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姨娘不是妖》我爱吃烤串

22、木头人

　　赵姨娘回到东小院儿没多会儿，郑嬷嬷就牵着贾环的小手过来了。

　　今儿是贾环练习静坐的第一天，赵姨娘看到儿子之后先是抱了抱他，温柔地跟他说了几句话，然后指着炕边的小红板凳：“环儿，从今儿起，你每日要在那小红板凳上坐一刻钟，坐的时候不许扭来扭去，不许说话，娘在一旁陪着你坐。娘呢，也不说话，也不乱动。咱们比一比，谁能够做到。要是做不到的人，就用家法打他。”

　　贾环能说不愿意吗？昨天小屁股上才挨了三下，刚才到赵姨娘这屋里来的时候，郑嬷嬷就对他说了，一会儿要在小红板凳上静坐一刻钟。如果他坐不好，郑嬷嬷也会被罚的，说不定会被她娘用家法打，还会被撵出去。要是郑嬷嬷被撵出去了，以后就不会在跟前伺候他了。

　　郑嬷嬷是贾环最依赖的人，他一听郑嬷嬷要被家法打，还要被撵走，当下就不愿意了，扯着郑嬷嬷的裙子不让她走。

　　“环哥儿，你去你娘跟前好好坐着一刻钟，我就不会走了。”

　　“嬷嬷，我不让你走。”

　　既然之前打过招呼，这会儿赵姨娘重新说了一遍，而且还要跟贾环比赛，看谁坐得好，谁能坐满一刻钟，贾环也就乖乖去小红板凳上坐着了。

　　赵姨娘盘腿坐在炕上，看着炕下地心里坐着的儿子，不发一言。

　　屋里一时之间异常寂静，郑嬷嬷立在贾环旁边静静站着，不时瞟一眼屋角的一座铜座钟，钟摆在那里咔嗒咔嗒地晃悠着。

　　往常总觉得一刻钟眨眼就过，可是今儿却觉得很漫长。

　　贾环坐了一小会儿，就坐不住了，刚想站起来，就被他身边站着的郑嬷嬷按了按小肩膀，他抬眼去看，看到郑嬷嬷摇头，示意他别站起来。

　　郑嬷嬷的眼神朝着炕桌上的家法看过去，又看了看正经盘坐在炕上的赵姨娘，贾环明白了她的意思了，要是自己乱动站起来，就会被家法打屁股。他娘看起来跟个木头人一样动也不动，自己也要学她。

　　于是贾环又重新坐好，学着他娘的样子，尽量象个木头人。

　　终于到了一刻钟之后，郑嬷嬷赶忙开口提醒赵姨娘时间到了。

　　赵姨娘看看屋角的铜座钟，这才松了肩膀，转眼看向坐在红漆小板凳上的贾环笑道：“环儿，今儿你坐得很好，起来吧，你可以去玩儿了。”

　　贾环一听，立刻蹦起来了，嚷嚷着往屋外面跑，郑嬷嬷赶忙提着裙子跟上，一面在后面喊：“环哥儿，仔细脚下，别跌跤了……”

　　郑嬷嬷和贾环出去之后，吉祥进屋来给赵姨娘送来了茶，还替她揉肩膀，一边问：“姨娘，你陪着环哥儿坐了一刻钟，想是也有点儿脖颈酸吧。”

　　赵姨娘喝了几口茶，道：“吉祥，还是你想得到，这满院子的人，就你细心。”

　　吉祥手上不停，继续说：“姨娘，其实你又何苦呢，叫郑嬷嬷看着就是，非得跟环哥儿一样坐着不动。”

　　“你不懂，这下娃娃最喜欢学大人，我坐得好，他自然也坐得住。这一开始最难，我非要陪着他坐才行，等过上几个月，他坐习惯了，我才能撒手。”

　　“只是辛苦姨娘了。”

　　“这算什么，我这当娘的要是连这点子事情也嫌辛苦，那就没资格养环儿。”

　　“是……姨娘，奴婢觉着奇怪，你跟以前大不一样了……”

　　“……哦，估摸着我年纪大了些，想的跟从前不一样了吧。”

　　这勉强算是个合理的解释，吉祥选择了相信。只不过她还是有担心，就是赵姨娘如今这样贤惠，这府里头那些喜欢捧高踩低的人会不会欺负她的主子。从前她的主子嘴上厉害不饶人，什么事情都喜欢出头去争去抢，也让这府里的不少人有所忌讳，不太敢明目张胆的跟她主子斗。可以说，除了老太太和太太，这府里还真没有人随随便便就可以为难赵姨娘的。

　　给赵姨娘揉着肩膀的吉祥最终还是没忍住把自己的担心说出来了。

　　赵姨娘听完了，默了默，认为吉祥说的也有理。

　　与人为善虽然是好的，能团结一大批人，改善赵姨娘在贾府中的名声。但是她不能忘记，这会儿她所处的社会是封建社会，天然存在等级尊卑不说，贾府中的各种人之间为了自身利益的争斗无处不在。对别人好之前，你得好好评估自己的这份儿善意有没有可能反而让人觉得你软弱可欺。也就是说，与人为善不是无条件的，必须要挑选对象，她原先的战斗力可不能因为换了个芯子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