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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Chapter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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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收留伊莎是伊万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之一，虽然他始终不明白这个优等生为什么要涉足这个黑暗的帝国。
伊莎做的第一件事是要求伊万解雇他的助理和厨师：“你还没看出来吗？这两个人是你身边的叛徒。”
对于助理伊万确实存有怀疑，但他从不认为他的厨师会背叛他，他自打记事时起这个老厨师就在他家工作了。
“如果他是叛徒，我早就该死了。”伊万不相信，一个随时可以在食物里下毒的敌人不可能迟迟不动手。
“他在权衡得失，他没有打定主意是杀了你向你姐姐投诚，”伊莎拉长音，“还是自己取代你的位置。”
伊万对伊莎的话半信半疑，但他决计不再让老厨师进厨房了。而当天晚上，老厨师的行为印证了伊莎的话，他逃跑了。
“一个厨师不算什么损失，”伊莎说，“那个助理你也要赶紧打发走，助理的工作我就可以做，而厨师嘛，你不如再从手下抽调一个人来。”
第二天，王耀给伊万带了早餐。
“我听说你辞了你的厨师，”王耀说，“正好今天我早餐做得有点多，给你带了点儿。”骄傲的王耀不想承认，他今天特意多做了一份早餐。
伊万心情极好，他心想要是每天都有这份爱心早餐，他情愿解雇十个厨子。
后来王耀每天都给伊万带早餐，一开始找各种不同理由，后来就习惯成自然了，没人质疑。
一开始伊万曾想过让没有妹妹的单身汉丁马克充当厨师，丁马克发出哀号，仿佛拿锅铲是比拿枪恐怖一百倍的事。在伊万的逼迫下他鼓起勇气尝试了一次，之后伊万就再也不许他进厨房了——伊万觉得丁马克才是那个有可能毒死他的叛徒。
人事变动结束后，伊万的基地恢复了有条不紊的运转秩序，他发现伊莎是个天才，多了她相当于多了十个人。在伊莎的帮助下，伊万开始他的反击与征伐。
首当其冲的是伊万的姐姐，那个甜美的乌克兰美女。
这是伊万给王耀的第一个命令，王耀犹豫了：“必须这样吗？”
“你不接受吗？”伊万的口气没有以往的友善，多了一种决绝。
王耀这才意识到，这是一个命令，是伊万作为他老板给他的第一项任务，但他仍然忍不住质疑：“她是你姐姐。”
“也是我的敌人，这你知道。”伊万不带任何感情地说。
王耀知道伊万对这个姐姐没什么感情，但能轻易下达格杀令，这让他很难授受。
“我觉得她没想杀你，要扳倒她还有别的办法，”王耀说，“而且她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武器本身都是没用的死物，但拿在杀手手里就能置人于死地，”伊万说，“我不会等被吃了子才抵抗，我要直接将军。”
多说无益，王耀已感觉到，伊万变了很多，伊万已不再是那个整天缠着他的孩子了，他于是说：“给我坐标。”
乌克兰美女被杀死在一间理发店里，她当时正笑容满面地与店里一个姑娘聊天，当子弹射进她后脑时，笑容僵在她脸上，变成一个很奇怪的表情。这就是横死的人共同的特点：他们的脸会在一刹那保持冻结的生动表情，然后会因神经失去控制而肌肉松弛，仿佛失去了无数微小的提线后瘫痪的木偶。
王耀微微叹息，为那个坐在了她掌控不了的位置上的善良女子。如果她不是伊万·布拉金斯基的姐姐，她或许会在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时间里都像临死的这一天一样生活平静。
收起思绪，王耀藏起狙击步枪，悄然离开。
乌克兰美女的死果然导致了她的拥护者们的内斗，和伊莎预测的一样。随后，他们内部的四分五裂使伊万成为直接的获益者，伊万接手了父亲的公司，并有计划地解决掉所有的反对者。
识时务的人来向伊万投诚，伊万接受了其中一些，其中包括贝尔瓦德。
王耀很不赞同：“这些人不值得信任，尤其是贝尔瓦德——我知道他是个有才能的家伙，但是他那么忠于乌克兰美女，你不觉得他是为了替她报仇才假意投奔你的吗？”
伊万不在乎：“他的目的是什么不重要，他是个有用的人，这就够了。”
同样不高兴的还有丁马克，他想揍贝尔瓦德一顿，为好友的背叛。但他终归接受了贝尔瓦德的回归。
伊万在重新回到公司的那天感觉糟透了，一切看起来都像他老子在世时一样，看来乌克兰美女占据这里时没作什么改变，真是相当没品味。
事实是，伊万的姐姐根本不喜欢来这里，她讨厌这个该被诅咒的罪孽之地。
无论如何，现在轮到伊万当家作主了。他重新装修的第一项便是命人扔掉他父亲那把靠背椅，这样一来他没地方坐了，手下贴心地替他找来一张塑料凳，于是伊万就坐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放置的一张白色塑料凳上指点江山，样子十分滑稽。
王耀走进来的时候，两名工人正在吃力地将冬将军的实木办公桌搬出去，桌上一个小摆设掉到地上摔成碎片。
“我来得不是时候，你在装修房子吗？”王耀打趣道。
“扔掉一些垃圾而已。”伊万坐在空旷的办公室中央，他傲然的姿态令人觉得他屁股底下不是一张塑料凳，而是一座伟大的王座。
“更新是好事。”王耀点点头。
伊万觉得王耀有话要说：“找我有事？”今天并没有王耀的任务。
王耀犹豫了一下，说：“我觉得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了，你能不能帮我找个普通的工作，就当是我的退休金。”
伊万的眼睛先是睁得圆了一些，然后又微微眯起：“你不想再为我工作了？”
“不，只是一直干这份活儿我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死，我妹妹需要我，”王耀说，“而且你现在已经得到公司了，我没有什么能帮你的了。”
“是因为我姐姐的事吗？”伊万的声音降了温度。
王耀想回答，但是又咽回去了。
伊万站起来，缓缓踱到窗边，以往多少年的时光里他的父亲就从这里俯瞰世界，现在他看到了他父亲眼中的画面，却没有多少激动。
“你现在也开始怕我了吗？”伊万背对着王耀问。冬将军是个暴君，伊万发觉他的手下看他的眼神已经与当年看冬将军时一般无二。
“不。”王耀声音坚定，他不怕伊万，也永远不会怕。
“你说过，你不会离开我。”伊万走到王耀面前，他现在可以俯视王耀了，但王耀依然让他够不到。
“那时候你四面楚歌，但现在不一样了。”王耀说，“没有我你也会成功，没人能撼动你的地位。”
“你一定要走吗？”伊万问。
王耀点点头：“我很抱歉，伊万。”
伊万转过身去，平静地说：“好吧，那就替我向你妹妹问好。”
王耀一惊，难以置信地看着伊万：“这是个威胁吗？你在威胁我？”
“你说是就是吧。”伊万依然背对着他。
王耀感到心里冻得冰凉，他们的关系竟然变成了这样。
“非要……到这一步？”王耀渐渐激动起来，“你是伊万！伊万·布拉金斯基！你不是冬将军！”他大步绕到伊万面前，愤怒地看着伊万。
伊万冷笑：“伊万·布拉金斯基这个名字会变得比冬将军更令人胆寒。”
王耀久久地注视着伊万，但那张带着若有若无笑容的脸看不出一丝矛盾或犹豫，像一个漂亮的恶魔。
“耀，你应该知道，我是冬将军的儿子，”伊万说，“你以为我会变成一个天使吗？像你一样？”
“我不是什么天使。”王耀讨厌他的绰号，“我会杀了所有威胁到湾湾的人！”他低声咆哮，像野兽在恐吓敌人。
“也包括我吗？”伊万的眼神中竟有一丝怜悯。
王耀没有回答，他不知道答案，又或许知道。
最终，王耀没有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