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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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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住在各种各样的公寓中层,清晨的到来似乎总是被前后楼的威严下显得黯淡了许多,每次醒来的时候,最明亮的却是莫子然那双灵动的双眸。
哎呀,该死该死,怎么醒来想的第一个人还是他?
叶雪捶着自己的脑袋,大笨蛋一个!
虽说是在酒店里,可是华丽的装潢中洋溢着却是家的气息,暖暖的。大概是顶楼的阳光特别温暖吧。拉开厚重的米色窗帘,所有的阳光齐齐涌入了卧室的怀抱。叶雪微微眯起眼睛,俯视着整座城市的风景。
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个小城其实也很大,几年之间扩建了很多,远处的近郊开始新建了几栋高楼,乍一看,仿佛那个圆圆的太阳就是它们的顶层装饰而已。叶雪笑笑,端起手边的水杯看着脚下的柏油公路。正好是上班的高潮期,来来往往的车辆像长龙一般在公路上游走,还好,作为本市的一名自由职业者,不必这样急着赶路。
好像那个还在这里念大学的时候还没有这么繁忙诶。小小的城区,不过半天就可以晃个来回,手里还提满了大包小包的食物和新衣服,现在怎么好像大得不可思议了。才三四年的功夫而已啊。
也是,城市都快变得面目全非了,何况是个活生生的人?
切,怎么回事,又会联想到他?
重重的一声,叶雪放下了杯子,透明的水还在杯中晃个不停,就像那颗无法宁静的心。
啪啪的敲门,连续密集的粉拳打在木门上,够可怜的门,明明没有错。
“你要做什么啊?”何维彦小跑着来给她开门。
“我心情不好!”嘟着嘴的人貌似是天下最无辜的人,只能是貌似。
看着她大步走进房间,一屁股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红苹果便是一大口。
“嗯嗯,我知道。”无奈的坐在她身边,很久没见过这么任性的她,总是兴致冲冲的来找他,一句“心情不好”作为开场白和结束语,这样一坐便是一整天,不是喝着白水便是拿起水果左看看右看看再一嘴咬下,或是拿起遥控器乱按一气。
只是怎么问就是不开口。
“雪儿?”试探性的开口,若是她依旧一言不发,那么仍然看着她在这里再耗一天。只是,消瘦的样子实在让人心疼。面色如纸白,没有一丝光泽,记得以前最喜欢看她那张总是喋喋不休的嘴,粉粉嫩嫩的一开一合,很是可爱,而现在,虽然水分的补充是足够,可是皱起的白皮那么明显,稍微一动仿佛就要裂开。
她望了过来。
还是心不在焉。
真是怀念她以前调皮的样子,滴溜溜转的黑眼珠就真的会说话似的,它们告诉他什么是快乐什么是愤怒什么是无奈什么是迷茫。
“我知道你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但是能不能听我讲呢?”相当客气的语气,仿佛握着的是天下最易碎的瓷器,只要稍微用一点力,便会破碎。
叶雪点头,抬起头静静的看向他,这个她一直一直都在默默感激的存在。
“手还疼吗?”
叶雪愣住了,她抬起自己的右手,上面缠着一层层薄薄的卫生纱巾,这是为了对应自己之前在电话里的发言。她轻轻晃晃手,表示不疼了。
何维彦冷笑一声,“十指连心,这样的解释得通吧。”说着,边把那层纱布一层层揭开,还真是碍事,那么好看的一双手。
叶雪的脸还是那么容易脸红。谎言被揭穿了,可怕的是谎言背后的真相。叶雪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雪儿,其实你是心痛,对不对?”
诧异的抬起头,却对上那一双温柔的眼,他早已知。
纱布静静躺在客厅的厚毯子上,悄无声息的存在着,证明这样的伪装在他面前是多么的幼稚。
沉积了六天的眼泪,夺眶而出。
叶雪扑进他的怀里,任由泪水肆虐,打湿她的脸庞,打湿他的衬衫。不同于那晚安静的流泪,这次的她声嘶力竭,仿佛要耗尽所有的力气才肯罢休。他用右手很有节奏的安抚她僵如受惊的小猫般的背,一下又一下,他想说,宁愿这样一辈子,让她静静靠在自己的怀里,只是却不愿多看她流一滴泪。莫子然,你若不能带给她幸福,就让她自在离开好不好?
金黄的阳光蔓延在客厅的每一寸角落,所有的声响变得宁静,叶雪的嚎哭也终于停了下来。她挣扎地坐起身,回归呆滞的状态。
何维彦蹲下身,帮她整理好每一根乱掉的黑发,强迫她面向自己。
他不能让这双眼充满的是无限空洞,它们明明本该是自己宝贵的黑琉璃,可是,这几天,他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活生生的发生在自己面前。
“看着我!”何维彦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从来都没有用过这样命令式的语气对她说过。“到底是为什么?”
叶雪扭扭头,甩开他的手,吐出几个字,“他从来都没喜欢过我。什么都是假的,什么都不可信。”
“那又怎么样?”他的声音变得急促。
“我是个讨人厌的孩子。我根本就是别人的累赘,我只会惹麻烦!我本来就是多余的……”叶雪开始自暴自弃。
“可是我喜欢你!”何维彦握着她的手焦急地说。
她猛然抬头望向他,不再是呆滞的死寂,喃喃道“不会的。”
“我爱你,我爱了你整整四年。从第一面开始,我就知道,你是那个人!所以我一直在等。”话音渐渐衰落了下来。
藏在心里这么久的话,一度让何维彦以为他会让它沉默一辈子,即便在梦里,他也从未向她透露过一丝一毫,他明白自己的地位,从来都不过是个哥哥而已,不论什么时候。
“对不起。”叶雪留下这样一句话,匆匆跑回自己房间,只剩下何维彦一个人在房间里叹气,都怪自己太冲动,反而吓到了。突然他很鄙视这样的自己,像个趁人之危的小人。
只是,好想心疼她,以另一个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