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尽生前身后事-翁美玲传》百花楼

15、第 14 章

　　罗勃
　　很抱歉，我看到你描写的你当年如何极力讨好芭芭拉的妈妈的文字的时候，尤其是你们两人手忙脚乱到处抓猫的场面的时候。我很不厚道地笑了起来。你的描写太生动了，这太有喜剧的效果了。你知道吗，在中国的文化里面，是有“毛脚女婿”这么个说法的。这是指女儿的男朋友在女方的家长的“考验”下手足无措的样子。而女方家长的很多考验也都是善意的，他们希望能确认这个男孩是好人，并且有能力担当起照顾这个女孩的责任。

　　当我看到你所写到的你父母和芭芭拉母亲见面的情况是，我看到了非常明显的文化差异，也许，甚至用冲击也不为过。也许你到现在也没有搞明白。确确实实地，在中国人的文化里面，两个准亲家第一次见面是个非常隆重而正式的场合。在很古典的礼节中间，男方家长应当给女方家长很贵重的礼物，叫做“聘礼”。聘礼的贵重很大程度上也展示了男方家庭对于女方家庭的尊重程度和对于这个女生的重视程度。而女方也会回敬与丰厚的回礼

　　我可以想象你父母的做法。对于西方人来说，第一次见面的人，给太贵重的礼物未免有些图谋不轨的嫌疑。很多时候，人和人之间的礼物交换就是鲜花，红酒和巧克力。在美国，如果你收到的礼物超过20美金而没有在第二年年初报税的时候申报的话，还是属于有涉嫌偷漏税的可能呢。

　　我也很能体会芭芭拉母亲的想法，作为一个单亲妈妈，她辛辛苦苦地养大了芭芭拉，并不奇怪地，她很可能希望芭芭拉哪怕在出嫁以后也还能和自己保持比较密切的关系。而有个洋人女婿，文化的差异和语言的障碍使得希望显然要渺茫得多。不用说将来的生活和相处，只是这小小的第一次见面，就反射出多少将来可以碰到的难题。

　　不知道你看过没有几年前一个非常卖座的小成本电影《My Big Fat Greek Wedding》没有，这部电影投资只有2百万，票房收入却过亿元。中间就描述了很多两个个来自不同文化背景的恋人们为了在一起而经历的让人许多哭笑不得的场面。只是，这部电影以喜剧结束。而在现实生活中，有更多的这种爱情故事以悲剧结束。

　　你收到DVD了吗，我也很想听听你的评价呢。你看那些字幕没有问题吧。我给你多发了几个其他访问的视频。你完全不懂广东话，也没有字幕，你从中间能看到什么东西呢？

　　百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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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花楼

　　我觉得在访问中比较能够看到一个真实的芭芭拉，在电视剧里面，因为她要去演绎剧情，反而看不到生活化的芭芭拉了。虽然我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我能看着她的表情和动作来猜想她当时的状态，

　　哦，对了，我已经收到DVD了。有这么多张碟呢。我从射雕英雄传开始看。

　　字幕翻译得并不是很准确和完整，不过反正故事情节也不复杂，似乎有些类似于现代肥皂剧。我还是看的很高兴。我已经看到射雕英雄传的第二张DVD了，我终于看到了芭芭拉。能这么清晰地看到她可真让我高兴。我很肯定，在那个时候她一定是非常开心快乐的。只要看着她的表演，我就知道她是多么地如鱼得水。那些一笑一颦是这么的熟悉。很多时候，我心里的感觉都是，“呵呵，原来你就是在玩儿啊，还玩得这么开心，根本不是在演戏啊。”看了她的演出，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的这么喜欢她，哪怕过了这么多年还有这么多人选择继续当她的粉丝。这让我觉得很骄傲，同时也觉得非常庆幸。庆幸自己能和她一起那么开心地共同度过那么多年。

　　我有个问题，1979年，芭芭拉赢得了英国华埠小姐第二名。她的照片被刊登在几乎所有的英国全国性大报上。我还记得那张照片是芭芭拉和另外一个赢得了中国传统服饰奖的女孩在问一个英国警察的路。你是否在她的遗物里面见过那些文章，剪报或者照片？还有，在那之后，因为专业关系，芭芭拉曾经做过一些类似于模特的工作，她去了欧洲很多地方拍照。我记得她去过葡萄牙。但是我从来没有在因特网上看到过那些照片。我相信当时最少拍了几百张的照片。这些东西是否在她留在英国的遗物中？或者完全消失了？

　　我在因特网上有查到，芭芭拉在1985年的时候曾经在新加坡登台演出过。记者对她的唱功颇有微辞。他说芭芭拉不能像一个真正的好歌手一样自如地控制自己的呼吸。另外一篇文章是记者批评芭芭拉在1985年的表演。认为一直以来公众看到的芭芭拉都是饰演一种类型的角色，并没有进步。而新上映的时装剧效果也不如预期。说句老实话，我对这些批评意见并不感到吃惊，因为她在英国并没有受过任何歌唱和表演的训练和教育。（也许她在香港有受到过训练？）我想问你的问题就是，芭芭拉队这些批评意见怎么看？她是否因此怀疑自己的天赋？这些批评是否给她造成压力？是否让她不开心，甚至沮丧？

　　罗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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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勃
　　似乎所有熟悉她的人，看到射雕英雄传之后的反映都是说，“这就是她自己，她不是在演戏，她只是在镜头前面展示真正的自己。”你为什么会喜欢上芭芭拉，也是因为那样的她吗？

　　似乎她参加英国中国小姐比赛的所有东西都不见了，好像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任何的照片和报道。她的家里也没存放这些东西。同样的，我也没有见过你说的那些在欧洲的模特照。也像在英国的一些公众图书馆里可以查到当年的旧报纸吧。

　　对于一个在娱乐圈里发展的人来说，芭芭拉也许可以说是幸运的。她入行仅仅4个月，扮演的第二个角色就是一个如此适合她的角色。同时，这又是一部如此深入人心，在华人世界非常著名的小说改编的电视。而她居然扮演的第一女主角。和她搭档的演员都是成名已久的明星，在当时来说，这部戏的投入和宣传都是最好的。对于一个新人来说，这实在是一个太过难得的机会。也让人很佩服当时无线电视制作方的勇气和眼力。

　　也许因此，对她来讲实在太难放弃这个机会？我曾经在她给家人邮寄的录音带中听到，她在1982年7，8月的时候，就已经知道TVB希望她演出黄蓉这个角色了。但是，在录音带中，并没有太多兴奋，有得却是很多迷惘和不确定。她不确定，自己放弃英国现有的工作和布料设计师的专业，回香港做一个完全未知的行业是否正确。如果说之前参加港姐选美，当主持人还可以说是玩票性质。这么一个59集的长剧下来，大半年就过去了，可以说就是真正选择步入娱乐圈了。

　　她终究没有能抵挡住这个诱惑。

　　可以说射雕英雄传的黄蓉成就了她，她也成就了黄蓉这个角色。在她以后，每个扮演黄蓉的演员都会不可避免地被拿出来和她做对比，很多情况下，无论表演得有多卖力和精彩，后来的女演员经常都会被批评的声浪淹没。其实你也可以看出来，她在射雕中，尤其是前期的演出，还是相当生涩的。没有经过演艺训练和教育的她，初上荧屏是承受很大压力的。但是她确实越演越好，越来越出彩，在第二部，第三部中，对这个角色已经非常身处其中，驾驭自如了。如果说她的演出有多么的出神入化，还不如说她的本色演出和真诚打动了很多人心里柔软的地方。直到今天，还有1995年出生的人看了1982年出品的这部电视剧而成为她的影迷。

　　不知道你对香港有多少了解。这是一个压力非常大，节奏非常快的地方。她在射雕英雄传中的成功是有目共睹的。观众对她扮演的这种类型的角色也是高度认可的。于是ＴＶＢ迅速让她担纲出演了其他几部戏。确实性格相当雷同。这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香港娱乐的快餐文化。根据报道，ＴＶＢ在拍戏的时候，很多时候一两天就完成一集电视的拍摄。经常都是电视一边拍摄，一边播放，而同时，编剧根据观众的反映来随时修改剧情。这种情况下，对于电视公司来说，让她重复出演类似角色，确实是一种投入最少，风险最小，收益最大和最稳定的做法。

　　而对于演员来说，这种“定型”是非常不利的。芭芭拉一直希望能有机会演出其他类型的角色。公司曾经让她出演过一部现代剧，但是反响一般，而她主演的古装剧都非常地受欢迎。她也试图演出过柔弱型的角色（如《决战玄武门》中的秦惜惜），但是观众却更喜欢她扮演“刁蛮”类型的角色。这让她进退两难。举个比方说，假如观众看着她，总是期待她在下一秒钟古怪精灵，而相反的，在下一秒钟她的举动是流下了一滴眼泪，这种心理落差，总是会惹来一些人的非议。同时，很多剧本并不可能像射雕英雄传那样，精挑细选，全心制作。在剧本粗糙，角色苍白的情况下，演员发挥的余地也很有限。

　　尤其是芭芭拉确实没有接受过系统的演艺训练，而进入娱乐圈后，她的时间被一部一部的电视剧拍摄排得满满的，基本上每天她只能休息4，5个小时。这种长时间的工作是非常不健康的。也缺乏让她进一步充电提高的机会。不过她确实一直很努力地试图转变观众心中的形象。我个人觉得，她在最后那部只客串了40分钟的电视剧《楚河汉界》中演的女间谍就很精彩。那和她以往的形象决然不同，可以看到她演技的巨大提高和升华。可惜在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机会能够看到她更多的作品出现。

　　她在空闲的时候她还是找了音乐老师，她跟着戴思聪学过唱歌。但不是很成体系的那种。我听过她在新加坡演出的录音带，应该说她确实不是一个好的歌手。

　　她本人应该来说是受到这些负面评价困扰了。有的负面评价可能是空穴来风，而对于一些有诚意的评价，事实上她也意识到这些问题，并且很想改变。但是却因为种种原因而没有实现，所以这种情况下，她的心里可能更沮丧。

　　我这次给你的问题是，你这么花时间来做纪念前女友的网站，看前女友的DVD，和前女友的影迷交谈，你的家人和太太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

　　你们的感情历经了4，5年，并且双方都非常的真挚的。你们是否曾经考虑过未来？芭芭拉对于婚姻和家庭是怎么看的？她曾经在一次访问中提起过，18岁的时候特别向往结婚和家庭生活，那时候她应当是和你在一起吧

　　对了，我觉得你的记性简直太好了。这么多事情，你能记得如此清楚和详细。

　　百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