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逍]元明风云录》君子有礼217

113、第七十九章

　　中午的海鲜大餐尚在五脏，晚饭因杨逍回来，大家也就吃个喜气，瑶儿特地亲自下厨做了几道他爱吃的下酒菜。晚膳过后，杨逍着瑶儿独自去书房见他，瑶儿愕然，义父从未单独约见。
　　瑶儿忐忑又期待来到书房前，到底义父要跟她说什么呢？
　　瑶儿轻轻拍了两下门，道：“义父，是我。”
　　“进来吧。”
　　瑶儿怯生生走进去，柔顺道：“不知义父喊我来，有何事？”杨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她坐下，待她坐好后，才开口道：“瑶儿你与不悔同年，今年就及笄了。”
　　瑶儿乖巧回道：“是的。”
　　杨逍道：“你是否有听师姐说过明教四门的事？”
　　瑶儿笑道：“有，师姐经常跟我们讲‘天地风雷’四门的事，她说这辈子最骄傲的事，就是十二岁那年被义父你破格转入地门。”
　　杨逍继续道：“既然你都知道，那我就不用解释了。瑶儿你习武资质一般……”瑶儿失落地轻轻低下头，“学武和其他事不太一样，没有熟能生巧一说，天赋不足，再怎么努力都难以成为高手。当然，你不是四门弟子，你是我的义女，如果你真的想学武，也可以继续跟师姐学习，只是……”杨逍站起来，走到案桌前，拿起几本书，“我觉得你应该把时间更多地放在烹饪和医学上。”把书放到瑶儿的面前，“我觉得你如此努力认真习武，是否因为我们夫妻俩是武林中人，你觉得当我们的女儿也应该去习武，其实大可不必如此的。我让不悔不渝习武，是因为他俩是练武奇才，不学武就太可惜了。如果他俩没这个资质，我也是不会勉强的。同样的，小燕子我为何破格让她十二岁就进入地门，也是因为她有天纵之资，这跟是不是我的孩子，并没有关系。”杨逍语重心长，“而你既然喜欢做菜和医学，又在这两方面有天赋，就该在这两处使力。义父能吃到你做的菜一样高兴，还有晓芙，你也知道你义母她曾受过重伤，又吃药怕苦，如若你能把这两样学好，把它们结合到一起，以食疗的方式帮她调理身体，也一样是为我俩尽孝。”
　　瑶儿听完杨逍的话，双手简单地翻看了一下桌上的书——虞宗的《食珍录》、陶谷的《清异录》、谢讽的《食经》、陈达叟的《本心斋食谱》等等，都是历朝历代有名的食谱，瑶儿爱惜地反复抚摸了几下，嫣然一笑，道：“我明白了义父，术业有专攻，以后，我会把力气放在我真正喜欢又擅长的事情上。”
　　瑶儿能想通，杨逍自然高兴不已，拍拍书册打趣道：“义父以后的下酒菜就靠你啦，毕竟不悔做的实在……”摇头叹息，瑶儿了然，开怀一笑。

　　“阿嚏！”不悔刚脱下外衣就打了一个喷嚏，搓了搓鼻头，喃喃自语：“冷吗？不冷啊，还是谁在说我。”

　　回到卧房，杨逍立刻向晓芙邀功，老婆大人交代的事他两三下就办成了。晓芙贤惠地替他更衣，娇嗔道：“魔教左使就是能言善道，我看她学得那么累，却进步甚微，劝说过几次，她都不肯放弃，你怎么一出马就搞定了呢？”
　　杨逍双手环住晓芙的腰身，笑道：“打蛇要打七寸，瑶儿不肯放弃，是因为她认为那是孝道，我俩都出自武学世家，所以她觉得要做我们的女儿，就一定要把武功练好。但想为我俩尽孝，方法多得是，解开了她这个心结，她自然就能放下了。”
　　晓芙认同地点点头，踮起脚尖，在杨逍的脸蛋上印上一吻，杨逍不满，指指自己的脸颊，道：“就只有这个？夫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吝啬。”
　　晓芙扁扁小嘴，扯开他按在腰间的大手，一屁股坐在床边，气道：“女儿的心事，你这么轻易就能捉摸透，怎么不想想儿子？今天不渝就站在你旁边，你却那么亲热地只抱着不悔，不渝看见心里得多难受。”
　　冤枉啊……杨逍心里立刻呐喊出声，走过去坐到晓芙旁边，马上解释道：“我是真没注意到不渝在旁，不悔是自己冲过来的，我的乖女儿主动投怀送抱，我难不成还躲开她专门去找不渝抱？这下你又得说我重男轻女了。”
　　晓芙挪了挪位置，不让他靠那么近，想了想，才对杨逍说：“不渝内敛，不像不悔那么外向，你是他爹，这么些年又不常在家，难得回来，他怎么会不想与你亲近？你当爹的就要主动一点，多抱抱他，亲近亲近。你没看到你今天主动抱他，他马上笑得多开心啊。”
　　杨逍靠过去，紧紧黏着晓芙，还搂着她道：“是是是，我以后一定多注意，多和不渝亲近。”晓芙拍打了一下他那不安分的手，没好气道：“你真记得才好。不悔是你带大的，你俩亲，这是人之常情，那时候我虽然昏迷不醒，但至少人是在那里躺着，不悔不会觉得没有妈妈。而不渝呢，不渝出生后你就跟着皇上到处打仗，一年就没几天在家，对不渝来说，就像没爹似的。”杨逍眼皮一挑，一脸无辜地看向晓芙。
　　“难道不是吗？”晓芙稍微瞪了他一下，然后柔声道：“我知道你也是无可奈何，但既然这样，你难得回家时就要多和不渝亲近，不悔已经长大了，少抱一点，她不会觉得你不疼她的，不渝还小，你不抱他，他就会觉得你心里没他。”
　　杨逍搓了搓眉头，慨叹道：“咱们就两个孩子，也这么复杂。”
　　“当然啦！”晓芙不自觉提高了音量，“你是独子，叔叔姑姑又没孩子，你万千宠爱于一身，自然是不懂。小时候虽然娘亲一直最疼我，但我也想爹爹疼疼我，小时候不懂事，以为爹爹不疼自己，为此难过了很久，长大了才知道，爹爹也不是不疼自己，就是男人感情不外露，爹爹更在意哥哥……其实……太师父和爹爹都曾对哥哥寄予厚望……”想起往事，晓芙鼻头一酸，杨逍赶紧把妻子搂进怀里，软语安慰。
　　晓芙稳定了一下情绪，继续道：“你有没有留意到，不渝喊我娘亲，之前他一直跟不悔喊我妈妈的，后来不知怎的突然有天，他就改口喊我娘亲了，不愿与不悔同叫我妈妈。这点真的挺像你我的。还有不渝对谁都彬彬有礼，乖巧懂事，唯独就喜欢找不悔的麻烦，给她添堵。”
　　杨逍眼睛微睁，急促问道：“不渝喜欢找不悔麻烦？”
　　晓芙用手指指着他，不满道：“你看看，你看看你，你没有重男轻女，你是重女轻男。”杨逍一脸窘样，摸摸鼻子，小心翼翼问道：“不渝为何会喜欢找不悔麻烦呢？”
　　晓芙没好气地瞪着他，道：“还能为什么呀，因为有你这样的爹，羡慕嫉妒耍小脾气呗。我再疼不渝，我也不可能只疼他不疼不悔，而你这当爹的，平常不在家，每次回来就乖女儿又漂亮了，乖女儿有没有想爹爹呀。”气鼓鼓，闷声道，“你从未对不渝这么亲热过。”
　　杨逍双手按在晓芙的肩膀上，马上讨好道：“好好好，是我不好，我以后一定多主动疼疼不渝，这样行了吧？不要气，小心气坏身子。”
　　突然，话锋一转，晓芙问道：“你这次回来能留多久啊？这次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皇上正月登基后御驾亲征，那时我还以为要天下大统，你才能回来，怎么出去两个月就回来了？”
　　说到政事，杨逍支支吾吾得，只说有些杂事需要回来处理，会留在南京一段时间，晓芙诧异，杨逍不肯跟她直说，不说就不说吧，也许是因为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朱元璋毕竟已经登基成为皇帝，晓芙如此猜想。
　　晓芙笑道：“既然不走那就好，再过几日就是不渝七岁生辰，你难得在家，得好好表现表现，我把生日宴搞得隆重一些。”
　　杨逍马上应和，道：“行，一切都听夫人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