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道》圣力

33、第三十三章

　　一天白日里，院中只有螳螂和小女孩两个人，无聊之余，螳螂凑到小女孩身边：“小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小女孩不做声。
　　“反正我也没有女儿，不如你以后就叫我爸爸如何？”
　　小女孩瞟了他一眼：“哼......”之后站起身离开了。
　　“呦，脾气还不小，我喜欢！”
　　又是一天，傍晚时分，小女孩坐在屋前，耳朵里戴着耳机，听着妈妈给他买的录音机。螳螂又一次靠近身来，一边伸出手抚摸着小女孩的头发和后肩，一边说道：“女儿，告诉爸爸你听的是什么歌呀？”此状，妈妈恰巧看到，看着螳螂的动作，不禁让她心中发毛，但是听见螳螂说的话，又让她的心放松了下来。妈妈并没有多想，又去忙着做饭了。
　　一天夜里，风轻云淡，一轮圆月高挂空中，三个人躺在铺上睡着了。妈妈睡在中间，螳螂在右边，小女孩睡在最左边。可能是白日里睡得太多了，半夜中，螳螂醒来，他翻来覆去。窗外月光透进屋内，明亮的月光中又渗透着些许朦胧，身旁的女子已然不再那么新鲜，他的眼光转移到小女孩身上，熟睡的小女孩让他的冲动骤起。他慢慢坐起身，悄悄地跨过女子，卧伏在小女孩身旁，他吸嗅小女孩的味道，舔舐小女孩的脸颊......
　　突然，螳螂一个不经意的侧身，碰到了女子的手臂，女子猛然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幕，让女子愕然，她像疯牛般坐起，拿起铺上的剪刀指着螳螂，她面目凶狠，双眼如炬，只差给一个火苗，便会燃起熊熊烈火。
　　螳螂见此情势，这是要豁命呀：“你干什么，我这是看天凉了，给女儿盖盖被子。”伸手拽过一旁的小被给小女孩盖在腰部，又躺回原位去了。小女孩依旧香甜的熟睡着......
　　第二天清早，妈妈叫醒女儿，她决定今天带上女儿一起上山。多日接触下来，螳螂知道，女子只在乎她的女儿，其他的所有都不是她在意的，现在，螳螂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就任由她们去吧。
　　一天，母女俩采药回来，时间尚早，螳螂向女子示意了他的需求，他又有几天没有近色了。女子都可以照办，她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要伤害她的女儿，女子让女孩儿出院玩去了。
　　小女孩有些不太情愿，但是她还是比较听妈妈的话，他噘着嘴走出院子来到河边，沿着河边来到了那座竹木桥。这桥显然已经有个年头了，桥身靠一根根木柱支撑着，桥面铺的全是竹木杆，两边的扶手早已经残缺不全。这是这附件唯一的一座过河桥，河面较窄，河水较深且急。小女孩像往常一样上了桥，走到桥中段，这里，桥边并没有扶手，小女孩坐下了。
　　女孩坐在桥边，哼起了歌，小腿悬在空中摆晃着。渐渐地，歌声似有似无，小腿也停止了摆动，小女孩来了困意。她已经连续几天和妈妈上山采药了，以前只是偶尔陪着妈妈上山去玩，可最近连续的几天让她实在困乏。突然，小女孩一个点头，身子向前一倾，掉进了河里：“啊......妈妈......妈妈......救命呀.......呜哇......呜哇”，小女孩在河中拼命的扑腾、叫喊，可是这里离屋子太远了，妈妈又怎么能听得见。大口大口的河水灌入女孩儿喉咙，时间飞纵即逝，小女孩已经渐渐地失去了挣扎，顺着河水漂流而下......
　　看，那是谁，生死存亡之际，只见一个赤身男子猛然跳入河中，他连游带爬行至河水中央，四溅水花在他手臂下激荡而起，终于他抓住了小女孩的胳膊，托起女孩转身向岸边游来，浅滩之处，他将其抱起连忙上了岸。
　　女孩儿已经呛水晕过去了，那赤身男子倒有办法，他将前腿屈膝，把女孩儿头朝下放置大腿上，猛地按压女孩的后背，“哇、哇......”大量的水从女孩口中吐出，还好，女孩儿醒了过来，它睁开微弱的双眼，一头扑在赤身男子怀中：“爸爸，爸爸......”显然这小女孩是惊吓过度，才随口叫出了爸爸，不过看到小女孩并无大碍，这男子也安静了下来。
　　此时，看这形象，这人定是江峰了，对，就是赛过“及时雨”的江峰，他又救了人一命。
　　其实江峰已经在这里观察了一阵子，他早发现了前边的茅草屋，只是还迟迟没有靠近。
　　两人休息了片刻，女孩也缓了过来，她慢慢站起身，拉着江峰的手走近茅屋。
　　妈妈已经开始做饭了，看见门口站着一赤身男子和满身湿淋淋的女儿，妈妈慌张失措，他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把上前拉过女儿的手臂，嘴里“啊啊呜呜......”，女儿又是一头扑在妈妈的怀里，放声大哭。妈妈焦急又不知所措，搂着女儿的头靠在门口一旁。
　　听见小女孩的哭声，屋内的螳螂从铺上走出，突见一个大个子站在门口，吓得他心神一惊，不过大个子似曾相识的面孔让他恍然醒悟，嘴中“啧啧......”“这不是，这不是铁汉沉默哥吗？”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看着江峰被晒得黝黑的皮肤，还有这赤身裸体的样子：“怎么的，你拜山顶洞人为师了？哈哈哈......”只是螳螂自己笑的开心，江峰默默无语。
　　见到螳螂，也让江峰颇为震惊，心想：“他怎么会在这......？”
　　“你不是被那些人绑走了吗，今天怎么也跑到了这里。”螳螂看着江峰，点搭着手指：“噢，你这是逃出来了，看来你这家伙还真不是一般人，来来来，既是难友到来，快进屋。”
　　江峰进了屋，扫视着屋内四壁。
　　“坐，坐，快坐”螳螂挪了张凳子过来。：“哬，看看你这浑身伤疤，看来是没少受罪呀......婆娘，这是我的朋友，今天一定要做两个好菜，对了，把我的酒也拿来，我要和兄弟喝上几杯。”
　　门口，小女孩哽咽着收起了哭声，喃喃说道：“我刚刚掉入了河中，是他救了我。”小女孩用手指了指江峰。听见女儿这么说，母亲紧张的心缓和了许多，抬头看了看江峰，却也不像坏人，心中不由有了种敬意和感谢。
　　“快点，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做饭呀！”螳螂大声催促道。
　　“对了，看看我这三口之家怎么样，这是我老婆，那个是我的女儿，呵呵，这小孩儿，厉害得很。”螳螂恐怕江峰会占了他的“鸠巢”，故这么一说。
　　江峰横眉看了看螳螂。
　　“哦，是这样的，她男人两年前就去世了，这不正好让我赶上了，呵呵”
　　江峰并没有理睬。
　　果然，一会功夫，女子做了几个菜，端上了桌，似乎这菜里也表达了女子对江峰的一番感激之意。
　　“来呀，兄弟，吃饭......别客气。” 螳螂凑到桌前。
　　女子递了筷子给江峰。江峰点点头，接过筷子，抱起碗，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别急，慢点吃，还有的是，来来来，吃菜，这里还有酒。”螳螂拿起酒杯给江峰倒了一杯酒。
　　酒刚刚倒上，江峰已经一碗饭下了肚，他对螳螂的招呼可谓是视而不见、问而无应。堂堂江峰怎能与你螳螂这般恶人为伍，边呆着吧！
　　看着江峰吃得如此酣畅香甜，母女俩对视后纷纷露出微笑，女子接过碗又去盛饭，女孩起身倒了一碗水送至江峰面前。螳螂看着母女俩笑脸相迎，一副殷勤的样子，心里骂道：“真是贱人！”只是面对江峰，他又怎敢扎刺，只能顺由罢了。这热脸也挨不到人家冷屁股，一直的搭讪却没人理睬，螳螂也只好自知好歹，闭了嘴。
　　江峰没有吃那些炒菜，只是一碟咸菜都被他吃光了，这么多天，这是第一次尝到了盐味儿，他一连吃了三大碗米饭，虽然肚子里还有些许空当，但他还是抹抹嘴撤下了，他坐到了床边，不知不觉中，竟然睡着了......
　　江峰醒来之时，已经是不早了，这一夜他睡得太沉了，看见身旁摆放两件衣服，螳螂还在酣睡，小女孩就坐在床铺边：“叔叔你醒了，这是妈妈给你准备的衣服。”江峰连忙坐起身，妈妈早已经不见了人影。妈妈认为江峰不会走，另外女儿落水一事让她万分自责和心疼，她真的不忍心再将女儿带到山上，可是眼下需要更多钱，她必须全力去采药。
　　小女孩眼睛圆圆，声音细慢甜美：“你快换上呀。”
　　这让江峰还真有些不好意思，恭敬不如从命，另外这总赤裸裸的也确实不是个办法，江峰拿过衣服，做了个鬼脸：“来，笑一个，嘿嘿”
　　小女孩果然“咯咯”笑出声来，这笑声不由让江峰也想起自己的女儿。螳螂也醒来了，抬头看着女孩儿，心中有些许嫉妒，又有些许喜爱，多日来，他从未见过女孩如此清纯甜蜜的笑脸。他抬起头左张右望，之后问道：“妈妈呢？”
　　小女孩转过脸，全没了笑意：“她去山里采药了。”
　　螳螂又转过身躺下了，他一言不发，望着屋棚，仿佛在想些事情。
　　江峰拿起衣服比量比量，上衣是一件深绿色长袖，下身是一条黑色裤子：“看起来，还真是合适。”
　　“这是妈妈给爸爸买的最漂亮的衣服，只是没见爸爸穿过几次，你快穿吧......”说完，小女孩低着头转身出去了，似乎她懂得了害羞。
　　看着小女孩出去的样子，江峰心生笑意。他解下自己破烂不堪的短裤，换上了这身衣服。
　　一会功夫衣服穿好了，江峰溜达着走出屋外：“来，看看怎么样？”江峰转转身。
　　小女孩笑脸盈盈：“哈哈，好看，好看，你穿上像爸爸。”说完，小女孩又眉头紧锁进了屋，她想起了爸爸。江峰看出小女孩的心思，可又不知怎么安慰。
　　天已不早了，江峰得尽快上路，他进屋拿来葫芦灌满水。女孩见江峰收拾东西，涩涩问道：“你要走吗？”
　　“是的，叔叔必须得离开了。”
　　“可是妈妈说你今天不会走，妈妈做的早饭你还没有吃，你救了我的命，我还没有感谢你呢。”
　　江峰看了看小女孩，收起自己的利刃，低下身摸了摸女孩的头：“这衣服就是对叔叔最大的感谢，替我谢谢妈妈，”说完站起身迈出门口离去了，虽然腿还是有些拐，但是已经好很多了。
　　小女孩站在门口，依依不舍，远远目送。
　　江峰这一走，螳螂就精神焕发了，他趴在铺边：“啧啧，大救星走喽，没得玩喽。没关系，爸爸来陪你玩。”说完坐起身，下了床，他直眼看着女孩儿：“等我先吃点饭，再陪你玩呦，呵呵。”小女孩没有理睬，它闷闷不乐，进屋坐在铺边。螳螂则洗个脸吃了饭，已经渐近中午，不知这是早饭还是午饭。
　　些许时刻已经过去，螳螂吃饱喝足，想必江峰早就走远，其实则不然，江峰离开茅屋后顺着河流而下，途中，河边平地中的两个坟墓引起江峰的注意，江峰走了过去，草地上挖坑时的泥土清晰可见，很明显，其中一个是下葬不久的新坟，可这附近除了小女孩一家并没有别人，江峰试想：“这死去之人很可能就和那个螳螂有关，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母女俩定会更加危险。”他要回去问个究竟，之后，转身返回去了。
　　女孩儿坐在铺边听着音乐，螳螂坐在饭桌前直勾勾的眼神望着她，眼神中又一次流露出恶魔的气息，他上下打量小女孩的全身，女孩儿身上的花裙，还有她那来回摆动的双腿看得螳螂涎水直流，憋闷心中已久的□□直冲心头，螳螂慢慢站起身，盯着女孩移步过来。盯着女孩移步过来：“来呀，叫声爸爸。”
　　女孩儿冷不丁抬起头，被吓了一跳，她侧过脸继续听着音乐。
　　“妈的，我让你叫声爸爸。”螳螂上前将女孩儿扑倒，他要□□小女孩。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让女孩瞬间大哭，她拼命地叫喊，小女孩越是大哭，螳螂越是疯狂纠缠......
　　就在此时，只见一个身影晃过冲进屋来，是江峰回来了，他上去左手一把薅住螳螂的头发，右手掐住螳螂的脖子，将他生擒过来，螳螂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只见江峰右手摆臂，一拳狠狠地砸在螳螂的脸上。螳螂满身跌撞在饭桌上，“稀里哗啦”之间，螳螂已经倒身在地，什么饭汤、菜叶洒落一身。
　　小女孩可是被吓坏了，他爬到了床铺最里面，抽噎着蜷缩在角落里，双目惊愕，满脸泪涕。
　　螳螂迅速爬起身：“妈的，关你屁事，老子一直忍着你，今天，我弄死你。”还没等站稳，已然摆出一副螳螂架势，这似乎就是传说中的螳螂拳，内裤还在，裤子不知何时已经滑落，鞋子也不知了去向，上身一件开怀衬衫，呼呼啦啦。江峰试探着撩动下手臂，“呼”，螳螂紧忙摆臂，扑了个空，螳螂再出左臂螳螂拳，拳在空中之际，江峰身子一侧，一拳击在鼻梁。螳螂出右臂，江峰抬左手相迎，右拳挥出，又是一拳打在螳螂嘴部，两招下来，螳螂已经是鼻口鲜血直流。螳螂眼睛一斜，手臂不行便上腿，抬起右腿猛踢过来，腿刚抬起，被江峰死死抱住，江峰用力前推，螳螂的屁股被重重地撴撞在窗框之上，江峰顺势松手，“咣叽”一声，一个大后仰，螳螂滚摔到窗外，他不顾疼痛，连忙爬起身，左右寻顾，他找来一根粗如手臂的木棍，大叫到：“来呀，来呀！”。江峰何惧之有，定要治服你个畜生，江峰跨过窗户。
　　螳螂手中木棍抡摆几下，猛地向江峰冲来，大棍挥起，直冲江峰头部，江峰身体后仰，躲过去了，但是腿部毕竟还没有痊愈，这一后仰右腿一阵生疼，差点跌倒，幸好手臂撑在了屋墙上，仅听木棍从墙壁划过，江峰手臂前推，又站了起来。这时，螳螂已经又是一棍横向袭来，没来得及躲闪，这一棍重重地打在江峰右肩膀。螳螂乘胜追击，又是一棍打来，江峰向前一蹿，木棍被他抱在臂下，借着螳螂向前的冲劲，江峰迅速拉拽木棍，一个错脚移身，他转至螳螂身后，螳螂的棍子失去了作用。江峰用双臂夹住螳螂的脖子，两人纠缠着倒在地上，螳螂用双手尽可能掰开江峰的胳膊，怎奈，动弹不得。螳螂不能呼吸，他双脸胀红、青筋迸出，左手撑在脖子处，右手胡乱挣扎，眼看就要结束战斗之时，螳螂的右手突然摸出了江峰腰间的军刀，正向江峰的头部刺来，幸好江川眼疾手快，他松开螳螂脖子上的右手，一把抓住了螳螂的手腕。螳螂终于喘上一口气，此刻脖子被解救了，双方的四手又都集中在这刀刃上。也许螳螂拔刀这个选择是大错特错，原本江峰只想将他擒住，并非想要他性命，可是眼下这种情况，这把利刃一出，即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只见尖刀在两人眼前左移右去，这已然是一场力量的博弈，只是螳螂的臂力终究还是稍显逊色，刀尖咄咄逼近，已经就在螳螂的眼球上方，螳螂口中大叫：“啊......”，这是发力的大叫，也是恐惧的大叫，唯听“哧”一声，尖刀穿爆螳螂的左眼深深地扎入头颅之中。就在这一瞬间，螳螂停止了挣扎，停止了呼吸，也永远地停止了他的邪恶，禽兽般的邪恶。
　　江峰推开螳螂站起身，拔下螳螂头上的刀，血液流冒出来，看着眼前的一幕，他心中不忍，又杀一人，他心中暗暗自责，回头看看屋内的小女孩，又有了些许安慰，也许这样也好，否则恐怕母女俩的性命也是难保平安。毕竟是一条人命，即使他有再大过错，谁也无权决定他的生死，但是事已至此，江峰也只能把他葬了。江峰收拾了院子中的血迹，在不远处找了空地把螳螂埋了。他不想再打扰母女俩，他也没再和小女孩告别，趁着天还亮，江峰又一次消失在河边，消失在崎岖颠簸的小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