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粮不好混》abby月

9、十三爷被幽禁

　　月莹知道若曦为了十三爷事情跪在上书房殿前的时候，若曦已经跪了三天两夜了，皇上不许任何人求情，不许任何人给若曦吃食，太子的逼宫牵扯十三爷，圣上大怒，若曦跪着的第三天，阿哥们都来了，月莹从宫外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跪在上书房外的这一排阿哥，外加一个御前女官的壮烈场景。
　　老天爷挺喜欢在这种时候给人添堵，本来还是晴空万里，转眼间就开始暴雨倾盆，阿哥们都在雨中老老实实的淋雨，更何况只是一个奴才的若曦。
　　月莹看着若曦几度摇摇欲坠的身形，不知为何若曦会不明白，如今万岁爷是断不会绕过十三爷的，若曦本不该这样求情，于事无补更有可能让十三阿哥陷入更糟的境地，万岁爷的多疑是不会被知己之情说服的。
　　眼看着若曦已经撑不住了，月莹举着伞第一次没有按照规矩先给阿哥们行礼，直奔若曦身前，蹲下身，扶住若曦的身子，问“若曦，你当真要为十三爷做到这种地步？”
　　雨渐渐小了。
　　若曦看着月莹，勉强笑了笑，“我不能看着十三爷深陷险境却不救他。“
　　“那你可知，你这是适得其反害了十三爷？“月莹的声音控制不住的变高。
　　阿哥们也看了过来。
　　“你今日是打算把这命也给十三爷了？“月莹问。
　　“只要能救十三爷，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都要去试，无论代价如何，我都在所不惜。”
　　在所不惜么？月莹看着若曦的眼睛，里面的炽热和坚持是她不懂的，自从被爹爹卖到九爷府上，月莹就一直谨记嬷嬷的话，不要惹主子生气才是生存之道，她看过饥荒时饿的连观音土都吃的灾民，她当时觉得能活着已经是很好的事情了，可如今在宫里的这几年，时间似乎都禁止了，她有时候也会想自己是不是早就死在了逃荒的路上，是生的执念才让制造了这样的地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永远在这紫禁城里出不去。
　　罢了，就当还若曦的恩情吧。
　　雨已经停了，月莹收了伞，也不在看若曦，径直走向上书房。
　　若曦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只来的及喊一句，“月莹，回来。“，那个身影就已经进到上书房内了。
　　过了很久，伴着茶杯被狠狠摔碎在地上的声音，只听到上书房内传来万岁爷的怒吼，“你好大的胆子！”
　　阿哥们心惊，很快，太监们抬上来长凳摆在阿哥们身前，月莹趴了上去，十四刚喊了一句，“月。”就被李公公打断，
　　“月莹胆大妄为，冲撞圣上，万岁爷特意吩咐要在此打20大板，若有人求情，再加20大板。”
　　月莹的脸蒙在自己的手臂里，没人看的见，四下只有板子打着皮肉上的声音，却没有任何哭喊或者闷哼。
　　八阿哥紧紧拉住九阿哥和十四阿哥，一直用眼神示意，阿哥们眼看着血顺着长凳流下，混在刚刚的雨水里，从未有过的刺眼。
　　一直到20大板打完，趴在长凳上的月莹都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李公公试着靠近月莹，喊了她的名字，一直蒙住脸的姑娘，从长凳下费力的抬起头，李公公看见月莹的脸色惨白到快要跟白绫一个颜色，她的左手上有深深的牙印，李公公看着血肉都被咬的有些翻开的手背才明白为何刚刚没有一点声响，这丫头是不达目的不回头了。
　　李公公惊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了，没人想过平日里温顺的月莹会顶撞皇上到这地步，她是在跟皇上较劲。
　　“月莹”，李公公又喊了一句，
　　“李，谙答，20大板。。打完了。。。奴婢想见。。。万岁爷。”月莹的声音已经快要听不见了，李公公几乎是附耳到月莹嘴边才能听清她说的话。
　　“月莹！别再冲撞万岁了，万岁爷会打死你的。”
　　听到李公公劝阻的声音，十四不明白为何月莹执意冲撞皇阿玛，连命都不要了，他的手被八哥抓的很紧，他甩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只能喊着，“月莹，别再胡闹了！”
　　九阿哥一直没有说话，比起十四剧烈的挣扎，他显得很安静，若不是八阿哥抓着他的手明显感觉到他的肌肉已经绷紧到快要断裂了，恐怕也会纳闷他为何如此安静。九阿哥就直直的盯着月莹惨白如纸的脸，她连哭都没力气了，她身下的血还在不断的混进长凳下的雨水里，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李德全，她可知错？“万岁爷终于从上书房出来了。
　　李公公踌躇半天，却一直未回。
　　李公公好像听到了月莹说了什么，看了月莹一眼，似乎犹豫该不该如实回复万岁爷。
　　“她说了什么，给朕一字不漏的说！”
　　“回万岁爷，月莹说，万岁爷贵为天子，可还记得自己也是父亲.”
　　听到这话，在场众人几乎软了身子，月莹这不仅是在冲撞圣驾，简直可以说是大逆不道。
　　“万岁爷息怒，月莹是为了奴婢，才会这样，求万岁爷饶月莹一命。“若曦的脸色也不比月莹好太多，月莹是挨了打，而她是被月莹的举动吓的。
　　十四也想开口，却被人低声呵斥，这次出声的却是四阿哥，
　　“你若现在出声，月莹必死无疑。”四阿哥的声音低低的传入十四的耳朵，十四看向四哥，四阿哥的眼神里透出来的认真让十四不得不压下了求情的念头。
　　万岁爷一直没有出声，李公公看着月莹越来越涣散的眼神，心下焦灼，正要试着出声，就看见万岁爷走近了两步，问道，“你为何要帮老十三？“
　　李公公听了一会，一字一句的转述着，“月莹说，她只是不愿十三爷与她一样，无论做的多好，却永远都是被舍弃的那一个，也不愿万岁爷与她爹爹一样，心如刀割却无能为力。“
　　这话也戳进了阿哥们的心里，皇阿玛一心希望太子继承大统，太子几番犯下大错，皇阿玛最后还是不肯放弃，他们心里是不服的，他们只有一个皇阿玛，可皇阿玛可曾记得他们也是他的儿子。
　　良久，万岁爷才说了一声，“罢了，带她下去看太医吧。“
　　这件事最后以太子被废，十三爷被圈禁在养蜂夹道作为结局，若曦与月莹冲撞圣上，罚了一年俸银，当天晚上的太医院彻夜未眠，御前女官一个长期跪立又未曾进食，整个膝盖几乎被废，更棘手的是另一个挨了扎扎实实20大板的，又进了雨水，整个人高烧不退，伤口发炎，几乎是已经没有进气了，太医院试着向圣上禀报药石罔顾，却被圣上一句，朕要一个完好无缺的御前女官吓了回来，几乎是将太医院常驻月莹的床前。
　　阿哥们当日就被皇上逐出宫外，没有宣召不得进宫，两个姑娘惨白的脸色阿哥们还历历在目，等到了半夜，才有宫里的小太监传来一个月莹怕是救不回的消息。
　　十四听完，起身就要闯宫，身旁老十立马眼疾手快拉住，
　　“十四，你疯了，你没听到皇阿玛说没有宣召不得入宫吗？你也想挨板子吗”
　　“十哥，你若再不松手，别怪做弟弟的不顾情面了。“
　　“十四，即便你现在进宫，也帮不了她任何忙，反而会让皇阿玛多疑，月莹今日已经冲撞圣驾，你还嫌她挨的板子不重吗？“八阿哥闪身在十四身前。
　　“八哥，她要死了，要死了！若是换做若曦，你也是这般忍的住吗？“
　　“十四！“一直未出声的九阿哥此刻像是回了神，阴沉的声音与毒蛇老九的身份完美重合。
　　“如今我们好不容易扳倒太子，不能此时功亏一篑。“
　　听言，十四有些惊讶，月莹不是九哥府的人吗？昔日里那样疼爱月莹的他是在演戏吗？
　　“皇阿玛不会让月莹死的，你若去了，只会弄巧成拙。“
　　整个大清最好的郎中都在紫禁城内了，能救月莹的也只有皇阿玛。
　　九阿哥想到今日月莹说的那句“舍弃。“，心里就像是被人闷在不透气被子里狠狠扎了几刀，又痛又闷。
　　“八哥，弟弟既然护你，自是要护到你坐上龙椅之时的，只是若是今日月莹死了，我定要马尔泰若曦给她陪葬！”
　　说完，也不管八阿哥，摔了手中的茶杯离开了。

　　十四终于可以进宫看月莹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了，太医院想尽了一切办法才让月莹退烧，如今月莹一直昏睡，太医开的药房里多半都带有助入眠的功效，就算是万岁爷来了，月莹也未曾醒过。
　　板子打在屁股，月莹只能趴着睡，受了伤的左手垂在床边，伤口已经是在愈合结痂了，睡着的月莹眉头皱的很紧，十四想伸手把眉中间的川字抚平，刚碰上，川字却变得更明显了。
　　身旁的若曦看着十四的动作，月莹的脸色还是很苍白，连着喝了五日的药，太医说伤太重，只能慢慢恢复，当日若是要她的命去换十三爷平安，她都是无怨的，可是老天爷偏爱作弄人，十三爷救了，却是月莹用命博回来的，八爷就这么想要这皇位吗
　　“十四爷，该走了，一会太医要来把脉了。“若曦知道万岁爷虽然允许阿哥们探望月莹，但来的越多对于月莹越不利，圣上是千古明君，但心里的猜疑也是很重。
　　十四收回了手，终归还是没有如愿抚平那个川字，他知道九哥也是想来的，却为着圣上的猜忌，只能强忍，他不如九哥，知道可以进宫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来了，什么猜忌，大局，他管不了那么多，只有亲眼见了才能放心。
　　当日那句“舍弃”让他明白为何月莹总是有种疏离感，她觉得对他们来说，自己不过是众多奴才中比较听话的，她的温顺是因为知道若是不乖，就会被抛弃。挨了20板子却依然不肯认错的人才是真的她，她是做好必死的准备了。
　　“若曦，当日你坚决不肯原谅八哥，我总觉得你狠心，可如今我明白了，八哥配不上你，我也配不上她。“
　　说完，就走了。
　　若曦楞了楞神，十四说配不上她是指的月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