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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七 ...

  •   其他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杨梅问:“此毒如何才能解?”诗瑶说:“要解此毒,说难也难,说易也易,全凭个人的造化,只需一个对伤者情致缠绵的人的眼泪滴在伤口,毒素便会被消解。只是,这样的一个人可遇而不可求,父母之爱太过无私,手足之爱略显疏离,朋友之爱伤于客气,夫妻之爱少点含蓄,均不能恰如其分地点到‘情致缠绵’的要旨。此毒能不能解,不靠人力,似乎全靠天意。”
      大家正说着,杨竹说:“快看,范清昏过去了。”杨松说:“中此毒一个时辰后,人就会昏睡过去,五天内并无生命危险,五天后如果毒还不能解,那人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杨梅急切地问:“那我们怎么办呢?”诗瑶说:“范清的身体不宜远行,我们就在这竹林间搭一间茅屋,为范清疗伤。”
      说完众人分头行动,杨竹和杨梅去砍竹结庐,杨松和诗瑶为范清清理伤口,将飞刀拔出,并止住了血。很快茅屋就盖好了,屋里不仅设有竹床和竹椅,还有桌子。
      大家将范清安顿好,忽然感觉经过这一天的行路与苦斗,肚子已开始咕咕叫,于是,留下诗瑶看护范清,杨松去附近的镇上买吃的东西,杨梅去周围的山上看能不能摘些野果回来,杨竹去山下的河里摸鱼。若不是范清有伤在身,这几个年轻人大可以放开怀抱,感受一下晋人陶渊明曾有过的逍遥自在——这茅屋地处竹林之中,背依青山,面临碧水,无人声喧闹,无车马嘈杂,真个怡人心性。
      大家之所以将诗瑶留在家里,是因为诗瑶武功高强,虽然那几个黑衣人意在夺其性命,却料难得手;其他人虽不是那几个黑衣人的对手,但不是他们的杀戮目标,即使遇上那几个人,也并无性命之虞。
      大家走后,诗瑶看着在床上昏睡的范清,想到这一路上他对自己的眷顾,危急时刻又舍身替自己挡刀,心中充满感动,忍不住热泪盈眶,泪珠如珍珠般滚落,滴在范清的伤口上,但范清,没有丝毫醒转的迹象。诗瑶不禁焦急起来——范清是为了自己才受伤中毒,如果自己的眼泪都不能救他,那他还有什么指望?
      日暮时分,出去的人都陆续回来。大家用过晚饭,向诗瑶问起范清的情况,诗瑶忧心忡忡地说:“我的眼泪对他不起作用。”听了诗瑶的话,大家的眉头都蹙了起来。诗瑶是大家心头最大的希望,之所以留诗瑶独自在家,还有另一层意思,就是希望诗瑶在与范清独处的这段时间,全心为范清疗伤,令大家始料不及的是,诗瑶的眼泪,竟对范清不起作用。
      杨梅对杨松与杨竹说:“你们也去试试呀,说不定你们的眼泪起作用。”杨松说:
      “绝情散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奇毒,它就像是爱情的试金石,拥有真爱的人,绝情散对他没有丝毫效力;缺少真爱的人中了此毒,就是无药可救,亲情与友情再怎么浓厚,也都束手无策。我们试与不试,结果都是一样的。”
      诗瑶听了此话,面露愧色,杨松察觉了,走过去拉住她的手,说:“你救不了他,不代表你不是真的爱他,只是这爱中,或许友情的成分多些,爱情的成分少些。”
      杨松这话让诗瑶的心里舒服不少,爱情不能勉强,感情却也不能虚假。此时的杨松,知道诗瑶对范清并无男女之情,本应该高兴,但范清昏迷不醒,令他心情沉重,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杨梅说:“难道我们什么也不做,就这样看着他……”杨竹说:“看样子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上苍,希望幸运降临,让范清早日苏醒过来。”
      越是希望日子过得慢些,时间越是流逝得飞快,眨眼之间,已经过去四天了。众人皆焦虑不安,也无心欣赏这湖光山色、修竹繁花。今天如果还没有办法让范清苏醒,只怕,他今后就要与大家阴阳两隔了。
      杨梅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冲进茅屋,来到范清床边,坐下来,看着范清那线条刚毅的脸庞,想:“诗瑶确实让人既爱且怜,可是你这样不顾性命去救她,她对你的爱却不足以化解你身中的绝情散,你这样做值得吗?”
      这样想时,杨梅既钦慕范清对爱情的无私奉献,又怨恨他爱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且为他如此的付出却换不来对方的爱而觉得不值;心中柔肠百转,对范清又爱又恨、又有几分不屑与怜惜,又想到他时日无多,终于两行清泪滚落下来,啪嗒啪嗒,滴在范清的伤口上。
      昏睡中的范清,猛然间感觉全身血脉畅通,好像有一团黑雾正一点点从脑海飘散,渐渐神清气爽,他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杨梅坐在他身边,双眼噙泪,含嗔带怨。杨梅看到范清醒了,喜出望外:“你醒了?”然后冲着门外大喊:“他醒了,他醒了!”众人听到呼喊,一个接一个跃进屋内,看到昏睡了四天多的范清果真醒了,又看看泪还未干的杨梅,心里都明白了:是杨梅的眼泪救了范清。
      此时大家才觉得天高云淡、峰峦叠嶂、泉水泠泠、翠竹环绕,此处美不胜收。范清的伤口已基本愈合,只是身体还比较虚弱,大家在河边燃起了篝火,烤了几条鱼非让范清吃下去不可。杨竹与杨梅又玩性大起,要切磋切磋武艺,还非要拉着范清做裁判;二人在竹林里上翻下转、腾挪跳跃,直搞得劲风阵阵、竹叶飘飘。
      诗瑶坐在河边的一块大石上,以手托腮,望着河面发呆。杨松走近她,问:“想什么呢?”诗瑶说:“我在想那几个黑衣人。除了我们几个,还有谁知道我在查父母的死因?”
      说完似乎恍然大悟,扭头看着杨松,二人四目相对,脱口而出:“范耕!”杨松说:“黑衣人、绝情帮、范耕、你父母的死因,这四者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诗瑶也是想不出头绪,苦恼地说:“范伯父和我父亲都在京城做过官,还算有点联系;绝情帮早已解散,我怎么又会招惹上黑衣人?”
      杨松说:“如果将范伯父作为中介,他既和你爹有关系,又和绝情帮有关系,那这一切就变得合情合理。事实上,那些黑衣人显然不想取我们兄妹和范清的性命。”诗瑶喃喃地说:“难道真的是范伯父可我们只是猜测,又无真凭实据。”
      杨松俯身将双手放在她肩上,说:“所以现在,我们什么都别想了,先轻松一下,等到了我家再做计较。我爹早年也在京城做过官,说不定会给我们一些有用的线索。”诗瑶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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