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花谢相思终》姽婳佳人

3、只为佳人惊鸿一笑（2.上）

　　“格萌，你回来了？”艾轻随走句陷入沉思的艾格萌，问道。
　　“是的，承蒙艾家主大人关心。”
　　“你我为父子，不用如此生分。”艾轻随看了看艾格萌，“你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不小心弄脏了。”艾格萌平静地回答道，他以前不是没有说过真相，可艾轻随从来没相信过自己，每次都是狠狠地打骂，久而久之，这种事情艾格萌也就全承认是自己做的了。
　　“不会小心些吗，”艾轻随责怪道，“虽然我艾家不差你几件衣服，但你也不能这样糟蹋东西啊。”
　　“我知道了。”艾格萌淡淡的回答道。
　　艾轻随立刻走了，留下艾格萌一人。
　　艾轻随去了艾家府。
　　“不知冰大人光临寒舍，失迎失迎。”艾轻随握着冰凝绝的双手，谄媚道。
　　“艾家主不必如此谦虚，”冰凝绝皱了皱眉，“如果艾府还算寒舍的话，普天之下便没有宫殿了。”
　　艾轻随被冰凝绝讽刺，也不敢对他说什么，谁人不知现在周国的掌权人是冰凝绝，敢和冰凝绝作对，借他个胆他也不敢。
　　“不知冰大人来艾府有何贵干呐？”
　　冰凝绝看着艾轻随奴颜婢膝的样子，厌恶感更加强烈了，如果不是有求于艾轻随，他才不会来这个鬼地方。
　　“艾家主，”冰凝绝缓缓坐下，漫不经心地说，“我来此，是想要回本王养父艾依醉生前的朝服的。”
　　“冰大人，”艾轻随不解，问道“您要这个有什么用？”
　　冰凝绝喝了一口茶水，淡淡的说道：“干卿何事？”
　　艾轻随连忙解释：“冰大人做何事臣无权干涉，刚刚失礼了。”
　　艾轻随吩咐下人找艾依醉的朝服，一边思索：这位主子是得了失心疯？没事找个早死了八百年的人的衣服？吃饱了撑的？
　　女仆将衣服递给了冰凝绝，冰凝绝接过，什么也没说便走了。
　　冰府。
　　一位男子来回走动，万分焦虑的样子，等冰凝绝走了进来，男子才停下来。
　　“欧阳锦思，你说过，只要我有他生前所使用的东西，你就能让我见他一面。”
　　“我说是说过，”欧阳锦思一边说一边接过冰凝绝手中的朝服，“但是不一定能成功，而且，此等事乃逆天叛道，会折损你的寿禄啊!”
　　冰凝绝苦笑：“折损寿命算得了什么？只要能见他，别说寿命，永世不得入轮回，我也心甘情愿而甘之如饴。”
　　“我不明白，那个人为什么能让你如此铭记在心？你是这天下的王，可以说是坐拥半壁江山，美人无数在怀，天下的珍奇异宝可供于你享用，世人梦寐以求的，你全部拥有，为何不好好享受，非要做此逆天叛道，阴阳相见之事？”
　　“因为他是我唯一的救赎，唯一的光明，唯一的信仰。我不相信世间情谊，不相信有大善之人，但是，他却是用他自己的行为告诉我，世间情谊，与善，皆有。”冰凝绝一字一顿，郑重的回答道。
　　“敢问，那个人是谁？”欧阳锦思忍不住好奇地问。
　　“前右丞相，艾依醉。”冰凝绝一点儿也没有人回避的意思，大大方方地告诉了欧阳锦思。
　　欧阳锦思则是下巴都要惊掉了!!!艾依醉!!!的：那是前右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更何况，那是冰凝绝的养父啊!冰凝绝居然爱上了自己名义上的父亲，这可是有违人伦的!
　　“冰凝绝，”良久，欧阳锦思迟疑的开口道，“你是认真的吗，他可是你的养父，你有这样的心思是有违人伦，天理不容的。”
　　冰凝绝一下子抓住欧阳锦思的手，眼神灼热，十分认真的开口道：“世人皆知此等事天理不容，必遭天谴，但我并不畏惧，此生如若无他，便了无生趣，纵然位极人臣，对于我也毫无意义。”
　　欧阳锦思曾有幸见过右丞相艾依醉。一袭暗红长袍，衬托出白玉一般的雪白皮肤，一头如墨般的黑发及腰，而那张脸，不笑的时候让人觉得神圣而不能亵渎，却又美得不可方物。一笑，却让人觉得风情万种，妖娆妩媚。真可谓回眸不笑已倾城，绝代佳人仅一位。那一瞬，是欧阳锦思所见过的最美的良辰美景。他不禁想起一首诗：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但就算再过惊艳，欧阳锦思也知道，自己绝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他是周国的国师，每一任国师的灵魂都是属于神明的，他绝不可以爱上任何一个人，身心必须完全忠于神明。如果有逆，灵魂将永世不得进入轮回，为了所谓的爱情而连灵魂都不顾，他做不到。
　　“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虽然我永远无法明白你为什么会选择爱情而不顾灵魂，但我还是觉得，你值得我尊重。”欧阳锦思缓缓说道。
　　“谢谢。”冰凝绝平静地说。
　　次日，祭坛之上。
　　欧阳锦思身穿道服，看起来手舞足蹈，但他其实在做法。冰凝绝在祭坛下凝望着，迫切的希望能看到他的身影。
　　微风轻拂，祭坛上烟雾缭绕，看不真切。冰凝绝心中不禁惆怅起来：艾依醉，你会来吗？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独留我一人存活于世？如果这世间没有你，纵使它为天堂，对我而言也恍若苦海。
　　三个时辰过后，欧阳锦思从祭坛上走了下来，有些愧疚地对冰凝绝说：“很抱歉，我无法招到他的魂魄，可能他已经往生了。”
　　“往生了吗？”冰凝绝失声苦笑，“也罢，这对他而言，才是最好的结果。他对我，本就无意风月，自始至终，都是我一厢情愿，一人痴狂。”
　　欧阳锦思倒是很可怜冰凝绝，那位艾依醉虽为倾世佳人，却冷心冷情，几乎从未笑过，他的爱慕者众多，但艾依醉从未爱过任何一个人，艾依醉就像修无情道的仙人一般，只可远观而不能亵渎，心如止水。却偏偏能让众生为之倾狂。
　　欧阳锦思不忍看到冰凝绝这副失落的样子，安慰道：“也有可能，艾依醉不是凡尘之人，是神或仙，所以招不到他的魂魄。”
　　“欧阳国师，你不用安慰我，”冰凝绝接过欧阳锦思手中的衣服，道，“他如果是神的话，不可能会死。”
　　欧阳锦思瞬间有一种谎言被揭穿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