女孩们整齐划一的转头，入目便是沐浴于酒水里的香克斯，湿淋淋的吧台还有满地狼藉的木地板。红发的男人蹲在地上拾捡着玻璃残片，明明是一副再窝囊不过的姿态，可却在让人想狠狠揍他几拳的同时突然感受到一阵莫名的心酸——究竟是什么样子的经历才能使一名本该血气方刚的少年成长到如今已懂得只坚持“那些重要”的男人呢？
难道身为男人的尊严不是也应该是重要的事吗？至少她们曾经见过的人或听闻的事证明过这一点……假设当初她们中还有人曾认为二维漫画里的路飞太过冲动，那么现在，这身不由己的愤怒到底是从何处聚集、燃烧，以熊熊之势蔓延到几乎足以蒙蔽她们理智的程度？
“别冲动，安蒂……别冲动。”
诺雅连忙握住了安蒂已抡起拳头的双手，尽可能放轻放缓的温柔语气，像是想安抚伙伴罕有的激烈，同时又或许带着出于试图说服自己的成分……重新找回冷静，安蒂望着诺雅紧紧抿住的双唇，不由忽然靠上她的肩窝，仿佛一只被抚顺了皮毛的猫，慢慢的磨蹭着也同样品尝到寂寞不甘的伙伴。
“的确，我这是在激动的什么啊——香克斯能够解决的，不是吗？”她伏在诺雅的身边，怔怔得盯着自己还稍显稚嫩的双手。诺雅抱住安蒂，低声私语时的措词中蕴藏着莫名的失落感叹，“……我们现在还太小了啊。”
——我们太小了。
这是不是可以算是一种借口？借由着弱小作为掩饰便心安理得的接受保护，告诉自己现在的忍受是因为拥有自知之明的结果……小孩子本就不该为了大人强出头，然而这种事情，这种事情一旦发生在拥有成人灵魂的她们身上，那想要变得强大的觉悟却不过变成了一种自我嘲弄。
可，就算是这样……
她们仍然想要快些成长，获得行驶愿望的方法，拥有达成愿望的力量。
两个小女孩依偎在一起，恰到好处的表现出年幼女孩应当具备的惧怕。
“船长先生，你还好吗？”玛姬伸手似是想要扶起倚坐在吧台下的香克斯，却犹豫得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这样做。“有没有受伤？”
“啊！不要紧，我没事。”语毕，红发的男人忽然叹笑出声。
“真是的，船长，你在做什么啊？”
“被人欺负了啊！”
他的船员们围在圆桌旁哄笑着，仿佛看到了一场好戏般的嬉闹。香克斯拿下草帽开怀大笑，仿佛尊严扫地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路飞狠狠的咀嚼着嘴巴里的哈密……不，是恶魔果实，并一举将其咽下。
“什么！你们竟然还笑得出来！”
见状，安蒂和诺雅连忙将彼此捏得稀巴烂的恶魔果实塞入自己嘴巴里。两张小脸上是难以形容的表情，就像小老太婆们唯有依靠着唇舌蠕动的方法才能将其彻底吞入腹中。
“尊严扫地还能笑得出来的人，根本不是男人！更不配当海贼！！”
诺雅走上前，拍了下竹马一号的肩膀。“难道路飞想要看香克斯哭泣的表情？”
“难以想象……我看他只适合笨蛋的表情吧。”安蒂没好气的一连调侃两人，“路飞你怎么可以这么恶劣？就因为香克斯不让你上贼船就想要看他哭泣……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诺雅和安蒂根本不了解嘛！男子汉是不能被侮辱的！”路飞孩挥开诺雅的手，孩子气的反驳，虽然话是朝着小女孩们说的，可说话时却一直看着香克斯。安蒂斜睨着地面，猛然出拳揍了他脑门一下，拿起抹布帮玛姬擦拭地板，“现在与我们谈怎么样才称得上男人这种话题还太早了，等你懂得什么是酒池肉林再说，笨蛋路飞。”
——世上只有这个笨蛋会一直把它的意思曲解成那是有很多很多酒还有很多很多肉吧。
颇为同情的看了眼路飞蓦然呆呆的脸，诺雅拿起另外一块抹布协助安蒂完成清理工作。不过她并不打算为路飞辩解就是了，一来安蒂所说的话确实没错，二来那个笨蛋竟然敢挥开她的“安慰之手”……罪有应得。
“酒池肉林？一池子酒与全是肉的森林吗？”香克斯摸着下巴，“大海上难道还有这样的地方？真想见识一下呢。”
“怎么可能会有！笨蛋香克斯！！”诺雅和安蒂齐声否定。
“——说不定会有喔……那种地方。”香克斯抢走了小女孩们的抹布，“小鬼就应该有小鬼的样子。”
“喔喔！如果有的话那就是男人的天堂。”
“毕竟我们还遇到过更不可思议的情况啊。”
“大海本身就是海贼的宝藏。”
船员们哄笑着讨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明明该是让人觉得粗鲁的场景却让两个小女孩不禁莞尔。照安蒂与诺雅的心里话来说，ＯＰ就是有那种令人体会到温暖的魅力，不是吗？所以能来到这里真是太好了……虽然离开了原本的世界，离开了原本熟悉的一切，但是能够重新诞生到这个世界上、能够遇见这么多可爱的人，真是太好了呢。
她们笑吟吟的揶揄着红发船长格外熟练的擦地举措，几乎完全沉溺于这份温暖里。
“你们都是笨蛋！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这些笨蛋！”
“哎呀，路飞别生气……”
他到底是为了谁在生气！路飞转身想要离开酒馆，香克斯先一步抓住路飞的胳膊，企图挽留气愤至极的男孩，岂料，胳膊虽然是抓住了，可男孩还是保持着几头奶牛都拉不回的气势径直往前走。
“咦？”
“哇噢——”
“噗咳咳咳咳。”
男孩的疑惑音与船员们喷出酒水的声响交融成一首海贼惊叹乐，其间夹杂着小女孩们感慨的轻呼。诺雅和安蒂默契的提醒，“路飞，你的手臂变长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香克斯突然有不好的预想。
“不见了！我们从敌船抢来的三颗恶魔果实不见了！！”
“什么——”
“路飞，你是不吃了像是这种样子的果实？”
“……嗯，我当作是饭后点心……虽然很难吃。”从来没有被“敏感之神”眷顾过的男孩终于品尝到一点点紧张的心情，路飞看着胖船员拿出的绘画册，指着哈密瓜的那只乖乖的交代道：“我吃了这个，其余两个分给了安蒂和诺雅。”
“你那绘画册是从哪里来的啊——”诺雅和安蒂不可思议的望着胖船员。
“那是恶魔果实啊！是人们称为恶魔果实的海上秘宝！！吃了以后就一生再也学不会游泳了！！”香克斯恨铁不成钢的拉扯着男孩的脸颊，“路飞你这个大笨蛋什么都敢吃！自己吃就算了竟然还把它们分给安蒂和诺雅！！”
“船长，算了吧。”叼着长烟的黑发男人冷静的分析，“如果路飞没有分给安蒂和诺雅，你想象一下后果吧——他会自己将三个果实全吃了。”
安蒂和诺雅对视一眼，不禁万分庆幸自己的选择。哪怕她们刚刚只是迟疑了一点点时间，路飞那个笨蛋绝对会毫不客气的把三个果实全部吃掉——那样他就死定了！死前还以为自己ＬＵＣＫＹ的赚到了两个！
香克斯用力拉扯着路飞的脸颊，忿忿的泄恨。
◆
翌日，清晨。
玛姬老板出门进货，还未开张营业的酒馆内只剩下两个小小的女孩。
“安蒂，结果我们吃得果实叫什么来着？”
安蒂和诺雅各自擦拭着酒杯与吧台。黑发齐肩的小女孩手执酒杯问得小心翼翼，而另外一名发长至腰的小女孩却将抹布搅干，闲闲散散的回应着。
“记得亲爱的副船长曾说那是大地果实和摸模果实？你吃得那个……从字面上的意思来看倒是应该比较容易理解，不过我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呢——”
“别沮丧，我们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呢。”将剧情记得稍稍清楚的诺雅好笑的说道。“莫非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跟着你的竹马一号私奔去海上？”
“再过两三次，香克斯就要彻底离开这里呢……以后大概再也不会回到这种小地方了吧。”面对伙伴的调侃，安蒂有违常态的没有采取反击攻势，“如果跟着路飞一起去旅行的话，早晚有一天会再相逢的。对了，说起来，这几天怎么没有见到竹马二号？”
“艾斯吗？或许是去他们爷爷那里了。”诺雅若有所思的回答，忽而联想起自己曾经想要吐槽安蒂却最终咽下的话语，有时候她真是不得不感叹她们间的默契。“安蒂，你还记得以前的名字吗？”
“唔……好像有个‘君’字？”
“看来我们似乎都忘记了本该非常重要的事情呢。那么，剧情呢？”
“你想说什么？诺雅。”
“我的意思是，你不会忘记了吧？香克斯的那条手臂。”诺雅温语提示，原著中路飞虽然是通过香克斯断臂的代价才懂得海贼必须拥有赌上性命追求梦想的觉悟……而香克斯也是自愿将手臂赌在“新时代”上，但是，就算是被安蒂说成自不量力也好，她实在无法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失去手臂。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如果最初的最初，她的确是抱持着冷眼旁观的想法，那么现在果然还是被那笨蛋感染了吧？安蒂有一下没一下的擦拭着桌面，联想起昨日大家聚在一起时体会到的温暖，不由顿感头痛的叹了口气。“……我们该怎么做？”
——不是你想怎么做，而是我们该怎么做。
她们的意愿是相同的，她们的想法是一致的。她也不愿看见那个男人失去手臂，尽管那个男人一定不会介怀……虽然这种干预剧情的事情在穿越者看来本身就该被称为愚蠢，但是这么多年来，或许她们早已成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就像这里成千上万的人一样，会因亲近之人的欢愉而感到幸福，会因亲近之人的不幸而感到悲伤……归根究底，其实不过是自私的想法，出于避免自己难过的目的而萌生了妄图阻止的念头。
只是，她们只是坚信，命运至少有三分之一掌握在自己手中。而无论如何，她们都会站在未来船长的背后。
“诺雅，我记得香克斯他们这次出船了很长的一段日子，我们总不可能一直跟着路飞等候山贼的上门拜访吧？”
“那么，有什么跑腿工作的话，一个人在酒吧里留守，怎么样？”
“你想阻止路飞与山贼起冲突？”
“是的，因为事情只要一旦发生，凭我们现在力量……恐怕也是心余气拙。”
“这些日子，你可以研究一下你的能力……尽力而为。”
看着面露苦笑的诺雅，安蒂提出了一个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希望她的伙伴能振作一些。但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毕竟她们都清楚仅凭这小小的努力是远远不够的。两个女孩沉默少顷，为了放松她们之间越渐凝滞的气氛，安蒂以玩笑的态度说道： “嘿，你说我们干脆把我们的竹马一号囚禁起来怎么样？”
“哦？原来安蒂喜欢监禁系啊，不过路飞不一定会配合你呢，那个家伙应该不会戴上项圈吧？”
“为什么你非要往禁忌方面做联想？我刚刚的措词曾令你感到色情的意味了吗？话说回来，你当真认为路飞是那种适合佩戴项圈的美型生物吗——”
语未尽，安蒂忽然没了声音。
“……怎么了？”诺雅奇怪的问道。
“那个笨蛋！如果他敢把胶带扯下来的话，他就死定了！我一定让他在有生之年都知道什么叫做脸上的‘井’字！”
丢下抹布，安蒂突然往酒吧外跑去。
“——真辛苦啊。”联想起昨日路飞为了证明自己认真的举措，诺雅将酒杯放在晨光下比了比，将玻璃杯内的水渍逝去。“我有预感，你会成为我们未来船长的专职保姆呢。”
亲爱的安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