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血族漫游日记》Naja8047

74、过往残影02

　　布鲁赫在低语。
　　“赛琳，今天就是那个日子了。”

　　赛琳：“我准备好了。”她心情很好，“喜欢你的新娘么？”

　　布鲁赫摇了摇头。

　　赛琳微微垂首看向下方。

　　画面随之转动，伊莉塔低头看到“自己”正对着正前方的夜空发呆。小姑娘已经不太记得那时候的各种事情了，她勉强能回忆起的大都是一片片的空白，什么思考都没有，只是在等待一个结论。

　　伊莉塔的父亲走了上来。
　　发出兴奋的呼喊声。

　　什么“永恒的时间之主”啊……之类之类的……

　　布鲁赫将赛琳放在安全的高处，自己展翅落了下去，赛琳一直垂首看着，伊莉塔的精神也就跟着一同观摩，看着自己的父亲五体投地趴伏在地面上。

　　若是本身拥有永恒，后代也就不重要了……吧？

　　伊莉塔不太理解，但也不是绝对不能理解。

　　她记得自己的父母是政治联姻。
　　那个时代的人都是如此。没有异性的交际圈，却必须和谁永远生活在一起，一对夫妻之间常是这样，彼此互不付出任何真心诚意，有的不过是权利和金钱的纠缠，是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努力从泥土里扒出来的路。

　　糟糕的时代。

　　见识过了现代的光怪陆离，伊莉塔再也看不起曾经的城堡，和层层树影。

　　至少得给她配台手机和网络吧？

　　小姑娘漫不经心的想着。

　　下方却有了新的变化。

　　布鲁赫咬了“伊莉塔”的父亲，那个公爵大人。

　　公爵大人很快到了下去，在血液的诅咒里翻滚挣扎。

　　布鲁赫握住了“伊莉塔”的手。那个过去的，还是个真正的小姑娘的伊莉塔垂下了视线，没有与自己的新郎对视。

　　伊莉塔看着布鲁赫将“自己”带到了高空去，在惊叫声中一口咬了下去。

　　这是“自己”获得的第一份血。

　　“你要在转化完成之前完成献祭。”布鲁赫带着“伊莉塔”来到了赛琳身边。

　　伊莉塔也看到了这时候“自己”的模样。

　　瞳孔很快放大了，猩红色在里面翻转，身躯在抽搐颤抖，人类的血液被排斥出来，新的属于吸血鬼的死亡之血正在蔓延。

　　转化并不是百分百成功的，这跟给与血脉的血族的能力以及意愿有关，如果年长者有心考验，新生儿很可能没一会就死于灵魂的撕扯。

　　布鲁赫用另一手圈住了赛琳的腰身，带着赛琳和“伊莉塔”离开了。

　　他们往远方去。
　　来到了匿藏在布鲁赫族隐居地深处的祭坛，在布鲁赫的石棺之下。

　　周围看起来有些奇怪，在布鲁赫的隐居地之中居然没有其他族人的身影，似乎是这位族长特意清空了根据地。

　　为了赛琳。

　　哇哦，这大概就是真爱了。

　　伊莉塔感叹。

　　小姑娘不太理解这类还处于人类阶段才会有的感情。
　　理论上，作为年长者的布鲁赫应该更受血缘与时间的影响，更加远离那些平凡的情绪。血族只有兄弟姐妹，没有父母子女，也没有爱人伴侣。

　　这太奇怪了。

　　布鲁赫带着赛琳进入了石棺之下。

　　下方是一间隐蔽的石室，长方形的，就像是放大了的石棺材。一左一右，左边是一个木头的棺材，右边是一个圆形的石台。

　　伊莉塔看到“自己”被放到了圆台上，迷迷糊糊，平躺着。

　　赛琳则躺入了木头的棺材。

　　在两人移动的空隙中，伊莉塔看清了那些文字。按着血缘交给她的技能，勉强能判断出那些大概属于一种将生命转送给他人的仪式。

　　人狼也是永生种，理论上并不需要他人的生命来支撑，更何况是从另一个新生血族身上掠夺的“生命”。

　　他们想要的应该是别的。

　　理智到淡世的血族，只有疯狂的人狼。

　　伊莉塔明白了些什么。

　　这些记忆本就在她的血液中流传，只不过在这之前她从未关注过这方面的信息，自然也不会凭空想起。

　　按照古老的知识，想要压制人狼坏血中的疯狂，需要新生吸血鬼的血液。
　　为了保证效果，并避免接触到新的狂乱，那最好是从未出家门的少女，在被完全转化为血族的第一时间便送去祭献。

　　当然，如果时代变化，没有那样脑子空白的女孩，这个条件可以相对于的放松一些。

　　要少女其实不过是为了好骗而已，而且在当初的那个年代，用婚姻获得女孩非常容易，逐渐就形成了错误的传言。
　　真正的重点是“初生的血族”，并且在对方品尝第一口鲜血之前完成祭献。

　　血色的纹路在地面上爬行。
　　“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步变化，从冰冷转为炙热，又落入需求的深渊，不需要任何教导便学会了对他人血液的渴求。

　　伊莉塔记得这个。

　　她记得那份没有理智的欲望。

　　就像是婴儿的第一声啼哭，充满了对来到陌生世界的愤怒和恐惧，茫然无助寻求来自长辈的关怀和保护。

　　新生儿需要帮助和指引才能学会正确的生存方式。
　　可布鲁赫是绝不会提供那些的，对他来说这个小姑娘就是一次性牺牲品而已。

　　之后发生了什么来着？

　　伊莉塔并不记得那些了，在这个时间点上，她很快就昏迷过去。

　　而赛琳也正躺在棺材之内，看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

　　布鲁赫为赛琳合上了木制的棺材，很快，那些血红的文字爬到了木棺之中，这意味着“伊莉塔”身上的血族的力量正在被逐步夺走。

　　血液不足了。
　　很快这只新生的吸血鬼就会夭折。

　　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

　　伊莉塔思索着。
　　就听到外头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响声。

　　两方族长的冲突更接近于精神层面，强大的压力无声铺开，布鲁赫遇到了强敌，双方一度进入不死不休的局面。

　　但很快，他们达成了某种协议，压力暂时停顿。

　　这时候赛琳无法行动，却能感受到这个，伊莉塔也就跟着一起听着，她听到了布鲁赫家地下室被破开的声音，以及来自瑞默尔的说话声。

　　“你在做什么？”瑞默尔的声音很温和，没有任何脾气，“你藏了什么？”

　　布鲁赫反问：“你来我的族地做什么？”他的口气听起来，听起来像是早知如此。

　　瑞默尔也听出来了，他叹息：“一天的时间内找了那么多理由遣走所有族人，你这次做的太假了。”
　　听起来瑞默尔早就知道布鲁赫的问题，只是一只没抓到把柄而已，他们周旋已久，而突然之间，布鲁赫放弃了这个游戏。

　　就好像在卡牌游戏中，明明有一个杀招可出，却直接点了Pass的那种。

　　总是伪装，也会腻味。

　　布鲁赫轻笑着。

　　这时候赛琳似乎能动了，她并不恐惧，似乎对这一天也有所觉察，只是冷静的在棺材底部摸索着，打开了这木棺下层的通道，丢开了布鲁赫，直接匿逃了。

　　最后她听到布鲁赫的笑声。

　　“这太有趣了。”布鲁赫说道，“这应该就是对我们抛弃了坏血的诅咒吧。”

　　记忆到此戛然而止。

　　赛琳死透了。

　　灵魂已经化为灰烬，去了无法洞察之地。

　　伊莉塔想起来不久之前布鲁赫也已经死去，现在的布鲁赫，那位新族长，与赛琳并没有关系，这只人狼失去了它的庇护者。

　　伊莉塔感觉自己在漆黑中翻滚，周围的水浆浓稠，身体难以动弹，只有一个唯一的力量在拉扯她，血脉引着她的精神回归身躯。

　　小姑娘退出漆黑空洞的精神世界，回到现实。

　　伊莉塔有些迷茫，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她看向瑞默尔，问：“你跟布鲁赫……”

　　“布鲁赫？你说的应该是上一任布鲁赫吧，我已经忘了他原来的名字了。我们是老朋友。”瑞默尔回以无辜的表情，他松开手，放任人狼跌落。“那家伙有段时间在好奇一些不属于我们的东西，然后越走越远。”而他却选择了止步不前。

　　“你原来的名字是什么？”伊莉塔问。

　　瑞默尔摇了摇头，他不记得了。
　　他只是诉说，没什么情绪的嘀咕。这情况对于瑞默尔来说是最理所应当的状态。

　　不论伊莉塔如何认真的去试图共鸣感受，依然是空白，她没能没读到遗憾或者怀念。

　　血族的情感本就缺乏的很，没有多少可以给别人，也没有多少可以给自己。

　　于是伊莉塔又顺着瑞默尔的视线低头去看人狼。

　　此时能看到这只人狼的体态略有些变化，不再是某种巨兽，反而更像是一种尖爪利齿的多毛猿人类，头骨略接近犬科，但也没有太尖锐。

　　“其实我们都差不多。”伊莉塔自言自语。

　　血族、人狼、人这三方，若是撕碎了剥开看，一个脑袋一颗心，没有太大的差别。

　　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的。
　　不是吗？

　　伊莉塔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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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祭献场景纯属想象，没有任何资料支持，请勿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