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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晚宴 ...

  •   天色渐暗,日落月升,诺大的屋子内却一片灯火通明,里头人来人往,交谈欢乐声络绎不绝,觥筹交错,酒气浓烈的让人未闻及醉。

      枫鸣阙从和他们道别完之后,便一直待在宴会主场,脸上带着微笑,就像被针扎进穴道般,嘴角纹风不动,和不断涌上前的人们一直寒暄,穿著一席鲜艳的红袍,长发及腰,却不见一丝柔媚,反而更加英气逼人,强大的气场更是暗示一些没眼色的人,即使年纪轻轻也不是能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总管在另一旁接待其他贵客的时候,余光撇见枫鸣阙,欣慰的笑了。

      虽然自家楼主总是看起来一派散漫的样子,以前可没少被老楼主念叨一顿,但现在在较为重要的场合时,也颇为有老楼主的风范。

      早在多年以前,在老楼主表达想离开的意愿之后,皇帝与听风楼的关系就越来越僵,种种得不信任感与各式各样的意外层出不穷,似乎是在敲打听风楼,让他别再有此等痴心妄想。

      直到一年多前老楼主枫无眠病逝,可真是猝不及防,但不知道这是否为不幸中的大幸,皇帝也在此收手,而刚弱冠之年不久的枫鸣阙也没辜负旧部的期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摇摇欲追的听风楼整顿一番,竟也起死回生的,一步步回到往日的巅峰,直到现在隐隐约约的超越当初的风采。

      同时也有人在担心,是否会在招来皇帝的忌惮,但枫鸣阙却从来不以为意,只是露出那神神秘秘的笑容,一边再三安抚部下们,一边语焉不详的说:毕竟现在他可没空搭里咱们。

      而枫鸣阙也的确如同预言般的所言不虚,朝堂对江湖的目光也像是感到乏味般,一点点的淡去,一切回归风平浪静。

      直到最近,兴许是想起当初未尽之事,想一同收拾干净。皇上再度派出暗卫前来释出招揽之意,毕竟听风楼所掌握的情报是不可小觑的,任何一位当权者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这块不安分的利益,不被所用。

      因此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开始,但也宣告了接下来的一切,皇上的手越深越长,野心也越来越大,可能是在上位待久了,想把所有掌握在手中,所以也忘了这片肆意生长的江湖,并不是那么容易便能为己所用的。

      枫鸣阙拒绝了所有的威胁利诱,并且做好承受帝王怒火的准备,只不过这却像暴风雨前的宁静,无事发生,风平浪静的使人心生胆战。

      思绪回至现实,枫鸣阙环顾四周,就不知晓这里又有多少监视他,并笑看他跌落深渊的人,而在他
      意識飘忽之时,有个人从他背后拍了下,一旁无人阻挡,他微微皱眉回过头看,瞧见了熟悉的脸庞。

      男子神色带着一丝无精打采,衣着华贵精致,再加上一身慵懒的气质,妥妥就是备受千娇万宠的富贵少爷。

      陆潇也的确如此,他为江南首富唯一的嫡子,生来便是含着金汤匙长大,无忧无虑,家境富可敌国,只要想要便能得到。

      而他与枫鸣阙便是从小就认识的竹梅竹马,两人自小便是狼狈为奸,猫嫌狗厌的事情也做了不少,直到年龄稍长些,才结束了鸡飞狗跳的日子,只不过后来认识了清苏与他的小师弟,又故态复萌了,变成了四个祸害江湖的日子。

      “陆少爷,你还真是准时抵达。”枫鸣阙弯了弯嘴角,本在眉间上的忧郁也散了不少,言谈间的语气也多了几分打趣的意味。

      “肯来赏光就不错了,若不是此宴为你所办,本少也懒得给这个脸。”可能是没睡尽兴,陆潇凤眼半闭,说话的语气带了些许的鼻音。

      “呵,那可还真要感谢陆少,愿意屈尊絴贵的来替阙某撑个场面。”枫鸣阙轻轻一笑,似乎还带了丝嘲讽的意味,旁边的人则看得战战兢兢,毕竟陆潇来头可不小,自家楼主得罪了他也不好,虽说自家楼主拉仇恨的能力和他的实力都是不分轩轾的,只有老管家一脸稀松平常的无视这两人的拌嘴。

      “客套话就免了吧,清苏呢?我听说他今天可出尽了风头,一改以往的作风。”陆潇嘴角微微抽蓄,可能是觉得和这人说话太浪费时间,转而问了其他事情。

      “过会就来了吧,我刚让人带他去换套衣服。”枫鸣阙耸了肩,不以为意地回答问题,正当他话语刚落下,前方人群便传来阵阵骚动,许多人在窃窃私语,并不约而同地让出一条道路,他笑看前方:”看来说曹操,曹操到。”

      迎面走来的是名翩翩白衣青年,一袭白衣长袍,衣袍下方还有用着浅绿的刺绣图腾,腰间仅挂着一抹青色流苏作为点缀,以及头上的玉制束冠,长发及腰,脸上带着疏离有礼的浅笑,如同清风一样光风霁月,看起来十分的干净无害,难以与夺得此届拔筹的人作为联想,而清苏一路走至他们两人面前这才停下,用着一脸你满意了吧的表情对着枫鸣阙,无声的表达这人的专注找麻烦,这才转向陆潇问好。

      “好久不见,本想问你近来过得可好,但看起来面色还算不错,我就不问了。”不愧能和这几人成为好友,这开口损人的能力一绝,也不知是谁先带坏谁。

      陆潇听了开始思考今天来找这两个小王八蛋叙旧是不是正确的决定。

      枫鸣阙左右看了看,发现还有一人不知跑哪去了:”另一个呢?”

      有鉴于这里不少人都留心于这边,即使降低音量也难免被有心人士听到,纵使他两互看不顺眼,也还是改叫了其他代称。

      “他嫌人多,就找个地方躲了。”清苏嘴角勾了勾,眼神还带着宠溺之意。

      “泽生也会有嫌人多的一天?他不是哪里热闹便往哪里闯。”陆潇感觉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诧异地说。

      “怎么可能,我说的是清苏另一个师弟,你没见过的。”枫鸣阙解释道。

      “晚点介绍给你认识。”清苏简略带过,因为他看见有人朝这方向走来,还有些眼熟。

      一名男子缓步走来,神色眉眼间带着不怒反威的气势,嘴角却勾起看似温和的笑,像枫鸣阙和陆潇含打了招呼以后,便将目光移向清苏身上,开口便是一连串的夸赞,只是和他人的谄媚有所不同,旧址是很理所当然地来自上位者的客套。

      “苏少侠不愧是英雄少年,这一路走过来,气宇轩昂气势逼人,我家犬子实在望尘莫及。”

      “凌剑掌门过誉了,苏某只是侥幸得胜罢了,令公子也是不容小觑。”清苏倒是想起来,这是景轩在比赛后和他谈话的对象,在结合他的内容,不难推测出是谁。清苏微微一笑,向他欠了身,几句话便轻飘飘的将恭维还回去。

      “我也不过称赞几句,苏少侠便这样谦逊,在这样的年纪也是不简单。”景沐辰笑意更加深厚,但那打量的眼光也是赤裸裸地不加以掩饰,但嘴上说的越发随意的样子:”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深厚扎实的内功,在下有几分眼熟,不免有些好奇,唐突问句,不知师从何方?”

      “家师早已不问俗事许久,也不愿意为此被打扰,所以恕苏某无法告知,还请凌剑掌门见谅。”清苏不慌不忙地继续打着太极,客气有礼的让人挑不出一丝错误:”不过苏某这套内功并无其特异之处,兴许掌门看走眼也说不定。”

      景沐辰见清苏如此油盐不进,倒也没半点愠怒在脸上显现,彷佛真是为显亲近的闲话家常:”也是,人上了年纪以后看的东西也时常眼花。”

      正当话题看似结束时,从侧方走来另名少年,便是今天惜败清苏的景轩,凌剑的少门主。

      他像是在寻找些甚么,直到将目光撇见清苏时,先是眼前一亮,正要快步向前时,又看见他身旁站着自家父亲,随即收回脚步,本想掉头,但感觉父亲已经发现他了,只好咽了下口水、调整表情,换了个沉稳的步伐,装作气定神闲地走过去。

      “父亲。”景轩先悄悄唤了声景沐辰,然后站在他身旁站定后,才向三位躬了手:”枫楼主、陆少还有苏少侠,久仰诸位大名,在下为凌剑阁的景轩,今天算是有机会正式认识一番。”

      陆潇瞧了他一眼便当作给了响应,枫鸣阙八面玲珑了些,客套几句:”下午的表现很精采,有其父必有其子,看来掌门后继有人。”

      清苏看了眼景沐辰,好像自己在哪见过,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心里有些反感,看见他就想离开。

      “枫楼主说笑了,犬子还有很多不足之处,还需多加磨练才是。”景沐辰拍了拍景轩的肩膀,和颜悦色地说:”你不是很想和认识苏少侠吗?这不就是个好机会。”

      “我?”清苏露出了有些不解的表情,难道自已曾经见过景轩,怎么自己好像没有太大印象呢,明明对他父亲景沐辰才有这般似曾相似的感觉,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苏少侠认不出是自然的,我那时年纪挺小的,和现在样子也差上不少。”景轩毫不尴尬的解释着,然后露出了有些腼腆的笑容,看了看清苏,在看了看景沐辰一眼。

      “我就不打扰你们小辈的交流了,这孩子害羞了点,还请多多担待。”景沐辰像是意会了甚么,主地离开,在离开之前对着枫鸣阙说了带点鼓励性质的话:”你父亲要是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估计也
      很欣慰。”

      “十分感谢。”枫鸣阙愣了一秒,才低头道谢,第一次用着晚辈的身分。

      景沐辰没再说甚么,点了点头便转身和其他人寒暄了。

      景轩渐人走远才稍稍松了口气,抬头便对上清苏一脸等待解释的眼神。景轩却像是突然不拘束了,顿时随意了不少,朝气勃勃地如同他在场上的样子,前后反差速度快得吓人。

      “前辈,我们终于坦诚相见了。”他笑得如天上太阳般的灿烂,而清苏却对他说话的内容感到云里雾里的迷茫。

      而陆潇和枫鸣阙两人满是看好戏的眼神以及事不关己的态度,顿时让清苏在洛淮瑾身上多加一笔帐,谁叫他临阵脱逃呢。

      “那么我是该叫你沈邀之还是清苏呢?”

      听到这名字,清苏从原本的疑虑瞬间转为惊讶,最后便为不敢置信,彷佛回忆起了往事,才开口说道:”原来你是当初那个小孩。”

      不知道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但却都对沈邀之这个名字有了反应,枫鸣阙看向清苏的目光,转为你又在搞甚么鬼。

      “咳,邀之是我师弟的名字,那时候一时情急就借用一下。”清苏嘴角微微抽搐,一脸尴尬的解释。

      只不过这名字原本也是他小师弟专用于做一些不方便透露姓名的事情,在仓促间所创出来的,而之后也被自己临时借用了,然而他们两个却越用越上瘾,保密工作一直做的滴水不露,只有第一次没有用面具遮掩,也是唯一一次,竟然在事隔多年被当事人找上门,清苏也不知道该说甚么了,难怪从一开始就觉得有几分眼熟。

      “原来如此,不过前辈还记得我真是太好了,也谢谢当初的出手援助,那时候你走的太快,都来不及道谢。”景轩一脸高兴的说,眼神单纯的不带任何算计。

      “哪里,举手之劳罢了,不足挂齿。”清苏的表情也稍稍柔了几分,也没先前的尴尬了。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看着这相谈盛欢的两人,陆潇便出了声,凤眼微瞇,满是探寻。

      “在两三年前,有次你们三人同时失约于我,恰巧在路上看到有人在发生争执,看见一方还是小孩就出手帮忙,而他的家人也刚好前来,我便离开了。”清苏挑了眉,说起算旧帐这件事,他可是谁也不输,三言两语就将他们三个的陈年旧事在记上一笔。

      只不过清苏隐藏后半段的实情没说,就是他找麻烦的人便追了上来,还仗着人多势众,使得自己以寡敌众,而那时自己的武功也只是半调子,所以更是雪上加霜。

      枫鸣阙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他也想起来了,清苏在人面前说得云淡风轻,而那时候终于想到还有个约的枫鸣阙,匆忙赶到约定地点时,就看到了半跪在地上,浑身是血的清苏,眼神阴沉的吓人,而他周围倒了一地的还在抽搐的人。

      “所以我才要再次感谢前辈,虽然我也不确定,但那些人本就难缠的,应该没那么轻易放过前辈。”景轩摇了摇头,了当地揭穿事情并未如他所说的轻而易举,也因透过属下知道后续的事情,所以更为自己所惹出的祸,给他人增添麻烦感到抱歉。

      “对了,前辈接下来有没有什么打算,如果要四处游历的话,不如来我们家住个几日,还可以顺便切磋一下。”

      “可能我说得有些唐突,不过家父并不知晓这件事其中的因果,他只知晓我很欣赏前辈,而他也挺乐见其成的。”景轩悄悄眨了下眼睛,像是做了个只有他们才知道的暗号,他顿了下,然后用着较为慎重的语气,直视他的眼睛:”所以前辈愿意吗?”

      本来就打算先去各地打探打探,正在犹豫要先去哪,就有人先帮自己做了决定,像是心有灵犀,省事不少,便决定欣然同意:”行啊,如果不介意我这多一个人的话。”

      “多什么人?”

  • 作者有话要说:  捕捉一個吃醋的洛淮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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