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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5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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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笑边打边吵吵:“哎哟又来一队吗?没有几个坑了!”
“就一个!”
王笑很嫌弃:“才一个吗?”刚刚嫌人多的是谁?
曹青简身边现出人影,一个墨蓝色衣服的唐门弟子,带着假面。
陆浪打开个人界面,就看队伍列表最末尾:唐门弟子[惊羽]。
-_-||
一定要这样吗?
绰号无名你就连真名也没了呀?
好想吐槽怎么回事。
本来不知道哪来的帮手,一看名字懂了,大佬们无法同往,却又怕计划半路夭折,特意派来保护未来皓天君的护卫。
王玄硕招呼一声:“一会他刀落你剑体身上前我逐星他,你只管上。”迷字榜前三实力,无CD逐星了解一下。
曹青简点头。
到可以切剑,柳幕一招呼,近战们呼啦一下散开,曹青简突进剑刺,周义云赶紧让开两步猛喘气——看第二遍也习惯不了,文文弱弱像根大葱的琴爹使这么狂暴的剑招。
后面陆浪开着界面看血条,他们二十几个人磨的伤害不如曹青简一剑,多天以来失衡的心态平复了:阿萨辛都被当猪剁,我这只羊介意什么?
有王玄硕配合,曹青简终于打得舒服了点,至少能持续到切剑时间结束,给阿萨辛造成的伤害自然也比上一次翻倍。
一回本体,几个远程边打边过来问:“曹青简,这个炮哥哪来的?”
陆浪深沉脸:“别问,唐门弟子就是唐门弟子。”
韩易章:“师父你怎么还不上?”
陆浪给他脑袋上一下,拿手拍的,攻击是免疫了,但花哥的头发打乱了,观众瞅着他眼神很想还手的样子。
落雁城枉死后,韩易章就进化成怨灵了。
到红血阶段,阿萨辛想跑,选手们爆发群伤,很快清理掉红衣教弟子。
打阿萨辛,他们的攻击不够看,但阿萨辛也不是每时每刻都免控的,限制一下他还是可以的。
耗到天亮,阿萨辛倒下了。
剑三101击杀BOSS积分按贡献度算,曹青简无疑会拿到一大笔积分。
王玄硕悄无声息退组隐匿,深藏功与名。
王笑他们嘻嘻哈哈笑着来问曹青简和“唐门弟子”怎么会这么厉害,陆浪跟柳幕几个都一脸神秘:
“晚上就知道了。”
王笑他们是来做任务的,要解救被红衣教抓的百姓,没想到阿萨辛那么想不开跑洛道来呆着,陷了一个队,又叫两个队来救,三个队一起被关在这里,幸好得救了,否则临近茶馆集会时间,很多选手怕误了行程不愿来帮忙。
说着以后请喝酒,三队人巨吵的上山救百姓去了,两边分开各走各的。
将要回村,曹青简憋不住了:“那个啊、师父,你很喜欢阿萨辛吗?原来以前提到红衣教就兴奋是因为、他啊?”
韩易章惊到掉下巴:口味这么重的吗!?
陆浪赶紧解释:“不不不!我喜欢的是红衣教的妹子!”
曹青简点点头,韩易章却问:“师父,我给你拖一具过来?”
陆浪暴走,退出组队提着剑去戳小徒弟!
一夜没睡,曹青简扛不住了,毕竟年纪大了,又不像主播们经常熬夜开搞比较习惯,他脚下发飘的回到那个小村里,萧含发来一条密聊,要他到房子侧面去,曹青简晕乎着走过去就被强制断网了,游戏里累趴了一样,人往前一扑,被走出来的萧含抱住,弹幕里熬夜党【嗷嗷嗷】欢呼发糖的时候,实际上正在替换上号的人。
累到脑子僵住,曹青简都记不住自己有没有冲过澡再睡,醒来时却枕着萧含的手臂。
萧含倒是没有越界跑到床上去,但他把曹青简挤在沙发靠背跟他之间,如果不是沙发够宽大,早不知滚下去多少次。
曹青简才睁眼就对上萧含带血丝的眼睛,心脏陡的惊起来,抬手就推。
萧含“咚”一下,到底还是滚下去了,有地毯,什么事没有,坐起来就委屈控诉:“怎么这样?把我胳膊压麻了,不说谢谢还推我!”
曹青简惊魂未定,抓过一只抱枕砸过去:“你眼睛红得跟鬼一样!”
萧含捏着抱枕懵了一下:“是吗?”
曹青简手指卫生间:“自己去看。”
萧含道:“是太阳光!”
无遮无挡的夕阳余晖直直落入整间卧室,曹青简一伸头看,就被满目的红光刺得闭眼,急忙缩回毯子里,只伸出一只胳膊坚定的指向卫生间:“我至于分不清血丝和阳光吗?”
萧含爬起来去卫生间,曹青简其实休息得不错,在毯子里懒洋洋地动了动,忽然发觉不对,揭开毯子一看……
光!溜!溜!
卫生间里,对镜子翻眼皮的萧含听到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窜进旁边衣帽间,先偏头笑出来,转过脸一对上镜子里自己的目光,秒秒钟凉下来。
这是怎样一个人?顶着让无数粉丝疯狂的面孔,却亲手,把最爱的人逼上绝路。
浣溪雅阁0812,被保安室的大头锁一锁一个多月,他出示了身份证,尽职的保安才把目光从他的墨镜口罩上挪开,他是两位业主之一。
半夜里找不到钥匙,不得不剪断了锁环进去的。
整个屋子死气沉沉,变黑的血迹从门口延伸到浴室里,被无数脚印踩得像幅看不懂的印象画,台盆里一大滩黑黑的污渍,一片刀片被凝固在里面,还有一片只积了点灰放在边缘。
保安恢复了公寓供电供水,不知是不是担心他也会在这套不详的公寓里自杀,特意将所有的灯打开才下楼。
萧含把大门关紧,锁不了,听说被警方暴力撬开的,回过身,眼睛只往上看的话,跟三年前、九年前一个样,充满让人放松的米色系,但只要稍微往下看,那些干涸的血迹就会把当天的景象呈现在眼前。
二十二岁的曹青简明明是个特别爱笑,特别爱撒娇的大男孩,看电视要靠在他肩上,吃零食不肯动手要他喂,一被亲就嫌他吃过虾、喝过啤酒、啃过鸡腿什么的不漱口,生气就打人——现在也还打,但是以前哪舍得对他用力,他一喊疼马上扑过来,一边逼他将自己抱起来一边检查有没有打红,让他闹不清到底是心疼他多点,还是找借口要他抱多一点。
要是告诉二十岁的萧含,曹青简会变成一个说话很少,不爱闹怕人靠近的性子,肯定不会信。
“怎么可能啊!我才不信咧!”
萧含找出钟点工留下的洗涤剂和抹布,忘了自己为什么来,心里只剩下把九年时光擦除,找回那个大男孩的念头。
从沾着几个点的水龙头,到擦一遍二遍三遍还擦不干净的盆底。
他在没有其他人的屋子里一边细致地擦洗那些血迹,一边像在对以前的曹青简说话:“哥,我活二十九岁,有近十年在爱你,就那天……跟你说分手那天,早上、我也是爱你的,第二天我就后悔了,我初恋真就是你,一辈子没有别人了……你信我……”
怎么会信呢?曹青简肯定听过的吧,中伤他的那段录音,为什么不解释?
因为录音里原本的人是他萧含!是他录的,存在他手机里的,甚至是他给出去的,说着我爱你,却狠狠一刀捅过去。
萧含不知道那一组照片怎么回事,但他来到这里,走进房间里,几分钟内已经确定了,没有长期住宿的痕迹,自杀前却会回来,在充满两个人回忆的地方结束生命,这样的曹青简背叛他?哈……可能吗?
明明是最亲密的爱人。
抹布擦不干净,萧含想了半天,翻出刷子,一刷果然好用,原来是这么用的。
他听见自己难听的哭声,真丢人,被拍到就乐呵了,肯定会上新闻,一线男星半夜痛哭什么的。
哭得又难看又难听,原来他在镜头里的眼泪全是假惺惺挤出来的。
萧含想着冷静点,却越来越失控。
从管不住眼泪到嚎啕大哭,脑子里反反复复的,是撒娇靠过来的曹青简,是把餐刀拼命往自己脖子上扎的曹青简,是他没见过的,独自在这间浴室里割开手腕的曹青简。
他哭得像只悲恸绝望的野兽,整张脸一塌糊涂,又是眼泪又是鼻涕,什么都思考不了,只剩下止不住钝痛的心。
高大的身体蹲伏下来,宽阔的肩极力坍缩,眼前模糊得无法视物,但是他知道都有哪里被沾了血迹,于是拼命地往地上搓,哪怕掌心里才长好的刀伤伤疤用力之下仍会疼。
耸动的影子落在瓷砖面上,沉在空气里的死寂的味道被搅乱了,萧含站起来搓洗抹布,一抬头,才只是一眼,就控制不住一拳打过去,镜子裂开,细小的玻璃渣嵌入皮肉里,萧含忽然抓起铜制皂盒砸到镜子上,仍不满足,将一切看在眼里的,没有固定的东西往镜子上砸。
嘶喊!咆哮——残留的镜面照出个支离破碎的人影,砸到没有东西可以砸,萧含跪坐下去,他不知道应该用什么心情看待自己,浴室的上部藏着一只看不见的巨兽,沉重地压住他,把他压得蜷缩在又脏又乱的地面,粗喘着挣扎呼吸。
身体仿佛不再属于他,有好长一阵,萧含连动动手指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