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服》蛋奶包

5、☆出头☆

　　这次陆易铭跟着凌皓晨进了家门，满地的扫把，清洁剂。
　　浓重的香薰味刺激着他的鼻子，忍不住清了清喉咙。
　　“上二楼吧，那儿味道不浓。”陆易铭突然开始有些心疼起他来。在浩澜这座城市，有数不清的宝马奔驰，自然也有苦不堪言的贫穷的人。他家里也没钱，可是也没有到这种每天沉浸在这样的刺激里。
　　“这里怎么这么黑啊？”
　　“没有灯。”
　　“我有些怕黑……”陆易铭是真的怕黑，小时候经常和朋友去巷子里玩，那儿是又明晃晃的灯，他家的楼可没有。
　　他“幸运”的住在了5楼，要越过数不清的楼梯，有时还会听见老鼠的吱吱声。
　　脑海里立即幻想出老鼠黑黑的毛发，细细长长的小尾巴。
　　而且可能刚才就从自己的脚边溜走，不禁嘴里发出呃呃……的声音，
　　“什么，谁在说话……”然后迅速从好不容易上到的一楼跑下来。
　　在柔黄色的灯下，勉强抵御住夜晚寒冷的风，等待这栋楼的大人。
　　陆易铭感觉那人走的很稳，一只手抓住了对方的手，奇怪的是对方没有拒绝。
　　“你的手这么凉啊。”
　　“你的手好烫，洗了澡我的手才会有这么热？”
　　“我洗冷水澡手没你这么凉。”
　　凌皓晨就牵着陆易铭的手这么上去了。
　　陆易铭的卧室很干净，相比较一楼的脏乱，二楼很明显有整理过。扫把都摆放在一起，备用的洗洁剂也整齐的放在一处儿。
　　上了楼，凌皓晨就把他的手撒开了。
　　“你家里人没给你做饭吗？”
　　“我没家人。”凌皓晨走到床边，翻了翻抽屉，找到了一盒感冒药。
　　“我爸妈离婚了，把我寄养在叔叔家。”凌皓晨转过身，手里拿着拆开的药盒子。
　　陆易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能理解，我爸妈也是重组家庭。”
　　这让凌皓晨很吃惊，他以为像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他家庭应该很幸福美满才对。
　　“我爸跟我妈分开离开原来的城市，来了这里，初中就和我现在的妈，在一起了。”
　　不一样的是，王秋莲待他非常好，视若己出。可能是他妈妈生的是女儿吧，他很想生个男孩儿。
　　凌皓晨泡了泡药水，咕咚咕咚灌下去，脸上露出一阵怪异。
　　“原来他怕苦……”陆易铭在心里想着。
　　“你后妈对你好吗？”
　　“也就这样吧。总是对我发脾气。”陆易铭突然撒起娇来。
　　“说明她把你看成亲儿子了。”凌皓晨淡淡的说道。
　　不知为何，陆易铭总觉得他有一股淡淡的忧伤。
　　“我们去吃饭吧。”陆易铭突然开口道。
　　“好，不过，我请你。”凌皓晨着重强调。
　　“那我要吃甜品。”陆易铭带些凌皓晨来到了一家附近的甜品店。
　　“喂，你可不要榨干我，我也没带多少钱。”
　　“那没关系，我请你呀。”陆易铭完全忘记自己没有钱的事情。开始点单起来。
　　“黑森林蛋糕一个，马卡龙五个，葡式蛋挞五个，提拉米苏两个。”
　　“我要一个舒芙蕾。”
　　“我点的包括你的那份儿。”陆易铭心想。
　　一大桌全是甜的，凌皓晨咬了一口蛋挞，瞬间把刚才口腔里药物的苦涩味，中和掉了。凌皓晨定定看了陆易铭一眼，陆易铭津津有味的吃着马卡龙，凌皓晨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你爸妈离婚之后没有过来找过你吗？”陆易铭漫不经心的一问。
　　“暂时没有，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就有很多事情，三天两头聚不在一块儿。”
　　不知道为什么，陆易铭觉得凌皓晨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牵强。
　　“大人们太忙了吧。”陆易铭拿起手中的易拉罐啤酒，和凌皓晨的雪碧碰了一下。
　　“你不喝啤酒？喝雪碧？多大了你呀？”一连三问，不过问得都是同一个问题。
　　“酒不是啥好东西，你也要少喝。”凌皓晨提醒道。
　　“瞧你这呲愣样儿，酒是个好东西，人有时候不是。”
　　“你呢，你原来的母亲没有来看过你？”凌皓晨很好奇。
　　“初中之后，就没见过她了，嗨，女人不都一样，哪个妈不是一个妈？”
　　王秋莲在家里打了一个喷嚏，“哪个□□玩意儿说我来着？”
　　“想多了吧，我们家哪里会有人骂你呢？闲活的不够长吗？”陆舒然抠了抠鼻子，又摸了摸了摸脚背上鼓出来红色的包说道
　　王秋莲一下子就想到了陆易铭，“陆易铭在学校吃饭？”
　　“妈妈，你想多了，他怎么会骂你呢？”
　　“看我今天晚上怎么收拾他！”
　　“你要保护好自己。晓得不。”凌皓晨告诉他。
　　“嗷嗷，咱们也算交过心了吧。”陆易铭抬头看了他一眼。
　　“哈哈哈哈，你是我很好的同学呀。”
　　“你这人，真不得劲儿……”
　　陆易铭脸红红的，被凌皓晨就这样背着，一路走着。
　　路人投来了“询问”的眼神，这是怎么了？
　　陆易铭闭着眼睛，双手抱着凌皓晨的脖子，不断的摩擦，弄得他很痒，两人以着一种龟速前行。
　　在人群中显得极为突兀
　　“你看，以后不要学这样的大哥哥，年纪轻轻得就喝酒。”一个经过的奶奶指着他们，对着小男孩说。
　　“嗯，我要学乖乖！”男孩努力的讨好奶奶，压根没有关注她教育的对象。
　　“奶奶给你买个糖作奖励！”“好耶！”奶奶拉着男孩的手，却没想到男孩摆开他的手，径直往前面的商店去了。
　　奶奶一脸尴尬，咳嗽一声，脚下装了风火轮，追了上去。
　　凌皓晨压根不在乎别人看不看，怎么看。
　　趴在凌皓晨的背上，不自觉的收缩住自己的身体，他太瘦了。他紧贴着他，都能感觉到他四肢的粗壮的样子。
　　和那天打球的他完全不一样。
　　那天的他，是眼神里有浩瀚星河，大汗淋漓，惊艳全场的。
　　每次想到他灌篮的飞跃，眼里的干劲，就可以让他兴奋起来。
　　有朝一日，我一定要让你坦荡的输给我！
　　现在，他只觉得，这个男孩感受，要把他圈起来，每天都把好吃的揣兜里，想把世界上所有好的东西塞给他。
　　你要很幸福！
　　他觉得自己要赶快摆脱那种痒痒的感觉，并且，如果他出酒在自己身上，很麻烦。
　　他加快速度，在旁人眼里就是落荒而逃的样子。
　　凌皓晨走回店里，察觉到于叔房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于树应该是回来了
　　凌皓晨不知道他家在哪里，无可奈何把他背上二楼。
　　凌皓晨力气出奇的大，即使在上楼时，也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甚至可以腾出一只手来开门。
　　这让背后的陆易铭有些吃惊，
　　凌皓晨也不管他听不听得见，别把床弄脏了，这样很麻烦。
　　凌皓晨坐在书桌上，看起了课本。
　　陆易铭才狡黠的睁开了眼，看着他挺拔却瘦弱的背。
　　“你的床怎么这么硬？”
　　“不想睡就起来。能不能安生些。”
　　“我想睡，能安生。”
　　陆易铭在这种时候总是不敢惹他，真的他要是生气了，自己也没办法。
　　“下午放学有一场友谊赛，我们（5）班和（3）班的，你来不来。”
　　陆易铭安心的躺在床上，脚停不住的摩擦被子。好像凌皓晨也躺在这张床上似的
　　“不影响打工就行。”
　　“好嘞”陆易铭从床上弹起来，按住凌皓晨，一脸兴奋
　　他们从楼下出去的时候，看见了于树
　　“于叔儿，这是我同学，叫陆易铭。”凌皓晨向他介绍道
　　“哟，易名？这是以后要改名字的意思吗？哈哈哈”于叔爽朗的笑起来，以示欢迎
　　“于叔儿，我不仅是他同学，还是他同桌，是他现在最好的扒丝儿！”
　　“那可不，他从来没带同学回家来，皓晨你也不早点说，让我好好招待一下”
　　凌皓晨刚要说，被陆易铭按住
　　“没有，于叔儿，是我自己要来的，皓晨他也是才知道的”陆易铭为凌皓晨解释道
　　“皓晨在学校表现的怎么样啊，有没有泡妞，骚扰女同学，你放心告诉我，他绝对不敢跟你横！”
　　“皓晨在学校上课可认真了，反倒是女同学骚扰他呢”
　　看他们热火朝天的说话，凌皓晨根本说不上，感觉他们才是叔侄……
　　“于叔，要上学了，我们先走了”
　　凌皓晨不想于叔再和他说话，这人总往自己脸上贴金，还拔丝儿，我啥时候说过呀。
　　拉着陆易铭就往外走。
　　“放学过来吃饭啊”
　　“不了，我都可以在学校吃，他爸妈管的严必须回家吃饭。”抢在陆易铭要说之前，连忙说着
　　“常来玩儿”“好嘞叔儿！”
　　临走也不忘说一句这样的话，凌皓晨真是觉得他的脸皮怎么可以这么厚
　　“你怎么会觉得你可以经常来的？”
　　“叔刚才那么热情，邀请我呀。”
　　“你没空，你家里管的严”
　　“我有空，以后来你家蹭饭你可别赶我走”
　　“放心吧，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当他们来到学校后，校园里只有稀稀疏疏的几个人。
　　凌皓晨直接跑了起来
　　两个人气喘吁吁的从后门回到了座位上。
　　下课铃一响，顾宇婷就跑过来了。
　　“陆易铭，马上就要过节了，你先告诉我你会不会送我巧克力，我再决定要不要送你。”
　　顾宇婷两只手直接按在了陆易铭的桌子上。强大的气势把旁边经过的同学都吓住了。长长的耳发散落在陆易铭的课本上。
　　凌皓晨心想，这个女生这么猛的吗……
　　“什么节日呀？”陆易铭装傻道。
　　“你…你真的不知道？2.14情人节啊。”
　　陆易铭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真他妈讨厌喜欢纠缠的女生。
　　就要骂出口是，张炫熙察觉到这一点。
　　“顾宇婷，放学我们有一场和3班的友谊赛，你过来看呗。”张炫熙帮助两个人解围
　　“好哇”
　　“放学再说吧！”顾宇婷蹦蹦跳跳的离开，一回座位就开始和林雪漫讲放学看球的事儿。
　　“易铭，你看出张炫熙喜欢顾宇婷了么？（你有没有发现今天卢老头脸色有些难看？）”上课了，叶沉格外小心的把纸条塞给陆易铭。
　　看到对方对自己的称呼，陆易铭心里毛毛的，一阵不舒服，只好简单写“早看出来了，不过不看好他们，顾宇婷性格太张扬，张炫熙hold不住她。（嗯，都没往我这儿看过。）”
　　叶沉见他不想聊也就没有继续写纸条。
　　“你有没有发现今天卢老师有点不太正常？”陆易铭换了个纸条，连对卢老师的称呼都变了。他也不知道为啥。
　　“？”凌皓晨看完直接在上面快速写了个问号
　　“感觉他今天心情有些不好。”陆易铭把纸条悄悄递了过去。
　　“他们俩在聊什么？这么有意思”叶沉在心里想。
　　看着他们两一张纸条来回的传递，他一阵嫉妒，“这个叫凌皓晨的男生一来，易铭和自己的话都少了……”
　　“可是易铭愿意和他亲密聊天，肯定有理由，我信他。”叶沉在心里安慰自己
　　“哦。”凌皓晨写的字很少，可是遒劲有力，非常好看。
　　而且不管写什么都会在字后面加一个句号。
　　“好奇怪的习惯…”陆易铭看着他好看的书写，也在自己写的每个字后加上了个句号。
　　凌皓晨思考了一会，发现卢老师确实整节课到现在都没有看过自己。良久，他大概猜出了原因。
　　下了数学课，顾宇婷走到了后面，不过这次不是找陆易铭，而是凌皓晨。
　　“凌皓晨，卢老师叫你去办公室。”
　　“好”凌皓晨直接起身去了办公室
　　“卢老头为啥要皓晨去办公室啊？”陆易铭略微紧张的说。
　　“翘晚自习呗，诶，你和新同学关系搞的挺好呀。你也没这么亲密的叫过我。”顾宇婷嘲弄的说。
　　“我和他是拔丝儿啊！卢老师应该不会把他怎么样吧？”
　　一旁的叶沉听了他的话，很是吃惊，他知道陆易铭热情开朗，喜欢交朋友，可是这样亲密的称呼……叶沉走了出去。
　　“看情况吧，应该不会怎样吧，易铭那么厉害！”顾宇婷笑着说。
　　陆易铭只能跑出去到办公室看看，路上看见叶沉往3班的方向走过去。
　　心中很是着急，所以没想太多。
　　办公室里，有很多老师，可是现在都很安静。凌皓晨静静的走了进去。
　　“卢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卢元芳拿着手里的笔转呀转，抬起头说，“班干部说你没有来晚自习，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我本来就不方便上晚自习。”
　　其他老师都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儿，
　　“我本来还以为你是因为有事情耽误了，可你却整个晚上都没有来。你的意思是你以后都不打算上晚自习了？”卢老师看向凌皓晨的眼神开始随着这个问题的提出慢慢改变。
　　陆易铭感觉凌皓晨在这个过程显得过于淡定了，我们都是才16岁的男孩子，为什么他可以这么临危不乱的和老师争论？
　　“是的。”凌皓晨的语气是稳稳的，没有被卢老师的气场给震慑住。
　　“原因。”见他回答如此干脆，卢元芳也不愿意同他废话。
　　“因为我觉得我不需要晚自习，也可以习得好成绩。”
　　“好的，我很期待你段考的表现。”卢元芳不再说话。低头干自己的事儿。
　　凌皓晨，鞠了鞠躬，转身离开了。
　　一出门就看见了躲在门口的陆易铭
　　“你刚才都没看到卢元芳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其他老师也一句话都不敢说，整个办公室的气氛太怪了…”陆易铭开始比划起当时的情景。
　　“你不想说话可以不用说话”陆易铭依旧是淡淡的模样。
　　陆易铭想调节气氛的手段失败了。
　　他特别想抱抱他，他脑袋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画面，是此时此刻，他抱上了凌皓晨，特别紧，想要听清楚对方的心跳的那种紧。
　　陆易铭回过神来，才发现一切只是脑海里的想象，而他们两已经回到了座位上。
　　上课的时候，他总是不时的看着凌皓晨。他还是那个淡淡的模样，里面多了一份专注。可他总觉得那个样子特别心疼。
　　于是偷偷把一瓶水塞给了他，比了个喝水的动作。
　　“谢谢，陆易铭。”凌皓晨在纸上写着。
　　“不用谢，等下打球我们一定可以吊打3班！”
　　不知是谁，把刚下课凌皓晨与卢老师的事情就“耳报神”的传递给了班上的每一个人。
　　陆易铭心里暗暗做了个决定。
　　放学铃一响起来，由陆易铭带领的高二（5）篮球队一同前往了篮球场。
　　成员有陆易铭，凌皓晨，张炫熙，叶沉，林明乐。
　　高二（3）班是一个叫周远卓的男生带队，他是大前锋，弹跳力，投篮都挺厉害的。
　　陆易铭不断和凌皓晨分析己方和对方的人员实力和信息。
　　连凌皓晨也不得不佩服，陆易铭确实在篮球方面，很厉害！不仅对每个球员有精确的概括，还能制定相应的战术。
　　特别是他说些信息时脸上洋溢的笑容，好像是一块暖玉，暖和了他的心。
　　打球时，凌皓晨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的，几次传球都被别人给截住，痛失几个好球。
　　可是这丝毫不会影响观战人们的热情，顾宇婷不停的喊着加油加油，虽说吧没有指名道姓。
　　可是她眼睛里只有一个人，就是陆易铭。张炫熙好不容易，抓住时机，投了一个三分球。回头一看顾宇婷，人家压根没有关注他，心里的泪水哗哗的流啊。
　　就在这时，周远卓想要截住凌皓晨的传球，一脚把凌皓晨绊倒在地上，周远卓也顺势一倒。
　　陆易铭马上心急的上去看看，一看凌皓晨的腿皮蹭破了，脚踝处也扭伤。
　　“干啥，是不是找抽啊你。”陆易铭疯了似的脚踹了上去，一脚接着一脚，越来越狠，嘴里破口而出的“你把他弄伤了！知道没！”
　　等其他人把他们分开时，周远卓身上已经挨了好几脚。
　　陆易铭想起凌皓晨的伤要处理，回头一看，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凌皓晨人呢？”陆易铭抓住身旁的人问
　　“林雪漫扶着她去医务室了”被抓住的人恰好是顾宇婷，
　　还没说完，陆易铭就冲向了医务室。
　　“谢谢啊，林同学。”凌皓晨正向林雪漫道谢时，陆易铭冲了进来。
　　“医生检查怎么说？脑袋有没有受伤？这儿疼吗？”陆易铭开始摸着凌皓晨的手，腿，到处查看。
　　“你们俩关系真好。”林雪漫打趣儿的说
　　“他需要注意，你可以出去了，谢谢你送他过来。”陆易铭转头看着林雪漫，那句谢谢咬牙切齿的，仿佛在埋怨什么。
　　“林同学，谢谢”凌皓晨再次感谢，林雪漫才离开。
　　“你为什么要打那个人？”
　　“你不觉得他是故意的吗？”
　　“你这样要被老师知道……”老师两个字还没说完，陆易铭就说，“知道就知道，他还能把我吃了不成，他即吃不了你，也吃不了我！”
　　看着陆易铭撒泼的样子，凌皓晨无奈的揉了揉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