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Chapter 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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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两个、三四个，
五个、六个、七八个，
九、十、十一，
“哎呀，最后我也忘了是多少个了。”雾无奈的向着面前堆满的人体踹了一脚，像是寻常小女孩吐舌头撒娇一般的。
面前的人形垃圾堆发出一阵悲惨而痛苦的呻吟，那颤抖的声音带动周围被找到的全体超自然研究社成员一起在萧瑟的夜风中抖动着。雾无趣的瞥了他们一眼，枉他费尽心思帮忙救人，结果一个能吃的都没有，比起地上这些可谓是另一种程度的“垃圾”了。
丝丝缕缕的雾气悄然弥散，在高中生们的头部逗留一圈，一股脑顺着七窍钻进去，一阵困意袭来，大家竟不约而同的在这危险的场合睡着了！
在场唯二清醒站立着的小林看着黑魔女，眼中盈满惊悸，雾颇为兴味的安抚她：“放心，说不杀你们，我就绝不会食言，只是人太多了，有些事情不方便和你单独说呢。”
“您请讲。”小林恭敬地开口，心脏跃动得仿佛要蹦出□□的辖制。
“小林千惠，你觉得他们该不该死？”仿佛问夜宵要吃什么一样，漫不经心的抛出决定他人生死的问题，雾在小林千惠不可置信的深情中，笑着制止了她即将给出的回答：“不必急着回复，你可以先听一听别人对于你们的想法，再给出你的决定。”
肉眼可见的凝实的雾气栖身而上，缠住一息尚存的安室芳子——她还没死去，被抛在冰冷粗粝的地面上，漂亮的□□不复存在，身上的划伤、蓬乱的长发和糊满了肮脏鲜血的脸让她看上去像个鬼怪，哪还得见曾经社团之花的模样？那些仿佛有生命一般的雾气肆无忌惮的侵入着，恍惚中安室芳子感觉自己浸在冰冷的水中，刺骨的寒冷让她心神失守，一个清越的中性声音从遥远的水面传入拷问着她：“‘黑魔女’究竟是什么？目前为止你们得到了多少这种东西？为什么要诱骗那些学生来做试验品？”
“……‘黑魔女’啊，咯咯咯，那可是好东西呢，啊，先生手下的人偶然发现了‘蛇头老K’的尸体，本来想着拆零散了卖掉，好歹让他别死的跟活着时一样毫无价值。结果在他的体内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呢。那些黑色的，宛如深夜一般美丽而通透的结晶，带给人极乐，那就是‘黑魔女’。”她彻底失去对身体的控制，喋喋不休的吐露内心的垃圾：“……结果怎么研究都无法分析出构成物质，只知道比市面上流通的纯度最高的‘药’还要棒！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可以生产不出来呢？而且啊，一旦尝试过它就完全离不开了呢！但是‘黑魔女’只在品尝过他的人体内才能产出呢，没有办法，在彻底掌握它的其他生产方法前，我们就只能去多找些‘猪猡’，用他们的身体来制造了呢！啊……问我为什么要对朝夕相处的同学下手？哈哈哈哈哈！”她爆发出一阵狂笑，仿佛听了世界上最好的笑话：“因为他们蠢啊！不但蠢，还像我一样，没有人关心，活得不幸！只有这样的他们！失踪了才会无人问津啊！”泪水顺着她血痕斑斑的脸滑下，她又哭又笑，彻底在错乱的精神世界迷失。
“怎么这样……为什么啊！大家都是一样的不幸，为什么，你还要在这不幸上添加痛苦啊！”小林千惠愤怒的冲上去，抓起安室的长发摇晃着，歇斯底里质问着。
“有些人会将自己的不幸转嫁于他人身上，有些人则会因自己的不幸而守护他人的幸福，人性啊，总是这样复杂。”雾唏嘘道：“小林，你是哪一种人呢？”
“大人，我想，我希望他们死去，为那些被他们害死的，无辜的人赎罪！”小林哽咽道，方才安室芳子吐露了太多，被他们这些毫无人性的家伙诱骗的小孩子、晚归被绑走的行人、还有从前学校里莫名失踪的那些人……她从不知道，夜晚的城市竟隐藏着这么多的罪恶！以为朝夕相处的朋友是一条艳丽却冰冷的毒蛇，致命的獠牙早已张开在自己的颈侧。为什么，为什么要伤害无辜的人呢？一个生命，需要几十年漫长的时间，浸润在亲人、朋友的爱意里，一点一点慢慢成长，然而他们摧毁它却只需要短短一个夜晚，一个独立的、活生生的人就死去，尸体成为培植黑色晶体的温床，继而像垃圾一样被处理掉。
“那么你动手吧。”雾冷冰冰的回道。
对上小林千惠惊愣的眼神，他缓缓露出一个冰冷的，捕捉到猎物的危险笑意：“啊，小林，该不会以为我之所以那么问你，是想要自己动手吧？这可不行呢。凡事想要获得就必须付出代价，没有不劳而获的可能。你既然痛恨他们的行为，就要自己亲手抹除罪恶。我可没有杀死他们的必要呢，他们的生命对我来说毫无价值。”真正有价值的是你，从黑暗的深渊里开出来的向往光明的花儿，可爱的小林同学。
“你说得对。”小林捡起方才不知被谁丢弃的匕首，向着自己曾经的朋友，还有那些堆积在一起辨不出人形的男人们挥出，眼神里一片死寂：“对不起了安室同学，再见。”
鲜妍的花朵在黑暗中寂静绽放，泼出晚霞的颜色。待到小林杀死最后一个人，这漫长的一夜即将过去，一缕曙光挣扎在天际，雾对着力竭倒地的小林说着什么，然后缓缓离去。
几日后，晨间新闻频道。
“几日前D京不具名巷子发生的恶性杀人事件目前已宣告终结，据悉此次事件真相为某不良团伙主导，意图拐骗高中学生从事不法活动，却被一名女子高中生反杀，目前该女子高中生仍旧在逃中未被捕获归案……”女主持人柔和的嗓音在清晨的阳光中播报着新闻，早乙女乱马吸溜着面条嘟哝着：“女子高中生反杀犯罪分子，哇，该说是恶有恶报吗？还是现在的女子高中生都是小茜一样的暴力母猩猩……呃！”
背后天道茜收回惩恶之手，走到餐桌另一端坐下：“不过，这个女高中生为什么要逃跑呢？明明只是防卫过当，应该不会怎么样的吧？”
“那可不一定。”武道家玄马盘腿坐在电视机前向小茜解释：“虽说是防卫过当，但是事件性质太恶劣，杀死的人数也太多，如果真的上法庭大概还是会判几年的。这个女娃子大概是不想漫长的青春都在监狱消耗掉，所以能逃一天是一天咯。”
“唉，有时候感觉D京的治安真是糟透了，这样看来小雾回家也有好处，毕竟华夏国可没听说有这么乱啊。你说是吧，玄马大叔？”
早乙女玄马罕见的没有立刻应声，他盯着电视仿佛正在全神贯注的看节目，背影却莫名的有些凝重。乱马凑到小茜跟前小声说道：“老爸大概是想小雾了。那家伙，一声不吭，走得太突然了。”
那一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晨曦之时小弟子突然来向自己告别，崭新的黑色衣裤，发梢还氤氲着水雾：“师傅，我要回家了，前来向您辞行。”
“……臭小子，你昨晚干嘛去了？”
“啊，果然被您发觉了吗？”雾露出一个不同于平时的，有着淡淡温度的笑容：“放心，当时拜入您门下时我陈诺过‘绝不将这一身武艺用于作奸犯科’，我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师傅您在担心什么呢？”
“你身上有血的腥味。”早乙女玄马严肃的凝视他，“小雾，你很有天赋，所以不关你是什么身份我都愿意收你为弟子，悉心教导你。但是我看得出来，你内心有着非常黑暗的情绪，我不希望你在这种情绪的支配下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伤人伤己。”
“师傅，果然早就发现了，我不是人类这件事情啊。”雾垂眸笑了起来，“我不会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无辜之人，但是这个世界上罪恶的人和事物实在太多了，您和师兄、小茜姐他们都是好人，但是如果大家都是‘好人’，谁来从恶人手中保护‘好人’呢？”他起身向门外走去，黑猫牢牢巴在他肩上像一条油光水滑的围脖。“师傅，再见了，这段时间是我有生以来最轻松的一段时间，弟子，永不忘您的教诲。”
“臭小子，下次见面开心点啊，别老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早乙女玄马没有起身，静静地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重新钻回被窝寻求安眠，却久久无法入睡。
“这些东西，你们还给了谁？”一身水手服看上去像个高中生的女子踩着脚下的马仔冷冷问道。
“真，真没有了，就我跟您说的那几个，求你放过我吧！”被他踩着的那个人哀求道，手中却悄悄摸出一柄极短小的刀片，女子抬起脚后他夹着那刀片向她脖子抹去，中途却骤然失去力道倒下——一柄匕首彗星袭月般自下而上剖开他的腹部，令人惊异的是那贯穿的伤口中汩汩流出的不是嫣红的血液，而是黑色、透明，犹如水晶一般的晶体。
“嗬、嗬。”他喉间喘息着，伸手去触碰那黑色的晶体。啊，“黑魔女”啊，这么多的“黑魔女”，早知道这东西在自己身体里存在……我应该自己动手的。他瞪大了眼睛，仍维持着那个伸手渴求的姿势，静静死去。
多么可悲啊。水手服女子，也就是小林千惠，垂眸为这逝去的生命哀悼，随后掏出打火机点燃向他抛去——“呼”，火焰顺着黑色的晶体瞬间燃起，将一切痕迹湮灭。
她向外走去，去寻找这个马仔供出的，同样接触过“黑魔女”的人。越走越快，最后她奔跑起来，速度仿佛超越了风，没有疲惫，只有不可思议的轻盈。
那个夜晚，突然出现的黑魔女最后对她说：“这种东西已经在地下世界流通起来，像瘟疫一样，越来越多的人会深受其害。这是我的失误造成的……千惠，你不是一个没有价值，不被需要的人，我希望你能背负着罪恶，彻底消除‘黑魔女’，这就是我要求你付出的代价。”黑猫向她挥了挥爪，一股清浅的雾气萦绕着她消散，不可思议的力量感充斥着全身，她站了起来，看着黑魔女缓缓消失：“千惠，我期待你的表现。”
魔女大人，我会的。无论如何我都会做到，彻底消灭这种害人的东西，彻底湮灭这世上的罪恶，即使自身灰飞烟灭，我也会做到的。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Chapter 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