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W]某控的不完全吐槽记录》Esllien.

9、Chapter 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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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宵风是短命的。

　　因为他使用了太过危险的能力。

　　所以——

　　注意自身安全。

　　这样的警示般六字真言，并不是只出现在过马路的时候的。

　　吃下药的时候，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身影，皱了皱眉头。

　　臃肿的大衣，将原本矮小的身体更显得像一个陀螺，保龄球，或者随便什么，那个形状的东西。

　　不过，马马虎虎，臃肿就臃肿去吧。

　　随即取下厚厚的羊毛围巾，一圈又一圈绕在了脑袋上，最终只露出了两个眼睛，以及已经不再皱起来的眉毛。

　　穿戴完毕，她取了放在桌子上的羊绒帽子，然后走向玄关，踮起脚，扭开了门。

　　一望无际的白色世界。

　　雪原，天地同色。

　　无声无际。

　　只有苍白冷然的天色，以及同样莹白飘落的雪花。

　　呆立了片刻之后，她终于有了动作。

　　非常和谐地打了个冷战，她搓搓包裹在厚厚鸭绒手套里的小手。

　　被围巾埋没的声线带着闷声闷气的错觉。

　　“呼……真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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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吃了吗？”

　　“吃了。”

　　“有没有觉得冷？”

　　“还好。”

　　“那上车吧。”

　　“恩。”

　　本田的越野，引擎发动后意料中安静而平稳地驶向前方。

　　而后视镜当中，那栋屋顶覆盖着白雪的多层建筑渐渐地消失在路的尽头。

　　车里的暖气还没有完全启动起来，所以还是带着些微的寒意。她蜷在椅子与安全带构筑的空间里，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闭上眼睛看上去快要睡去。

　　现在是十一月中旬的某一个清晨，位于长野滑雪场山脚下的度假小区的主干道上。

　　父亲冲田藤雅，修饰为即使穿着厚重的羽绒服依然魅力不减帅气超然的儒雅男性。

　　另外附带有陀螺装扮人类一名，由父亲带着抵达滑雪场准备玩耍三天。

　　大概，就是这样。

　　而现下，父亲带着依旧困意绵绵的女儿，早早赶往还有一段距离的巨大滑雪场。

　　那个年代，最流行的莫过于励志剧里热血的男儿，排成队列奔赴夕阳的青春气息；那个年代，最流行的话语依旧停留在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的少年情怀上；那个年代，钢铁是属于男人们的浪漫，所以擎天柱大黄蜂始终走在流行的前端。

　　所以，同样那个时代对于美片的影响，就是西部牛仔风情的笔直大路上，有或粗狂的男牛仔，或性感的女牛仔，站在路边，伸出一只手比划着大拇指向上类似“你很棒”这样的动作，实际表达想要搭顺风车的意图。

　　然后故事的主角好心地把车停下，与触发事件的粗狂男牛仔或者性感女牛仔对话，然后开始一段或者爱情或者枪战的美式西部电影情节。

　　其实要知道，仅仅过了不到十年的时间。十年以后，如果你还随便把车乱停，发展下去的，很有可能是碰见德州某某对电锯有异常热衷的变态，或者驶向没有见过的前方开始灵异恐怖之旅，或者惨遭核污染侵蚀的古怪小镇等等等等。

　　到那个时候，所谓的挖金侠盗，牛仔枪战，骏马美女之类的积极向上情节都只是天边的浮云罢了。

　　所以当感觉车速减慢，然后睁开眼看到路边依次站着的以高大男子为首竖起大拇指的形象时，冲田玖岚脑袋里瞬息想到了恐怖惊悚片的开场，然后突然发现自己身处在十多年前那个连手机都不普及的时代，随即开始对将要发展下去的走势重新进行评判。

　　不过就在评判之前，名叫冲田藤雅的温柔善良男主角已经将车停了下来。

　　摇下车窗，对方迎面而来的一句自然是询问般的起头。

　　“我们的车坏了……咦！”

　　可是却没有按照套路进行。

　　对方一听就是成熟男性的声线，带着天生的懒散腔调。即使如同所说一般遇见窘迫情景，也丝毫没有紧张的意思。

　　可是这句原本解释的话，却在后面突然被奇异的上扬所取代。

　　然后是诡异的寂静。

　　“你是……”

　　“是你！？”

　　把一句话简单得组合一下，就可以变成迥然不同的两个意思，虽然这句话简单地只有那么几个发音。

　　都是男人么，说话那么抑扬顿挫百转千回干什么，还带着诡异的结尾符号，真是过场。

　　脑袋里持续着雷打不动的吐槽，她抬起头向旁边看过去，父亲的背影挡住了对方的脸，唯一可以看见的，路边停着一辆一看就饱经沧桑的小轿车，此刻就像是抛锚了一般死寂在一边。

　　好逊。

　　这是唯一的感觉。

　　所以对于之后两个人熟稔地套话丝毫不感兴趣，一直到后车门打开，鱼贯而上了三个人。

　　似曾相识的面容，可惜玖岚清楚地知道自己并不认识。

　　毕竟，胡子拉杂的怪蜀黍和幼齿天真（？……）的她之间还是不要存在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的好。

　　不过，除了这个看上去邋里邋遢的老男人之外，另外一个却是年纪轻轻的少年，背着一个熟睡的小孩。

　　熟悉的三人组合呢。

　　再一次涌上似曾相识的感觉，她不禁多看了对方两眼。

　　不过却没有结果。

　　将脸笼罩在遮风帽里面的少年，还有同样戴着帽子，睡得很香的小孩。

　　到底是谁呢？

　　重新关上的车门，车内渐渐回归暖气的包围。

　　重新上路的越野车，与被丢在路边的抛锚轿车，非常没有爱得分道扬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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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之前有提到过那个年代的故事。

　　应该更正为这个年代，毕竟是在十年之前的基础上，仍然无法肯定属于哪个空间的二十世纪，正遭受经济危机，社会压力过大，充斥重重负面影响的日本国。

　　所以说，总而言之。

　　把话题调转回来的话。

　　现在的电视里，应该还是放着赤名莉香和永尾丸志的东京爱情故事。

　　可是更清晰的是：这个地方，并没有存在过名字以许斐开头的漫画家的长篇漫画；这个时代，即使如同刚刚到位的GOOGLE也查不出遥远他国是否存在的某控的真实名字；这个世界，有着刚刚退役的著名网球手越前南次郎。

　　唔……

　　即使在她的记忆中，任何网球公开赛里都没有看到这样一位类似的日本选手。

　　可是事实却是这样没错。

　　切……

　　所看到的真实，就是这样没错。

　　[你这个带着霉运到老男人，就是你害的没错。]

　　“害得我们快要搞成深陷山中的灵异事件了。”

　　透过车窗看向外面只能够瞥见腰部以下，膝盖以上的两个男人的身影。

　　冲田玖岚不得不把脑袋里装着的后半句话抱怨出来。

　　被高高掀开的，当然不是女人的裙子——而是车前的引擎盖。

　　然后在白雪静静落下的良好画面里，从里面持续冒着不甚美观的黑烟。

　　站在车前的两个男人，可以说是绝对的外行，此刻正动用那完全没有实践背景的脑袋，将记忆里跟修车有关的理论付诸于行动。

　　可惜到目前为止，进展为零。

　　现下的境况便是如此——车坏了。

　　然后添加进入背景——在迷失的山路当中。

　　所以说——

　　[都是那个邋里邋遢的大叔的错！]

　　如果没有一上车从第一个岔路口开始，对方自信满满地指路说应该走左边，然后在下一个岔路口自信满满地说走中间，再在下一个岔路口自信满满地说走右边。

　　反正就是令人越来越不能相信的自信满满的表情，把他们带到了将近两个小时之后完全不知所处的奇怪山间，而原本要到达的滑雪场，明明只要二十分钟就够了。

　　所以说——

　　[绝对是从第一个路口就你令堂的自信满满地走错了啊！！]

　　然后呢，原本已经停止的雪又下了起来，虽然还是细细融融的雪花，不过难保不会下一刻就变成暴风雪的情景下。

　　越野车竟然发出奇怪的声响之后，停在了路边，青烟袅袅的同时开始完全罢工了。

　　最后一个所以说——

　　[你这个ANTI马达的奇怪体质老男人快给我自动消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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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ALEYALE~怎么冷起来了。”

　　后座上，一个刚刚睡醒般懒散的声音响了起来。

　　没错，是上车之后就一直在睡觉的两个男孩当中的一个。

　　因为车坏了，空调停止了……

　　不过她又不是专职解说员，才不会这么好心的开口，请有需要吐槽的时候再找她吧。

　　这样想着的女孩，索性打开车门，踏入冰天雪地的世界里去。

　　“爸爸，车子还没有修好么？”

　　回应的是包含焦虑的一声闷哼，父亲难得紧缩的眉头。而这厢，玖岚也深受影响地把眉头皱了起来，不过影响到她的显然是另外一个原因。

　　“恩恩，这里，然后这里，再这里，很好，太完美了！”

　　看着半个身子都要投到前车盖里去的男人，只留下一个宽广的背影，然后加上不时冒出的奇怪词语，在场的另外两人脸色都很差。

　　“老爸，虽然我不介意你在什么地方搭上这个所谓的国中老校友，但是起码……还是让他远离这个地方吧。”低声说话间，用手无疑地指了指前车箱。

　　“这样可不行，你怎么能够小看大名鼎鼎的……伴田叔叔的修车手艺呢！”突然从里面火速退出来的脑袋，就这样直接凑到她的面前，脸颊上带着黑色灰渍以及半个脸都遮住的络腮胡子，这位叫做伴田的大叔，用囧囧有神的眼睛瞪着她。

　　“伴……田……为什么是这个名字。”父亲汗颜似的嘀咕声在后面传来。

　　“那是因为我看不惯那老头，要知道当年龙崎……哼哼，我就是那个计较的血气方刚的少年嘛！”

　　“大……叔，你一点也没有血气方刚的少年属性。”冲田玖岚面无表情的开口。

　　这个怪蜀黎是脱口秀表演出来的吗……说不定还是搞笑艺人呢。

　　“呃吭！那是因为现在我是抚养两个孩子的事业有成稳重绅士。”一脸严肃的模样，如果不加上那说话间在眼前晃动的络腮胡子的话。

　　“据说你目前待业在家。”父亲干脆赶开了对方，自己继续检查汽车出问题的原因。

　　“家庭妇男也是很有前途的，前途知道吧！我可是一个将孩子未来看做人生第一要务的男人，请不要小看怀揣梦想的男人。”

　　“好冷……”这句话是真心的。冲田玖岚在裹紧身上的衣服的时候，这样说着。

　　“如果可能，应该是机舱内的某根线束或发电机过热冒烟了，检查一下用电器是不是失灵了吧。”突然冒出来的脑袋，依旧罩在连身帽里面，不知何时下得车来的男生抬起了头，顺手抬起了脸上的遮风镜。

　　呃。

　　突然出现的话语，尽管不知道真实性可信度之类，但是光凭面前几人所不知道的专业名词，还是很有震撼力的。

　　“嘛，不过闻起来像是橡胶的味道，有可能离合器失灵也说不定。”男生的眼睛很亮很大，在凝视内部结构之后突然转过头来，咧开嘴露出与其说是促狭不如说是讥讽的笑容来，“所以说大叔，你就算把线路打成双交织结也不见得可以让这辆车子重新动起来。”

　　“喂……”被揭穿的大叔，很尴尬。

　　“外行就是外行，你这个连厨房都都可以毁灭的大叔还是不要动高科技的东西好。”

　　“唔……适可而止。”

　　“进化没有完全的灵长类动物，脑部发育和双手协调都是有质的欠缺的。”

　　“够了够了，你这个不懂装懂的小鬼头赶快给我回到车上去。”

　　然后站在一边双手插在裤兜里的男生就被络腮大叔从领子处拎起来，丢回车里去了。

　　被丢回去的时候，对方依旧保持着弧度恰好的轻慢笑容，在回头之间与站在车边的女孩眼神相交，然后迅速擦过。

　　“碰”的一声。

　　车门关上。

　　玖岚揉了揉冻得失去知觉的鼻子，转而继续看向自己的父亲，“那现在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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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达国家相对于发展中国家的好处，就是在基础配备上，绝对是保质保量的。

　　多亏了每辆租用车上都配备的紧急救援通讯以及自动的定位系统，所以最后在维修车赶到的时候，也不过是几个人缩在车上，再等了两三个小时而已。

　　不过显然带着维修帽老实敦厚的维修人员也很尴尬，竟然可以在活着的时候遇到这种沿着大路走都会拐进深山的奇怪人类。

　　所以说，路痴这种属性，其实并不是主角专有的。

　　而且也并不是用来增加主角特别是女性人物的萌点的，如果放在一个邋遢而厚脸皮的大叔身上，实在是败笔呀败笔才对。

　　爱说大话的胡子大叔，你真的很丢脸。

　　即使不吐槽，我也唯一能够送你上面的话了。

　　所以啊，到了目的地，我们还是优雅地分道扬镳吧。

　　——可惜事与愿违。

　　大叔很热情地邀请他们到自己住的宾馆餐厅里进行姗姗来迟的午餐？晚餐？或者是下午茶……

　　“啊哈哈哈哈，路是有走错的时候，但是相信我，下一次一定会顺利到达滑雪场的啊。”坐在和式的就餐小隔间里，长桌对面的男人交盘着双腿，毫无顾忌地大笑着。

　　这种话，简直和“商家说大亏本处理，服务员说菜马上来”之类的话一样没有可信度。

　　翻翻白眼的同时，内心忍不住腹诽：就算有暖气可以脱衣服，你也用不着穿着一坨屎样颜色的浴衣窝在我对面没心没肺地傻笑啊，就算傻笑很称你白痴般的模样的话，也用不着在女孩子面前把手伸进衣服里去抠你的胸脯啊！

　　“男人嘛，果然还是适合穿着浴衣坐在和室的榻榻米上喝清酒才对嘛~”

　　发出这种感叹的违背外面冰天雪地气候反差的废柴——你可以去死了！

　　“我说，自称永远二十八岁的伴~田~大叔，在你滔滔不绝之前，能不能收起废话先让大家吃饭呢？”刻意强调伴田二字的大一点少年，端着饭碗瞥着身旁之人的眼神，是不折不扣的漫不经心与挑衅讥讽。

　　一拳过去，后者身手敏捷得向后闪开，然后在众目睽睽当中，身为父亲的胡子大叔那满满一拳就招呼到了少年闪身后出现坐正的幼子身上。

　　似乎是晕车，或者依旧没有睡醒，从刚才下车开始就一直木楞楞呆滞的小男孩终于在这一拳问候之后清醒了。

　　捂着头，将羊毛帽下的脑袋抬起来，顺势狠狠得瞪了始作俑者一番，那双明亮圆润的眼睛，除了专属于幼童的稚嫩童真外，还有一丝不同一般的冷峭。

　　某控心中一紧。

　　“没事吧？”不上心的问候，纯粹是为了没话找话，将房间里尴尬的沉闷给打碎掉。

　　对于这番没头没脑看似幸灾乐祸实则不是真心慰问的话语，对面坐着的，年龄略小的小孩，终于还是在半晌之后回应了过来。

　　“你，是谁？”

　　这个上了山就缺氧脑袋反映迟钝的小屁孩，搞了半天连面前坐着的是谁都没有关心过，她觉得心脏有些不受重负。

　　“咳咳，这个是爸爸的老同学，故人嘛故人，难得相见啦！”

　　“冲田藤雅，我女儿玖岚，这两位是？”

　　“我是……”正对着的少年筷子夹起菜肴后侧目思索，然后狡黠一笑，“长子，那个伴田——龙雅。”

　　“喂，大叔还在玩无聊的游戏？”思虑着皱起眉头，好看的大眼睛转眼盯着身边的哥哥，所问之话也不过就是为一个定论来盖棺。

　　“你知道的，一回到日本就热衷改名换姓，好像自己很了不得一样，生怕别人认出他。”泡菜在嘴里咬得清脆直响，做哥哥的悠悠闲闲道出真相，态度不以为然，优雅而恣意。

　　心中再如何有建设，也免不了咯噔一下将修筑好的心理大坝给震个天地同塌。

　　[早就知道早就知道啊啊啊！]少女不甘地咬着筷子，心中怨言滔滔而出：[当初上路的时候就看这个胡子大叔眼熟，怎么就粗心大意让贼人上了船了呢！]

　　得得得，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披着与父亲同窗这样的无耻马甲。

　　话说当时看到小屁孩的时候还在料想会不会太巧，结果以为对方生俩儿子就大意过去，却忘了现实中还有剧场版一说啊……

　　太大意了，太大意了，真田小皇帝，赐你竹剑一个快来打醒我吧。

　　猫眼少年，未来的猫眼少年，未来的主角大人……

　　看着幼子翻白眼的动作，以及毫不配合得回答，“我不姓伴田，龙马。”之后，某控发出了清脆的咔嗒声，用大牙咬碎了口中泄愤般的泡菜。

　　终于碰到主角了。

　　这种原本穿进网王世界里最有价值信号的事件发生之后。

　　却对于某控来说，实在没有什么切实的意义。

　　如果勉强来说意义的话，姑且算在心目中那个日本第一的男人竟然是个路痴，姑且算云淡风轻剧场版好男儿竟然精通汽修，姑且算猫眼主角就是主角年纪小小臭屁依旧。

　　可是……

　　冲田玖岚瞪着眼睛看窗外翻飞的雪花，然后心中无声呐喊。

　　怎么就遇见了呢？

　　怎么就这么狗血地遇见了呢？

　　连稍微可看性的剧情都没有，路边随便一停靠就遇见了呢！？

　　难道真的是主角不可抗力么？

　　所以，那顿饭的后半段，某控都在纠结着一个问题：为什么最近她总是要对【自己所处的世界到底是什么类型】产生颠覆性的疑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