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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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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舒抬头,“你双脚才好,还是要注意点的。”
傅先生瞥她,一脸嫌弃的神色,“你以为这道三八线能挡住你的睡姿?你太天真了,到头来还不是滚到我怀里。”
温舒被说得面红耳赤,她也知道自己睡姿不好,但以前傅先生从没因为这事嫌弃过她,现在失忆了,倒是挑三拣四。
她抿着嘴,别过眼不看傅先生。
傅沉见此,略微收敛了下脾气,坐到床上直接把头枕在她腿上,“帮我吹头发。”
温舒沉默了会,俄而还是轻声叹气,认命的拿起床头柜上的风筒给小祖宗吹头发。
傅先生的头发很乌黑柔顺,长到耳尖位置,平时为了端出成熟人士的架子,总是少不了用发胶定型。
事实上,傅先生穿上西装的样子很是衣冠款款,文质彬彬,但他工作的时候会戴上眼镜,显得凌厉干练些,不然表面看上去温雅的人很难镇住偌大的傅氏集团,尤其是那些老古董,都是吃人骨头的老狐狸。
不过傅先生是个白切黑的,阴险又腹黑,想从他身上讨个便宜也不容易。
过了会儿,傅先生的头发也干了。
温舒搁下风筒,本想叫他起身,却发现他睡了过去,张了张嘴,还是没出声吵他,而是用手轻轻梳顺他的头发,一边端详他的面容,须臾,她低头亲他的唇。
傅先生骤然睁开眼,映入眼里的是小保姆放大无数倍的小脸蛋,他感受到贴在唇上的微热,“谁给你胆子偷袭我?”
“傅先生,我有时也会情不自禁。”她抬首笑道。
“哦,是这样吗?”
“什么?”
就在温舒愣神之际,傅沉轻轻吻她,格外的温柔,半垂的眼睛看着脸颊红通通的小保姆,不可否认,跟小保姆亲吻的瞬间,傅先生心动了。
但随即又想,小保姆费尽心机靠近自己,会不会只是贪图傅太太这个位置的荣华富贵,而不是真心喜欢自己。
钻石王老五傅先生对婚姻还是保持了谨慎和理智,毕竟小保姆很套路。
而且他心里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女人。
温舒见他沉着脸,伸手掐他脸颊,“不开心?”
傅沉回神,挥开她的手,“还不睡!”
“睡的。”她点头。
温舒当即钻进被窝,背对他睡觉。
大半的床位让给傅先生,自个只占了边缘位置。
傅先生瞪她后背,片刻也躺下。
只是到了半夜的时候,温舒又开始睡不老实了,动来动去。
傅先生无奈,眼见小保姆快要睡到地上,他想也不想,就将她捞到怀里锁住,这下子才肯睡踏实。
“真是……”傅先生烦躁似的嘀咕了声。
他看了温舒好一会儿,也跟着闭上眼。
第二天周六,邹晴在九点的时候过来。
温舒连忙招呼她,“邹医生辛苦你了。”
邹晴先是望向气定神闲的傅先生,而后回她,“没事,可以帮助病人恢复心理健康是应该的。这个星期傅先生还好吗?”
“挺好的。”温舒说,“上次邹医生你帮他做过治疗后,他情绪很稳定,也没乱发脾气。”
“看来傅先生恢复得很好。”
两人说着,温舒带她到傅先生面前。
邹晴半蹲身与他平视,柔着声说:“傅先生,你好,我们又见面了,还记得我吗?”
傅沉合上笔记本,目视她,“医生。”
邹晴微微一笑,“傅先生精神很好,这段时间只要做一下简单的放松就可以了。”
“像上次的心理治疗?”
“是的。”
傅沉颔首,然后让她坐下,“开始吧。”
温舒在旁边看了会,不好打扰邹晴给傅先生做心理治疗,自个转身到屋外花园待着。
许久之后,她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进屋,然而目光之下却见到傅先生握住邹晴手腕,两人正在相视,也靠得有点近。
温舒呼吸不由一滞,往里迈进去的脚步霎时顿住,甚至悄声往外退了回去。
她转身背靠墙壁,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搓着手,有些彷徨不安,俄而又蹲坐在地上,不知为何,她有点害怕。
傅欢说得没错,傅先生看邹医生的眼神是不同的。
忽然,屋里传来一阵声响,没多久邹晴就出来了。
傅沉送她,余光里瞅见蹲在门边的小保姆,皱着眉问:“你坐这里做什么,屋里没地方你坐?”
温舒摇摇头,压住那丝不安后,站起身跟邹医生道别,“邹医生明天也来吗?”
邹晴快速扫了眼傅先生,“来的。”
温舒轻声,“那明天我们等邹医生过来。”
邹晴朝她莞尔而笑,也不再久留,当即离开。
温舒收回目光,这会儿傅先生已经回屋里。
她关上大门,深吸口气后,这才慢着步子进去,然后笔直的停在傅先生跟前。
傅先生见她一脸奇怪的神色,不耐烦的问:“有事就说。”
“你觉得邹医生怎么样?”
“不错。”
温舒俯首看他,“我也知道邹医生很好,但你能不能跟她保持距离?”
“什么意思?”傅先生莫名。
“傅先生,我会吃醋。”
傅沉敲笔记本的动作顿了顿,但没有抬头看她,也没有给她正面的回应。
温舒等了半天都见他没反应,静静看了他两眼,也不再多说,转而走去厨房准备午饭。
客厅一下子变得很安静。
傅沉看向厨房,焦躁的拧扯了下领口。
其实他也不知怎么回应,他无法抵住邹晴给他的熟悉感,温柔得像太阳一样,那一颦一笑都像极了谁,在她身上他仿佛看到了那人。
至于那人是谁他依旧毫无头绪。
但只要跟邹晴在一起,傅沉觉得她就像是自己缺失忘记的人,所以在小保姆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对小保姆是动了心的,这不可否认,这段灰暗的日子是她一直陪伴自己,他双脚能好这么快也没少她鼓励,然而他无法放下那个被自己忘记的女人。
一个重要到他连命都可以豁出去的女人。
傅沉捂住作痛的心口,可是他总是想不起她是谁。
邹晴是他唯一可以想起那个女人的途径,她的治疗法能帮助他找回记忆。
想到这里,傅先生压抑难受的深吸口气,拿起笔记本上楼。
温舒在厨房里听着楼梯间传来的声响,沉重的叹了叹气。
之后两个星期的六日,邹晴都准时过来。
这日,傅先生做完治疗后,抄起外套,一边对呆呆木木的小保姆说:“我要跟医生出去一趟,你在家里好好待着。”
温舒微怔,看向傅先生和邹医生,喉咙发干的问他,“傅先生,你要去哪?”
“你别管。”他说。
“我也跟你去吧。”温舒看向两人,尤不放心的说。
但她心知自己哪是不放心,不过是怕傅先生移情邹医生,忘记自己的傅先生会爱上别人也是正常的,只是这样一想,就很不甘心。
就好像好不容易养大的白菜被外面的野猪拱了一样,格外堵心。
她重复说:“傅先生,我也跟你去。”
傅先生理着袖口,“你不用跟着。”
说完,他跟邹晴出门。
温舒尾随了几步。
傅先生回头,命令她,“进去。”
温舒脚步顿时停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坐上车离开。
傅先生这一外出,直到晚上才回来。
也是从这晚之后,傅先生把她赶到客房睡,对她又开始冷漠无视了起来,这像他刚车祸醒来时的样子。而他跟邹晴的来往已经不止周末,傅先生偶尔也会约邹晴出去,然后家里就剩下温舒一个人。
看着静幽幽的房子,温舒难过得不行。
这些天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来的。
傅先生双腿即使终生残废,她也会心甘陪着他一辈子,但如果傅先生喜欢上别人,她却是阻止不了。
温舒躲在房里偷偷哭了一回,在傅先生回来的时候,她把眼泪擦干净,照了照镜子,看上去没什么不对才下楼。
傅沉坐在客厅那里,沉静不语的闭目养神。
听到脚步声时,他便睁开眼,正对上小保姆落下的目光,“怎么还不睡?”
温舒注视着他,“我等你回来。”
“不是说过了吗,不用等我。”傅先生皱眉,见她绷着脸,心情莫名的不爽,他不耐的扯开领带,边起身上楼,“你就是个小保姆,手别伸太长。”
“傅沉!”
傅沉脚步猛然停住,侧头落眸,小保姆就在自己身后。
温舒扣住他的手,直直望向他,“你还没想起我吗?”
“想起你什么?”傅沉抽回手,冷沉的声音飘下,“你该好好摆正自己的身份,别想麻雀变凤凰这些有的没的。”
随即他掩饰似的别过眼,都不敢多看她一眼,顿时快步回卧室。
他洗完澡出来,就见小保姆又不知规矩的睡在自己床上,额头青筋不由直跳。
傅先生冷眼瞥过去,“回自己房间。”
温舒不吭声,等他走到床边,二话不说将他压倒在床上,居高临下的贴着他薄唇,轻声说:“傅沉,你心里不记得,但你身体总记得我的是不是?”
说着,她眼尾慢慢染上了胭红,眼里盈着泪光,欲坠的悬着,如此无助又伤心。
傅沉昂望着这样的温舒,心口忽然轻痛。
“你要我吧。”温舒落在他耳边说,“然后想起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