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但是有毛用？屁用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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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来的很快，一个穿着黑黄相间的古古地球时代华族道袍的中年男人。不高，干瘦干瘦的，基本就一米六左右，戴着很高的帽子，胡子也很长。仔细看，跟望月叔家墙上挂的男人有点像。
他走在最前面，身后还有一群桃源镇的乡民。
浩浩汤汤一群人，矮脚的老妇人前面引路。院子里的人已经跑干净了，一群人急吼吼过来看到的就是月生一家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场面。
刚生产完的月生衣服褴褛地穿着，身下的血染红裤子。五碗婶额头破了一个大洞，血流不止，脸磕在门前的石碑上人事不知。
桃源镇有个习俗，如果家里的顶梁柱不在了，妻子子女就在门前立一座石碑。
五碗婶家门口立了两座石碑。这代表着，这家婆媳两代人，顶梁柱都去了。
空荡荡的院子，房间里的血腥气还没散掉。屋里屋外的摆设东倒西歪，墙边篱笆也到了一大片。唯一清醒的粉头发‘小精怪’眼还没睁。脸哭得青紫，被昏迷的月生死死揽在身下，襁褓上都是灰，正挣扎着小手小脚扑腾……
带头的矮脚老妇人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面。刚才在祭庙手舞足蹈说月生家有多蛮狠，现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乡民们不忍地扭过头。
一个人上前，探了探婆媳俩的呼吸。
月生气若游丝，但万幸人还活着，五碗婶已经没气儿了。
祭祀幽幽叹一口气，让两个年轻人先把月生和五碗婶抬到屋里去。
五碗婶家的院子不大，总共就几间屋子。左边一间右边一间中间用堂屋。左边就是月生生产的屋子，大家七手八脚地把月生放到床上。五碗婶没气了，就摊了一张草席放堂屋的地上。粉头发的小精怪，祭祀弯腰，亲自抱了进去。
酱油黑跟着五个人进屋，总体被吓得有点懵。
五个人除了御灵，都冷静下来了。拥有独一无二的5D体验的御灵，一脸空白宕机状地跟着大部队走。
他伸着两胳膊，仿佛这是两个假肢。:)
因为他们不是回忆里的人，触碰不到实物，进去屋里不占地方。小鱼跟背后灵一样贴在祭祀的背后，伸着脖子，看他怀里的小孩儿。
就御灵刚才鬼哭鬼嚎地描述，这个刚出生的小孩儿睁眼对他诡异一笑。虽然没什么文化但确定小孩刚出生不会睁眼并且准备逮着机会就一定要嘲笑‘对头’的他就一直盯着看，他5.0的视力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都是狗屁，小孩儿根本就没睁过眼。
村民看不见人，一举一动都显得那么旁若无人。
评论区已经不发评论了，跟看鬼故事一样，瞪大了眼睛看故事发展。
黑乎乎的房间，窗户用红布遮起来了，房间里充斥着血腥味。让几个妇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祭祀怀里的小孩儿，她们刚才匆忙之中没看到。这会儿瞥到那确实诡异的头发，胆小的都缩在一起，到角落里站着。
祭祀从袖子里掏出来个小瓶子，打开，在月生的鼻子下面晃一圈。
不到一会儿，昏迷的人就幽幽地转醒了。
月生身体非常虚弱，生孩子生了两天多，现在是拼着一口气硬撑。睁开眼看到身边的人是祭祀，立即挣扎着就想爬起来，哀求他放过她的孩子。脸色惨白，蓬头垢面，脸上青青紫紫。有些心软的人，已经把头扭过去，不敢看她。
大家虽然都不忍心，但为了村子的长久安平，这个孩子……
屋里一片安静，只剩月生悲痛的哭声。
所有人目光看向祭祀，等着祭祀大人来主持公道。
祭祀怀里的孩子好像哭累了，正努着嘴一下一下嘬着自己右手的大拇指睡着。祭祀小心地将孩子放到月生的身边，又深沉地叹了一口气。
许久，他才在众人期许的目光中开口：“这个孩子并非是精怪……”
安静的人群耸动了。人群中立即就有人急了，这怎么就不是精怪呢？
“他的眼睛是红的！”
矮脚妇人立即跳出来，像个蚂蚱一样跳来跳去地吼叫：“祭祀大人，你没看到吗？他可不止头发不一样，他连眼睛都是红的！”
“对啊，祭祀大人！”
另一个没看过，但坚定相信矮脚妇人的话说，“大家都是黑眼睛黑头发，就只有这个孩子出生就是粉头发，红眼珠子。自古以来，可只有鬼怪的眼珠子才是红的！”
“可不是！祭祀大人你别不信！要是因为他，以后咱们村子糟了难！那可就大事不好了！”
“祭祀大人你看啊，你仔细看！”
矮脚婆子带头，几个妇人立即就站在同一阵脚苦口婆心地劝说：“您仁慈，但咱们要分清好坏。可不能一时被这小东西柔弱的外表给欺骗了！”
她一说完，其他人就去抠小孩儿的眼睛。
月生没有力气，哭喊着不准动，可根本就拦不住。其中有个人粗手粗脚的，一指甲抠痛了婴儿的眼睛，婴儿张嘴就大哭起来。
过程中，婴儿竟然睁开了眼睛。
才出生，一天都没到，就睁开了眼睛。这是一个正常婴儿该有的反应？
而且，红的。
确实是红的，眼睛像桃花一样诡异的红！
事实胜于雄辩，事实摆在眼前，所有人立即激烈地争起来。
祭祀瞥过去一眼，没丁点儿大的小婴儿睁着那双怪异的眼睛直勾勾地与他对视。
他平和的眉眼动了动，脸色闪过难色。
想了想，他又说：“只是这个孩子出生带着罪恶。神灵给了他不一样的皮囊并且让他诞生到这个世界上，就是在给他一次赎罪的机会。”
月生的哭声渐渐小了，巴巴地看着祭祀。
祭祀人就站在床边，旁边是愤怒的村民。若非他在，他们估计早就冲上来。
他手指拨着婴儿的耳朵，沉声说：“我们的神灵是慈悲而温柔的。她庇佑着我们所有人，你，我，他，当然还包括刚出生的这个孩子。仁慈是我们桃源镇立世的根本，不能因为心存害怕就做出违背它本意的举动。作为被神灵庇佑的人，我们也要遵从神灵的旨意给他一次活命的机会。残忍的手段，那是恶鬼的行为。”
一番话，震慑住蠢蠢欲动的村民。
跟预料的场景不同，角落里的五个人有点诧异地抬起头。
虽然祭祀这么说，但仍旧有人不服。他们觉得为人与善不是这样善良的，他们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村子，村子往后的子孙。虽然残忍，但都是合乎道理的。祭祀的这个决定才不对，是在给村子留下隐患。
但祭祀并没有管，只说看着月生问：“月生，五岁之前，他的罪让你来替她，五岁之后，她自己赎罪。孩子的将来要一生为村子里赎罪。你愿意吗？”
“愿意！愿意！”只要能让她的孩子活下去，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月生激动的要爬下来，给祭祀跪下。
祭祀却笑了一下，抬手摆了摆，示意她不用。
他挡在床边，沉思了几秒，用在场人都听得见的声音对睁着眼睛哭个不停的婴儿说：“神灵刚才告知我，你的名字了。小家伙，你的名字叫妹芜。三天后，妹芜的名字会出现在祭庙的石碑上。小妹芜，要好好长大啊……”
名字一定，在场人脸色都变了。
名字，代表了神灵的认可。这个小家伙居然获得了名字？！
大家还想说什么，听到祭祀亲口吐露名字后都闭嘴了。
小婴儿的命保下来。
“唔，我怎么觉得这个祭祀人还不错？”小鱼摩挲着下巴，给出了评价。
凯提亚坐在窗户上，跷二郎腿：“一个王者带一群废铁？强行降智生存，挺苦逼的。”
“不过赎罪是什么鬼？”谷风觉得不靠谱，“我怎么觉得这主意更不靠谱呢？这不是名正言顺给了全村人压榨小不点母女理由？”
撒西忽然看向黑酱油：“这是你们镇第几位祭祀？”
黑酱油全程状况外，突然被撒西提问，慌张的像个上课开小差的学渣：“第，第一任？好像是，如果这是三千年前的话，应该就是第一任。”
御灵机械地放下两只胳膊：“就是那个抓阄来的祭祀？”
凯提亚：“占卜，谢谢。”
御灵：“有什么关系，不同样是靠运气？”
“占卜比较高端大气上档次一点。”小鱼不放过任何一个嘲讽御灵的机会。
御灵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他争，继续观影。
虽然小妹芜得到了活下来的机会，但村民对于异类的厌恶却不会因此就消除。五碗婶意外丢命的愧疚只够月生母女俩平静地生活三年。
一岁的时候，小妹芜还不能走。因为没有人愿意替月生照看孩子，月生每天要出去挣两个人的口粮，就用一根绳子拴着她的脚踝，让她满院子爬。
二岁的时候，小妹芜能走了，走得不稳当。因为母亲没有空余教她走路，她走得跌跌撞撞。月生还是用一根绳子，拴住她的脚踝，让她一个人在院子里玩。
三岁的时候，小妹芜可以独立走路。
她背着大大的篓子，拿着大大的镰刀从村里经过，要给兼顾家里生计和照看她的母亲上山砍树枝背回家。虽然安安静静生活了三年，她粉头发粉眼睛照样会被村里人叫妖怪，被他们避之不及，没有一个人愿意跟她说话。
就算有同龄的孩子靠近她，要么立即被大人抱走，要么就是拿着石头丢她，拿弹弓打她，甚至拿鸟屎捉弄她。
五岁的时候，小妹芜的手脚已经布满老茧。
因为祭祀大人的话，五岁后的小妹芜开始自己给自己赎罪。她每天天没亮就要起来，从村头到村尾，把自家的食物分给村里孤寡失孤的人、残疾人、以及病重被子女抛弃的老人，给他们洗刷衣服，打扫屋子。
虽然没有得到一句感谢的话，但村子里的人开始意识到她不可怕，开始无视她。
六岁的时候，小妹芜已经熟练地学会了做饭洗衣服打扫。每天除了赎罪之余，她开始有空余时间给被生活压弯腰的月生做饭，她还是一个人。
七岁的时候，小妹芜背着破竹篓子从山里下来，撞见了一个跟她一样大的孩子。
那个孩子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有着乌黑的头发乌黑的眼睛，雪白的像天空上的云朵。他看到黑得跟煤球似的脏兮兮的妹芜，并没有露出村里小孩儿嫌弃的眼神。
他漂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问她：“你是谁？”
妹芜第一次有人跟她说话，她瞪大了眼睛，像只惊喜至极以至于不知道怎么反应的木棍子，呆愣愣地看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小男孩并没有走开，笑着问她，“你是村里的小孩子吗？”
妹芜不敢说话，可是她怕自己不回答，这个人就走了。所以她努力蠕动了嘴巴，颤巍巍地吐出了一句话：“我，我，我叫妹芜。”
“妹芜？”小男孩突然伸手抓住她攥着衣角的一只手，“我叫苍南。”
……
仿若痴汉跟踪.狂的五人组，这一刻热泪盈眶。
谷风捂着脸，哭到打嗝：“呜呜呜呜，我们家小妹芜终于交到朋友了！妈妈允许了，妈妈允许你跟他玩儿！呜呜呜呜……”
凯提亚坚强地醒了一下鼻涕，同款哭泣脸：“是的呢！妹芜加油！”
小鱼虽然摸不到人，但持之以恒地企图把两个人的手分开：“不！哥哥不允许！妹芜你别被他骗了！这年头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一见钟情这种事只能骗骗没脑子的小孩子！你已经是七岁的大孩子了！不能被他给骗了！”
御灵仿佛一个木的感情的电影票，挖了挖耳朵，胳膊肘捣一下撒西。
示意撒西快看，这就是女人和小孩子。
然而捣了几下没见反应，他扭过头，宇宙第一美男撒西哭出了鼻涕：“太好哭了！太好哭了！！”
御灵：“……”
评论区愤怒：“就没有人来把这个跳戏的家伙叉出去吗？！”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但是有毛用？屁用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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