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肖】三万英尺》Alorg

5、Chapter5

　　后台。
　　乔宇棋仰头“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一瓶矿泉水，刚刚咽下去还没到肚子，就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拍。
　　“啊，王老师好。”
　　王一博坐在他旁边，上了淡淡的眼妆，穿着华丽又不失简洁和舒适的西装款演出服，大概是要准备待会儿结束时的导师单人solo了。
　　“你不用这么叫我，叫我一博就好。”王一博一脸轻松道，“论年龄，我还要叫你哥呢。”
　　被王一博这么套近乎，乔宇棋不免如坐针毡，跟前就是拥有国内外粉丝逾半个亿的可以称得上是东亚顶级舞担的人，谁不紧张？
　　“你在其他人中算是偏大龄的候选人了，不过你表现得跟别人比是非常不错的了，恭喜你晋级了，希望后面几期你也要加油啊。”王一博一本正经。
　　乔宇棋受宠若惊：“真的吗？！太好了！！”
　　他顿了顿，又说：“王……嗯，一博，感谢你能够注意到我，我会继续努力的。”
　　王一博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摁了摁后又转向乔宇棋，一个二维码展现在他眼前。
　　“加个微信？”
　　乔宇棋惊讶得嘴巴都可以塞一个鸡蛋了。
　　王一博轻描淡写道，“嗯……日后多多交流。”
　　王一博不是见到谁厉害就要谁联系方式的人，他很严谨，话也不多，不过这次他真的是被惊艳到了。
　　很难得的种子选手。
　　距离上一次他被惊艳到……好像是……
　　王一博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上面空空如也。
　　“嘀”的一声，乔宇棋已经扫了他的码发送了验证消息，王一博点了同意，让助理收好手机，站起身走向通往舞台的大门。
　　“一博拜拜。”乔宇棋像小迷弟似地冲他挥挥手。
　　王一博偏头，逆着光微微颔首。

　　肖战第二天受体内生物钟影响而醒过来，体温降回了正常的温度，也不觉得有什么身体不适了。
　　他打个哈欠悠悠然下床，洗漱完毕穿好制服前往机场。
　　…………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机场里的人特别多。
　　肖战蹙着眉往前走，发现身边终于没有盯着他的奇怪目光了，感到一阵身心轻松，但是也不免好奇。
　　今天不是什么节假日吧？
　　肖战拉着拉杆往前走，他视力不大好，但还是能马马虎虎地看到不远处拥挤的人群，还伴随着一阵阵尖叫声和闪光。
　　那个人群正在飞速朝他这个方向移动过来，肖战迷惑，但也没说什么，打算绕开人群往前走。
　　走近了那人群之时，肖战的目光落在了被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着的中心地带。
　　那是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穿着黑色长袖外套和长裤的年轻人，他一言不发地往前大步流星地走，手上还抱着几个大大小小的玩偶，手指捏着几张卡片，身边有一个矮他一截的男人跟在他旁边不知道在对他嘀嘀咕咕什么。
　　肖战站在原地不动了，定定地看着即将与他擦肩而过的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的帽檐哪怕压得那么低，但似乎也能感受到来自他的目光似的，微微抬头，露出一双略狭长但毫无生气的眸子迎上他的目光。
　　他的眼睛在那一瞬间，变亮了。
　　肖战震惊在原地。
　　王一博？！他怎么会在这里！？
　　王一博的眼神中也流露出了吃惊的神色，但脚步没有停下来，收回了目光继续往出站口走，人群也继续跟随。
　　“王一博！王一博！”粉丝们的呼喊声和尖叫声此起彼伏，伴随着低低的交谈声和快门声，走远了。
　　肖战站在原地看着，心里五味杂陈。
　　“我当然相信你。”
　　他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个声音，那个成熟中略带着一丝丝稚气未脱的奶气的声音，贴着他的耳畔，像一股电流似的，洋洋洒洒打遍了肖战全身。
　　肖战抿唇不语，转身走了。
　　耳根子却红了。
　　肖战这次被分到重庆飞日本东京的航班，不免激动。
　　他从自己大学本科毕业后从事空城行业已有逾六年的时间，在这六年多里，他真的实现了旁人难以实现的但满怀憧憬的愿望——到过祖国所有的地方。
　　肖战记不清楚自己究竟都去过哪儿了。
　　不过他倒是挺喜欢日本的。
　　他喜欢日本樱花的清纯明艳，他喜欢日漫中的热血故事，他喜欢日本海滨的惬意阳光和蔚蓝大海。
　　肖战是地地道道的重庆人，除去在天上飞的六年时间，剩下的二十二年他都待在内陆，顶多去湖边或者人造沙滩玩玩，并没有怎么见过海。
　　上次飞首尔的时候，飞机翱翔在黄海之上，他难得闲下来坐在后面，透过舷窗往下望，是波光粼粼的海面，缠绕着些许蒸发的水雾，还有偶尔出没的船只。
　　大海真美好。肖战想。他忽然有点喜欢上做出入境航班的工作了。
　　肖战在学生时代的时候看过不少日漫，其中印象最为深刻的是《航海王》，其实不止他一个，全球很多人都很喜欢路飞和他的伙伴们的历险故事。
　　人构思出来的故事与现实生活相比，无论再怎么可悲，但都还是美好的，再怎么美好的，但都是不真实的。
　　但还是会有人去相信它吧。
　　肖战一如既往地坐在飞机机尾的座位上休憩，回过神的时候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一个老爷爷。
　　这老爷爷非同常人一般的着装，穿得虽朴素了点儿，但能叫人看出一种若有若无的文艺感。
　　肖战在飞机上见过很多大龄乘客，但这种风格的乘客还是第一次见。
　　“您好啊。”肖战对老爷爷露出了标准微笑。
　　老爷爷点头致意，脸上是慈祥的神色，他系好安全带，把面前的小桌板放了下来，从自己的斜挎包里掏出一台长得有点儿像iPad的设备。
　　肖战看着这台设备，熟悉感涌上心头。
　　“这是……数位板？”
　　老爷爷点点头，继而从包里掏出压感笔，摁下数位板的开关，屏幕发出了亮光。
　　肖战认得这玩意儿，他以前还在读书的时候热衷于画画，还买了一块平板下了绘画软件，闲着没事干的时候就坐在宿舍里画他的室友，或者生活用品，或者到校园里找个地方抱着平板写生。
　　只是后来工作了，就没有时间碰了。
　　“你认得这叫什么名字啊。”老爷爷说的话有些生硬，脸上依旧是慈祥的微笑。
　　肖战点点头，“听您的口音……您不是中国人？”
　　“嗯，我是日本人。”老爷爷点点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绘画面板，屏幕上出现的是一幅精致的动漫线稿。
　　“哇，您是漫画家吗？您画得好好看啊！”肖战忍不住赞叹。
　　老爷爷含蓄地笑了笑：“没有那么厉害，只是一个普通的漫画作者。”
　　肖战看着屏幕上精致的还未上色的美丽的动漫式风景线稿，喜悦溢于言表，“我以前也学过画画，只是后来参加工作了就没有再画了……”
　　“那你不妨再试一试？”
　　肖战愣了愣。
　　身旁的老人布满老茧的手递给他一支压感笔，不知道什么时候新建了一个图层。
　　“这……已经很多年没接触了，怎么好意思班门弄斧……”肖战腼腆着推脱。
　　但老爷爷执意要他露一手，肖战只好恭敬不如从命，朝圣也似地接过笔，似曾熟悉的手感被一点点地唤回，肖战临时起意，速写了一幅草稿。
　　一架飞机穿梭在蓝天白云之间。
　　肖战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可以修改或者添加的了，就放下笔，有些羞怯和期待的目光望向身边的老人。
　　老人没有迎合他的目光，而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一言不发地盯着肖战的画作看。
　　肖战被看得有些紧张，正想着自己要不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耳麦传来了呼叫声。
　　肖战按了按耳麦，低声应好，然后站起身。
　　“前辈对不起，机组上有事情，我先去忙了。”肖战礼貌地浅浅鞠了一躬，大步走到控制室去了。
　　若有所思的老人握着笔，笔尖在“保存”上轻轻点了一下。

　　王一博坐在后台，状态不是很好。
　　四个小时前，他接到了节目的电话，说是要临时换节目录制场地，地点改到了重庆。
　　王一博本来很开心的，也不知道什么缘故，助理看着他唇角若有若无的笑意，感觉自己的老板今天有些不太对劲。
　　然后王一博开开心心地上了飞机，但在看到进包厢的服务员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冷下来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王一博无比郁闷，用力地捶了一下沙发。
　　在心灰意冷地下了飞机之后，看着围着给自己接机的粉丝，还有收到的各式各样的礼物，还有包装各不相同的信封……他感觉好受了一点儿，但还是不大开心。
　　王一博的脑子里浮现出那张笑得灿烂的面孔。
　　脸蛋白净，笑眼弯弯，唇下如神来之笔一般的一粒小痣。
　　王一博忍住不去抓乱自己被造型师打理得清清楚楚的头发，感觉自己的肚子里有叹不完的气。
　　王一博掏出手机，拆下手机壳，一张白色的小卡片掉了出来。
　　他迅速弯下腰捡起来，吹了吹落在它背面的灰尘，小心地用拇指指肚擦拭着卡片上的人的脸。
　　他没有扔掉那张名片。
　　卡片上的人保持着永恒的浅笑，刘海被梳到两旁，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略微锋利的眉。
　　王一博看着上面的一行投诉电话，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