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大家都想当我腿部挂件》疏华

13、抉择

　　“吱呀~奇怪，在客栈没找到人，怎么院子里也没人”顾苗苗抱着一荷叶的白糕，两颊鼓鼓，像只啃松子的松鼠，配着拿若隐若现的梨涡，霎是可爱。

　　但担心的眉心成川，把特地给竹心带的礼物放下，出门去找人。

　　辗转来到琼华院，这里是月姨娘住的，竹心最要好的小姐妹林蕊在此处当值。

　　林蕊正在洒扫，抬头摸了一头汗，就瞧见顾苗苗面色低沉，着急地朝她走来，忙上前去。

　　顾苗苗见此，心中愈发担心：“你知道竹心在何处吗？”

　　“哎，三小姐随奴婢来吧。”林蕊放下扫帚，欲去告假，被顾苗苗一把拉走。

　　“你先带我去，月姨娘那里我会去说的。”

　　林蕊本身也十分担心朋友，听此二话没说就领着顾苗苗离开。

　　二人绕过几处假山，竹林，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

　　一排排低矮粗糙的屋子一字排开，十分简陋。

　　见顾苗苗似有不解，林蕊解释道：“这里是下人们住的，竹心是因为跟了小姐，后来就搬出去了。”

　　两人推开其中一间，是六个人的大通铺。

　　竹心赫然躺在最角落里，盖着一张薄被，昏睡不醒，脸色惨白，嘴角还破了一块，脸好像还肿着。

　　顾苗苗心一下子就沉了谷底，气压低的走在前面的林蕊禁不住抖了抖。

　　“谁做的？”

　　林蕊没吱声，迫于顾苗苗恐怖的眼神，幽幽地长叹一声：“是夫人和四小姐，没寻到小姐就拿竹心出气，打了十大板子，又罚竹心跪了一日，人就不行了。三小姐，唉，您别冲动，您是斗不过他们的，我们从长计议。”

　　“呵，敢动我的人，我会让他们跪着给竹心道歉！”

　　林蕊面上一紧，连忙欲伸手捂住她的嘴，被顾苗苗不着痕迹地躲开。

　　“哎呦，奴婢的三小姐哎，您可别乱说，这府里遍布夫人的眼线，若是被谁听去了，那您可怎么办！”

　　顾苗苗不欲再说，只是看了眼窗外，就径直走到竹心床边，替她捻好被子。

　　林蕊瞥到顾苗苗眼神中的愤怒，没由来的生出几分信心。

　　不禁一呆。

　　她是怎么了？这三小姐素来软弱可欺，胆小懦弱，她从前还劝竹心想法子离开星璇阁，但现在看来，不管这人性格如何，但至少对自己人是看得很重。

　　而且她总感觉这次也许夫人他们会吃瘪。

　　恰好此时竹心咳嗽几声，迷迷糊糊地醒了，林蕊看顾苗苗在，打了招呼就当值去了。

　　“水~蕊蕊，我想喝水~”竹心哑着嗓子，轻声呼唤。

　　顾苗苗连忙给递了杯温水过去，等竹心慢慢喝完，给人拍了半天背才缓过气来，又气又心疼：“竹心，我不是说你搞不定就出府躲着吗？你别和我说你跑不掉，你的本事我在清楚不过了。”

　　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竹心彻底清醒过来。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呜~奴婢好难受啊。”竹心登时像受了委屈的孩子，父母不在身边的时候坚强无比，一看到自己依靠的人就控制不住眼泪。

　　顾苗苗向来不会安慰人，一时间手忙脚乱。

　　好一会儿，等竹心哭完了，她才揉揉眉心，放柔神情，轻声又问了一次。

　　竹心沉默片刻，才解释，原来竹心她哥哥在叶府乡下的一个庄子上做事，她不能走。

　　顾苗苗听完半天不语，看的竹心心头发虚，张口就要道歉。

　　被她揉揉头发：“此时是我没考虑周全，是我的错。你安心养伤，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搬出去了，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竹心怔住：“小姐，您在说什么？竹心怎么听不懂？搬出去？搬去哪里？就算小姐手头宽裕，但是老爷夫人绝对不会同意的！”

　　顾苗苗扶着她睡下，神秘地笑笑。

　　“这就不是病人该关心的事了，若是你要和我走，你家人那边我会为他寻份更好的活儿，若是不愿，我也不会勉强。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养伤。”

　　竹心又追问了几句，但顾苗苗害怕竹心知道她即将做的事，又被吓到，没透露出一个字，只是说等林蕊回来了把她带回星璇阁就没在说任何事了。

　　而任何人都没发现，在顾苗苗和林蕊交谈完不久，窗下钻出一个人来，直奔叶府主母的弄影院。

　　“啪！”价值不菲的青花瓷杯被人摔成八瓣。

　　端坐在高位之上，身着华服，雍容华贵的美艳妇人，俯视着跪在地上的下人，宛如俯瞰蝼蚁草芥，哼声：“她倒是有胆子，让本夫人下跪！芙玉，带她下去领赏。”

　　一旁的丫鬟应声带着人退下了。

　　“这死丫头当真是涨胆子了，倒是和她那死的娘一样牙尖嘴利，现在居然还敢说这种话，看我明日怎么收拾她！”

　　一旁伺候的下人连声附和，叶夫人又喊来几个丫鬟，吩咐一番，好生布置一番，就等着明天好好教训顾苗苗一番，让她知道，谁才是这叶府的主人！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顾苗苗照顾着竹心睡下，悄悄关上门，一个人独自在叶府开始她的计划。

　　估计连老天爷都看作威作福，虐待下人的母女两不顺眼，这于她而言，是最适合大展拳脚的时候。

　　她寻了颗大树，一跃而上，坐在树丫之上，斜躺在树干上，不动声色地释放出体内的阴气，满府的鬼魂不到片刻便被吸引过来，聚在树下，张牙舞爪地想吞噬顾苗苗来增长实力。

　　“啧，每次都要打一顿才肯听话，麻烦。”被火速教训了一通的众鬼们乖得像小朋友，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

　　“我找你们来，是为了教训花想容和顾禾，你们那些愿意出手？”

　　二人名字一出，树下的怨气冲天，顾苗苗面露惊讶，这母女二人害死的人真是超出她的想象，粗扫一眼，一百人左右。

　　“大人有所不知，不是我们不想报仇，是那二人着实狡猾，身上总是带着各路法器，我们根本没办法近身，连让她们做个噩梦都做不到。我们恨啊！”

　　“大人，奴家死的好惨啊，都是顾禾那女人嫉妒奴家的容貌，将奴家买来后杀死，求大人为奴家报仇！否则奴家做鬼都不能安心！”一个赤裸着身体，面容恐怖，全是伤痕的女鬼跪在树下，泣不成声。

　　树下的鬼们纷纷开始哭诉自己是怎么被那二人害死的，死的莫不是凄凄惨惨，不忍直视，一时间，哭声震天。

　　顾苗苗耐着性子，听完了鬼魂们的经历，也是一时怒气冲天，这二人可真是无恶不作，不仅害大人，甚至还把手伸向小孩子，私底下贩卖孩童供那些官员们玩弄，以此来获得暴利！

　　不行，她想杀人！

　　她兀自冷静了半天，才沉声道：“诸位！大家冷静！我会破坏掉他们的护身符，到时候诸位有怨抱怨，有仇报仇，地府既不能为各位亲自伸冤，大家就自己动手为自己讨个公道！别弄死就行。”

　　树下瞬间哭倒一大片鬼魂，喜极而泣。

　　他们做人的时候没办法反坑，做鬼了也斗不过仇人，道士来了好几波，就算知道他们的冤情，但最后都被钱财收买。

　　像他们这样的冤死鬼，心愿未了，又被府中的阵法消磨，若不是等到顾苗苗，在过不了许多年，就要魂散，真是死也死的不甘啊！

　　众鬼纷纷向顾苗苗磕头，吓得她连忙把诸鬼扶起，只留下一句我去破坏法器了，就跑的没影了。

　　顾苗苗隐去身形，先去了花相容的卧房，轻松避过了守夜的丫鬟，循着灵气，将她身上的两串佛珠，两个玉佩，这些专门买的法器，顾苗苗直接把里面的灵气给吸收了，拿来提升自己的实力。

　　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一来一回，将法器中的灵气给吸收完，顾苗苗餍足地揉揉肚子，回到树下。

　　众鬼们眼巴巴地瞅着她，屁股后的尾巴直摇。

　　“法器都失效了，你们可以去了，我可是很期待明天的成果哟！我能不能顺利搬出去，就看诸位了，对了，千万别闹出人命，否则地府的惩罚可不是好玩的。多谢。”

　　众鬼们受宠若惊，矢口否认，并保证他们一定会好好干事后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剩下的那一撮鬼看见顾苗苗打着哈欠，摇摇晃晃地快要走的没影了。

　　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不甘心地追了上去。

　　“姑娘！请留步！”

　　顾苗苗半阖着眸子：“你们想干嘛？”

　　剩下的鬼刷地跪倒一片，顾苗苗又费力让他们没跪成，不怒自威：“威胁我？”

　　强大的阴气压在众鬼感受魂体都快要压散了，忙告饶：“姑娘！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只是、只是不甘心，我们若是不能报仇，就无法投胎转生，过不了多少年就会彻底消散于这世上，求姑娘帮帮我们吧！”

　　顾苗苗眸底流光熠熠，她撸了把发丝醒瞌睡：“你们要知道，帮你们是情分，可不是我的责任。”

　　众鬼被说得皆面露羞愧，自发让出一条道，不再言语。

　　顾苗苗大步向前，走到尽头，忽地长长叹了一声：“我帮助他们，一来是我又私心，二来，就算出了事，他们那么多鬼，平摊到每个鬼头上也没那么难熬，而你们、地府的刑罚可不是那么好熬的。是非曲直，到了地府自会处理。”

　　“姑娘！我愿意接受惩罚！但是我受不了那个人在毁了我、毁了那么多人之后，依旧过他的逍遥日子，就算魂飞魄散我也无所谓！姑娘！你帮帮我！我求你！”

　　顾苗苗沉沉地看了她一眼，眼底有什么快涌出来，低头逃一样地跑了。

　　那个满脸血痕，空洞的眼窝流出血泪，拖着两条白骨就这么歪歪扭扭地追在她身后。

　　声声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