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亲一口》吾本格格

45、第 45 章

　　这几日天气爽朗起来，但向缘却中暑了，一直在感冒，还有点咳嗽。高如雅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向缘却是每天从早到晚不见人。

　　她说向缘是早出晚归累病的，只是奇怪她干么天天这么勤奋？

　　向缘又找了一份兼职，是大学生暑期打工那种。她的英语过了八级，当初在网上找兼职时，就翻译赚的最多，一个小时最少也有500块，基本服务的人群都是来北京旅游的外国人。

　　向缘算了算，如果一天她可以工作四个小时，那么一天她就能拿到两千，一个月下来是笔可观的收入。

　　只是翻译的时间并不定性，所以她把快餐店的工作调整了。接不到翻译时，她有时会在快餐店一干就是一天。其实也不是为了还钱，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当初想考研的想法太幼稚了些。

　　像林欣然和陈佳义，都已经开始工作了，每个月收入稳定，还追求什么研究生……只有她，就不应该白日做梦。

　　她甚至还在想，如果她现在跟教授说她不考研了还行不行。

　　北京的七月入了伏，头伏加中伏，向缘这一个月在紧张又忙碌中度过，中暑的症状也持续了一个月。没办法，整天在外面跑，有时大中午还要带老外去爬长城。

　　一个月下来，向缘那本来就不算丰满的胸生生由D缩成了C。但这一个月来，何醉也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褚凡应该是和高如雅在谈恋爱，这是她推测的，因为高如雅整天喜滋滋的，连她的行踪都懒得问。

　　林欣然更不用说，自从结了婚，她们的聚会就越来越少。都说当老师好，有个寒暑假可以休息，但林欣然暑假时报了一个厨艺班，发誓要先管好贾跃的胃。

　　陈佳义偶尔给她打个电话，多数时候她都在家蒙头大睡。听贾跃说，公司里有人在追求她，不知是真是假。

　　好像每个人都有了归宿，只有向缘，忙碌中反而看不到前方的路在哪里。何醉是真的不要她了吧。她如斯想着，因为以他的性子不会真的不来找她。

　　向缘想，就这样吧，管他们是不是兄妹。但何醉自从遇到她后，就一直倒霉，再也没有从前篮球之虎的风姿了……她有多久没看过他打篮球了。

　　把自己累得像个陀螺一样的后果就是，终于在一个月后，她拿着几万块钱来到雅恒的楼下。何醉的车子她认得，为了避人耳目，她在他车子前等了一个下午。何醉出来时，就看到一个红苹果一面喝着矿泉水，一面擦着汗。

　　他双手紧紧握了下，笔直地走向她时，却是连一个余光都不赏给她。

　　向缘算算，有一个多月没看见何醉了，好像自从认识他后，他就一直在自己身边晃荡。向缘从前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知道了，他也消失了。

　　何醉还是和从前一样，高大帅气，他的眼睛很漂亮，双眼皮很深刻，鼻翼很鼓翘，唇很薄，下巴的轮廓很刚硬……为什么他的样子完全没有改变，而向缘却发觉自己不认识这个男人了。

　　是他的眼神吗？那种鄙视、不屑、愤怒的眼神再也不是一惯爱说爱笑的他了。

　　向缘捧着一个牛皮纸带子，在他拉开车门前，递到了他面前，“这是学费，差不多有五万多，剩下的我再慢慢还给你……”

　　说完，她打了一个喷嚏。

　　然后在没有睁开眼睛前，听到何醉奋力地又关上了车门。就在向缘以为他会对她发火时，却听到他非常不屑的轻哼，“几万块而已，对我来讲不算什么，你也陪了我这么久，当陪床费吧！”

　　向缘……

　　这是她听到的最伤人的一句话。

　　她想着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但想不出来，最后只能很没志气地说道，“我不打算上研了，所以你也不用帮我……”

　　“向缘，这是你对待生活的态度吗？”何醉怒了，他一拳砸到了车顶上，吓得向缘向后退了两步。他余光一撇，反正冷静了下来，“你一向都是如此，遇到困难就会退缩，喜欢褚凡时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你真以为自己是圣人吗？真以为所有人都会感激你？你自以为的为别人着想，不过是你自作多情罢了。”

　　向缘张了下嘴，有些纠结该不该向何醉坦白，也不确定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但向缘反驳不了，她的确如此，还害了高如雅伤心，害得褚凡难过，现在又来害何醉。

　　她也许真的是一个不祥之人。

　　下班的时候，停车场里有些职员进进出出，看到何醉时，都会绕着路，偶尔有几个避无可避的，都选择把下巴抵到胸口，路过何醉身边时，快速地唤一声‘何总’。

　　向缘已经麻木了，她忘了尴尬。

　　何醉沉了口气冷睨着她问，“还有问题吗？”

　　向缘的脸开始发烫，她好像发烧了。她摇摇头，在何醉钻进车子里时，自己先转了身。

　　何醉坐进车里时，没有启动，只是眼睛直直地看着她离去的方向，最后狠狠砸在了方向盘上，“这个该死的女人。”

　　***

　　晚上，向缘开始发起了高烧，她试了下表，竟然到了39度6，吃了一片退烧药，浑浑噩噩地睡到了天亮。头晕得厉害，想到自己今天还有工作，又奋力地爬了起来。

　　洗漱完，高如雅还没有起床，她穿了衣服就出门了。

　　一个小时后，高如雅接到警察的电话，问她认不认识一个叫向缘的人，说她晕倒在了路上，已经被送到了医院。

　　何醉想起不知谁这么明智，说过一句话：你不能指望世界来适应你，你要做的是适应这个世界。

　　他想这句话用到向缘的身上应该是个不错的话，他真的不能指望这个女人来主动认错或是迎合他。否则到最后痛苦的还是他自己。

　　褚凡进来时，向缘还在晕迷，何醉坐在她旁边神情黯然地支着额头。

　　“都告诉你了这样行不通，向缘的性格就是这样，你想要她像你一样潇洒地活着是不太可能，”褚凡看了眼向缘，“当初我也是想等着让她主动开口告白，到头来呢，她还不是把我推给了高如雅。你那时候不还劝我，要是真喜欢她就别装高冷，现在怎么反倒用在了自己身上？”

　　何醉揉了把脸，苦笑道，“有时候只是想让她吃点苦头，可能会吃一堑长一智，到最后吃一堑长一智的人是我自己。”

　　褚凡一拍他的肩膀，“知道就好。”

　　高如雅买了饭过来，一看褚凡也来了，再看这两个男人一脸有事儿的表情，再综合向缘最近发生的事，很不客气地问他们，“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何醉用眼神努了下高如雅，她的性子估计也改变不了，让褚凡节哀顺便。后者无奈地耸了下肩，接过她的饭放到桌上，“这饭让何醉吃吧，咱们出去吃。”

　　“可是向缘还没睡呢……”

　　“没事，有何醉在。”褚凡硬是把高如雅拉了出去。

　　何醉笑叹了口气。

　　向缘是在傍晚时才转醒的，她不但中暑发烧，从昨天到现在，也没吃什么东西，出了门没走多远就直接晕了。幸好有人打了110报警，把她及时送到了医院。

　　向缘的意识就定格在一条宽阔的马路上，眼前越来越模糊，后来一片黑……

　　“醒了？”何醉摸了摸她的额头，已经退烧了。

　　向缘眼前的何醉一直在摇晃，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等到何醉叫来了大夫时，她也真正地睁开了眼睛。

　　“已经没什么事了，再观察两个小时就可以出院了。”大夫很负责任地交待道。

　　何醉拿了一碗粥，是林欣然刚才送来的，“起来吃点东西。”他基本无视她眼中地讶异，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地喂给她吃。

　　“何醉……”向缘眼睛湿润起来，有两颗就着粥滚进了肚子里。

　　“我不介意你往粥里加点盐，不过我怕你一会儿又晕过去，”他淡淡一笑，抽了纸巾给她擦了擦泪，“先把粥喝了，有什么话回家再说。”

　　向缘看着他，又哭大笑的样子，把何醉逗笑了，“怎么从前没觉得你还有些傻气。”他戳了下她的头。

　　一碗粥何醉喂的很慢，她吃的也很慢，吃完觉得胃里热乎乎的，烧也退了，整个人精神了很多。

　　打完点滴，何醉办好了出院手续，载着她直接回到了自己家。向缘小声地问他，“不是回如雅那儿吗？”

　　何醉无语地撇了她一眼，“向缘，你可真是够迟钝了，这么长时间，你没看出来高如雅和褚凡……你在那里住着碍人家事儿了。”

　　他关上了车门，还倚在上面掩面笑了笑，“我真是服了你了，难道你不觉得这几个月大家都对我们的事缄口不提？为什么？”

　　向缘一只手撑着车头，终于觉察出了不正常，“你跟他们说了什么吗？”

　　何醉帮她拿着包，一手揽着她的肩，“上楼再说。”

　　何醉的家还是和她走时一样，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他一个人住，比她在这里时清冷了些。

　　向缘的好奇心不重，可是从进门到现在，何醉一直在书房打电话。向缘在卧室里躺着时，觉得哪里奇怪——

　　他的床上是她昨晚在高如雅家穿得睡衣，拖鞋也是她自己的。

　　向缘掀被下床，打开了衣柜，她的衣服整整齐齐地排列在这里。她晕迷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或者说，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的东西高如雅都替你送来了，看看还有什么缺的，明天再去拿吧。”何醉走进来时，向缘光着脚站在地板上，白色的睡衣和一头飘逸的长头，看起来真有点像刚醒来的睡美人。

　　何醉将她抱上了床，把空调调低了几度，“刚发了烧，不能太贪凉。”

　　他甫一起身时，向缘下意识地扶了下他的手臂。可能以为他要走，但过后又讪讪地放了下去。何醉揉了揉她的头，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向缘不敢抬头地问他。

　　“在我回答你的问题前，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是何子谦女儿这件事，你不告诉我，却要告诉褚凡？”何醉很严肃，印象中是他少有的严肃。

　　向缘挺起了脖子，略带着惊讶地问，“褚凡告诉你的？”

　　她咬了下唇，褚凡答应过她不会告诉何醉的，果然男人都靠不住。

　　“我和褚凡的关系没有你想的那么糟，”何醉嗤道，“早在我从他家离开后的第二天，他就告诉我了。”

　　“那你……”

　　向缘讲不下去了，她实在是难以启齿，“何醉，我们是不是，不应该在一起？”

　　何醉看着她的目光多了一分怨懑，却继续讲道，“开始时是为了笑傲武林的事，所以我只能将计就计。后来，褚凡跟你谈话后，我以为你会主动来找我，没想到我等来的却是你的五万块钱……”

　　向缘向后面倚了倚，目光看着自己模糊的手指，“何醉，我哪儿有脸告诉你这种事……”

　　何醉咄咄地向前倾了倾，“可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不认为你一个人揽下来对我并不公平吗？”口气略重，“向缘，我只想让你知道，两个人在一起白头到老不是一句空话，有多少夫妻同床异梦也能白头到老，又有多少夫妻相互算计也是如此。但这些你想要吗？”
　　他说，“如果你真的想跟我继续走下去，那么未来我们会遇到很多荆棘，不是这件事也会是另外一件事，你是不是每次都要离开？”

　　向缘皱了下眉，继续走下去？他们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