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族内琐事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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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月光洒落门扉处，石门发出碎裂的轻响。
在银色光芒的环绕下伊莉塔回过头，看着门内走出来的两名仆从，那两个血仆乖顺的低垂着头颅，弓着腰，如同石像一般立在门外两侧。
“什么意思？”洛基问。
“他们在毕恭毕敬的邀请我进去，并且希望我不要顺手摘了他们的脑袋来玩。”伊莉塔露出一丝微笑，“据说这在自由狩猎主义里头很常见。”
斯特兰奇对此持有疑问：“既然狩猎主义那么恐怖，为什么他们还要追随对方？”
“因为保守派不会主动去转化人类，就算偶尔选择了一两个人类加入自己的部族，也要经历漫长的考察期，大部分狂热的追求永生的人类，其实等不了那么久。”
毕竟人只有在面临死亡的时候，才会疯狂的想要活下去。
伊莉塔说着，走向了门扉。
斯特兰奇和洛基就跟在她的身后。
门内的世界是黑暗的。
血族可以在黑暗中视物，所以他们也没有主动点灯的习惯，就算偶尔装饰了一些发光的物件，也是以美观为主。
他们的洞穴大体都是相同的。
打着螺旋向下的通道紧贴着墙壁，洞穴是阴暗却干爽的，甚至能闻到一些草木的清香味，除了黑暗和压抑让人不适，生活条件比一些地下室都好上千万倍。
只是要费点力气忽略空气中的血腥味。
和瑞默尔的洞穴不同，布鲁赫族的洞穴里弥漫着明显的属于鲜血的味道。
走着走着，伊莉塔忍不住露出了自己的尖牙，保守派刻在血中的誓约催促她去履行自己作为血猎的职责，哪怕是同族她也不能包庇。
布鲁赫已经堕落了。
哦不，用他们的话来说。
这只是一场让血族回归狩猎本源的旅行而已。
伊莉塔发出冷笑。
他们很快走到了底层。
这里也有巨大的石质感的棺木，阴冷和压抑控制了这里，一切都仿佛是漆黑的。这不像是尊敬，更像是恐惧，不像是用于安眠之所，反倒更像是个巨大的封印。
斯特兰奇的眉头就没松下去过。
伊莉塔对奇异博士的好感度还是很高的，侧头微微向后，主动聊了起来：“很讨厌，对吧？这里到处都是腐烂的味道。”
“我还以为你闻不到。”斯特兰奇都快吐出来了。
两人看了看神色如常的洛基，怀疑这货可能真的没闻到？
“你不会偷偷把自己的嗅觉关闭了之类的吧？”
伊莉塔嘀嘀咕咕，显然觉得这些“神祗”都是诡计多端的家伙，并且因为自己刚才被洛基的言语引诱，因此而对洛基充满了嫌弃。
洛基露出微笑，还有那么一点无辜的味道。
“还好，比不上女武神的训练所。”
在那里姑娘们每日训练厮杀，彼此残害，她们怀着忠诚相继死去，又在黎明的时候因为奥丁的意志而苏醒。
不断地杀戮积累下无数战斗的经验。
她们是最强大的女武神。
洛基发出了冷笑声。
瞧着循环利用的，不是比斯塔克的清洁能源强得多了？
这货还在意犹未尽的嘀咕：“当年真应该叫几个血族来喝血吃肉的。”不然还真是有点儿浪费。
“？？？”
并没有深入了解北欧神话的伊莉塔默默地冒了好几个个问号，将询问的目光丢到了作为人类的奇异博士身上，自己记得这家伙算得上是博览群书来着？
斯特兰奇当然知道那段神话故事，嘴角抽搐了一下，示意伊莉塔别理洛基。
也是这时候，石棺的盖子开始移动了。
“嘎吱，嘎吱。”
斯特兰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声音可真不怎么好听。
伊莉塔也皱起眉头，很不满意。
和瑞默尔族的棺材开启时悠长的摩擦声不同，布鲁赫的声音怎么听起来怪怪的，有种喘不上气的奇怪感觉？
洛基好像懂了，表情带上一丝玩味。
“我们来的挺巧。”
奇异博士缓慢打出一个问号。
“他寿命要到了。”伊莉塔为斯特兰奇解释。
斯特兰奇：“你们不是永生种吗？”
“那还不许自己活腻了么……”
伊莉塔无辜了，何况血族只是长生种，并不是真正的永生种，只是他们很少活到寿终，基本都会半道死于各种事情，也许就让人类误会了。
而且无论是谁，什么样的生灵，总有死的权利对吧？
就算是真的永生种，人家自己想死难道还不行？
伊莉塔翻了个小小的白眼给洛基。
洛基就乐：“又不是我说的。”
就在三人聊天的这点儿时间里，棺材也完全打开了，一只枯瘦的手抚上了边沿，能看出它的皮肤已经干裂炸开，像是脱皮的白墙一样。
那东西在“嘎吱嘎吱”的动弹，带着血味，又让人感觉像是生了很厚的锈。
三人停止了对话，齐刷刷的看过去。
“这不对劲对吧？”洛基摊手，手上一翻，匕首落在了手心里。
“嗯，护卫不在呢，其他同族也没有上来帮忙，都在上面看戏呢。”伊莉塔昂头看了看，也没什么表情，“就说会打起来。”
“先谈谈看。”斯特兰奇很淡定。
只是，这家伙既然都自己选择要步入永恒的死亡了，这临死之前还在做什么幺蛾子？斯特兰奇在思索这个问题。
不得不承认，以人类的角度，真的很难理解血族这种生物。
他只能从伊莉塔身上感受到虚无。
每一步都没有意义。
看似活泼的小姑娘，其实只是在空洞的前进着。
“我们活着，只是因为获得了永恒，我们前进，只是因为没有停顿的理由。这点上，我们和人类没有不同哦。”
伊莉塔回头看向斯特兰奇，像是洞穿了他的思维，笑着说道。
斯特兰奇眼皮一跳。
在血族的地盘上，伊莉塔身上仿佛看不出人类的痕迹，环着胸笑着，冷漠的看着棺材里面坐起来的生物。
它是完全枯萎了的。
苍白、空洞、无力以及死亡的气息环绕着它。
“布鲁赫。”伊莉塔拎起裙边，微微弯了弯后背，算是个招呼。
“伊莉塔。”对方开口。
意外的是布鲁赫族长发出的声音倒是很好听，像是月光下飞舞而过的夜莺。
“叫我‘瑞默尔’。”
伊莉塔抬起了头，站的笔直，无形的压力释放开，逼退上头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
现在开始，她代表了瑞默尔。
布鲁赫慢吞吞的哼笑着。
“他又去睡觉啦？我都要死了，他也不来看我一眼。”
“？”
伊莉塔显然没想到对方会说这个，愣愣地眨巴了两下眼睛，道：“大概是因为，反正都会死的？”
“……”布鲁赫被噎到了，选择沉默。隔了一会又笑开，干裂的唇张张合合：“是啊，等他也死了，自然就见到了？”
“可是血族没有灵魂，不会下地狱啊……”伊莉塔不懂布鲁赫的逻辑。
他们步入永恒的时候就舍弃了人类的一切，舍弃了作为生灵的所有尊严，地狱和天堂都不会要他们的，一旦肉身死亡，灵魂只有永恒迷途直至步入消散。
“……”布鲁赫第二次沉默下去。
这个话题说到这里就显得有点儿古怪了。
后头玩匕首的洛基露出玩味的表情，被奇异博士迅速盯住了，这才没吭声，冲奇异博士摊手一笑，换来一个白眼。
好在他们今天来是真的要谈正事，尴尬的沉默并没有保持太久。
斯特兰奇将话题引回了正轨。
“更大的威胁正在降临与这个星球，现在，这个星球上的所有生灵需要齐心协力，我们需要集结更强大的力量，以维护自己生存的土地。”
和血族讲什么世界命运之类道理是肯定说不通的，这些家伙自古就奉行强者为尊，如果灭霸真的那么强，让他们自己死一半估计都有可能。
如同瑞默尔族长那样讲道理的血族，真的是世界的瑰宝了。
不如委婉一点，把事情变成一种单纯的侵略，比较有可能激怒领地意识极强的血族。
布鲁赫哼哧哼哧的慢慢笑着，抬起一根食指左右晃了两下。
其意思在明显不过了。
完全不出斯特兰奇的意料，布鲁赫对这件事情兴趣不大。
因为他已经要死了。
对于布鲁赫来说，自己都要死了，没有地狱去可，没有轮回可走，他干嘛还要管在自己死了之后，这世间是否有洪水滔天？
伊莉塔眼神暗了下去。
“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当旧的族长死去，血统纯度足够的族人会聚集起来，选出最强大最具有智慧的一个，作为新的族长。”
伊莉塔说着说着自己先笑开了。
“让我们看看，布鲁赫族是否还有具有足够‘智慧’的族人吧~”
布鲁赫也笑开了，这次是哈哈的大笑。
他的肺应该是已经坏掉了，发出风摧枯枝的凄惨吟叫，空洞的声音在洞穴里面回响起来。
一群蝙蝠从天而降，环绕住了布鲁赫。
那是一种红眼长牙的变异种，不知道是不是吃了太多的鲜血，正散发着腐败的气味。
伊莉塔也扬起了自己的十字斧。
作者有话说第69章 族内琐事1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