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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   吉勒伽末斯走进宫殿不过几十米,又听到身后有人说话。

      “你来干嘛,不在外面一边淋雨一边霹雷了?”

      是莉媞希雅的声音,乌鲁克王瞳孔一缩,转身大步走来。

      “外神,你应消失于此。”严肃的声音。

      吉勒伽末斯想起来,梦中的天神便是这个声音。

      “哈?是吗?”女神笑道:“这样,你真的就能放过乌鲁克?”

      “天神,从不轻易毁坏自己许下的诺言。”

      “我不信。”莉媞希雅嗤笑一声:“能逮着一座城劈三天的神,也有够煞笔的呢,你以为我会信煞笔的话?”

      “!”听到这里,吉勒伽末斯更是只觉得心中不详,加快步伐。

      就在王即将冲出王宫时。

      天神开口。

      “我,至高无上之神,安努,在此许下诺言,若是你,莉媞希雅,离开乌鲁克任由我们处置,从此不再干涉苏美尔的信仰,我便也停止对乌鲁克的惩罚。”

      当王冲回宫殿门口时,一道金光亮起,他抬手遮住眼睛,片刻后,睁开眼。

      吉勒伽末斯发现。

      跪在下方广场的数万民众,天空中的天神,王宫之上的莉媞希雅,悉数都在看他。

      他们,等待王做出最终抉择。

      生存,还是死亡。

      吉勒伽末斯:“………………”

      他握紧拳头,猛地抬头。

      王第一时间看的不是天神,而是莉媞希雅。

      女神坐在神殿之上,抱着神杖,神色似乎一派轻松平淡,仿佛她接下来即将面对的命运是一片光明。

      吉勒伽末斯不由再次生出几分疑问?

      她到底是已经有所觉悟?

      还是……另有所图?

      这位所谓誓死守卫乌鲁克的莉媞希雅到底是真实的她,还是谎言?

      即使理智告诉吉勒伽末斯,要求许愿的是她,要庇护乌鲁克的是她,不辞遥远去拯救自己的她。

      对方不可能这么快的反悔。

      但是吉勒伽末斯内心,依旧有怀疑的。

      这位女神的身上,有太多可疑的地方,即使清楚意识道天神绝不可能会与一名女神来合谋,只为了骗他这个人类的王。

      吉勒伽末斯还是怀疑。

      他怀疑,从天神降临,到现在的逼宫,一切的一切,都是神设下的局。

      或许只是为了消遣他而已。

      然而这些疑问,在看到莉媞希雅温柔而真诚的目光后,又开始动摇了。

      吉勒伽末斯开始后悔,自己为何会生出这样多的疑问,竟然开始怀疑女神的用心。

      理智与感情被割裂成两半,这让吉勒伽末斯完全无法做出决断。

      轻轻的,有人叹了口气。

      莉媞希雅握了握神杖,深吸一口气后,抬头认真说道:“我不愿意放弃庇佑乌鲁克,但是您可以把我带到无法再来这里的地方。”

      天神一愣。

      女神继续说道:“极东之地,或者海洋的深处,或者……冥界。”

      天神问道:“你为何不愿意放弃?”

      莉媞希雅轻笑一声:“我说过了,我与吉勒伽末斯有誓言,他一日不放弃,我便不会放弃。”

      “只可惜,王依旧固守了誓言,而神,却因为害怕而逃跑。”

      她低笑一声。

      吉勒伽末斯怔怔望着莉媞希雅,他从未见过如此落寞的女神。

      王本已经下了决心,即使让乌鲁克陪葬,他也绝不低头。

      可他没想到,肆意骄傲的女神,是先低头的那一方。

      莉媞希雅站起来,收起神杖,双手合拢,手腕之间出现了光做的绳子,把她双手牢牢捆起来。

      她无奈道:“您把洪水收起来,我与您离开。”

      天神愣了愣,迟疑片刻,看到她失落的神色,轻轻点了点头。

      安怒挥手,雨随即停下,乌云瞬间消散。

      蔚蓝天空如同被洗过一般明亮,不绝于耳的雷鸣,也消失了。

      乌鲁克重新变得安静平和。

      天神拿起银色的绳子,女神宛如囚犯一般跟在他身后,一个踉跄。

      耳边是系统的讥讽。

      【如此愚蠢拙劣的骗局,真的能骗到吉勒伽末斯?他刚刚看你的表情里还有怀疑。】

      【说起来你演技也太烂了,什么一开始就告诉人家你只能撑三天,还有莫名其妙开始卖惨,不怀疑你怀疑谁。】

      【拉闸吧你,就这样还想罢工?不如老实完成愿望。】

      女神神色依旧无奈而失落,嘴角却悄悄翘起来。

      她轻声说道:“你不懂,人呐,最大的弱点。”

      “……便是感情用事。”

      只要她下够本,那些细枝末节,都不必要。

      “等一下!”那人大声道。

      莉媞希雅心中一定。

      这一局,是她赢了。

      “天神!我放弃了,请您饶过莉媞希雅,乌鲁克将放弃她的庇佑,我们愿意重新信仰您!”

      女神一愣,扭过头去,看着王,她有些不可置信:“你,真的要放弃我吗?”

      王冷冷道:“是的,你太弱了,乌鲁克不需要这么弱的神。”

      女神愣了愣:“…………”

      她无奈低笑一声:“王,真的很理智呢。”

      天神冷漠的看着这位王,一声不吭挥手打开一道金色门,而后拉着女神离开了。

      陷入绝望的王站在原地,看着莉媞希雅依依不舍……等等,她哪里是什么依依不舍?!

      只见那位众星之主笑容满面,甚至一副轻松愉快的模样,看也不看他。

      嘴角动了动,突出一个词。

      ‘再见。’

      “!”

      金色的门关闭,王从刚刚的绝望与悔恨中一下清醒过来,理智重新上线。

      吉勒伽末斯立刻明白过来。

      哪里是什么神与神的对抗?

      哪里是什么神逼迫王的戏剧?

      哪里是什么绝望的女神?

      他被戏弄了!那只是莉媞希雅的把戏罢了!

      他早该明白,那个女人,从一开始便不是什么温柔的人,她满口谎言,阴险狡诈,是一名实实在在的恶神!

      而自己,作为乌鲁克的王,竟然被那副如星月般的面庞欺骗,可笑沉溺在女神的骗局里。

      像一个傻瓜。

      想到这一点,王眼睛腾燃起怒火,然而他还未说什么,细细的啜泣声响起。

      而后又一人低低哭泣,哭声渐渐连成一片。

      “女神……她……”

      “为了乌鲁克……”

      “她是如此的仁慈……”

      “是乌鲁克对不起女神,她没有错。”

      “错的是我们。”

      “再也没有那样温柔的神来庇佑我们了。”

      悲伤而绝望的氛围在人群中弥漫。

      王的愤怒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乌鲁克已经被神抛弃,这里将成为神弃之地。”有人悲伤的说着。

      “不对!!!”但立刻有人反驳他。

      那是一名少女,穿着白色的袍子,上面因银线缝出星星的模样。

      吉勒伽末斯认出来,她曾经是一名伊南娜的祭司。

      祭司少女冲到阶梯上,转身抬手,高声宣誓。

      “乌鲁克才不是神弃之地!我们有神!即使,王放弃了她,可她也决不会放弃乌鲁克!”

      哐一口大锅砸过来,某乌鲁克王:“…………”

      “女神,她是如此温柔!”

      “曾经有人向她祈求,让她立刻,女神也未曾怪罪过那人!”

      多西闻言,激动站起来大声道:“是的,那个无知愚蠢的人类是我。”

      他转身面对人民指着自己的脖颈道:“可是女神并没有怪罪我!她甚至让我的伤口痊愈!”

      说着,多西面带狂热:“女神是如此善良!像天上的星星!!包容一切!”

      埃米见状,抬头道:“即使女神一时离开,可是只要我们日夜祈祷!众星之主!她终将回归!”

      也许是被少女的话语所激励,也许是被她的态度所感染,民众们渐渐停下哭泣。

      有人问:“如果我们心怀信仰,她能感觉到吗?”

      埃米大声道:“能的!只要有星星在的地方,就有神!”

      “我,我可以成为神的信徒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愿意信仰她,就已经是了!”

      “神,会回来吗?”

      “当然会,请相信神,她一定会回到乌鲁克的,一定会!”

      少女双眸亮得惊人,说着连那位女神都不知道的未来。

      而后,埃米停下呼唤,扭头望着面无表情的乌鲁克王。

      良久,这位王低笑一声,双眸却冷得像刀口利刃,仿佛是在承诺,更像是发誓。

      “会,她当然会回来。”

      王拔出剑,盯着那宛如寒霜的剑刃,嘴角上扬。

      “若女神未回,王会亲自去迎接她。”

      神界。

      莉媞希雅拍拍天神的肩膀:“哎呀,这次多亏你了,没想到你一脸如丧考妣,演技还不错,哈哈哈。”

      天神:“………………”

      如果不是打不过,这外神早就消失在苏美尔平原了,哪里还有乌鲁克的事。

      反正,他不想再看着这名外神了。

      一道金光,天神离开这里。

      莉媞希雅神色愉悦,掏出神杖:“系统,回主神空间。”

      【…………】

      【你回去就回去,掏神杖干嘛?】

      女神大奇:“咦,你该不会以为我是面团和出来的吧,这主神连一百个愿望这种傻逼事都做得出来了,真以为不会有人揍它?”

      【…………】

      莉媞希雅笑嘻嘻道:“主神一定想不到,我真的迫不及待想看看它惊喜的脸了。”

      【一颗光球惊喜的光球,有什么不一样吗?】

      “对哦,不过没关系,不影响我捅它。”

      【我会提前向主神汇报这件事。】

      莉媞希雅笑嘻嘻道:“那关于系统你就在我眼睛里这件事,我们要不要谈谈?”

      【………………好吧,我闭嘴。】

      走进系统打开的传送门。

      主神空间。

      光球一如既往散发着柔光。

      莉媞希雅落地,神杖变成银色长刀。

      睁眼第一件事,便是一刀砍向主神。

      刀刃寒光凛冽。

      【介于你发现了一个错误,我会给提升你一半的神力。】

      停在光球表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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