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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兰青心跳一滞,面前清俊的少年静静看着她这呆傻模样,从上往下将人扫了个遍。

      “是你,大半夜不睡,鬼鬼祟祟,该不会是——”宁朝反手拍了拍她苍白的面颊,俯身轻问,“当真是哪儿逃出来的?觉得这个客栈老板有利可图,适才趁夜要以□□之?”

      跪在床前的小郎君惊恐瞪大双眼,骤然一声惊雷迫使得兰青浑身紧绷到极致,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身后似有脚步声,宁朝瞥了眼门,转眼间就见这面皮白净、秀丽身娇的小倌抖如筛糠,几乎是疯了一般往他床上爬。冰凉瘦弱的小身板蜷成一团,用所有力气往前拱,都把他当成空气。

      “好大的胆子,破窗而进,真当窗户不要钱。”

      他一手从后拽住兰青的领口,同时拉过被子将人蒙头盖住,遮掩身形。

      才做完一切,门被人嘭地声踹开,扑面的冷风吹得纱帐直飘起。电光一闪之下,四周亮如白昼,一切清清郎朗。

      暗夜里,潮而湿的小城在安静中弥漫着一股不安的气氛。

      宁朝看了看,慵懒不复存,只是仍笑道:

      “一、二、三四五,倒是人多,可都来欺负我一个小掌柜,实非大丈夫所为。”

      门前五个暗卫浑身肃杀,冒雨而来,衣角雨水缓缓滴坠。

      其中一人盯了他一会儿,正待上前时分有人提灯从廊上走来。只见是个穿着青短褐的小伙计,圆脸蛋,一双细长眼,端的是个讨喜模样。他如今拱手道:“诸位是从何处来往何处去?若是要久留悦来客栈,咱们的账本子上是要记一笔的,诸位可别坏了规矩。”

      雨珠敲打青瓦,黑暗里压抑极了。

      宁朝坐起身拢了拢衣裳,披发跣足,缓缓道:“今夜若坏规矩,日后路就难走了,诸位有事,所谓何事,一齐说清楚,免得在下一头雾水。”

      他背对着自己的床榻,而床上躲着的兰青早已捂着嘴,被褥盖头,声音都被隔弱些许,雷声不断,雨声如鼓点,愈发急促。

      她知道那些人是谁,又是为何而来。

      自己如今已是笼中困兽,被陌生的淡香包裹着,她泪流满面。

      兰青是个逃奴,按照大燕律例,逃奴一旦被捉拿回去,最好的下场不过被打死。

      躲藏在此方寸之间,她思绪几乎不受控制地飘到那一个炎热的午后。

      犹记得寺庙里的檀香味道极为浓,暖风熏的人昏昏欲睡。

      高高的佛塔上,大公子的那些话阴魂不散,一直刻在兰青的脑海中。

      “阿兰若是跑了,那就不是爷的心肝。”

      一双手从斜襟探入,身后之人声音低沉。

      “爷待阿兰犹如至亲之人,阿兰若是离去,便是天涯海角,爷都得把你绑回来。可这绑回来之后,你便是贱奴。”

      “对待贱奴,爷有成千上百的法子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细品之下,言语间竟有几许阴毒。

      ……

      悦来客栈里,宁朝仍与几个暗卫僵持着,谁也不让谁。

      他吊儿郎当的,态度尚还能叫做和善,奈何一问三不知,清隽的眉眼被披散的乌发遮住半边,透着股风流劲。

      说了半天,知晓他们是要搜寻一个女子,模样标致,宁朝细细回想着,除了那个小矮子外,极少有人在宁朝眼中称得上模样标致这一形容。

      且那张小脸上一双眼睛叫他尤为喜爱。

      联想起她傍晚的反应,应是没错的,只性别稍存差异,若是女扮男装,那也不差。

      宁朝思罢,问道:

      “漂亮人我今儿可没见过,不过你说的那位欠的什么债?诸君不辞辛苦,夜里还吓唬到了我,实在叫人好奇。”

      “总之是欠下债,旁的郎君莫要多管。”

      “这可不是多管。如今有外人闯入店中,我既不记名也不许问缘由,那这掌柜还做什么,趁早关门大吉。”

      宁朝摊了摊手,颇为苦恼,走廊上一盏灯暖蓬蓬得照亮楼梯拐角处,小伙计站的恭恭敬敬。

      “若是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大家就不能再如此平和下去,说罢,是按规矩来还是——”

      他声音也渐渐低下去,冷淡无味。

      规矩?

      领头暗卫道:“若是不从,便要按咱们府上规矩来,届时伤了无故的小掌柜,赔钱算账时候郎君莫要再与咱们几个扯皮。”

      宁朝许久没有听到这样的话语,当下很是感兴趣。

      “诸位年纪瞧着也不小,怎么在悦来客栈大言不惭。”他掸了掸袖子,可惜道,“既然你们也有规矩,那就不妙了。在旁人的地盘上撒野,可有吃过亏?”

      可不等人反应,在宁朝说话间刚才出来的小伙计便先发难,简直出人意料。

      手中打着的灯刹那间熄灭。

      雨声盖住脚步声,宁朝抽出屋里的长刀。刀鞘丢给身侧冲过去的伙计,就着黑暗做起了旧日的杀人勾当。

      他这本是一家黑店,开了三代,到爹那一会儿子开始信道,如今传给儿子就将黑店洗白。

      外看端的是正经牌子,但内地里还是留有黑点。

      宁朝自幼随他母亲走南闯北,一身武艺岂是白来,如今刀锋舔血,招招夺命,一来一往间未被压制,反是愈发狠绝。

      黑暗中那些缭乱的身影斗缠在一起,最后扶栏被一刀劈断。老旧客栈里随即响起接二连三的闷响,木质古建筑似乎不堪忍受如此激烈之打斗,下一秒便要四分五裂。

      而这期间屋里躲着的兰青呼吸急促,耳闻得这些打斗声音,紧紧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有脚步声靠近。

      门外衣.衫.不.整的人伸了个懒腰,杀意未消,声音冷清,只对自己的小伙计道:“这些朋友们要离开了,你去送送客,也顺带着将屋顶补好,窗户掩好,门关实了。”

      客栈的大门摇摇欲坠,凄风苦雨一起飘进,白晃晃的月光下充斥着破败气息。

      雨停了,乌云散去,福安县上下遍洒清辉。

      宁朝现下身子未转,可早已感到身后有只小耗子,她正蹑手蹑脚下床,然后贴墙而爬。

      终于轮到料理她的时候了,少年卷起袖子,垂眸微微一笑。

      而那边兰青心跳如擂,笃定这个小掌柜是料理了那帮捉她的人后便不敢继续留。

      地上的女子乌发凌乱,身影轮廓端的是曼妙玲珑。只不过宁朝将人堵在墙角,看兰青再次缩成一团。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仿佛自己是只恶猫,要把她整个吃了一样。

      “果真是个不安分的。”

      兰青抬头,身前的少年套上外衫,斜斜倚在那儿。

      “多多多、多谢恩公。”她声音微微发颤,什么也不管,咚咚咚就给他磕了两个头。

      第三下时宁朝伸手拦了一拦,干燥的掌心贴着她的前额,少年一用力,兰青便抬起了头。眼眸澄澈,正望着他,话也说不出,只能就着这个动作呆呆跪在他面前。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淡香,细细嗅来似乎是栀子花的味道,与他床上的一般无二,甚至比起来还要深一些。

      “说,惹了什么事?”

      见这小耗子久久不言,宁朝掐着她的面颊,淡声道:“今儿可不是帮你,恩公未免叫的太早。”

      兰青被他这举动以及言语弄得不知所措,张了张嘴,挤出几个字:“为、为什么?”

      既然帮她击退了那帮人,如今为何行这般举动,兰青摸不着头脑,急的手都捏成拳头,无处安放。

      “我的客栈容不得别人放肆。而你却比他们更为可恨。”宁朝把角落里的这只小耗子逼得背脊贴墙,眼眶渐渐发红。

      “要爬我宁朝的床。”

      “如此不安分的小倌,欠的定是肉债了。”

      兰青听到那肉.债二字,原本惊恐的心仿佛被人划了一刀,下意识就在挣扎。

      “我没有!没有!”

      宁朝冷眼看她反应,觉得猜到几分,似笑非笑道:“那你这般挣扎作甚?若是清清白白,何必再叫唤?”

      他一手桎梏住兰青的双腕,另一只手则落到兰青领口上,不等她回答,便如同剥洋葱似的,先用力剥她的外衫。

      仿佛是要验证心中所想,撕裂的衣料随意丢在地板上,莹.白.如.玉的.肌.肤暴.露在他的视野之下。

      兰青呼吸一滞,领口大开。湿气贴着肌肤,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危险气息。

      裹.胸的白绫纱缠了一重又一重,肩.头圆润。分明是少女的体态,剥.去.衣.裳后便无所遁形。

      “原来如此。确实不是小倌。”

      宁朝用手背蹭了蹭,勾着绫纱,末了问道:“今年究竟多大了?”

      兰青咽了咽口水,背.脊贴着粉墙,只觉得他遮着光,手烫人的紧,处处看处处都是威胁。

      她怕大公子,如今对着这个勉强算是恩人的少年,竟也生出极重的恐惧之心。

      “十五。”

      宁朝笑的意味深长,修长的手指沿着绫纱边缘走了几遭,而后压低身子,与她轻声道:“这儿么大了,莫不是骗我的?”

      兰青惊的哑口无言,末了破口大骂。

      “你这狗东西!”

      “禽.兽.不如!”

      “登徒子!”

      她浑身都起鸡皮疙瘩,恨不得躲到地缝中去,他怎么、怎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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