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姨娘不是妖》我爱吃烤串

4、上家法

　　贾环愣愣地仰面看着赵姨娘好一会儿，直到赵姨娘把他小肩膀一按，硬生生按到小板凳上坐下，赵姨娘又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他才点点小脑袋，算是真正明白了他娘的话。

　　简单点儿就是，听话坐在小板凳上别动就有糖人吃，不听话坐在小板凳上乱动就没有晌午饭吃。

　　理解到位的贾环为了吃到武松打虎的糖人，破天荒地在红漆小板凳上坐直了，两只小手搁在膝盖上，呆呆地望着面前站着的郑嬷嬷等人。

　　郑嬷嬷等人自然是吃惊一向鬼精灵，从来不肯好好坐着的贾环居然听进去了赵姨娘的话，乖乖地在红漆小板凳上坐稳了。甭管能坐稳多久，至少此刻他是坐得稳稳当当的。

　　满意于自己大棒加胡萝卜的语言起作用的赵姨娘微微一笑，她在贾环的小脑袋上摸了两下以示鼓励，接着她轻咳了两声，开始说话：“今儿个我让如意把你们叫到跟前来，是有一些话要说。第一就是，从今以后凡是我这院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谁都不许在环哥儿和三姑娘跟前说这府里主子们的是非。尤其是老太太、老爷和太太。我要是听见了或是晓得了有谁在我这院子里嚼舌根儿，说主子们的是非，我就一顿板子打了再撵出去！你们可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姨娘。”郑嬷嬷等人纷纷表态。

　　赵姨娘点点头，接着说：“其次，我方才说了，以后环哥儿除了下雨天或是下雪天，他在外头走，你们可以抱着他，防着他跌跤。其余的时候，都不许抱他，让他自己个儿走。这一条，郑嬷嬷，你尤其得记住了。凡是不听我的话，自作主张，要惯着环哥儿的，我可不领情，照样板子伺候，多几次，一样撵出去！”

　　众人都说记下了。

　　“好，今日且说这些。你们都下去罢，单只郑嬷嬷留下。”赵姨娘道。

　　吉祥和如意领着丫鬟婆子们退出了屋子，郑嬷嬷则是垂手立在赵姨娘跟前。

　　“嬷嬷，从今日起，除年节，府里有事我要去应承，每日辰时，你把环哥儿带来我这里，我要让他静坐一刻钟。在这一刻钟里，你要看着他，不许他动，不许他说话。若是一月之内，你能让他习惯静坐一刻钟，我就有赏。若是环哥儿不能习惯静坐一刻钟，我就罚你的月例。”赵姨娘轻声细语地说，仿佛在唠家常一样。

　　可这话听进郑嬷嬷耳朵里，着实让她叫苦不迭，心想，今儿个自己到底是触了什么霉头，怎么赵姨娘一直揪着她，给她小鞋穿呢？先是当着吉祥和如意的面下了她的脸，现在又刁难自己，让自己把跟个猴儿一样喜欢上蹿下跳，一刻也不肯消停的环哥儿给训练出来，每日乖乖地静坐一刻钟。

　　“……姨娘，我……我……”她脸色很难看，想要说自己实在是做不到。可她又怕自己说出来之后，赵姨娘会当即发怒，那她可就没好果子吃了。赵姨娘脾气乖张，喜怒无常，她又不是不清楚。

　　恰恰此时贾环已经坐不住，在那里扭来扭去，拉住赵姨娘的裙角，撒娇道：“娘，我坐了好一会儿了，你说了舅舅要给我买武松打虎的糖人儿的，糖人儿呢？”

　　从一开始让贾环在红漆小板凳上坐下，到训完丫鬟婆子的话后留下郑嬷嬷单独说话，贾环静坐了不过几分钟，远远没有一刻钟。

　　赵姨娘当然不可能这就拿出糖人儿来给他，再说了，她觉得儿子静坐的时间远远不够。

　　“环儿，你别乱动，我跟嬷嬷话还没说完呢，等话说完，晌午吃了饭，下晌我就叫你舅舅替你买去。”她摸了摸贾环的小脸蛋哄他。

　　“娘，你骗人！你骗人！”贾环嚷嚷起来，一边嚷一边就拉着赵姨娘的裙子要站起来。

　　“你给我坐好！”赵姨娘重又将他按回去在小板凳上坐着，“你再乱动，我就让如意拿打奴才们的板子来打你小屁股！”

　　贾环从来没有被打过，自然是不相信他娘真会拿板子打他，再说了，这时候他的拧劲儿上来，就不服管了。赵姨娘按着他，他站不起来，那就身子往下滑，直接滑到地上去坐着，两手拍着地开始大哭大闹起来。

　　赵姨娘试图把他拉起来，可他居然张口就去咬她的手。

　　“你这混小子！今儿个我不揭你的皮我就不是你亲娘！”赵姨娘被咬疼了，把手甩离贾环的嘴，继而怒道。

　　“如意！如意！你给我进来！”她扬声高喊。

　　在外屋的如意听到赵姨娘的喊声赶忙跑了进来，问赵姨娘要什么东西。

　　“去把咱们的家法拿来！”赵姨娘大声吩咐。

　　“……”如意看了眼郑嬷嬷，眼神复杂，她以为郑嬷嬷触怒了赵姨娘，赵姨娘要动用家法打郑嬷嬷。她想劝赵姨娘别对郑嬷嬷动家法，可又不敢说出口。犹豫了下，只得转身跑出去拿家法了。赵姨娘这边院子里的家法是两块楠竹片绑在一起的三尺左右，三指宽的竹板子。伺候赵姨娘的犯了错的丫鬟婆子们有时候就会被这家法惩罚，一板子打下去，保管你身上立时冒起来三指宽的肿痕。

　　如意跑出去拿家法，在外屋的吉祥拉住她一指里屋，悄悄问发生什么事了，赵姨娘为啥在里面生气地大喊大叫。

　　“要用家法打郑嬷嬷呢。”如意快速地说。

　　“啊！”吉祥吃惊不小，“到底郑嬷嬷哪儿惹着姨娘了？”

　　“怕还是为着环哥儿罢。”如意道，“要不你进去劝劝姨娘，到底嬷嬷是老人儿，服侍了姨娘多少年，姨娘生了环哥儿，也是嬷嬷带得多。”

　　“我可不敢，姨娘在气头上，谁敢去劝。”吉祥连连摇头。

　　“那我就不跟你瞎掰扯耽误事儿了。”如意甩开吉祥的手，一径小跑去偏房拿家法。

　　屋子里贾环还在地上打滚哭闹，赵姨娘坐在炕上，搓着自己刚才被贾环咬红的手腕，训斥郑嬷嬷：“你个老货，你怎么带的环哥儿，瞧瞧，养成什么样了？哪像个公府人家的公子，倒像个市井人家的泼皮小子，你傻站着干嘛，还不赶紧把他弄起来……”

　　郑嬷嬷被赵姨娘骂得尴尬不已，心说，环哥儿这么犟，还不是你惯的，现如今可好，居然倒打一耙全赖在我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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