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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天师镇气运,美滋滋 ...

  •   容墨看着黎梦川肃然的神色,一时有些语塞。

      他当然不能暴露大佬的存在,但看黎梦川那神色,容墨却又觉得他之所以这么大反应,却是因为“共情”这两个字本身。

      所以,他是提了类似于禁忌之类的东西吗?

      他不禁更有几分慌乱,显然压不住神色。

      这黎梦川说话不止留三分,让他想要忽悠一番揭过这个事儿,都找不准方向,生怕露出更大的漏洞。

      他磕磕巴巴地道:“就,因为我很倒霉,之前也想着找个大师化解一下。”

      “从他那听来的一星半点吧,然后我这感觉着,有些像。但是,那个大师,是个骗子,还被抓了。”

      容墨似是被黎梦川的神色惊到,见他没有别的意思,才将后面的话说顺。

      一时没控制住情绪的黎梦川,这时也知道自己反应过度吓着人了。

      不过,也确实如容墨所说,他所经历的那些,确实是与典籍之中记载的“共情”,太像了。

      “你……”黎梦川开口要说什么,兜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他不得不示意一下,然后接起。

      这小屋本就没点点大,他也就无所谓避不避开人,况且又是警方那边的电话。

      只是越听那边的情况,眉头便越是皱了起来。

      等他放下电话,道:“容先生,能请你随我去警局一趟吗?案情有了新进展,想要你帮我辨认一下一个人。”

      虽然从容墨的描述之中就知道,他当时也并没有看清那个凶手的面容,但请容墨去认一认,或多或少能得到其他线索吧。

      至少,可以帮他们排除一些不可能性。

      另外,他也不能把那把凶刀随身携带。

      “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到时候能够请容先生相助,再‘召念’一次。”

      对此,容墨自是点头答应。

      正要跟着出门,心底还在当心,这事儿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家里两个大佬能不能自力更生,就听耳边一道声音。

      “带上背包。”很清晰,也分辨的出,是言凤起。

      可他肩头并没有人,但他也绝不是幻听。

      忽然略带诡异的情形,哪怕容墨经过这几天的“锻炼”,却依旧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引来门口等候的三人,或是讶异或是担忧的目光。

      他忙安抚地笑笑,随即将背包拎上,也管不得里头的东西没有整理过。

      一行人很快便来到了警局。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边有一位大师镇住了气运,容墨竟然没妨碍到交通,顺利的打到一辆出租,畅通无阻的进了警局。

      “这是魏岚的丈夫,程宏嘉。因为当初报案人是李舒亚女士,所以她是我们的第一联系人。”周队长递过一份文件给黎梦川。

      几人站在与审讯室一道单向玻璃之隔的监控室之中,看其中被问询的程宏嘉。

      在魏岚失踪的前两日,他便去了外地出差,截止今日傍晚,才飞回本县。

      因为他并没有明显嫌疑,所以警察也只能做一下基本问询,并不能当他是嫌犯那般审问。

      一听这话,李舒亚神色便激动起来,显然要说什么。

      但周队长却是先开口将她安抚:“不过,我们也听取了李小姐的证词,从他欠下赌债无力偿还、受害人又强烈要求离婚的诉求上来看,他确实有动机谋害受害人。“

      听他对这方面有所考虑,李舒亚在许棠的安慰下,便静下心来听。

      周队长拧大了监控的音量。

      就听程宏嘉的声音出来。

      “你们要我说多少遍?”他显然有些焦躁,甚至带了几分崩溃,对警察同一问题的反复追问,搞得十分火大。

      特别是在他的妻子可能身亡的情况下,他的情绪似乎到了极端的边缘。

      “我之前是跟我老婆吵了架。”

      “但是吵了架我就要杀人吗?我是受害人家属,不是嫌疑犯。”

      他一再强调,但面对警察近乎公式化的安慰,他有无力的平复了一下心情,接着道。

      “我之前有几个案子做的不太好,这次就想自己全程跟进。这也是想给我老婆一个惊喜,好让她消消气。”

      “至于赌债,我确实欠了一些。但也就是因为那段时间压力大,才在朋友的建议下减减压。但真不至于到了闹死闹活的地步。”

      “我老婆也很爱我,我知道她也就是气不过我一时糊涂。等我们都冷静冷静,我做好这个项目,我肯定会好好哄哄她的。”

      李舒亚和许棠两人,显然更为了解魏岚,也更清楚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听了程宏嘉这话,都气的不轻。

      李舒亚较之许棠,情绪更外露一些,这会儿已经忍不住骂了起来。

      黎梦川和容墨对此显然插不上话。

      容墨站在最后,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嗤弄的笑音,虽不知道言凤起是怎么做到的,但他当初都亲眼见到他飞在半空了。

      现在这点只让他听见声儿的情况,经历第二次,他就可以说服自己,完全心不惊肉不跳了。

      他悄声问:“大佬,您有什么看法吗?”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大佬让他将他们藏身的背包带上,是不是发现什么他们没注意到的细节。

      电视剧里的大佬,不都是这样的观察入微吗?

      言凤起的声音却忽然变的平和起来,仿佛刚刚那声嗤笑不是他,“没什么。”

      然后便寂然无声。

      黎梦川凑近容墨一些,打断了他还想追问的心,问他:“你在当时的幻境之中,看到过这个人吗?”

      虽然程宏嘉有明确的形成记录,此刻的每一句话也似乎真情实感,但黎梦川向来更倾向于受害人“本人所见”。

      容墨摇了摇头,虽然他也没看清那人的样貌。

      “但那人手掌宽厚有茧,身形也很高壮。”所以绝不是眼前身形瘦削的程宏嘉,虽然没有明确数据,但那背影看着至少比陈宏佳高出半个头。

      黎梦川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耳中听着李舒亚的辩驳咒骂。

      显然在两方人眼中,魏岚和程宏嘉之间的矛盾,并不是同等程度。

      “容先生,请跟我来一下。”示意周队长去处理李舒亚、许棠和程宏嘉之间的事情,黎梦川带着容墨去了另一个单间。

      容墨这时才有机会开口,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也不用叫我容先生。叫我小容就可以。”

      从小到大,第一次被人这么正式的称呼,他可不习惯。

      见他真不自在,黎梦川也不强求,笑了笑,道:“那我就叫你小容。不过既然这样,你也别叫我黎大师了。要不,我比你大几岁,你叫我一声哥。”

      进了这间空无一人的单间,容墨一眼就看到那把凶刀。

      不知是不是因为屋里的布置,竟让他无端看出几分阴森诡异来,站在门口,不自觉便顿下脚步,打了个哆嗦,不敢再上前。

      仿佛打开的不是一扇门,而是一只巨兽怒张的血盆大口。

      黎梦川疑惑的回了头,见他的目光盯在那把凶刀之上,一时虽不知道他的感受,但还是侧过身子挡住那刀,才叫容墨进来。

      又摆弄下一些待会儿要用的东西,这才跟容墨讲解接下来的事情。

      容墨坐在椅子上,一手揽住自己的背包,像是找寻安全感。一手横在桌上,握住那凶刀的刀柄。

      身前是捧着一砚朱砂墨的黎梦川。

      极细的狼毫笔沾了殷红鎏金的墨,缓慢又有力的落在容墨的额间眉上。

      随着黎梦川的落笔,蜿蜒出纤细却带着莫名力量的痕迹,容墨的眼皮越来越重,意识越来越模糊。

      眼前先是聚起浓浓大雾,又似被一只无形大手拨弄开去,缓缓露出真容。

      桌上,另摆着一只小香炉,插着三根细香。

      黎梦川圆润的指腹从香头轻轻拂过,袅袅的青烟升起,香未燃出多少,青烟却是在半空越汇越多。

      然后,一缕飘向容墨额间的符文,顺着纹路流淌。

      一缕依旧缠绕在黎梦川的指尖,随着他的动作,被带到他的额间,他并指虚画了一道符文,那青烟便瞬息纳入他的灵台。

      他闭上双目,手指掐诀,青烟流动着,从容墨的额间到黎梦川的灵台。

      眼前浓雾尽数散去的时候,容墨只看见一道人影被重重抛在床上。

      那人细弱的闷哼一声,不知是伤到哪里,应该很疼但又没什么呼痛的力气。

      四周昏暗,但声音倒很是清楚。

      一声是女,一声是男。

      容墨也渐渐看清眼前情形,床上那人就是魏岚。

      但那男人却是背对着他,无论他怎么努力,却依旧转不到正面去看他的样貌。

      魏岚的眼睛被眼罩蒙着。

      双手被捆在一起,又绑在床头。

      男人大笑着,肆无忌惮又粗暴的将她衣服扯碎,一次又一次向着床下扔碎裂的布块。

      扯着魏岚的脚踝,分开系在床脚。

      而魏岚的腰测,渗出不少的血迹,显然是之前的那道伤并未得到包扎——一个施暴的人,又怎么可能顾及魏岚的生命安危?

      她虚弱的抗拒着,意识忽而清晰忽而迷糊。

      眼角流出泪水,却没力气咒骂哭嚎,更别提呼救。

      容墨刚看清魏岚的脸,便下意识想去帮她解开绳索,可怎么努力都是徒然,这画面离他极近,他想动,却又觉得这画面离他极远。

      怎么也看不清男人的脸后,他知道这就是魏岚残存的执念之中的一段画面,他这个外来者,不论怎么做,都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情。

      他只能徒然的看着。

      可后面,他是真的看不下去。

      却又怕错过任何有关凶手的准确消息。

      这样迟疑又纠结。

      似乎是他下意识排斥的情绪太明显,转瞬间这画面就是一边——容墨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懊恼。

      他咬着牙,看着坐在床边那男人的背影。

      魏岚的眼罩已经被掀掉了,但此刻的她双目无神,望着上空的眼睛不眨动,容墨甚至有些分不清这个时候,她是不是还活着。

      男人在跟魏岚说话,不是之前那些污言秽语,虽然还是嘲弄。

      “你要怪,也只能怪那个姓程的。或者,怪你自己。你说你,好好当个女人,不快活吗?非要每天在外拼死拼活的?”

      “你那公司也不小,在家吃喝玩乐不舒坦吗?”

      “你一个都嫁了人的女人,当什么老板?”

      这男人对此,显然也“很有自己的看法”,对魏岚出言辱骂都不带思考停顿的。

      魏岚这时才稍转动了一下头,双目之中迸发出憎恨的凶光,如果可以,她要这些人,全都不得好死。

      她不希望这世间有悲天悯人的神佛,只希望有择人而噬的厉鬼,将这些人渣挫骨扬灰。

      男人对她的目光毫无所觉,毕竟这对他来说,也是不痛不痒。

      只是,忽然他的门被人猛地踹响,铁皮的大院门哐哐作响,门外那人还骂骂咧咧的高喊。

      “杨成奇你给老子出来。”

      容墨额间渗出涔涔汗水,唇色发白,眉头拧的符文都险些变了形。

      猛然睁开双眼,大张着口喘息,浑身控制不住的哆嗦。

      黎梦川也紧随其后睁眼,脸色也有些发白,显然对容墨“敏感”的程度估计错误。

      ——他实在没想到,容墨能够看到这么深的东西。

      他们天师召唤亡者残存执念,之所以称之为“召念”,就是因为他们所能看到也不过是些残破的画面。

      之前听容墨提过他昨夜所见的画面,虽然还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共情”,但他也提高了戒备。

      可没想到,还是准备的不够全面。

      哪知道容墨不但自己能够“看的深”,竟还能连带着他一起。

      ——打个不那么恰当的比喻,就是容墨所经历的就像是在看全息。

      现在,他不但自己看,还拉上了原本并不能看到的黎梦川。

      给容墨递了杯水,两人都缓了很久才开口说话。

      “杨成奇。”这个名字,容墨说的时候咬牙切齿,不知是不是还在受到魏岚的情绪影响。

      不过就算不是,容墨对他的憎恶也是真情实感的。

      黎梦川点头,放下了手机,他这会儿还要注意容墨的情况,就只跟周队长手机联系一下。

      “那个姓程的,看样子猫腻也不小。”黎梦川道。

      还有那个杨成奇在听到门外声音时,几乎下意识的是去抓床头柜上的那把凶刀。

      而且准备往床下扔——显然是要找地方藏刀。

      魏岚还生死不明的躺在他的床上,一切都昭示着他此前做了什么,他却一点也不着急掩盖。

      就证明门外那个没露面的人,对此事一定会倾向于帮杨成奇隐瞒,甚至就是同伙。

      或者对这个事情会觉得无关紧要。

      更重要的是这把凶刀。

      一切,黎梦川不得不察觉出其中的诡异和牵连。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天师镇气运,美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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