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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3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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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澈晕晕乎乎,犹如一瘫烂泥倒在阿瓜怀中。
竟以这样的姿态与慕澄四目相对。
得亏这会还没手机,否则他和阿瓜这副尊容,能把荆城掀个天翻地覆。
慕澄亦是吃惊不已。
方才只道程澈和天王关系不简单,却不想如此龌蹉。
但看这人媚眼如丝,惹人怜爱地倚在天王胸膛,那眼里流淌出摄人心魄的风情,说不靠天王上位,谁信?
高子山曾嘱咐他不要惹事,可他偏不。
目光随着俩人移动,眼睁睁看着阿瓜昂然抱着程澈上楼去,慕澄跺一跺脚,往街对面的电话亭走去。
接通某报社的电话,他低声道:“我要报料。”
话没说完,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他回头,眼睛瞬间瞪大。
大好的报料机会,终究与他错失交臂。
慕澄病了。
而且病得很重。
以致男二的戏份不断被修改,男四顺利上位。
程澈一度以为高子山故意折磨他,直到发布会,慕澄依旧缺席,他才觉出事情不一般。
这天又是起个大早,纪安安带着造型师,将他从被窝里拎出来,折腾一上午,终于搞定。
不过是头发剪短了些,露出两瓣尖尖的耳朵,再配上一套黑白条纹的休闲西装。
浑身没有一点多余的修饰。
显得既简单又得体,却更衬得他脸盘立体,宛如精灵。
当他随着剧组一众主创上台时,立刻惊艳全场。
只是如今的他黑名在外,到场的记者并没把这样精灵般的人物与“程澈”二字联系起来。
闪光灯不断亮起,记者们交头接耳,都在猜测这位妙人儿到底是谁。
直到剧组播放了该剧宣传片。
一身红衣的魔教教主足尖轻点,自翠绿竹林翩然落下,手中折扇如蝶翻转,杀人于无形。
随后,长发飘然,露出一张惊世绝伦的脸。
主持人适时地说道:“下面让我们有请魔教教主的扮演者,程澈!”
快门响声,闪光灯将舞台耀成白昼。
记者们这时才反应过来,这么美的脸,竟然是那个靠抢镜出位的十八线。
很好很好,新闻又有得写了。
这么华丽的戏份,不知又抢了哪位大咖的镜!
相机、摄像头、话筒、录音笔……
齐齐对准台上,只等那人一亮相,就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然而——
无人上前。
舞台的灯光随着音乐在一众主创身上走了一圈,又回到主持人身上。
无人出列。
主持人只好报以尴尬微笑:“下面,有请,程澈!”
“……”
“……”
仍旧无人。
台下不知哪家报社的记者眼尖,叫道:“哎,他好像睡着了啊!”
灯光向程澈脸上移去。
所有人才发现他虽然站着,头却歪着,微微向下,不时点一点,仔细听,还能听到轻微的酣声。
“……”
“……”
站在他身旁的高子山轻轻戳了戳他。
没反应。
只得一咬牙,狠狠掐他的屁股。
“嗷!”
程澈一蹦三尺高,以不怎么伟岸的形象出现在次日的报纸上。
当然,新闻头条依然非天王莫属。
作为投资方,封年随着所有主创一起站到台前,接受记者采访。
“请问天王,如何看待演员在发布会上睡着的事?”
荆城记者一惯的风格,犀利大胆,直指要害。
封年身经百战,自然不怕。
脸上维持着招牌笑容,玩笑道:“剧组是不是应该检讨一下,给演员的任务太重了?”
“可是如果该演员强行加戏呢?”
“我相信导演的判断。”
每次回答滴水不漏,且他只要一开口,必定被台下“封年我爱你”的声音打断,记者只好转向炮轰高子山。
“高导,这次有传言说程澈本来只是一个十八线配角,但看刚才宣传片,他是男二。对于该演员抢戏,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抢戏?我怎么不知道?”高子山故意瞪大眼睛,回答亦是滴水不漏。
更加重了记者心中的不忿。
好你个程澈,搏出位的手段也太下作了!
七嘴八舌一阵,媒体群后方忽然传来一记响亮的“程澈我爱你”。
什么?一个扑街十八线,居然也有自己的粉丝了?
原本对准舞台的快门像触动了开关,齐刷刷掉头,直指后方。
程澈尚在迷糊的眼睛瞬间瞪大。
他亲密的战友、可爱的学妹、微胖的翘楚,阿花和阿珍两位美少女,竟为他做了彩色的灯牌,被各家大咖,尤其是气势恢宏的风筝们围在中间。
渺小,却格外温暖人心。
连程澈都有粉丝了。
彩灯牌上歪歪扭扭地写着:阿澈我们爱你。
署名是:橙子。
这是后援会的名字。
虽然如今成员只有两位。
程澈仍然感动得一沓糊涂。
为表敬意,他两眼一翻,又睡了过去。
阿花:“……”
阿珍:“……”
自家会长,真是一点也没有偶像包袱呢。
旁边一个慕澄的粉丝忍不住讥讽:“真是好笑,凭你们也敢自称橙子。橙子是咱们慕澄的后援会名称好吧。”
阿花一听,当即叉腰,“慕澄很厉害吗?你没听刚才记者说吗,这部戏,他的戏份被剪了啊。”
“那是你们程澈抢戏,不知道用了什么下作手段!”
身后几个慕澄粉丝亦跟着帮腔:
“好歹咱们慕澄是新人歌王,你们程澈有什么作品吗?只能在MTV里打酱油吧?”
“不不不,他还能在综艺里抢镜,据说还抱天王大腿。啧啧,一个送外卖的,这么嚣张!”
众人七嘴八舌,把阿花和阿珍两张嘴压得死死的,两位伶牙俐齿的美少女应接不暇,气到吐血。
好在此时,主持人宣布,到了粉丝送小礼物时间。
各家粉丝排好队,一个接一个将事先准备好的小礼物送到偶像手中。
媒体拍照,留念,狠狠造一波势头。
轮到阿花和阿珍,她俩先奔到封年那边,送了一个超大的、拥有封年头像的十字绣,才来到程澈跟前,将早准备好的眼罩和枕头塞给他。
程澈打着哈欠:“我有了啊。”
“切,你就有不用换吗?”阿花推推他,“比如现在这样的场合,你不觉得缺点什么?”
“缺什么?”
阿珍目光下移,示意他看那只小猪抱枕。
三人心照不宣,相视而笑。
程澈喜滋滋地将抱枕垫在后腰,再戴上写有“我睡了,吃饭叫我”的眼罩,朝椅子里一缩,立刻自成一格,唯我独美。
阿花和阿珍喜滋滋地看着他,一点没有离开的意思。
身后一个细细的女声:“你们送完了吗?轮到我了。”
他居然还有别的粉丝?
阿花和阿珍赶紧把道路让出来。
一个身穿黑色运动衫,戴着黑色口罩的女生酷酷上前,将一个白色信封放在程澈面前。
然后,一句话也没说,干净利落地离开。
“好酷啊。”阿珍捧手赞叹。
阿花亦摇头,“想不到阿澈还有这样的粉丝,那么酷,你究竟怎么俘获人家的?”
说话间,程澈已拆开了信封。
一阵冰凉掠过指尖。
带血的刀片猝然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