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表演》茹画

11、第 11 章

　　约会地点是钱佳帮忙选的，据说是这座城市最适合情侣约会的场所之一。

　　韩曜递过菜单：“我点了海鲜饭，你看还需要点儿什么？”

　　穿了西装的男人比穿白大褂更具吸引力，头发黑亮而短，发质显得有些硬，浓眉下的那双眼睛熠熠生辉，虽然冷漠，但帅气依然。

　　海鲜饭是这家餐厅的特色，一人一大盘，基本就饱了。
　　郝星星矜持一笑，“来杯饮料吧。”
　　韩曜招来侍者，“一杯果汁。”

　　这家餐厅静谧优雅，到处都透露着浪漫时尚的气息。
　　海鲜饭和果汁上来后，两人安静地吃饭。
　　郝星星不说话，韩曜便能一直保持安静，仿佛两人来这里就只是为了吃饭。

　　他吃饭的样子很优雅，即便是海鲜饭里的虾，他也能用优雅的动作吃进嘴里。
　　为了保持形象，像虾之类的，郝星星没吃，她像挑食的孩子一样，仅吃了几样方便进口的，手里虽然拿着筷子，但脑子里一直在想着“作战方案”，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跟他拉近距离。

　　眼瞅着韩曜盘子里的饭已经下去了将近一半，郝星星主动挑起了话题：“韩医生，你下班后都喜欢做些什么？”
　　“运动，或者看书。”男人回答得简短有力。
　　“难怪韩医生身材这么好，看来是运动带来的成效。”郝星星适时地夸赞对方。

　　韩曜目光扫过来，“你能看出我身材好？”
　　郝星星愣了下，“您这样不叫身材好？”
　　西装包裹下的线条流畅自然，何止是好啊!

　　“不是说男人八块腹肌才叫身材好吗？”韩曜放下筷子，拿起杯子喝了口水，语气沉稳地说道，“我就是。”

　　郝星星正在喝饮料，闻言差点儿将嘴里的饮料给喷了出来。
　　没想到韩曜够自信啊。
　　自夸起来毫不含糊的。

　　她慢慢咽下嘴里的饮料，一手掩唇一手扯过纸巾擦拭嘴边，擦完，她矜持一笑：“那我没见过。”
　　男人裸着上身显露肌肉线条的时刻，她想看到，好像没什么机会。

　　韩曜修长的手指重新拿起筷子，“你是韩志利派来的吧？”

　　郝星星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到了桌子上，她表情有丝慌乱，万万没想到韩曜会在这种时刻忽然提出这个问题。

　　她要怎么回答，说是？那不等于坦白表演事实？说不是？男人会信吗？

　　韩曜嘴角勾起，轻哼了声，低头继续吃饭，“我就知道是我叔叔派来的，自从我二十五岁之后，他时不时地来这一招，大概是怕我不结婚吧，想方设法的给我安排相亲。现在相亲的形式登峰造极，都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了。”他露出一丝嘲讽的表情，“五年多了，竟然还不死心，也算是够坚持的。”

　　他淡淡瞟了郝星星一眼，“我替叔叔向你道歉！我无意于相亲。”

　　郝星星表情错愕，韩曜的理解竟然是这样的？
　　那照他的意思，她是因为韩志利的介绍，喜欢上了他，所以才主动来找他的？
　　她脸上显出惊喜的表情，故意露出一抹娇羞的样子，语气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我应该提前告诉你。”
　　他既然以为她是相亲介绍来的，那她照着他的思路往下走就行。

　　“你喜欢我什么呢？”韩曜非常直白地问道。

　　郝星星再次被他的直白所打败，她低垂着眉眼，表情上虽然看不出什么，但心底里已经翻了无数个白眼，哪有人这么直白地问女孩子的？这是买东西商量价格么？头一回吃饭就把这样的话题赤.裸.裸地摆到了台面上来谈。

　　但是韩曜跟其他男人不一样。
　　她也只好硬着头皮应对。
　　郝星星没抬头，眼睛盯着海鲜饭的盘子，娇羞地说道：“韩医生医术好，长得，好看。”
　　语气里透着恰到好处的紧张，是喜欢他应该有的样子。

　　“那我叔叔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患有情感冷漠症？”韩曜看向郝星星的眼神咄咄逼人，似乎要透过她漂亮的衣服看到她的心里去。

　　郝星星大眼睛骨碌碌乱转，韩曜不按理出牌，自己要怎么办？

　　几秒钟后，她唰地抬起头，迎视着韩曜的目光，“我，知道的。”
　　声线依旧是发紧的状态。

　　“知道？”韩曜慢慢重复了下这两个字，他继续表情漠然地看着郝星星，似乎已经忘记了还要吃饭这回事，他问道，“那你还喜欢我？”

　　喜欢一个有病的男人？这似乎有些不合常理。

　　郝星星双手垂下，轻轻放到了自己的大腿上，细长的手指都攥到了一起，她像是在面对一场考试，答好了，便是晴天，答不好，马上会遭遇倾盆大雨。

　　她大脑快速旋转，在韩曜咄咄的视线下，她紧张地回答：“这样不好么？情感冷漠症只是待人冷漠，但并不是说你大脑思维有问题。你依然很聪明，否则你无法成为中心医院医术最高超的医生。如果我们，我们可以在一起，我起码不用担心自己有一天会成为弃妇。你漠视周遭的人，你不会像其他男人一样出轨有外遇，你只要，只要成为了我爱的人，就会，一直是，一直是。”

　　越到后来，郝星星的音质越紧张，最后几个字带上了微微的颤音,像绷紧的弦。

　　韩曜就那么一直看着她，眸色深邃，看不出表情。
　　郝星星说完，再也抵不住他的注视，迅速低下头。
　　谎言是经不起推敲的，她担心再跟他对视，眼睛会出卖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透明玻璃窗外，一辆车子正停靠在路边，胖乎乎的钱佳和瘦成麻杆一样的林乐章，两人正坐在里面，目光殷切地望向餐厅方向。

　　林乐章咬着嘴唇问：“佳佳，你觉得会有戏吗？”

　　钱佳歪着脑袋，“咱这么漂亮的演员放出去，我就不信那个韩曜不动心。”

　　“男人审美是不一样的，更何况韩曜有情感冷漠症，要是轻易能对女人动心的话，韩导也就不会绕这么大弯子了。”

　　“好像你多了解情感冷漠症这一块似的。”

　　林乐章犹豫良久，才缓缓说道：“五年以前，夏楹还名不见经传的时候，韩导曾找过她。”
　　钱佳一脸八卦表情地看过来：“你说啥？夏楹？倒底怎么回事，快说说。”
　　“这事儿是秘密，只能听听。”林乐章不放心地叮嘱。

　　“我这嘴你就放心吧，咱仨现在在一条船上，有消息要共享，对外自然是口径一致的。”
　　林乐章这才说道：“我也是在化妆间听来的，有次夏楹打电话无意间露了出来。当时韩导让她去追韩曜。好像那会儿韩曜刚参加工作没多久。夏楹花了一个月，据说是无功而返。”

　　钱佳嘴角咧开，哈哈笑了，“要是有她比衬着，星不管表演成绩如何，都不算丢人。”
　　夏楹二十八岁，有颜值有演技，热搜榜上时不时会有她的身影出现，很多粉丝迷她迷到不行。曾多次拿下国内大奖。
　　她这种顶流咖位的女星当年都没能将韩曜拿下，郝星星不拿下的话就感觉很正常了。

　　等待的时间非常无聊，两个战友便互相交流起来。

　　“话说你混得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得罪夏楹了？”钱佳好奇地打听起来。
　　“我哪是叫得罪，我是间接背锅。”
　　“什么意思？”

　　林乐章叹了口气，“她喜欢影帝季昊，两人不是合拍了一部电视剧嘛，剧方为了宣传，就假意炒作两人的绯闻，季昊为了配合宣传，也就半真半假地配合着。结果夏楹动了真情，季昊还是演戏的状态。那次是因为夏楹特意安排了场跟季昊的约会，结果对方看出他的意图，故意爽约。不光爽约，还跟其他女孩约会吃饭。她气极败坏，那晚参加活动心情就相当差，路人拍出来传到网上的照片效果很差。她便将锅甩到我身上，说是我化妆手法有问题才导致那样的照片流出来。”

　　“就为这么件事情，一脚把你踩下来了？”钱佳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林乐章无奈地点了下头，“是啊，我师傅没办法，夏楹现在风头正劲，得捧着，不能得罪。所以她一说要他开了我，他二话不说就开了。”

　　“林老师平常看着是个挺和气的人，会这样吗？”

　　“我理解他。”林乐章倒是表现得对师傅没有半丝埋怨的样子。

　　“还理解，通过这件事情，我对林老师挺无语的，那么专业的化妆师，怎么在这样大是大非面前还这么拎不清呢？”

　　林乐章眼神转向餐厅，“好了，不说我了，咱们还是继续看星星那边的情况吧。”

　　餐厅里，暖色调的灯光下，郝星星和韩曜相对无言地吃饭。

　　在郝星星发表了感人肺腑的表白之后，韩曜竟然没有任何回音，而是慢条斯理地低头吃饭，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郝星星心里那个气呀。
　　你跟个机器人谈感情纯粹是傻子往石头上撞，一点儿反应也等不来。
　　他不说话，她也不好说什么。

　　她是女孩，该说的话说了，该表的情表了，还能怎么样？

　　星星：喂，我在表白，表白！你倒是给个反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