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fiv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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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穿着破洞牛仔裤，通红着双眼彻夜跳舞。”
“这对我再合适不过，你对我再合适不过。”
……
在格雷森的二十一岁，他张开了双臂，拥抱着从舞池里走下来的漂亮男孩。
特洛伊在令他心动的男孩脸颊上留下一个吻，混杂着烟酒味，如果不是格雷森那动人的棕色眼睛，他会一把推开这个家伙。
他们就像一对普通人那样在耶路撒冷的酒吧里跳着舞，跟着变化的节拍，哪怕动作不熟练，舞池里的男男女女也并不都完全是出色的舞蹈家，他们更多的像是在发泄。
躁动的青春和荷尔蒙，全都在EDM的节拍里，跺着脚摇晃着身体，然后拥抱。
从十六岁到二十一岁，他们都陪伴在彼此的身边。
热衷于分享生活的特洛伊忍住了炫耀自己男朋友的心思，他更害怕会有人发现他的宝藏他的宝贝。
格雷森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懵懵懂懂的无知幼童，他知道了真正的被爱是什么样的滋味，也知道了真正爱一个人该如何做。
两人的关系里，特洛伊一直都是主动引导的那个角色，可他甘之如饴，一点儿都不觉得陪一个男孩长大是多么的痛苦。
格雷森太乖了，又很甜。
每一年的非宣传期，他们都会推掉工作，像是秘密接头一样从洛杉矶或珀斯出发，在中转国家的机场见面。
旅行规划对特洛伊来说是非常麻烦的琐事，擅长处理数字复杂关系的格雷森却津津有味地计划好了每一处细节，即便有时他们会像今天晚上这样彻夜狂欢第二天在旅馆醒来时耽误了车程，可正是因为这些突发的小状况，旅途才会变得更加精彩。
他们会在陌生的街头仗着酒精作祟开始无视噪音法规一展歌喉，唱的还都是对方的新歌。
他们会在对方面前为了好玩去参加陌生人拥抱挑战，跟不会说英语的匈牙利姑娘接吻。
他们同样会对各种各样的纪念墙情侣锁感兴趣，然后在上面把自己与伴侣牢牢地锁在一起。
两人之间的相处跟志趣相投的朋友没有什么区别，可当深夜来临，他们又是比情侣更加亲密的关系。
如果不是因为格雷森，特洛伊或许自己都会忘记以他名字命名的这座城市所在的国家里还有一个叫迪利雅斯特的地方。
“心怀叵测的政客往往利用流行文化，将Heimat书写成一个大写的我们，用以区分和对抗。”格雷森引用着君特·格拉斯的话，对着特洛伊微笑。
然而在迪利雅斯特，这个“无名之境”，它表现的非常大方。
他们两个人游荡在这座小城的街头，像是真正的游客那样穿梭在广场、雕像、喷泉之中，远离了曝光与社群软件，独立的灵魂在亚得里亚海的海风中相互依偎着。
“我们只有一次童贞可以失去，我们在哪里失去它，我们的心就在哪里。”特洛伊意味深长地使用了约瑟夫·吉伯林的话来回应他的男孩。
像威尼斯那样的热门景点他们是不指望去了，退而求其次选择“流亡者的故乡”倒也不坏。
街边的小酒馆倒是跟别处没有任何不同，身形高挑纤细留着长发的格雷森跟任何一个摇滚歌手没有太大的区别。
在他提出想上台表演的时候，酒吧的老板欣然应允。
“你知道，我们这里虽然有很多的年轻人，但能说英语的人可不多。”意大利语南北都有巨大的差异，像这样的小城市同样有向往外部世界的灵魂，老板却已经过了那个蠢蠢欲动的年纪，但不妨碍他欣赏青春。
“他是很棒的歌手。”围着丝巾的特洛伊在旁边夸耀着自己的男朋友。
比起特洛伊，格雷森很适应这样的小舞台表演氛围。
他随手拿过了桌面上摆着的店家自酿啤酒，扬眉征求同意之后，酣畅地喝了一大口用以润喉。
擅长于弹奏的格雷森甚至不需要播放自己的歌曲伴奏，他把冰镇的啤酒瓶小心地放到钢琴盖上，在牛仔裤上擦干净刚才沾上水雾的手指，狂放地在琴键上来了一段琶音大调。
他的张扬并不霸道，在全场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身上之后反倒不好意思地勾起了嘴角。
特洛伊爱惨了他这个样子，站在舞台下望着他的男孩，哪怕身上还背着足以压弯脊背的旅行包，仍然忍不住微笑。
格雷森在钢琴上弹奏的伴奏是《No Fear》。
“你发现我深陷黑暗，亲爱的。”他低沉的喉音不复当年的高昂，修长干净的手指在洁白的白键上搁浅般按下和弦，“都说我会彻底疯狂。”
“我们寻找天堂的踪迹，都说你不期待戏剧性剧情。”特洛伊忍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他们的音域比较接近，他唱格雷森的歌也不费力。
“即便上帝也从未给过我这样的感觉，我会驻足原地，不愿回到从前。”格雷森弹奏着钢琴，优秀的唱功让酒吧里的男女开始眼中流露出惊艳。
舞台上留着胡子的长发男孩并没有受到影响，他本来就只是唱给一个人听的：“每个清晨，每个晨曦，亲爱的，你来到了我的身边。我从未如此清晰地看过这个世界，直到你出现，出现在我身边。”
“如果我们无法拥有这美好的爱，如果可以，他们能拥有吧。”格雷森加重了手里的按键力度，黑白琴键之间游走着的灵活手指曾经那样亲密地触碰过特洛伊的身体。
特洛伊望着那个男孩，承认哪怕此时此刻他的胡子掩盖了原本帅气的脸庞，此时此刻也性感的要命。
“睁开双眼，不再畏惧，亲爱的，酒吧里寻找我的身影。”他左手单手弹奏着技巧性极强的变奏，右手从琴盖上拿下了那瓶啤酒，仰头饮了一口，琥珀色的液体顺着嘴角向下流动的途中被他的衣袖截留。
格雷森双眼含笑地把手里的酒瓶向特洛伊所在的地方遥举了一下。
——
在罗马飞向布达佩斯的飞机上，格雷森和特洛伊同样没有引起任何同行的背包客的注意。
帝国的廉价航空拥有与机票价格严格对应着服务态度的空姐，当降落在弗朗茨·李斯特机场的时候，特洛伊因为不提供酒水的这趟糟糕航程而喉咙干哑。
格雷森在机场里给他的爱人买了一瓶纯净水。
在夏天的夜晚降落在机场，他们已经做好了不能看见美景的心理预期，两人皆来自繁华都市，坐上计程车之后所见的窗外萧瑟之景倒是有着别样的新奇。
“来，正面反面。”他们钱包里的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银行账户里都不差钱的两人突发奇想琢磨着用另一种新奇的方式赚取花用的旅费。
特洛伊恢复活力之后立即就从口袋里找出在意大利没有花完的那枚硬币，按在他白皙的手背上。
格雷森乐意配合爱人的一切：“反面。”
“哇，”特洛伊先松开指缝，再立即移开手掌，“错了！”
他得意地对格雷森扬起下巴，这引来了一个吻。
躺在破旧旅馆的双人床上望着墙纸剥落的天花板，特洛伊感受到的却只有幸福，他侧过头，看见身旁那个胡子拉碴不再漂亮的男孩，心里肯定他也是同样的想法。
“我从来没有这么满足过。”并不舒适的床铺，却因为身旁的人而面露微笑，格雷森手臂探进特洛伊的上衣里。
在这段恋情的开始，他们谁都没想过会持续这样长的一段时间。
一生只有一次的二十一岁，格雷森把他准备已久的戒指套上了他心爱之人的手指。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five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