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被师父拐回侯府了》火锅侠

25、【江湖篇】

　　阿辞昨晚睡的不好，脑子里乱哄哄，一会子想起暗夜中郁青熟悉声音，一会子忆到师父突然提灯出现模样，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昏昏沉沉见了周公。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日快午时。

　　虽常晟特意叮嘱了不让人吵她，但作为客人起得如此晚还是不妥当，她迅速净手洗漱，匆匆换上件婢女给的白蓝交领襦裙出了后院。
　　略微反常的是，这一路上竟没见着几个小厮侍女，阿辞心里正犯着嘀咕，隔着岔路急匆匆来了师父和常叔等人。
　　常叔脸色不太好，似隐隐压着怒火。

　　简凌瞅见阿辞，食指竖在嘴边示意她噤声，悄悄拐过来寻她。
　　“怎么了这是？”
　　“常姑娘出事了！”
　　原来随沈戚沉来的还有那江湖庸医陆青山，昨日他有事去了城西，今儿个早晨才来常府，常晟听闻他医术高明便求他给常婉儿瞧瞧。

　　“结果瞧出来常姑娘竟被人常年下了毒！”
　　“什么？”阿辞皱眉，“怎么会？”
　　常府上上下下最宠的就是这位大小姐，谁吃了雄心豹子胆干这档子事。
　　“可有说是什么毒？常姐姐还好吗？”
　　“不清楚什么毒，反正我肉眼凡胎是没看出啥，但陆公子面色凝重怕是情况不太好，眼下常姑娘正在偏厅，哭的伤心着呢，好在师父陪着她……”
　　阿辞本来想着回后院看看能否帮得上什么忙，此番闻言神色稍愣身子一转又道：
　　“那……那我也去陪陪常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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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儿个日头极大，直晒的阿辞头顶发烫，才踏进园里就闻见抽泣声，嘤声楚楚叫人听得心生可怜。
　　阿辞脑里忽的浮现常婉儿捏着帕子在师傅怀里边哭边求安慰的场景，整个不知从哪儿涌上来一股躁郁，脚下步子犹豫着慢慢停下来。
　　“怎的不走了？”简凌疑惑。
　　“我……我还是去帮常叔吧。”阿辞转身欲往回走，听见有人说道：
　　“来了怎么又走，进来啊。”

　　简凌被身后战司言唬一跳，忙不迭扭头：“你从哪里冒出来的，还……”他上上下下瞅着来人，嘴角抽搐起来：
　　“还穿的骚里骚气的……”

　　阿辞也望过去。
　　嗬，哪家孔雀成了精。

　　战司言显然是精心拾掇了一番，长发如墨高高束起，一身宝蓝缎子雪白滚边锦袍，腰系羊脂玉佩，手里还拿着一把象牙折扇，像模像样轻轻一挥，两侧发须扬的恰到好处，好一个……
　　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阿辞嗤笑：“怎么着，你要去逛窑子？”
　　话里显然还带着几分怒意。
　　她自然还怒着，昨儿个晚上战司言莫名其妙一问句，扰的她整夜不得好眠。
　　什么叫做“你在沈大侠面前才像个姑娘家家的……”
　　什么叫做“你看沈大侠眼神跟看我们的不一样”
　　根本就是话本看多了。
　　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

　　战司言翘着兰花指拈着自己一绺刘海须儿往后撇，收起扇子大步走过来：“简兄，管管你师妹。”
　　简凌摇头：“我可不敢，也就师父管得了她。”又问：“师父还在里头吗？”
　　“在啊，不愧是沈大侠，反正我是受不了婉儿姑娘抽抽泣泣的，听得我浑身刺挠。”战司言颇夸张扭扭身子，眼神有意无意往阿辞那瞥，还凑过去贱嗖嗖说：“放心，你沈师父离着她远远的。”

　　阿辞没理他，目不斜视踏上阶梯拐进了偏厅。
　　偏厅里共也就三人，常婉儿和丫鬟彩云坐在右侧，沈戚沉在左边背手站着，果真如战司言所说离得挺远。

　　阿辞进了门先上前去瞧常婉儿：“常姐姐没事吧？”
　　常婉儿颤颤摇头，拿帕子掩住嘴，剪水双瞳里盈满泪花，眼眶通红可怜楚楚，饶是心里不算很喜欢她，阿辞也忍不住软了心肠：“好姐姐，快别哭了，一会再将身子哭坏了多不值当。”
　　彩云眼泪啪嗒啪嗒直掉：“是啊小姐，你听句劝，咱先别急，老爷定能查到下毒之人，还你一个公道的。”

　　“没错，且陆大哥医术很高明，自有办法救你。”
　　“真的吗真的吗？”常婉儿像抓住根救命稻草般仰脸握住阿辞双手：“我还有救吗？”

　　也不知她哭了多久，阿辞感觉帕子都是湿的。

　　其实陆青山既然还能闲到去后院找毒源，也未阻止常叔同去，那他心里该是有把握的，这毒至多是棘手难解，但不会碍及性命。
　　阿辞宽慰道：“陆大哥医术师父都曾称赞过呢，你不信我，难道还不信我师父？”
　　常婉儿慢慢止了泪平静下来，那边陆青山常叔也带人回来，阿辞围看一圈才发现不知何时师父已出了偏厅去，简凌和战司言也不知去向。
　　常叔眉头拧着，后院搜了个底朝天，就是找不见追月。

　　“下毒之人是追月？”常婉儿不敢置信：“不可能，不可能的，我自小与她一起长大，几乎情同姐妹……”
　　“啪！”常叔一掌拍响桌子，额上青筋都要爆出来，终究气急无言。

　　陆青山在一旁少见皱起眉头，这毒下的巧妙，因着常婉儿自小身子不好，每日须得服用药汤，而追月只是往这药里添了一味虉草，虉草无毒却与之相克，服用久了身子虚弱亏空，要清这毒素不难，难的是须得以虉草母根为药引，全院唯有追月所在院子有虉草干，可是母根却不知所踪。

　　“爹……没事。”听闻所言，常婉儿起身走到常晟跟前，“女儿……本就是活不久的。”
　　“胡说！”

　　常晟和陆青山异口同声。
　　陆青山道：“有母根自然是好，我除你的毒医好你的病便是有十分把握，若无母根我也自有他法，左不过危险些罢了。”
　　常晟大喜：“那，那有劳陆神医，有什么需要下人准备的，与我说，我就是豁出去家底，也是值得的！”

　　阿辞听着，忽的心里便生出些羡慕来。

　　此时门外传来小厮通传，说简凌公子与小言公子已抓到追月。
　　陆青山眼睛一亮：“这就简单了，走！”

　　言罢几人即刻去了关押追月的柴房，阿辞在偏厅里坐了会儿，突然笑起来心道：师父可真聪明。
　　想师父，师父到。
　　沈戚沉一袭白衣踏进偏厅，阿辞忙站起来：“师父？”
　　“嗯。”
　　“是师父让师兄去寻追月的吧？”
　　“嗯。”
　　“师父怎么想到的？！”阿辞惊讶，“明明陆公子才来诊病不久。”
　　沈戚沉只低眼看着她，答非所问：“早膳吃了吗？”
　　“今日起得晚了，还没用。”
　　与师父共处几年，阿辞深知他向来不喜人赖床，说着便有些心虚。

　　沈某人右手伸进左臂袖间，像变戏法一般，掏出一枚用纸包裹着的肉饼。阿辞吞口口水，香味勾的她馋虫都上来了：“给我的吗？”
　　“自然是给你的。”沈戚沉将肉饼递给她，又探手去倒了杯茶，接着说道：“下回记得吃早膳，大人的事自有大人处理。”
　　阿辞满口肉香，还是抓着心里疑窦不放，嘴里含糊不清问：“所以沈大人，您是怎么知道下毒人是追月而且还会逃跑的呀？”
　　某人依旧答非所问：“你刚叫我什么？”
　　“沈——大——人”
　　沈戚沉忍住笑，回道：“昨晚街上你俩不是吵了一顿？”
　　“那可不是吵！”阿辞肉饼伸到嘴边又放下去，她不服气：“明明是她无礼在先！还对师父你……”
　　“嗯？她对我怎么了？”
　　“图谋不轨”这四个字在阿辞嘴里打着圈圈，还是没说出口，因为正常来讲她自己似乎也对师父图谋不轨来着。
　　见着小丫头不说话了，沈戚沉才开口：“我只是觉得她心思有疑，便嘱咐简凌注意着些而已。”
　　“唔，师兄确实轻功不赖的。”

　　阿辞吃的极快，一大个肉饼不一会儿就吃完，又接过师父递来的茶，喝的是服服帖帖。
　　“走吧！”她起身欲往外头去。
　　“走去哪？”
　　“去看看他们审追月审的如何了啊。”
　　沈戚沉叫住阿辞，淡淡道：“有青山在，常姑娘没事的，府内事宜不宜多管。”说罢他又优雅起身出了门去，“随我来。”
　　阿辞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还是乖乖跟了上去。

　　“不问问我去哪？”
　　“跟着就是，师父你总不能把我卖了。”阿辞咧嘴笑的没心没肺。
　　沈戚沉步子迈小了些，待她并排上前才接着问道：“明日就是武林会，你可有意向参加？”阿辞抬眼，反问一句：“我可以参加？”
　　“有何不可，武林会不限年岁更无论男女。”
　　“可走之前师父你明明嘱托过不许我和师兄去凑着热闹的呀？”
　　“先前我没打算要来，你和简凌若出了事，我不能护得你们周全，可眼下——”沈戚沉停住脚步望向阿辞双眸：“眼下我来了，你们若是想参加，明日一早可别忘了去报名。”
　　阿辞兴奋：“真的？”
　　“自然是真的。”
　　沈戚沉又迈开步子：“走罢，有东西送你。”
　　“什么东西？”
　　“剑。”
　　“剑？”
　　“怎么，你明日想要带着那把木剑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