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倒校园》沈花

20、嘘

　　“难道我说错了？”沈故没退却，“如果我说错了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还是害怕了？”

　　沈故每一句话都是合理质疑，戴洛和韩修德也看了过去，想知道赵训最后会给出什么解释。

　　“我……”赵训后退，突然伸出手指点着四人，“我告诉你们！都别惹我！我手里可是有线索！惹了我咱就一块儿死在这儿！反正都不用活了！”

　　气氛倏然一滞，戴洛蹙眉：“什么线索？”

　　几人疑惑对视，不知道赵训嘴里说的话是真是假。

　　“别不是骗我们的吧？”沈故用起了激将法，“你以为你随便说一句我们就会信？”

　　“没骗你们！这个！我还没来得及看！”赵训立马扬了扬手中一个沾了血迹的纸团，“只要你们保护我，答应把我安全带出校区，我就可以分享出来！”

　　戴洛没说同不同意，“哪儿来的？”

　　“王蕙死的时候这纸条掉在了电梯里……血手！应该是血手带来的！”赵训好似经戴洛提醒才开始回忆纸条的来历。

　　沈故上前一步：“只有一张？”

　　赵训警惕地往后退了退，小心翼翼的模样好似防小偷盗金银珠宝，“你们同意吗！？赶紧做决定！不然我不会拿出来！”

　　戴洛冷静道：“保不保护得了不是我们能决定的，自己都不见得有命出去，怎么保证你能活着？”

　　“屁！”戴洛的话听着像是在打太极，赵训一个字也不信，怒斥道：“现在只剩我们五个了！你们这一对一对的Omega被保护得滴水不漏！要是明天再死一个那岂不是就轮到我了！？”

　　沈故意识到赵训把自己算在了戴洛的所属物里，下意识看了他一眼……的确，说的是事实，如果没有戴洛的保护，自己根本不可能从镜子走廊和电梯里逃出来。

　　“那你想怎样？要不我来？”戴洛抿唇，神情不悦地反问：“关键时候你连跟着我们都不愿意，怎么保护？”

　　赵训不耐烦道：“之后我不会再单独行动，这你们可以放心！同不同意就一句话的事，少墨迹！”

　　戴洛沉默许久。

　　沈故感到一道视线降在自己身上，抬头看去，戴洛。他像是在用眼神询问自己，沈故感到一阵尴尬……两人的冷战这是结束了？不然为什么还要问自己的意见？

　　他有点不知所措，挪开视线，但耳朵仍集中精力地听着戴洛即将说出口的答案。

　　戴洛见沈故侧过脸，还以为他连看自己一眼都不愿意，心下一冷，沉声道：“可以，只要你把线索拿出来。”

　　“行，拿，我保证拿！只要能活着出去我的就是大家的。”赵训把纸团递给戴洛，“但希望你也能说到做到，把我活着带出去！”

　　戴洛不带情绪地点了点头，刚才因沈故的反应而变得阴沉的脸色还没恢复过来。

　　纸团被平整地撑开，上面是四个血红的大字，字迹歪扭得像下笔时被人撞了一胳膊。

　　“物归原主。”戴洛沉吟。又是这四个字。

　　一校区NPC最后给出的线索也是物归原主，“你们在一校区有得到过这个线索吗？”他急忙问韩修德。

　　韩修德道：“有，就是得到了这个线索才明白，要想出去必须先找到鬼想要的东西。”

　　柳欢情绪已经平复，“所以往后我们逃出校区都需要找到物和主？”

　　赵训突然想起什么来，急冲冲对韩修德道：“你们之前去的是哪个校区？”既然他们在一校区没有遇上，说明去的不是同一个，那岂不是可以分享信息？

　　韩修德明白赵训想问什么，因为他之前也想过钻这个空子，后来问了已经通过很多校区的“老人”才知道是行不通的，“没用，相同的校区只有场景相同，不同的队伍会在里面遇到不同的情况，之前就有过这样的例子，提前拿到线索的人以为胜券在握，结果死得最早。”

　　赵训叹气，头垂了下来。这是个没有漏洞的世界。

　　戴洛思考一番：“我们现在只知道宋慈有问题，试想，如果她是鬼，她想要的会是什么？声音？脸？这已经是我们进校区以来知道的一切线索了，所有死亡都和这两个有关。”

　　沈故提议：“我们要再去负一看一眼吗？”他们只在图书馆的第一天见过宋慈，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柳欢指了指地上：“王蕙的尸体怎么办？”

　　戴洛：“不能放在这儿，昨天晚上钱夏的尸体就像被控制了一样。”

　　赵训咂舌，“不放这儿难道还带上？这可是个死人。”

　　“锁进房间里。”戴洛看着尽头没人住的一间房，指挥身旁的人，“看看能不能锁住，要是实在不行就没办法了。”

　　“锁这儿旁边这房谁还敢住啊？”赵训不乐意了，因为他的房间离得最近，等到了晚上还不得吓死。

　　“那要不你背着？”沈故扫他一眼眼梢，不知道这人怎么这么多意见，本来就是没办法中的办法，总比把这尸体放在走廊上要好吧。

　　被呛后赵训倒是一丝惧意也没有，“你给我少说两句，别忘了线索是谁给的！”

　　沈故不服气，冷然道：“没你这破线索难道我们就一定会死在这儿？”

　　“行了！”戴洛突然打断两人，不悦地蹙眉，“沈故你少说两句。”

　　“你——！”沈故没想到戴洛会站出来，还是帮赵训说话，心里升腾起一股不满情绪，还莫名感到委屈。

　　***

　　众人克制着强烈的恶心感将尸体锁进房间后前往了负一楼。

　　相同的地方，不同的是第一天站在书店柜台处的宋慈已经不见了，整个书店里静得过分，将每个书架都逛了个遍，没发现任何不对劲。

　　“你们上次说，看见宋慈有两张脸？”韩修德边检查边问，还要分心注意柳欢的动向，不敢离他太远，“当时没来得及问，准确来说是怎样两张脸？”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沈故回忆一番，虽然就是这两天发生的事，但当时只看了几眼，印象完全模糊了，“女人眼睛很大，很年轻，像个学生，男人不清楚，要问戴洛。”戴洛不在这儿，和赵训到书店另一边去了。

　　五人分成两拨搜索线索速度更快，不至于把时间都耗在这事上。分人时沈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知道赵训要跟着戴洛，心里莫名有点堵，直接站出来说想跟着韩修德和柳欢，于是便和戴洛分开了。

　　“女人？”韩修德停下脚步，一旁的柳欢也没来由地露出惊恐的目光。

　　“怎么？”沈故隐隐约约猜到有不对劲的地方，“你们……难道看见的不是？”

　　“老人。”柳欢抢先一步，一字一句道：“我看见的是女人，但已经很老了，看起来至少有七八十岁。”

　　话音刚落，不可置信与错愕就像泡在水里的油，完完全全地露了出来，沈故又转而看向韩修德：“你呢？”

　　“我看见的那张脸的确很年轻，但是个男人。”韩修德说完开始思忖，既然他们看见的是三张不同的脸，那自己也绝不会例外。

　　沈故想了许久还是不敢相信，每人看见的脸都不同，可偏偏都是过后才意识到，之前他还以为只有自己和戴洛出现了这种情况！

　　“咯咯咯——”一阵笑声从左方传来，在阒寂的氛围吓显得极为诡异。

　　是女人的笑声，有女人在笑。

　　书店的灯光闪了几下，随后倏然暗了下来，照得每个人脸上因高低不同的五官而产生大片阴影，一片亮一片暗像是被什么涂花了脸。

　　四人刚说完同人不同脸这事，心本就吊在嗓子眼上，现在又来这么一遭顿时出了一手心汗。

　　“谁？！”韩修德将柳欢拉至身边，和沈故三人靠在了一起。

　　“咯咯咯——”女人依旧在笑，这笑声刺耳得让人牙根发软。

　　书架的格子间有阴风漏了进来，扫得沈故后脖子发凉，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是谁？！”他见没人说话，壮着胆子试探着问，“宋慈？”

　　“咯咯咯——砰”一本书从书架上掉了下来，可根本没人碰它。

　　沈故不明所以地捡了起来，环顾四周，“宋慈？是你吗？”

　　“翻开看看。”韩修德一直在感受声音传来的方向……就像，是沈故手中的书，书在笑。说出来自己都不敢信。

　　“咯咯咯——”笑声再次传来，没错，就是在书里！沈故吓得差点将手中的书给扔了出去！好在最后控制住了，灵光一闪抓住书侧抖了几下，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

　　定睛一看。

　　脸！一张人皮脸！很薄一张，除了眼皮和嘴唇处有空缺，其他地方是完好的人皮！透过这张皮好似还能重塑出主人生前的模样！

　　眼熟，这张人皮太眼熟了。

　　“林雅！”蓦地，柳欢指着地上的脸惊呼出声。

　　沈故这时才反应过来，的确是林雅，只不过风干后的人皮变得皱巴了，一时竟无法辨别出！

　　正当他们还在愣怔时，地上的人脸倏的腾空而起，朝着他们身后飞去！沈故急忙跟着转身，无脸女鬼在他们身后，只有一个胳膊的距离！

　　“脸呢？我的脸呢？！”女鬼嘶吼出声，直到林雅的脸皮贴了上去，她好似不适应地抠抓了两下，将整张脸又撕了下来，“不是这个！我的！我要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