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城之恋》晋江阿宝

9、荒城之恋——成长

　　等待长大是孤单的，往往你是靠在枯老的古藤上，等待太阳在老人们的额头上划过明天的痕迹。
　　铁牛他们是最喜欢恶作剧的，他们的岁月在所谓的荒废中得到了满足。我在自己的阁楼上，看他们跳房子，看他们玩玻璃球，看他们一群人把老张头的羊群吓得四散而去，而我，就是这样看着，把他们的一举一动记在心里，作别我告别自己儿时的一场慰藉。
　　天空是蔚蓝的，柳河水是清凉的。柳河边山不再有玥的身影，但是跟多了铁牛等人的一些快乐。玥家颓败的土坯房成了铁牛独占的碉堡。他们会在那里脱个精光，然后泥鳅似的钻到柳河里抓鱼洗澡。
　　没有了玥，但是柳镇似乎是更不安宁了。玥死的那一年，柳镇死了好多人。老人们都说是有鬼魂作怪，我记得半裸的法师在每家做法式的情形，我躲在阁楼上面，看他紧闭的双眼，看他食指挑着诡异的火焰跳来蹦去，我由衷的讨厌那种半夜惊吓的嘴脸。法师走了，该死的人一个也逃不过，祖坟上添了几个新坟，就连铁牛那么胆子大的人也再也不敢接近那里半步。
　　有一段时间柳镇一直被一种死亡的阴影笼罩着，人人自危，大街上很少见人走动。我开始写自己的第一篇作文《只有鬼魂的街》，喜爱我的那个语文老师没有给我任何评语，也没有在讲评中提到我的作文，后来我找那个语文老师问道：“我的作文为什么没有受到表扬。”我的问题很尖锐直白。
　　“你写的什么鬼东西，回去好好改。”老师把我的作文扔给我。
　　从那以后整个小学时代我就再也没有写过作文，我不怕不交作业，因为我的成绩根本不需要什么狗屁文章。
　　我就是有些桀骜有些孤独的等待长大，咬着自己的笔头，看那乳牙是否有要脱落的痕迹。突然有一天我的下槽牙掉了，我用尽力气将它扔向了房顶的最高处，因为我希望时间真的如流水，快点把我的童年结束掉。
　　听过风吹过竹叶的声音么？那是穿梭在你心笙中的天籁，你会站在它们中间，抬头看被戳穿的天空，看白的像棉花团一样的云朵在你的头顶飘过的时候，你会觉得你的灵魂开始虚脱了，你会觉得你的青春也逐渐开始飘逝了，你的所有一切包括你的时间都会变得如此清淡如水。我截断一根翠竹，做不成吹出旋律的萧，但是我可以把它插入我的脊梁，插入我的喉管，把我的最低处的呻吟慢慢释放开来。
　　儿时的忧伤来自于成长，我们总是想摆脱一种束缚，可是真到可以摆脱的时候我们发现我们却不知道这种束缚究竟是什么。
　　大山深处，或许埋藏了很多人的梦想。生老病死，葬在祖坟里，看着这清川大山，看着一代又一代的人死去，视若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