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辞言

52、大事纪 末日（其八）

　　竞赛当日。
　　全然不知自己被分手的彭子洲一觉睡到了大中午，起床伸了个懒腰后，他感受到了与众不同的轻松。
　　在灵魂彻底稳定下来的过程里，他的身体素质也在不断提高着，看着卧室镜中虽不丰硕但格外有力量的肌肉，彭子洲咧嘴笑了起来，还不错，现在的彭子洲才是真正的彭子洲！他打了个帅气的响指，擦出个帅气的电火花。
　　他的超能是控制电荷，可以控制电压使自由电子定向移动，当然也可以对电流进行调制，得到想要的电流频率与波形。
　　对于超能世界体系来说，自然界物质存在四种基本力，也就是强核力弱核力电磁力和引力。强核力与弱核力提供发动异能的能量，引力和电磁力影响能力的分类。
　　物质与物质之间的作用属于引力，而本质上相互接触的物体之间的摩擦力、弹力、流体阻力、表面张力以及气体压力、浮力、黏结力等属于电磁力。
　　不会存在直接控制四大基本力的能力，只会存在四大基本力之下的部分分支。就比如彭华的能力，表面看上去是控制火焰，其实是主要是控制产生较高温度，断裂了介质的化学键，此外还有许多附加效果和限制，但因为太过微观而不能全部描述出来。
　　正常人也不会按照彭子洲的视角去看待超能这个问题，只是简单的对这种超能描述为“控制火产生高温”，或者更加简明地描述为“搓了个火球”。
　　这类具有明显功能性的能力都能从物理角度进行分析，属于理化类能力；而牵扯到□□变异强化方向可以从生命科学角度进行解释，涉及生物携带的特定非基因的表达；而所谓的精神类能力，则影响着灵魂与现实维度结合的部分，涉及记忆和潜意识方面；还有许多其他碎片化的能力，这些往往更为综合，许多方面都涉及一些。
　　彭子洲对精神类超能最感兴趣，可惜自己如今陷入了认知障碍，将自己变成精神系反而研究不出什么，反而会影响自身人格的获取，因此只能选择了现在的超能。
　　另一边，颜菲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彭子洲居然没来竞赛！这是继昨天之后的又一挫折……真的是自己穿书而来的蝴蝶效应吗？颜菲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别人穿书都有各种金手指，自己穿进来一穷二白剧情还对不上。
　　就这么稀里糊涂准备上考场的颜菲正惶恐间，看见两个男生在门口打闹。颜菲神情一振，原来世界线是收束的！她不着痕迹的移了过去，在两人撞到瓶子的刹那上前拦住了散落的石块。
　　颜菲一眼就看见了手边那块带有微黄亮泽的石灰石，她悄悄扣在手心，另一只手扶正了瓶子。
　　“同学，谢谢！谢谢！”那个男同学看见身后的女同学，不由客气了两分。
　　颜菲撩起耳畔头发，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不用谢，下次小心点。”便转身就要离开。
　　刹那间的惊鸿一瞥，他只留下了一个纯净美好的印象，但念念不忘的是那水嫩白皙的脸上明亮如星的眼眸。
　　“诶，同学等等！我是二七班的李浩然，十分感觉你刚才的帮助，能方便留一个联系方式吗？”
　　颜菲哪怕十分兴奋，但也没有忘记接触男主女主的计划，她记得这个人是男主的小弟，于是她愉快地留下了自己个人移动端的id。至于竞赛考试什么的，去它的吧！
　　出了考场，天色乌黑，人工制造的乌云已经完全遮盖了人工太阳。为了阻止核污染，亚菲修阻断了部分污染地区的水汽循环，只能在本土人工补充。
　　大灾变发生时，亚菲修天气系统瘫痪，粮食生产收到巨大威胁，加重了人口损失。可惜自己没有什么资本，现在根本囤积不了多少物资，除非……
　　雨淅淅沥沥拍打在街道上，伴随着风起，越来越大，唰唰地冲洗建筑物上的灰尘。
　　颜菲看见一个小学妹旋转着小熊猫雨伞在路上的小水坑里蹦蹦跳跳，溅出的水花复而落下，融入一片片涟漪里。一个刚出实验楼的高挑的女生撑着一把黑色商务伞在一旁静静着看着，听不清两人交谈了什么，但能看见小学妹乖乖来到高挑女生的伞下，收起了自己的熊猫雨伞。而那个高挑女生略微抬伞，把小学妹划入伞下，并深深地向自己这里看了一眼。
　　是她！彭子洲的妹妹，剧中针对女主朱丽娜的小反派，外勤护卫队队长，战斗女王彭华。
　　颜菲感受到了彭华的审视，她露出略带甜美的笑容，向彭华一点头。既然决定抢占女主剧本，就要和这些反派打好关系喽。
　　却见彭华像是看得不是自己一样，立马把伞压了下去，带着小学妹离开了学校。颜菲摇头，以后再说吧。
　　“学姐，你怎么啦？”文夏感受到搭在肩上的手力道变重，扭头就看见彭华彻底黑下来的脸色。
　　“没事，见到了一个不喜欢的人。”
　　文夏回头望，看着实验楼鱼贯而出的学生，不知道到底是哪位。她深知学姐的忌讳，聪明地转移了话题：“不知道学长好了些没，一会儿回去要给学长带些吃的吗？”
　　“嗯，一会儿给他打包些吧。”
　　彭子洲冲了个澡之后，又录了一期速降视频。看见许多人在上一个视频下面花式催更，不由莞尔。
　　这时，一个高赞评论引起了他的注意。
　　“up的制作过程能讲解一下吗？个人很感兴趣，也想研究一下。我试了现有国际的st建模系统，都不能达到这么真实的环境。”
　　下面有人回复到：“woc，st系统都不行吗？围观两个有钱的专业大佬进行学术讨论。”
　　“求科普！st系统是什么啊！”
　　“st系统世界上最先进的建模系统，功能特别强大，是从航天技术转化过来的，单个系统售价上亿，而且配套设施要求极高，带动一个系统就需要一个超级计算机的算量。基本上只有个别研究室会配套这种系统用来进行模拟实验。所以，懂得都懂。”
　　“膜拜大佬！”
　　“膜拜大佬+1”
　　……
　　彭子洲其实对st系统了解不多，他对科研方面知之甚少，所知道的都是来自于父母留下来的私人实验室。
　　看到有其他专业人士与自己交流，彭子洲也十分感兴趣，把自己的大致思路与目前存在的一些缺陷分享给他。那个人也与彭子洲分享了一些自己的一些思路是实验方法，提出了一个“逆过滤”概念。
　　两人相谈甚欢，彭子洲还加到了她的移动端id。
　　“周玲？”原来是个很厉害的小姐姐。
　　“彭子洲？这不是彭氏夫妇的儿子么？”一个研究人员呢喃道。
　　“哪个彭氏？”周玲关闭了和彭子洲的对话框。
　　“组长，当年那个飞行器失事的绝密大案啊，死者是我们人工智能研究领域的行业大佬彭程和李云静，马上成为院士的那对夫妇。这孩子在咱们二级保护名单上，我记得可清楚了。”
　　“保护名单？怎么回事？”
　　另一个研究员道：“组长，这件事只有咱们部门的老人知道。表面上那起事故是飞行器故障，但实际上是有护卫队A级能力者出手了，据说是他们研究牵扯到了某不知名的存在，不得不清理。但事后检查没有证据表明彭氏夫妇本人和他们的研究存在什么问题。反而那名能力者在审讯期间表现特别矛盾，精神状态特别不稳定，某天他突然大吼大叫，没多久就痴傻了。这件事还在追查，但是疑似是精神系的能力者影响了他。而彭氏最值得关注的部分，就是他们留给自己子女的遗嘱，目前无法完成全部检查，只能等彭子洲和他妹妹成年之后才清楚了，再加上彭氏父母对国家有特殊贡献，所以两个孩子列入了二级保护名单。”
　　周玲又问道：“那这个案件为何压了下去，不揭露真相？”
　　研究员道：“组长，之前超能的出现本身就引起了百姓恐慌，亚菲修的能力者受控于国家还好，那些没有受控的或者失控的极易引发民众恐慌。当年已经有群众在抗议了，而国家正在调整政策，如果出现了这种事情，会极大危害我们国家的稳定，因此对外就压了下去。”
　　周玲沉默不语，叹了口气道：“虎父无犬子，现在他的水平已经可以参与到我们超能提升项目了，如果将来他表现不错，我们可以尝试把他吸纳进组。”
　　“是，组长。”
　　另一旁，收获颇丰的彭子洲收到了妹妹的消息，看了看天色，决定在大雨倾盆之前去便利店买些鲜奶。
　　雨渐渐大了起来，彭子洲踩着人字拖提着购物袋抄近路回家，棉布裤脚吸足了雨水湿答答贴在他的小腿上，雨伞也遮不住他被风吹起的外衫，目光所及的整个世界都雾蒙蒙的一片，溅腾起的水汽让人感到了一种独特的忧郁氛围。
　　也许，这就是艺术？彭子洲不确定的想到。
　　灰暗的小巷的边角堆积着旧物，有些市政维修的破旧工具就杂乱的摆放在另一边。标有垃圾分类标志的几个桶都装着满满的各种垃圾，放在旧物中间。
　　一声微弱的猫叫引起了彭子洲的注意。他弯下腰仔细寻找，全然不顾自己的后背已然湿透。
　　在一个木头架子下面，彭子洲看见了浑身泥泞，小短毛都打结在一起的小奶猫。
　　小奶猫无助地看着彭子洲，又喵了两声，似是委屈到了极点。
　　那一瞬间彭子洲的心狠狠抽搐了一下。
　　他丢下手中的购物袋和雨伞，小心翼翼地把小奶猫抱了起来。
　　“是我不对，来晚了。”彭子洲的哽咽道：“我已经来接你了，道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