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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魏婴是你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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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忘机慢慢睁眼…
眼前一片黑色,没错,这种感觉好熟悉!是…一开始进去的甬道。不同的是,上次是和魏无羡一起,而这一次甬道中黑暗依旧,寂静无声,只剩下他自己…
他运转金丹。果然,灵力全无,自己又变回了散落的灵识,虚弱不堪。既然他能再次回到来时的甬道,那魏婴呢?他一阵欣喜,加紧脚步向前摸索而去…一边走他一边试着在冥识中呼唤魏婴。既然已经变回灵识,那就应该和魏婴冥识相通,可他无论怎样呼唤,都没有回应。蓝忘机开始怀疑,他所经历的是真是幻…
云深不知处……
:“思追、你是否又和景仪去胡闹了?”蓝忘机站在回廊上看着十二岁的蓝思追…
:“回含光君、景仪刚刚又去后山竹林去偷抓兔子去了!前几日有几只小兔子刚出生,景仪非要去抓!我拦都拦不住。”思追低着头一脸的委屈。
含光君一皱眉:“带他去领罚,还有你…”
思追一听一脸委屈的嘟了嘟嘴,却恭敬的一低身,施了一礼后去寻景仪去了。
蓝忘机缓步走进后山竹林,一群白兔看到他来,亲昵的围过来。统统来到他的脚下,有的站起来抱着他,有的用头蹭着他的腿。他轻轻坐下,冷峻的脸上难得出现一抹暖笑。他用手轻轻抱起一只,将白兔拥入怀中,长长的手指抚摸着白兔的脊背。白兔很是享受的闭着眼睛。
:“数月不来,你们可曾怪我?”蓝忘机低垂着眼眸,对着怀中的白兔自言自语道…白兔像是能听懂他说的话,用鼻子蹭着他的手指,像是告诉他,只要他来就好,不曾生气半分。
蓝忘机轻轻躺下,怀中的白兔依偎着他。其他的白兔也都一股脑的靠过来,贴着他。他轻轻闭眼…
数月来的夜猎让他精疲力尽,云梦江氏江晚吟最近又抓了好多的修士,怀疑被夷陵老祖夺舍,并一一审问,他得知消息后立刻赶去。他既是希望那是魏婴,又不希望是魏婴。落入江晚吟之手,若真的是魏婴,江晚吟怎能轻饶了他。于是去了云梦,江晚吟抓,他便悄悄救走。民间最近数月四处出现了许多的行尸。若是几个不算稀奇,可是一下子了出来那么多,确实蹊跷。江晚吟按耐不住的又开始四处抓寻休习诡道术法之人。
魏无羡生前研习过许多术法,最后被他创新出了夺舍一术。虽说这夺舍之术并没有人真正的尝试并且成功,可夷陵老祖的名号和他生前骇人的驱鬼炼妖之术本来就匪夷所思,还有什么是他不能的?当大批量行尸出现时,四方流言传说,夷陵老祖重归于世,众世家人心惶惶。他曾因这个消息欣喜,也曾为这个消息黯然伤神。欣喜的是还活着,伤神的是若是他归来,众世家怎么可能放过他?自己要怎么找到他?要怎么保护他?
金陵台事后,他悔之不及…自责着没有保护好他。这么许多年过去,他四处寻他,从未放弃。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哪怕是灵识也好…
许多年来,他得了一个逢乱必出的美名,哪里有蹊跷的事,哪里有妖邪,哪里有鬼怪他一定会去。只因为他希望能找到魏婴,哪怕是一点消息也好。数月未归,回来后他向叔父报了夜猎所遇。又去问了思追和景仪的功课,疲乏的很,而整个云深不知处最能让他静心休息的地方就是这片竹林。他曾在这里和他一起喂养这群白兔,来到这里就像是可以感觉到他的存在。
昨夜他归来梦中又梦到了他,他依旧一身墨色的衣裳,红色的发带趁着他俊美的脸,藏书阁里他百无聊赖的抄写着蓝氏家规,一双脚不安分的摇晃着,一会向自己扔上一个纸团,一会朝自己顽皮一笑。这样的梦蓝忘机不知做了多少次,一开始他拼命的想走近他,抓住他。可每次靠近他时,他就变成了一团雾,瞬然就消失在眼前。他痛苦的从梦中惊醒,心窝处一阵阵的锥痛。后来,他渐渐习惯,只是在梦中静静地看着他,不敢再靠近,只希望这梦可以长一点再长一点。
那日魏婴坠崖,他被叔父抓回了云梦不知处,一顿戒鞭,三年禁闭。那每个日日夜夜他的心都在煎熬。兄长说魏婴摔下悬崖,那深渊深不可测,下面还有湍急的河流。所以去了几波人都未曾寻到他的尸骨。但是,那么高耸的深渊无论是谁都无生还的可能。可他不信,魏婴不会这么轻易的死…
蓝氏戒鞭的伤不同于其他家的戒鞭,本门弟子犯下重罪后,按罪罚鞭。掌鞭着需灌注灵力于鞭,每一鞭打于皮肉,却痛入骨髓,灵力轻者一鞭可致骨碎,两鞭可致修为散尽,三鞭可致灵识灭。可他当年足足挨了三十三下戒鞭,被拖回了静室。蓝曦臣看着他受罚求叔父法外开恩,可蓝老先生当年是顶住了所有世家的压力将他带回姑苏。
蓝氏多情种,代代无有例外,他曾想着蓝忘机绝对是那个例外,是楷模。可当魏婴来到蓝氏求学时,他就发现蓝忘机清冷的性子变得易怒易嗔。所有的情绪被魏婴牵动,他当时不曾想过蓝忘机的情愫,只觉得是被带坏了,可当魏婴修习了诡道术法后的一系列,他开始看出了端倪…可他还是不敢相信,直到金陵台魏婴跳崖之后,蓝忘机拖着一身的伤,从夷陵带那三岁的奶娃,并取名思追,蓝老先生才算是确定。
三十三道戒鞭,他比谁都心痛。他们两兄弟自小在自己膝下成长,不是父子却更盛父子,打在他身痛在自己心。可他不能不给众世家一个说法,那极重的刑罚不只是为了保护他,也是为了让他放下。三年里他喝令蓝氏所有人不许提及魏无羡一点点的事,透露一点点的消息。那蓝氏戒鞭,以蓝忘机的修为,怎么也要让他几年难以出云深不知处,可他却将自己日夜泡在冷泉中,每日不断修习灵力,修复身体。竟然只短短用了三年使金丹更近一层,身体恢复如初。只是那戒鞭留下的疤痕,这一生都无法抹去。
三年后他去寻找魏无羡,蓝启仁没有再阻挠,想着纵然找到,这三年早已成了白骨,三魂七魄也已散去,灵识不复,让他死了心也好。可蓝忘机虽未找到魏无羡尸身,却拼命研习问灵之曲,查遍了藏书阁中万卷秘术,蓝启仁被他气的要吐血,可他那般执拗却让蓝老先生束手无策…
那日醉酒、他给自己烙下了和魏无羡一样的温氏奴印,蓝启仁气的罚他在自己门前跪了数月。每次当蓝启仁问他知错否,后悔毁否时。蓝忘机只是坚定的说:“无悔!”数月后蓝老先生想着魏无羡已死,他总有一天会接受的。也便渐渐的随他去了。
蓝忘机躺在一群白兔中,一习淡蓝色的宽袖长衣,如月光般皎洁的脸,长睫毛微翘,竹林葱翠,他像个面容冷峻绝美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般。或是累了,竟幽幽的睡着了,梦中又是那张熟悉的笑脸,他抱着白兔,看着蓝忘机。蓝忘机不敢动,像是看一幅画…魏婴突然说话:“蓝湛,刚才那一剑刺的我好痛、你还好意思在这睡觉!”
蓝忘机突然惊醒,这些年他无数次梦中出现魏婴,曾几何时他以为魏婴生自己的气,多次问灵他不现,即便是梦里他不曾和自己说话,这一次他竟真真的感觉他的存在,太真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