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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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榻米之上，一个身袭白衣红袴女巫服饰的女人端庄的跪坐着，她有着一头秀丽的乌发，被白色的檀纸束成了一个低马尾，下方的发丝散落在地，如海藻一般，雪白的肌肤富有靓丽的光泽，她的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垂落，上面有几根被白光反射出了光芒，她的神色是那么的恬静和虔诚。
耀司睁开眼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幕，他愣了愣。
女人的形象就像是常年侍奉着神社的高洁的巫女，这要一想，仿佛她身上又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仅仅只是一撇，就感觉好像得到了一种莫名的治愈。
女人感受到了动静，她睁开了眼，见着床上对她愣神的男人后，她的嘴角微弯，声音如同山中泉水般空灵清澈，“你醒了。”
……好干净。
这个女人给他一种很干净的感觉，耀司不知为何突然有些羞愧，他在此时心生自卑，自卑于自己的灵魂已然如此的龌龊不堪。
——
“败在缘一和鬼舞辻无惨手中之后，我的血鬼术救了我一命，它将我带到了久远的未来，在那里，我认识了你的奶奶。”
提到了他一生中最为挚爱的女人，远山耀司脸上的神色简直温柔地可以滴出水来，青禾仿佛还从他的背景里看到了幸福的小花花。
“是你的奶奶拯救了我呢。”
“她的名字叫做枫，是天生灵力非常强大的巫女。”
“我所穿梭到了那个未来——已经没有鬼了，鬼舞辻无惨也已经死了好几百年了，我的体质在那个时代就是一个和所有生物格格不入的怪物。你奶奶知道了我的不堪之后，还是接受了已经无家可归的我，她还运用自己的灵力帮我摆脱了无惨的诅咒，将我对于人的食欲压到了最低，那时我几天进食都完全没有关系，当终于有了饥饿的感觉之后，只需一点血液便可以补足……”
“是你的奶奶让我找回了活着的感觉，她给了我新的家，给了我继续活着的希望，她就是我生命中的太阳。”
“哪怕那是个不属于我的时代，我还是非常自私地想要留在那里，陪着她走完一生。”
当枫的生命走到尽头之时，耀司终于有了勇气站到了阳光底下，在那温暖的蓝天下，与自己的恋人相拥而去。
“我真的是个很幸运的人呢。”和孙女讲完整个人生的远山耀司感慨着：“能遇到缘一和枫他们俩真的很幸福呢。”
青禾听了也很感动，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那个，父亲他，只是个意外吗？”
刚刚爷爷给她讲的故事里根本就没有她父亲的身影，而且父亲的名字——枫一，显而易见就是耀司对缘一和枫的挂念。
而且爷爷庆幸着的时候也没有听到父亲的名字，可能是爷爷记性不太好吧……
抱着这种侥幸的青禾下一刻就被打脸了。
听到她这么问的远山耀司并没有第一时间否决，而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最后笑眯眯地回答：“好像真是这样呢。”
青禾，“……”
“……爷爷，当时你随着奶奶一同离去的时候，父亲多少岁啊？”
“唔姆……”耀司手指抵着下巴，思考着，不确定地说道：“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好像也就八九岁的样子吧。”
“……孩子这么小就敢放心地留下他一人自己随着妻子离去，爷爷你的心真大。”青禾没忍住在心里默哀着，父亲，你太惨了。
“说实在的，因为我们俩身份都比较特殊，当时并没有考虑要过孩子的，枫一的到来真的是在把我和枫弄得焦头烂额的，不过，有点愧疚的就是……”
看到耀司露出了遗憾的表情，青禾心生感动，看来爷爷还是非常关心父亲的——
“那晚做的实在是太激烈了，事后没有处理好，让我的爱妻经历了怀胎十月经历了分娩之痛，到现在都让我非常的悔恨。”
青禾，“……”到头来心疼的还是只有妻子而已吗？！
天啊，父亲真的是太惨了，如果能回去一定要好好孝顺他才行……
而且在自己的孙女面前明张目胆地开起车来真的大丈夫吗？！
“要是女孩子的话我一定会加倍的疼，而偏偏是个男孩子，总是和我抢着枫，把枫放在我身上的注意力抢走了大半。”耀司双眼无光，笑容灿烂，“枫一根本不需要我心疼哦。”
青禾，“……”
这种把儿子当仇人的语气……爷爷，你黑了。
短短几分钟这个已过世爷爷的形象在青禾心里已经冲神坛上直线掉落，什么神仙姐姐，分明就是个妻奴。
而且不仅爷爷很嫌弃父亲，好像就连父亲也是很不待见爷爷的……
青禾在这时终于想起来了，在很小的时候父亲提起爷爷时——也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当时她还不懂，现在算是明白了……
虽然见的不多，但青禾能感受到父亲还是挺疼爱她的，她是该庆幸自己不是个意外还是说自己不是个男孩子呢？！
“对于枫一，我其实也是很愧疚的。”耀司总算是正经了一点，说出了心里话来，“毕竟我是一个鬼，鬼和人类的结合是前所未有的，当枫怀孕时，我非常的害怕，因为我的原因，而让自己的孩子承受的世人异样的眼光，后来，枫想到了一个办法——”
感觉这是重点，青禾开始认真地记下。
“她用了自身大多的灵力将枫一身上不属于人的部分给封存了起来，术式是成功了，枫一得以像个正常人一样，但是这样带来的后果便是使得了枫身上的灵力在迅速的枯竭，没过多久……”
耀司没有再说下去，自责的情绪扑面而来，他一直都是个自私的小人，如果他没有很自私地占有着枫，那个如花一般美丽的女子不会在那最该绽放的年华中凋零。
“爷爷……”
见到孙女也被自己的情绪所影响着，耀司赶紧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他对青禾笑了一下，摸了摸她的头。
“当时，和枫一起时，我也跟着她一起学了点阴阳之术，离去之前，我将自己一半的魂魄跟着枫一心里的那个属于鬼的部分封印在了一起。”
“没想到鬼的特质在隔代遗传过后跑到了你的身上，我很抱歉，青禾。”
青禾摇了摇头，她捂着心口，有感而发：“在来到这个世界后，我不能晒太阳，害怕紫藤花，身体的时间已然停止，但是——我一点都没有把人类当成食物的念头，虽然感不到饥饿但还是能吃人类所能吃的食物，我也没有失去生而为人时的记忆，鳞泷师父之前也研究过我的习性，他也很不解，现在我明白了……”
青禾抬起头来，对耀司扬起了一个灿烂而真切的笑容——
“这是爷爷和奶奶所给予我的最为宝贵的礼物，谢谢你们。”
耀司愣住了，少女的笑容干净而美丽，就像是午后温暖人心的阳光，一时之间，少女的笑容和记忆中的女人的微笑重合在了一起。
【耀司的到来，是时间所给予我的最为宝贵的礼物，谢谢你能来到我的身边。】
泪花闪现，眼泪哗啦地流下。
见到男子哭泣的面庞时，青禾慌张地用自己的衣袖在给他擦去眼泪。
“果然还是女儿更好呢，真是嫉妒死枫一那个臭小子了。”耀司的眼泪已经收住，他的笑容再次挂起，但和之前的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青禾，你之所以来到过去，是在那次危难之中觉醒了身体里属于鬼的部分，是和我一样的血鬼术将你带来了这里。”
“后来，也是因为鬼舞辻无惨的血液将我的灵魂唤醒，我才能借助你的身体斩杀上弦之叁，不过我的灵魂已经不能再使我去经历多一次的战斗了。”
耀司的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顿时，青禾突然觉得头有点痛，她抱着自己的头颅，好像有很多东西瞬间涌入了她的大脑。
“虽然像【时间穿梭】这种大型的术式使用不聊了，但【静止】和【回溯】青禾你还是驾驭的了的。”
青禾呆住了，这算是突然得到了挂吗……
“你的火焰非常的强大，但对于那些狡诈的小人，还是多几个保命符比较好一点，我的孙女可不能任由鬼舞辻无惨。”耀司对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这是爷爷给孙女的成人礼哦。”
突然有了强大的依靠，青禾有点不知所措，她感激地说道：“谢谢你，爷爷。”
“都是一家人。”耀司哈哈的大笑，“有爷爷在，不要怕。”
这话无异于强心剂，青禾感动地点头。
“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青禾。”
青禾的身体突然变得透明，光点从自己的身上溢出，自知要离开的她有点慌乱地问：“爷爷，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可以的。”
耀司对她来了个拥抱，在她的耳边轻语道——
“有些感情明白了之后就要紧紧地抓住，不然……”
少女的身影已经消失了，耀司的后半句话就这么留在了这空间之中。
“可是会追悔莫及的。”
作者有话说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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