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关于我身上的实验和安魂夜祭祀的幻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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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丽兹也被带走了。她走之前我甚至不能去见她一面。
……我谁也留不住。
莱雅说的对，我不能老是擅自就把心交给对方去依赖一个人，如果那个人离开只会带给我自己巨大创伤。
可是莫名的，我害怕极了孤独的滋味。每次我陷入一个人的世界时就会出现一些幻觉，在幻觉里，我不再是‘我’。幻觉里的‘我’让我感到陌生和恐惧。我害怕那样的幻觉，总是下意识的去依赖周围对我散发出善意的亲朋好友。
我在房间的角落里蜷缩着，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闭着眼睛紧张的喘息着。我感觉到那个‘我’又要出现了，带着那些陌生的情景片段，强行撑着我的眼睛让我观看。
“沧海，你跟我到实验室来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尤曼打开了我房间的门，他俯身蹲到了我的面前。
他的声音很及时的把我从幻觉里拉了出来。
走廊上的光从打开的房门里透了进来，照亮了这个昏暗的房间。
尤曼背着光看着我，昏暗的环境里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你是怎么把你自己搞成这副样子的，那个小孩的离开就让你这么难过吗？”尤曼把我从地上抱了起来，直接往实验室走去。
“……放我下来。”片刻后我才找回了我的声音，我想让他把我放下来。他的怀抱让我浑身都感到了不自在。
而且我还记着呢，他最开始那次狠狠的把我摔到了地上。
可痛了。
走廊上的灯光非常的明亮，我看见了尤曼此时的样子。
非常难得的，他现在的面容看起来十分的疲倦。平时梳理的十分整齐的金发也有一些凌乱。
他听见我的抗议以后神色晦暗不明的看了我一眼。
“你以为我愿意抱着你吗，不懂感恩的小白眼狼。你现在能自己走路吗？”
“……我才不是小白眼狼，你这个骗子，放开我！”我伸出手拽住尤曼脸颊旁的一缕头发，自暴自弃般的冲着他大喊。
尤曼仿佛被我拽痛了，嘶了一声却没有拍开我抓着他头发的手。
“别一口一个骗子，我警告你松手啊。”
“你就是个骗子！！！你明明之前答应过我，说我身上的研究只会有你一个人跟进。但是你昨天和白昼说的话我都听见了，研究所里和狮心者的那些人都知道了……你这个大骗子！！！”我越想越气，抓着他头发的手也越拉越紧。
尤曼终于停下了脚步，伸出闲着的那只手把他的头发从我手上解救了出来。
“所以说你们这种小屁孩是真的不懂感恩啊，你知道我把你从那个疯子手里截下来单独实验付出了什么代价吗？”
我不是很懂……他在说什么，但是难得看见尤曼这副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
我停下了反抗的动作，老实的安静了下来。
“我两年前跟你谈的时候给你看的那份文件，是狮心者提供的。我能知道的一些东西他们只会知道的比我更多。”
尤曼揉了揉他被我刚刚拽痛的地方，狠狠的剜了我一眼。“源石抗体相关的研究一般都是交给在卡兹戴尔的那个疯子进行的。你当初要是被交给他了，可能早就被折磨死了吧。现在听懂了吗，小白眼狼。”
讲真的我现在整个人有点懵。傻兮兮的看着尤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尤曼看着我这个样子皱了皱眉，叹了口气。
“要怪就怪白昼吧，因为他的提前离开研究所没能收集到非常关键的实战数据。出于各种因素，你身上的实验我必须在短期内看到一些成果。我可不想被救赎者给绑死了啊……那还不如一直待在阿撒兹勒或者狮心者的研究所呢。一想到要加入救赎者和那个疯子共事我就火大。所以，我的善心也就到此为止了。”
我听明白了一部分事情，心里开始感到一阵后怕。
尤曼的话让我想起了丽兹。
……那个受尽了折磨的少女。
“虽然你在我身上做的实验还是让我很生气，可能今天开始会更痛苦。我也还是不认同你选择的道路——”
我顿了顿。
“但是我从现在开始原谅你了，尤曼。还有……谢谢。”
尤曼抱着我继续往实验室的方向走着，没有回答我。
到了实验品的门口，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我听到他有些沙哑的嗓音低声跟我说着：“我不会因为你莫名其妙的原谅动摇的。也不会再像你一样单纯为了救人去做些愚蠢的，不值得的事情。你明白吗？”
他的话好像是在告诉我，也好像是在告诫他自己。
我想起了尤曼的妹妹，如果他当初选择了救他的妹妹，可能一切都会有所不同吧。
可惜现实永远没有如果。
——
意识时常混沌不清的时候，时间会在不经意间流逝的飞快。
从一周前被尤曼带到这间实验室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踏出过这个地方一步了。
因为我自己也不明白的特性，理论上来说我是不会感染上源石病的。尤曼在实验中得出的结论是我的身体内也许有能抵抗源石侵蚀的抗体。
可是他那段时间就差把我整个人拆开了，也没成功找到所谓的抗体。
他在一年前开始在我身上进行模拟源石病患者状况的实验。经过直接注射的源石溶液，我身上开始显露出了部分源石病患者的病状。却依然和普通的患者不尽相同。
在体细胞与源石的融合率达到体表该出现源石结晶的数值时，就算直到后面融合率越来越高。我的身上也并没有出现任何的源石结晶。
我自己却感到血液开始在使用源石技艺的时候变的越发的滚烫，在我体内沸腾。
身体里找不到的那个‘抗体’依然排斥着外来的源石能量，我从那时起感到了剧烈的疼痛。
源石的能量也给我的医疗术带来了可观的增幅。但是由于两股能量的互相排斥，我时常会无法使用任何源石技艺。
尤曼在努力寻找一个打破我体内两股能量互相排斥平衡的突破口，这一周我身上因为实验造成的伤口已经多到我记不清了。
遗憾的是实验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进展，尤曼今天再次加大了源石溶液的注射后我的体内彻底沦为了两股力量争斗的战场。
我现在意识有些模糊，耳鸣伴随着心脏骤然变大的跳动声。费力的睁开眼，却看见周围的一切开始扭曲起来。
……好痛，好害怕。
我又陷入了那个陌生的幻觉，看到了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
我看见幻觉里的‘我’跟着周围一群仿佛是萨卡兹的人们围着篝火欢快的起舞。
‘我’拿着一个造型奇怪的蜡烛和同样拿着这个蜡烛的萨卡兹们在墓碑群的前面念着我听不懂的悼词。
‘我’在月夜下给周围的萨卡兹们分发着带着淡淡清苦药香味的糖果。
‘我’手里的大型银制十字架散发着温暖的白色光芒。周围的萨卡兹们手里拿着类似的缩小版十字架吊坠。
然后我的视角突然从幻觉里的‘我’那剥离了出来。
‘我’是个和我一样有着黑发绿眸和漆黑弯曲犄角的萨卡兹。
但是他好像是个男子，五官却和我极为相似。我不由得想到，如果我是男性，也许就会是他这个样子吧。
我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触碰到他。伸出的手却从他的身上直接穿了过去。
“好久没有看见有后辈来了。不要害怕，我只是个幻影罢了。”他温柔的对我笑了笑，我看着这个照镜子似的笑容有些恍惚。
“你身上好像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呢……我的存在也马上就要消散了。来不及跟你一一道明，你只要记住。”
“漂泊徘徊的灵魂会愿意为了挚爱的存在变得坚不可摧，而只有光明的温暖才会让他们得到真正的安息。”
说完这句话以后他的身影开始变的模糊起来，我努力的眯起眼睛想要看清。可后面他的话语也像隔了几层纱一样，我也没有再听清。
然后我就从这个‘幻觉’里清醒了过来。
我低下头，看见手里有着一个和那个男子持有的一样的大型银制十字架。十字架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整个实验室的范围都被微弱的银色光芒包围着。
我不确定现在这是幻象还是现实，我松开了手。十字架没有掉到地上，而是和周围银色的光芒一起直接消散在了空气中。
幻象里的那些画面……应该是比较传统的关于安魂夜祭祀的场景，可是那个男子又是谁呢？
我身上刚刚发生的异变又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关于我身上的实验和安魂夜祭祀的幻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