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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车祸说来就来 ...

  •   朝应的声音管晴朗已经认了出来,将收据单递到他手里:“先生您的花,一共600元。”
      朝应模模糊糊地想起来,刚才自己似乎确实订了束花。这是花店的送花小工?长得也忒好看了点。
      朝应拿起笔,在单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本着顾客至上的原则,拿到订花费用之后,管晴朗还是回以朝应一个官方式的微笑:“欢迎下次光顾。”
      说完起身准备离开,朝应在混沌之间还是看到了送花小哥一闪而过的无奈。在送花小哥转身的瞬间,下意识的扯着了人的手腕。
      管晴朗回过头看他,他顺气顺了半天,薄唇轻抿,憋出一句:“陪我睡一晚吗?价钱你开。”
      一句话说完,空气寂静了三秒。管晴朗觉得今晚在这个包间里所遇到的一切,让他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这是圈子里哪家的小孩儿没管教好,作妖而又不知轻重。
      管晴朗笑了笑,将扯住他手腕的手,一点点的掰开。
      管晴朗步伐优雅的走出了门,临走时对着朝应笑道:“抱歉,我床上不缺人。”
      ……
      管晴朗出了酒吧,街外的冷风吹得他脸颊发僵,他拉了拉圈在脖子上的围巾,一向清明的脑子也被刚刚的情况给搅得有些昏沉。
      这大概也算是深夜遭袭,也难得自己这清心寡欲的第二十八个年头,还能遇着朵桃花。只是都说海城不比钱多,帝都不比官大,这并不代表帝都有钱有势的人家就少。
      恰恰相反,特别多。
      在这种情况下,管晴朗理也不出,刚才包间里的傻孩子们到底是谁家的,
      算了算了,纠结这些也没意义。
      想起年糕还趴在花店门口,管晴朗不做多想,骑了车便回去。
      包厢内的情况,相对来说就要凝滞多了。
      其他人都醉得差不多了,只有趴在宋言白京怀里的小女孩还存了些清醒。
      朝应打发了几个人出去,出去的时候,还顺带关了包间里的音乐。一时间包间里很安静,只偶尔听得见几声轻微的呼噜声。
      朝应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脸上也是迷蒙的神色。酒意来得迟,来的时候就铺天盖地。他想起米色针织衫男人嘴角温和的笑,理智坍塌的极快。
      “应子,我,我们先走了啊。”在DONG的门口,来接人的车子分别都停了下来。
      说话的是白京,他刚才喝酒没个数,这会儿醉得厉害。
      朝应头有些晕,点了点头和几个人道了别。
      看着几辆车子朝不同的方向绝尘而去,朝应抖了抖身子,随便找了个方向走去。
      京城的冬天是很冷的,零下的温度可以把人冻得整夜整夜手脚冰凉。这会儿朝应还没穿多少衣服,他醉了,没法儿开车。家里…家里也没人来接他。
      他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被人丢了也是理所当然。

      朝应在后海的一个公园睡了一晚,醒来的时候全身泛冷,腰还是酸的。他啐了一口冷气,让喉咙好歹好受些。
      他回了西山那栋别墅,到的时候西山还是雾蒙蒙的,半山腰开拓出来的平地上,别墅群就静静的立在那儿。
      朝应按了开锁密码。别墅很空,没什么人,只有家政阿姨定期来打扫。
      朝应回了平时的房间,不知道做什么,又下楼磨了杯咖啡。苦,毫无质感。朝应记得刚被朝崇明接回朝家的时候,自己多出的那个便宜哥哥就这样端了一杯咖啡给自己。那时候他九岁,便宜哥哥十三。他接过那杯咖啡,端在手里仔仔细细地看。他没喝过这种黑糊糊的东西,但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收到别人的礼物。心里总归是高兴的,他端起那杯咖啡一点点的尝,可尝到嘴里只有苦味,但他也舍不得丢,只得闷头喝完,再告诉便宜哥哥,说好喝。
      如今十几年过去了,朝应依然觉得这玩意儿难喝。
      坦白说被接回来过后,朝家待他很好。吃喝都是最好的来,在他成年过后更是直接甩了黑卡过来。生活奢靡说是泡在酒池肉林也不为过。多好啊,除了从小孤零零地被养在西山,除了没得到什么该有的亲情,一切都挺好。
      浓重的苦味扩散在舌尖,朝应的脑袋打了个寒颤,想起了点东西。
      白色针织衫的温柔男人不断在脑子里打转,朝应记起指尖无意触碰时的温热,和男人离开时的淡淡讽刺和一身矜贵气。他好像醉了,又好像是酒还没醒,睫毛一颤一颤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朝应拨了一个电话,平生第一次借朝家的势,是为了查一个男人。

      ……

      帝都一百公里的远郊,有绵延很远的山,波澜起伏。环山道饶着山,绕了好几圈。朝应喜欢飙车,他喜欢用命压赌征服一切的快‖感。
      冬至那天,北郊有一场圈内人组织的飙车赛,给朝应也递了名帖。
      朝应到北郊的时候,已经有很多车停在了场外。朝应踩了刹车,停在了车群里。车型不一的车里下来了好些人向他走近,朝应一看,都是些熟面孔。
      “嗨,Z。”他们冲朝应打招呼。
      朝应轻轻点了点头:“嗯,比赛还有多久开始?”
      一个穿黑色衣服长相出众的男人上前一步,他叫扬,是朝应刚开始涉足圈子时的前辈,这几年没少指点他。
      这会儿他的手很自然地搭在了朝应的肩上,做出了解释:“还有十分钟热场。”
      “嗯。”
      朝应应了一声,上车检查装置。等确认车内所有装置正常,比赛也正式开始了。
      来参加这次车赛的大多也是老手,规则什么的都摸得很透。所以总策象征性的宣布规则之后,信号枪砰的一声就响了起来。
      信号枪响起的一瞬间,朝应狠踩了油门,甩了后面赛车一大段距离。
      他的心情一直都是反复无常,性格也跟着这反复无常的心情产生变化。车似离弦之箭一般在环山道上疾驰,冷风透过开着的窗扑在朝应的脸上。
      朝应觉得自由——
      后面的蓝色超跑紧紧跟上,朝应收到了来电提醒,腾出手拨了接听,蓝牙耳机里瞬间传来咆哮声。
      “Z你疯了!路面有薄冰你不知道吗?!赶紧放慢车速!”
      是扬。
      听起来他的心情也不太美好。
      朝应勾了勾唇,没有说话。而是将车速提一个度。知道后面的车放缓了车速,朝应还是下意识的瞥了后视镜一眼。而这一瞥,直接导致朝应开岔了路,脱离了环山主跑道。
      等发现过来的时候,朝应已经开进了标识有危险标识的山道。
      崎岖不平的路,朝应放缓了车速,也开得吃力。前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颗树,朝应猛一转方向盘,险险避开,一整个车却向下俯冲而去。
      “我‖操。”
      朝应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就在上一秒,他觉察到座驾刹车失灵的事实。车子本身冲力极大,路面还不平缓,车子直直的冲出很远。
      路面上有许多许多的小树小藤,有的小藤上还开着些零落的花,看着很漂亮。此时车不受控制,以极快的速度直接碾过所到之处的植物。
      “砰——”
      一声巨响,朝应的车一下撞到了山边的石壁上,朝应整个人也撞上车的内部。头顶传来剧痛,眼前也是晕晕转转,朝应往头上一摸,摸到了一手的血。
      要死了吗——
      谁知道呢——
      朝应眼皮发沉,等双眼全部合拢的时候,人也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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