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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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超。”恭离喊了一声，走近他。
“你去哪了？”他站直身子，两手依然插在裤兜里，劈头盖脸问。
“你的电话打不通，”恭离有些怯怯地说，“我到处找你。”
杜超方才有种被感动的情绪。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说出这三个字。
“呵呵。”他们又默契地笑了起来。
杜超把恭离揽进怀里，用力抱了抱，然后撒娇说：“我好饿。”
“我也没吃呢，走吧！”恭离高兴地挽上他的胳膊。
杜超低头在她耳根处噌了噌。
两个人也不再纠结昨晚的事。只是杜超无意地说了一句“你把我气得心脏病都犯了。”让恭离心中一悸，暗自下决心：以后再也不乱发脾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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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离二十岁生日，得到了全班同学的祝福。这要谢谢Amy这个朋友，是她早在恭离生日来临之前准备的，她收集了全班同学的亲笔祝福制成小册子，在恭离生日的前一个晚上偷偷塞在她的枕头下，等着她一早起床时的惊喜，就像圣诞老人一样，总在圣诞节前夜派发出很多礼物。
她还收到林玲亲手为她折叠的一千只纸鹤。
林玲说：“如果一百只纸鹤能帮你达成一个愿望，这里是十个愿望。祝你幸福！”
除此之外，还有杜超全家人给她庆祝，一副准儿媳妇的态度对待，恭离又一次受宠若惊。
庆祝完回学校，杜超又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躺着一枚戒指。他给她戴上，说：“要一直戴着，直到我死。”
“干嘛老说死啊死的……”恭离皱了皱眉，真的很不喜欢他说这个“死”字。
杜超“呵呵”地笑，竖起左手的无名指让恭离看，说：“我们是一对。”
恭离也竖起无名指，紧紧地跟杜超的贴到一起，两枚戒指，出头的地方合成完美的心形。
二十岁，她是快乐的，即使没有最喜欢的人陪伴，但有最心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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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回家，恭离参加了姐姐的婚礼。
所有的人都认为，姐姐是幸福的，因为她嫁了一个有钱人家，虽然不是巨富，对方的父亲也经营起了自己的公司，而对方自己，也有一份火红的工作，在上海买了一套房子，有自己的私家车。更重要的是，那个男的爱姐姐，爱她的善良和美貌，也爱她对自己的好。
恭离曾问过姐姐：“你爱他吗？”
姐姐告诉她：“没什么爱不爱，决定选了他过一辈子，就要把他当亲人一样对待……也是爱吧。”
恭离怅然，爱情原来是那么奢侈的东西。为什么很少有杜父和杜母那样的爱情？他们，是爱情吧！都不会变质的。
是恭离想太多了。这个世界，很多事情并不需要过分地探讨。爱情不是考古，也不是发明创造，所以不需要研究。研究的人，不是当了尼姑就是当了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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秒秒跟她的诗人最终分手了，她说她爱他，也恨他。爱他是真的爱自己，恨他铁不成钢，沉迷于网络，恨他不考虑未来，所以，恨比爱多。然后就分道扬镳，自己走自己的阳关道，让他去过他的独木桥。昔日的誓言，不过放屁，说好听一点，这叫“与时俱进，实事求是”。
恭离身边的人，都变得“潮流”，她的思想却停留在原地，只是再也没有憧憬。以前的她，幻想一生一世恩恩爱爱，即使隔着遥远的银河，也要跟相爱的人厮守。如今，他是她的牛郎，她不是他的织女，再没机会了。
有时候，她不知道是不是违背了自己的心，于是常常坐在梧桐树下，微眯着双眼，懒懒地看这个世界漆黑的角落，一遍又一遍地反省。
路是自己选的，跪着也要把它走完，她告诉自己。
她本不想提前回学校，却接到杜母的电话，说杜超住院两天了。家长打电话过来，自然是希望她能早点回去，以女朋友的身份，陪在他的身边。
“我下午就去买火车票。”恭离理解一位作母亲的心，也理解自己的心。听到杜超住院的消息，她又何尝没有心头一紧？她疼爱他，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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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太想你，所以犯病了，知道吗？”见到恭离，杜超调侃地撒着娇。
恭离又心疼又好笑，把冰凉的手伸进他的衣领，一边还骂他：“自找难受，活该。”
杜超被那只手冰得“啊啊”直求饶，说：“我可是病人啊……！”
恭离方才放过他。
“喂，好久不见，应该有点表示吧？”杜超坏笑着嘟了嘟嘴，然后闭上双眼。
恭离的唇刚刚碰到杜超，他就反客为主了……躺在病床上也不老实。这一幕，刚好被进来定时查看的护士撞上，尴尬得要命，彼此彼此。
恭离的作用是强大的，杜超很快出了院，看上去和健康的小毛头没什么两样，全家开心。
恭离开学也还有一个星期的样子，于是每天跟着杜超东逛西逛，逛遍了H市所有的公园，大街小巷也都留下了他们的脚印。一个星期就这样飞快地混过去，杜超好像很不舍似的，感叹说：“能像这样天天腻在一起的机会，真的太少了。”
“你还没玩够啊，我的脚都跑酸了。”恭离叫苦。
“没玩够，今晚我们去泡吧？”杜超精神还处于亢奋状态。
“不去。”恭离不答应，她不喜欢酒吧这种地方。“我明天就要开学了，还玩。”
“最后一次嘛，正因为明天要开学，所以才去啊！”杜超挠她痒痒。
恭离受不了，只好答应，就是不明白自己的男朋友为什么这么喜欢泡吧，于是就问了。
“只要在那样的环境，我就能忘记死这回事。”
恭离没再说什么，把头躺在他的大腿上，玩起他的手指。
“生命有多久，你知道吗？”
“我还有大概一年的生命。”
也许，这个秋天，两个人再不能这样依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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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这家酒吧。杜超有很多熟悉的“朋友”在这，他给她们钱花，俨然一阔气的大家小少爷。恭离虽然看不顺眼他这样，但她也能理解。她从不干涉他，只要他高兴就好。
趁着杜超去洗手间的空当，有一美女靠近恭离坐下，妖艳地告诉她：“我叫Tina，跟杜超认识很多年了，倒很少见他跟一个女的好这么久。”
这个名字，恭离有印象。
“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把他迷晕了头，可以指教指教吗？”Tina摇着手中的红酒，不怀好意。
“我也不知道。”恭离只当是个玩笑，听听而已。
“会喝酒吗？”Tina举杯。
恭离从桌上拿起一杯酒，先干为敬。
“厉害！”一旁有个男的竖起了大拇指，但他转而又跟Tina说：“你不要趁着杜超不在欺负他的女人哦！我要告密了。”
“哪有？”Tina娇笑道，“我们恭离可能喝了，好歹曾经也是个陪聊啊！要不然我们杜超也不会认识她，是吧？呵呵呵。”
恭离笑了笑，适时起身，不失礼貌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她曾经是陪聊，怎样呢！为什么那个女人要拿出来讥讽？不是拿石头砸自己的脚吗。陪聊，至少不会陪别人做肌肤娱乐。她拿人家的钱，就算不干净也比那个女人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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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洗手间门口，她戏剧性地遇到一个人，一个她再也熟悉不过的人，陆勇介。
白炽灯光下，他也看到了恭离。
两个人相觑好一阵，一时谁也不记得说话。反应过来后，恭离就折向女厕那边，企图装作不认识这个人。
“恭离。”他叫住了她。这是她第一次听他叫自己的名字。紧接着，陆勇介问：“你怎么在这？是不是又去那里上班了？”
“不是，”恭离并不转身，只是侧着头看他，说，“我跟我男朋友一起。”
正想着要走，可还没移开步子，陆勇介就伸手抓住她的身体，把她旋转了180度。
她看到他的眼睛红红的，呼吸里，乃至全身，满是酒气。
“如果我是你男朋友，就不会带你来这种地方。”陆勇介冷冷地说。呼吸的热气以15度的下偏角方向飘近恭离的额角。
“没什么……”恭离甚至有被他这样的举动吓到。但很快故作镇静，扬起头冲他笑了笑，问：“你怎么也在这里？你跟你女朋友……”
他用他的嘴，生生地堵住了那个问号。不知道是不是喝太多酒的缘故，看到她仰起脸微笑的样子，竟然这么冲动，冲动得近乎残暴。
渐渐地，恭离不再抗拒，她贪婪地由着他摆布，忘乎所以。本来就该发生的，这个吻并不过分。她一直没有忘记喜欢这个人的感觉，一直没有。哪怕这是梦境，她也无耻地留恋其中。因为，本来就该这样……
杜超紧紧地按住心口，无声地看着这一幕，脸色苍白。他的心有多痛，只有他自己知道。嗓子里突然冒出一股血的腥甜，他没有吐出来，而是咽了回去。
“兄弟，你没事吧？”有好心人关切地问，他听不到。
恭离方才意识到他的存在，惊惶地推开陆勇介，羞愧难当。
杜超只觉心口疼得越来越剧烈，根本没办法控制，他扶到了墙上，终于吐出血来。
恭离犹如被雷劈了一样，慌张地跑过去，扶住杜超，嘴里胡乱地喊着：“痛吗？很痛吗？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不要激动……”
“滚开！”杜超凶巴巴地盯着陆勇介，这两个字也是冲他喊的。
“……别激动，杜超……”恭离吓哭了，手不停地抚摸他的胸口。
围观的人很快挡住了杜超能看到陆勇介的视线，七嘴八舌，商量着怎样把他送去医院，直到他痛得失去了知觉。
后来，恭离抱着杜超的头，坐在急救车里，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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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告诉杜超的家人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病情是比以前严重了，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杜母点点头，擦了把眼泪。
恭离蹲在墙边，头一直埋在膝盖上，身体也止不住地颤抖……她自责死了，都是自己的错……她宁愿得病的人是自己。
“离离，”有一只冰凉的手抚摸她同样冰凉的头发，她抬起头，是杜母。
杜母看到她哭花了的脸，有些心疼。而后说：“起来吧，一起去看超。”
恭离摇头，她不敢。
“超他发病，不怪你，起来吧！”杜母试着拉她起来。
“怪我，怪我的！”恭离抓狂地说，“是我惹他生气了……”
杜母好心地摇头，想安慰她。
“为什么？”恭离自己从地上起来，用袖子胡乱地擦了一把脸，然后拉住杜母的手腕，问，“不是说一年吗？医生刚刚为什么又……”
“一年，只是医生乐观的估计……”杜母泪如雨下，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把恭离揽进怀里。
杜超快要死了。
他快死了。
杜父走过来，递给杜母一张纸巾，面色沉重，容颜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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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离躲在杜母的背后，只偷偷看急救醒来的杜超。
“出去。”杜超的口气冷漠得就像一把钢针。
“超……”杜母想劝他。
“让她出去。”他提高了嗓音。
“离离，”杜爷爷忙说，“爷爷先送你回学校好了，明天还要上课呢！改天再来看我们超好不好？”
恭离点点头，有一滴泪掉到地板上，杜超分明看到了，他只是强迫自己不去在意。这是他给她的惩罚。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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