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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出了京城往南行,过了禹州便是依山的江南小镇临城。

      临城以花闻名,以烟雨为铺。

      临城又名花城,古时便于鲁豫,称为“北有花城,南有鲁豫”

      临城最著名的便是锦言湖,因清澈明朗,被人心心所念:“空翠烟霏,载酒来归”

      传言道,临城不仅花美,就连人都带着几分花气。

      城中的青石板终年铺满簇簇的花,锦言湖就在城中央,青石板铺面,一路花香栖唇,树影掩映间,依稀朦朦胧胧可见的湖面。

      临城经过百年尘烟,依然巍峨屹立不倒,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这锦言湖。

      它如尘世外之物,立于临城。

      在锦言湖的西侧,有这样一户人家。

      立于湖心而侧。

      锦言湖冬有杏花香,夏有桃花艳,更是有金色四季常开,美轮美奂恰似人间仙境,煞羡了一众旁人。

      温家,临城第一世家,百年的书香门第,世代书香,秦朝时期,温家祖辈举家南下,来到临城。

      百年已久,温家虽然未出现人中龙凤,但是各各都是天人之姿,比临城的花也丝毫不逊色。
      特别是温家公子,温锦言。

      他自幼琴棋书画无一不通,长的又是天人之姿,但偏偏又是一副极冷的性子,对谁都是提不起兴趣的样子,除了对他唯一的妹妹,温芷卿。

      临晨的初冬早晨,天气还有些微凉,清晨的薄雾还是有些冷,空气潺潺软软的折成一道道雾气。

      天色冷意很浓烈,呼出的气息与空气碰撞,结成一片片细碎的冰花。

      锦言湖旁
      三月,正是初冬之际。
      临城街上的行人并不是很多,又是天刚亮之时,街道上除了一些刚刚早起的小贩,几乎看不见人影。

      临城是没有冬天的,一年四季都是温热。
      今年倒是与别年都不同,不过三月时节,空气中便已经微凉了,虽说不冷的刺骨
      温芷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

      她这几日因为感冒,连温家的大门都未踏出一步,她自小便身体弱,温家里她又是最小的一辈,温家里女儿极少,除了她有个表姐,便都是男儿,偏偏温家有别处不同,偏偏喜女不喜男,要说万千宠爱给予一生也不为过,家中长辈也不愿她抛头露面,只愿她做自己喜欢之事便好。

      所以,临城大都只知她哥温锦言,并不闻她。

      但是,她也不是一个闲的下来的性子。

      她也不是没跑过,不过每一次,她哥都把她贴贴服服的。

      有时候她想,她跟她哥真的不在同一个起跑线上。

      小时候,温锦言五岁便已会咛诗作对,温家一合计,准备直接让温锦言上学,温锦言本就是一个喜人少的人,看到大人谈论的片刻,他就从屋中退了出来。

      温家是庭院门户,修饰这座庭院时,这座庭院已存在已久,温太爷当年从紫禁城而来的,虽然是举家南迁,但是那时候只有他一人。

      他年轻时得圣上赏识,在朝中坐官,为圣上出谋划策,可是伴君如伴虎,即便温太爷并没有显出太才华,但君王之心不可猜。

      他弱冠之年便辞官南下,两袖清风,长的那是风华绝代,儒雅又温和。

      虽有些落魄,但你也得无数女子心来。那时候,临城的亲王有一女,名叫熙婉莹。

      临城夏,温太爷在锦言湖为了熙婉莹一笑,当时他一气呵成,连杯中的茶未凉便做了文章,句句精辟,最后博得佳人一笑。

      俩人郎才女貌,可谓是临城的一大佳话。

      后来,熙家落败,一群不安好心的人纷纷露出真面目,温太爷一改往日人畜无害的模样的样子以雷霆手段制服了一群不安好心之人。

      而这座庭院便是当年熙府。
      庭院里的后院,常年盛开着一棵海棠树。
      花色艳丽,冬天是开得最盛的时期,一簇簇像一朵朵桃花,格外好看……

      温锦言看到他那个所谓他妹妹时,她正好在院子追着蝴蝶,不远不近的距离,既不会看得真切,又有些朦胧,那时候他也不过是五岁的年纪,知道有这个妹妹时,他也没有多大反应,他本就天性冷淡,对小孩子压根不会太上心,他就那样,直到此刻,她步伐缓慢笨拙地向他跑来,她穿过身后的光影层层,看得出是刚学会走路没几天的样子,步伐并不稳。

      暮色的余晖带着落日而来,他穿过那片花影,径直走到温锦锦面前。

      “哥哥,抱”

      温锦言垂眸看去。

      她橘褐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小脸虽未精致不凡,但面容白哲,眼眸清澈明朗,光华流转间,越发的惹人喜爱。

      温锦言面色一暖,弯腰,伸出手,把女孩抱在怀里。

      不知怎么心中柔软一塌糊涂。

      他是后来才知道,那是温芷卿会说话时,说的第一句话。

      “月心”

      微风又开始呼呼,温芷卿从椅子起来,把脸埋进宫缎雪绢袄中,声音有些闷闷地道“我好喜欢下雪,在临城这么多年,可还真是从未见过”

      她穿过天色的青石板,踏着微凉的微风,走到湖边的围栏上。

      “我有点想到京城看看”

      月心还坐在椅子上,听到自家小姑娘这般说,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话来。

      她本来就与不同,她是个安分守己的性子,不如小姐那般那样肆意洒脱脱,有无数人的偏爱与爱护,只要不做出把天捅下来的事情,温家会都会帮她摆平。

      许久听不到身后之人对回应。

      她盯着脚尖,看着湖面波纹好似染了星光般,微光粼粼,湖面的水花氤氲着淡青色的雾气,恍若仙境。

      她微微闭了闭双眸,感受着清润气息带来的温柔,恍惚好像感受到指背有些温冷,她睁眼望去。

      清冷的雪光透过锦言湖,是一种极淡的青色,像是上好钧窑瓷薄薄的釉色。

      天地像是一副雪色泼墨画,青石板铺就台阶,雪景称的湖面越发水色氤氲,她的唇角被雪打湿,鞋面也占了几分雪,她却像是无知觉,一对眸子如墨,眉眼微翘,望着湖中央。

      那一寸天地里,所有周围的景色都像是被泼了墨,只有落雪中,低头的少年和那只温顺的猫清晰地像一幅画。

      青石板铺就台阶,立在湖中的少年容颜清冷,眉梢上染了些落雪,低头侧目,踏雪而来。

      他像是从中走来惊艳时光……

      也在这秞色的中,十五岁温芷卿自湖边抬头一督,她掂足而立,脚边是开的如剔透玲珑般的荷花,青瓷色的雾气落在花央荡起缠绕的漾漾。

      那立于湖中的雪色少年,身着淡色锦缎珞衬的他透彻,就若琉璃珠堆砌成的绝色帝师红颜般,他怀中雪的如同月白样的猫,在他怀中,的但依旧不敌他的风华绝代。

      有时候心动就在那惊鸿一督中。

      那一眼,如一把锋利的刀刻在她的心中。

      她深深记了六年。

      陆言筠,这几个字,如同侵入骨髓,温芷卿指腹,压制着自己的呼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激动。

      六年的时间,他依旧与当初她见他的样子一样,一样的祸国殃民,一样的摄人心魂。

      他已然不记得她。

      幸好,她还有机会。

      年少第一眼就喜欢的人,无论如何都要与他说一声喜欢。

      锦言湖因为沥沥的细雪烟气朦胧。

      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无息在她心中苏醒。

      辗转心中,卓然生辉。

      临城的细软温雪中,他背着雾色烟雨站在湖中,身上披着清晨寒冷薄雾,那空气似乎沉溺于他,浅浅冷冽。

      温芷卿眉梢眼角都扬起淡笑,“唔”了一声,唇被雪再一次沾湿,她折起袖子擦了一下嘴角,这才不紧不慢的说:“这才真的是人间绝色”

      正出神,还未将人看的更仔细些,天花乱坠,身体重心失衡,往前扑去。

      “阿芷”

      话音落下不久,她便没有了知觉。

      迷糊之间她好像依稀记得一道声音。

      不是温锦言

      那声音低沉,却又因为压的低,隐约带着一丝魅惑。

      温芷卿听的耳朵发软,心中如蚂蚁啃噬,好听的牙根都有些发软。

      那声音与记忆深的人结合 。

      同样的低沉醇厚,像春风一般拂人心扉。

      醒来后依旧还下着雪

      淡青色的窗台也落了细微的雪,买东西的小贩喊着各自的吆喝,后院传来稀稀疏疏的谈话声,细雪打在秋色的瓦片上温温旎旎…………

      隐约好像有人进来了

      几个熟悉的人出现在她的眼中。

      连带着还有些冷意,似乎把那雪意也带进来屋子中。

      迎面而来的少年大约不过十七八的年纪,狭长的凤眸清冷如霜,淡淡的天色中,少年锦衣如画,风华绝代,

      温锦言,年少成名,被世人誉为锦言公子,称之为临城第二个“人间不可在遇”

      他容颜绝色,是临城无数少女梦中的公子世无双,纵然他给的人的感觉温润的如同春意然然,但他身上一直又说不清的疏离感

      这一种疏离感让他曾一度成为临城少女心中的的遥不可及的公子。

      因为名与锦言湖相,临城之人把他称为临城第一天才,功名利禄,在他身上,恰到好处。

      但是 ,十九岁那年,他坠入悬崖,伤了腿,一代天才就此坠落。

      他从小就在万千宠爱中长大,从未过人间疾苦,而这次坠崖,让他从云端跌落到烂泥地,在这泥地里,他第一次体会到讽刺,笑里藏刀,避之不及的滋味。

      后来温家落败,温锦言更是从此后一蹶不振,临城人无一不谈起他都是惋惜。

      从那以后,一代天才消失不见,只剩下人人闭口不谈的温瘸子。

      人们说你是天才你就是天才,人们说你是垃圾你就是垃圾。所有的话语权好像都在手中。

      一百个人对一个人的欺凌真的是正义吗?

      可是,温锦言从始至终他什么都没做错。

      他不曾伤害过任何一个人,就连那次坠落悬崖也都是为了他唯一的妹妹温芷卿。

      温芷卿低垂着眼睫,努力压制住来自胸腔那股子灼热的情感。

      肩膀微微颤动,眼眶湿润,候头哽咽。

      “爹地,娘亲,哥哥,”

      她一一唤道。

      这次落水,记忆更如同奔腾江水,隐藏在深处把人连骨子都吞噬。

      温芷卿把脸靠在膝上,掩映的雪光中,她看见温家夫妇与温锦言眼中的担忧。

      仅是一瞬间,但依旧让她内心压抑许久的酸楚的

      她把下巴搁在膝中,努力让自己心情平复心情。

      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有情绪的暴露,她必须要成长,她不能在当一个享受爱意不长大的世家养在深阁的官宦大家闺秀,她要用自己的力量为温家撑起一片天。

      骨子里的改变会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温父脸色一点也没变,点了点头。

      顾如意总归是女子,很快就察觉到女儿的不对劲,收敛了情绪,拉起女儿的手,她仔细省审视一番关心的问道,“芷卿,好一点了吗?”

      温锦言倒没有说话,只是眸子还是有几担忧。

      温芷卿再一次见到温家夫妇与温锦言,依旧是感到不真实,但胸腔那股来自骨子里的炽痛感,一遍又一遍提醒着。

      一切都还来的及

      她摇了摇头,许久没说话。

      顾如意以为她是小孩子闹脾气,她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步摇间的扶苏掠过额头显露出江南女子独特的温柔姿态。

      顾如意,皇都丞相的女儿,当年以一舞倾城,虽说是皇都人,但她小时候在江南长大,身上也有一股子温温柔柔的气度,曾被皇都太子求婚,但她那时候已有心上人,于是婉拒,可是宫门如海,虽然她万千不愿,也以一己之力抗拒,但皇命不可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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