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娱]超时空同居》Tony的心

2、未知的香气

　　快到中午才醒来，李思琪在被窝里神了伸懒腰，脸颊狠狠蹭了蹭被子。有股未知的特别好闻的香气残留在被窝里，清爽而干净，有点像青柠，还有股渐浓的暖意。

　　在此之前她从未闻过这股香气。

　　她对气味非常敏感，迄今为止每一个熟悉的人身上的味道她全都记得，所以这股莫名的香味……她家里的沐浴露和洗发露从来都是薄荷清香，而她自己会在入睡时在身上涂一层玫瑰精油，因为她睡眠质量不太好，涂了精油促进睡眠。

　　她又凑近被子细闻。

　　的确不是她身上的玫瑰花香，她想不明白为何会如此。总不见得半夜有个人跑过来暖被窝吧？哪有那么奇怪的事情呢。

　　想不起来就算了，就是这味道怪好闻的，李思琪又忍不住闻了几下。

　　又是周一。
　　每逢双休日李思琪就会回到乡下外婆家住，周一到周四就住在学校旁边的租房。李玉华周日在工厂值夜班，因此周一早上李思琪总得起一大早自己去买早餐，接着坐最早的早班公交车从起始站坐到终点站下车，再步行去学校。

　　小小一个人背着大大的书包，系着红领巾，穿着哥哥姐姐的旧衣服，不合脚的鞋子一深一浅地踩在不平的石砖地上。学校前面的巷子太窄了，一辆车开进来就堵住了所有的路。像李思琪这样低年级独自上学的小朋友并不多。

　　有时候也会羡慕同龄的孩子有爸爸妈妈或者祖父母辈的牵着手一起去上学，但是时间长了以后，也就习惯了。即使攥紧手也不会有人来牵的，张彦清不会来牵自己，李玉华只会牵大女儿李梦珊，哪怕李梦姗比李思琪大了六岁。

　　没办法得到的东西就注定不能奢望得到，没有父爱其实也无所谓，母爱不够也不要紧，光是健康地活下来，能够吃饱穿暖，可以读书就已经很奢侈。

　　离学校五十米处常年有一对乞丐，胡子花白的老人带着小小的孩子一大早就坐在弄堂拐角处，伸手朝向路过的家长们摇晃着瓷碗，里面零星的钢镚丁零当啷作响。

　　李思琪在周一的时候总会剩下用来买早餐的五毛钱，等到拐角处放进那个缺角的瓷碗里。然后总会得到乞讨的老人一句谢谢。

　　她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这件事，甚至为什么会把这样一件事坚持了六年……或许只是为了那一句真诚的感谢吧。起码在那一瞬间里，李思琪被这个世界上某一个人诚挚地看在眼中。哪怕这个感谢并不真实也无所谓。

　　所以，即使是伪装的乞丐也不要紧。
　　因为她想得到的已经得到了。

　　她时常被说没有主见……其实只是觉得麻烦吧，如果同一件事情乖乖听大人的话去做，得到的结果相同的话，过程有什么必要呢？自己是否愉快什么的，也没去多想。作为小孩子任性什么的，那是姐姐李梦姗才有的权利。

　　连参加珠心算比赛也是。因为老师专门找她谈话，李思琪觉得一向都是在班里透明人的自己被老师重视了，所以根本没在意听老师说了什么，就一口答应下来。
　　后来想想，也不知道该说自己什么好。明明自己并不喜欢。

　　训练很辛苦，肩膀很酸，手指很痛。
　　小学生们早早放假了，她还得和队友们一起在学校加练。因为天寒地冻的，还得不停打算盘，李思琪的手指关节后来落下了后遗症，一到冬天就泛酸。但是不能否认，和队友们一起努力的时候，一起竞争的时候很愉快。

　　早早地在别人学加法的时候就开始背乘法口诀，别人在学数字的时候已经在开始练习数字连写，每天的回家作业也总比别人多好几倍。

　　明明这么苦，这么累，总是想着要放弃不再继续的自己为什么却一直坚持到最后才退赛呢？
　　是为了让老师在意自己吗？
　　是为了得到母亲的表扬吗？
　　是为了得到外婆的夸奖吗？
　　还是为了那一点点的自己比姐姐优秀的可怜的自尊心呢？
　　大概都有吧。

　　因为当捧着一等奖的奖状回家的时候，那是自己在家里最闪耀的时刻了吧。
　　不再是个透明人。
　　不再是个被忽略的孩子。
　　终于也是被念一句“我们家思琪”了。

　　虽然和姐姐，妈妈，外公外婆一起生活，但是仍然觉得孤独，觉得寂寞到痛苦。

　　即使回家看见热闹的餐桌，大家一起围着桌子吃饭，却只有自己感觉格格不入，自己是唯一的外人。甚至没有勇气加入，所以只好随便扒拉几口饭菜，说着“吃完了！”跑回房间。

　　找出几张废纸画画吧。

　　画些什么？

　　李思琪蹲在老式的高高的门槛上，天空被屋檐和围墙遮盖，划分出小小的一格。她先在纸上画了两只麻雀，接着在边角画了院子里种着的葡萄，然后是占满画面的大大的雏菊。

　　她在田野里看过，小小的，五颜六色，但是花期很短，所以即使栽回家也养不了多久。

　　画上两条小路，加些小草，最后画个太阳和云朵。

　　要涂颜色吗？
　　不了。
　　她又没有蜡笔。她也不能用姐姐的颜料。

　　黑线勾勒的花瓣大大小小，并不好看。她用手指一点点摸过花朵，想着涂上什么颜色会更好看。

　　画完了，还要做什么？作业做完了，也不想看电视，没有人和自己说话，也没有一起玩耍的小伙伴。

　　老屋大堂不透光的房间正中，总是放着两张八仙桌，上面是零散的麻将牌。
　　李思琪最常玩的就是把一块块麻将搭出屋子，给每个人都划分好房间和床铺。爸爸妈妈是双人床，自己和姐姐分别有一个房间，睡单人床。从大门进来的客厅要有沙发和茶几，旁边拐弯的厕所不能忘记修门。

　　作为爸爸妈妈的麻将牌躺在床上睡觉，姐姐在客厅看电视。李思琪拿着那块属于自己的麻将牌四处逛着屋子，最后躲进了厨房。

　　即使把所有的麻将都用完，还是觉得屋子不够大，房间太少，人太多。如果搭了城堡，一个人住的话，打扫起来好麻烦，所以放弃。

　　她把麻将又推到，恢复成之前垒好的样子。天色已晚，得睡觉了。

　　睡前得好好梳头，把头发梳顺，明早起来才不会打结。

　　现在李思琪因为姐姐在外住校，自己也能单独一个房间睡觉了。

　　今晚会梦见什么呢？
　　还会梦见那个天使吗？

　　李思琪钻进被窝，迷迷糊糊地睡着。将睡未睡的时候，那股好闻的香气恍惚间又出现了，还有另一个人炽热的体温和温暖的怀抱。李思琪往热源处钻，只剩长长的头发露在被子外面。

　　她感觉自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紧了。
　　被牢牢锁定在怀里，无法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