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陆》巴啾

7、我一脚踏空06

　　韩慧转班后的那段时间。喜二活的格外舒服，她开始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好好吃饭，积极上班。尽管余逢还是对她不冷不热。
　　那时候韩慧的男朋友赵乔杉在学校继续读书，她来这边实习，两人一直保持联系。
　　听人说他们本就是初中过来的老同学，赵乔杉从初二就一直喜欢她，高中又随她读了同一所学校，去年才好不容易在一起，如今两人在一起快满一年，虽是相隔异地。但两人的感情一直让喜二羡慕不来。韩慧是急性子又有点强势，但乔杉却像宠孩子一样的保护着她，给她所有她想要的。
　　韩慧夜班的时候。十二点才休息能看手机，乔杉在微信设置消息强提醒，哪怕睡着了也愿意被叫醒了来陪她。喜二常说，她是遇见了真爱。如果余逢也这么对她，她估计是能上天的。
　　喜二一直在等。等有一天她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这一天中午休息。她像个孩子一样开心的在外面等韩慧带她去吃饭，食堂在另一栋楼的三楼，去的时候人已经很多。队伍能排到餐厅门口。
　　“一会儿吃饭又得狼吞虎咽了。”韩慧撅嘴。站在门口一眼望不到头。
　　“所以你不在的时候我才不想自己来吃饭嘛。”
　　喜二要比她高一些，她飘了飘脚跟，望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下一秒就拽着韩慧逆流而上。
　　那是同班的同学张坤，已经快排到打饭的窗口。她也不含糊，脸皮厚的就去插队，默不作声的找机会把自己塞进去，然后再把韩慧带进来。等偷袭成功她才回过头来朝张坤捂着嘴不好意思的笑笑。
　　“坤哥我来插个队。”
　　“行，在这儿吧！”他爽口应着。
　　张坤是好脾气。跟喜二关系普通，但人不错。
　　等过了一会儿，终于轮到她们的时候。几个陌生面孔忽然就从后面涌过来，直接拦在了喜二的前面。她正一头火气的纳闷，后来就看到了慢慢悠悠走到最前面的纪一堂。刚好轮到下一个，纪一堂安然自若的打完饭，跟后面的张坤打了声招呼，直接无视她们的存在走掉。
　　“慧慧，你看他！”
　　“行叭行叭，你快拿餐具吧，就到你了。”韩慧把手里的餐盘递给她，“能插个队不错了。”
　　等两人安顿好，整个大厅里早已寻不见纪一堂的身影。自从上次她当着他的面哭过那一次，她总有点不想看见他。
　　“这周如果歇班，要不要先去给银行卡开户。我真的穷透了，不想再跟家里要钱。”喜二说。
　　“谁说不是呢，但歇班还真不一定。倒班的都倒过来了，你们那条线更没希望。”
　　韩慧说的很扎心但也很现实。如果能歇那么早就跟着倒班的线体一起休班了，可是她不还是盼来了加班。
　　“忍忍吧。可能过两天班主任会来看咱们。说给咱们带点老家的特产，省的想家。”
　　“真的假的，那不得扛着一打子的大葱还有煎饼…？”
　　两个人说说笑笑，时间很快过去。出餐厅门时喜二还看到了方其知，他手里还端着刚吃完的泡面，身后是一起来的王鸿志。
　　喜二能感觉到，方其知一直在看她。两人就要擦肩而过时，她白他一眼，“不好好吃饭。”
　　不由得他反驳，她就赶紧拽着韩慧走了。
　　过一会儿方其知发来消息：食堂人太挤。
　　：那以后少吃泡面吧。
　　方其成说好。

　　停线休息的时候，喜二点开手机。空荡荡的一片。她看着余逢曾带给她的整个世界，她想他。
　　再撑一会儿或许他的世界就放晴了。
　　自从春节前，元旦过后，余逢的公司就一直在紧张的面对着年底结业，很多事让他应接不暇。但他什么都不说。喜二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难事，他说。她还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那你就把我当个孩子吧。她赌气不再理他。
　　喜二就没再收到回复。
　　一个人他也能很好的撑过去，这点她从来不质疑。可是她还是希望能带给他一点快乐，让他觉得温暖。
　　她想好好珍惜这个人。哪怕他在她八竿子都打不到的远方。
　　喜二没见过长大后的余逢。也就是现在的他。
　　她只见过，他小时候的那张照片。去年的那个圣诞过后，喜二曾在学校超市的照片打印机里印出他的那张照片。照片里的小男孩不过十二岁的样子，乖孩子的发型一张不屑一顾的脸。眼睛很大，眉毛很宽，黑眸薄唇。阿迪达斯的白色球衣，衣领是当时比较新潮的倒三角。红底一寸。黑色背景。
　　如今一直被她塞在透明的手机壳里。掏出手机看的时候，就会把他握在手心。
　　认识余逢的时候，喜二不过十七岁。余逢告诉她，我的生日阳历十月二十一。阴历润八月二十七。
　　后来她的新手机解锁六位数密码就一直是102121，连设置的wife密码都是如此。韩慧曾说她，你没救了。
　　而现在韩慧问她：你就不怕他像是一个网络骗子一样万一是在忽悠你呢，而且你根本就不知道他现在长什么模样，什么家庭条件？
　　她的答案一直是：我不管，就算他真的身高一米二，我也喜欢他。
　　喜二一米六五的标准个子。有点微胖，如今瘦到刚刚好。余逢说他身高是一米二，喜二知道他肯定是骗她，但他不知为何死不承认。不承认没关系，她告诉他。那以后你就睡我怀里。
　　关于他的一切，她似乎都能接受。可她唯独接受不了，现在的他像一个陌生人一样和她拉开如此大的距离。她在想，余逢的心里到底有没有她呢。缠着他的绳子，她没处摸没处猜，更不知道那个死扣到底被系在了哪儿。

　　开线。喜二站在那个充满嘈杂的生产间，偷偷的把耳机线绕进工装服，耳塞别到碎发间。渐渐的，音乐声缓缓流入脑海。

　　That I'm really all alone, and you
　　我们都是漂浮的孤岛
　　Thought it would be easier than this
　　穿过无尽苦涩的海域
　　'Cause I know you're soaked through
　　我知道，你的心湿冷沉重
　　And I know, you get scared too
　　我明白，你畏惧而难以前行
　　Even if you won't see it
　　即便你闭上双眼
　　Even if you won't see it
　　即便你不愿面对
　　The world feels dark
　　这世界依然漆黑一片
　　And the shapes they just move apart
　　幻生幻灭，支离破碎
　　I thought it would be easier than this
　　但你要相信风浪终会平息
　　… …

　　分享Sara的单曲《Soaked Through》:http://music.163.com/song/461124355/userid=1807964279(来自@网易云音乐)

　　喜二认识他的那一天。深夜十点，她躺在被窝里无聊的刷着歌单，网易里的评论接连不断，她挨个的看。其中有一条说：

　　男女之间一定有纯真的友谊，
　　因为每一个认识我的女生，
　　都说最多只能跟我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