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黑暗深处》冉冉与夏

1、楔子

　　楔子 注定的夜晚
　　1981年10月戈德里克山谷
　　时间接近傍晚，夕阳垂落在山头给天空镀上了一层暖金色，斜晖慢悠悠地洒了下来，让原本就安静的村子显得越发的静谧，祥和地不像是在这个混乱的年代里。
　　“砰”伴随着一声轻响，一大一小两道人影出现在了村子的一栋房子前。小孩儿看起来不过四岁左右，一落地就紧紧拽住了男人的袍子，小脸皱成一团，看起来难受极了。
　　男人大笑着伸手将男孩一把捞了起来，抱在怀里，“先说好啊哈利，这是你自己要体验幻影移形的，可不准告诉莉莉哦。”
　　哈利可怜兮兮地将头搁在男人肩膀上，还没从幻影移形带来的眩晕感中缓过来，“我才不会告诉妈妈，妈妈都不让我出门！”
　　“现在还不太平，”男人摸了摸哈利的头发，将他放了下来，纯黑色的眼眸里带着笃定的神采，“等以后情况好些了，带你去见识见识好玩的。”
　　“吱呀”一声，面前房子的门开了，詹姆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冲了出来，先是给了男人一个热情的拥抱，“嘿，大脚板，哈利这几天麻烦你了。”
　　“哈利可比我们小时候乖多了，”见到老友，小天狼星的情绪也高涨了几分，“除了把我母亲的画像又气坏了不少。”
　　詹姆闻言会心地笑了笑，随后邀请好友，“莉莉正在准备晚饭，进来喝一杯？”
　　小天狼星摇摇头，“下次吧，邓布利多让我去跑趟腿，这就动身了。”
　　“好吧，那么回见。”
　　又摸了把哈利的脑袋，小天狼星“砰”地消失了。
　　“行了，去看看弟弟吧，哈利，”詹姆一把拎起了哈利，然后不顾小孩挣扎的动作将他提到了二楼，扔到了一张舒适的婴儿床上，“别闹别扭了小家伙，我们早就告诉过你，就算有了弟弟，我和妈妈一样爱你。”
　　哈利心虚地脸红了——诚然自己跑去找小天狼星有点赌气的成分在，这点心思在大人面前显然不够看的——嘴里嘟哝着才没有闹别扭之类的话，在看到自己的弟弟熟睡的模样后才算是真正消停下来，得到了父亲的承诺后总算有了点当哥哥的觉悟。
　　哈利趴在粉嫩的婴儿身边，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家弟弟睡着了也不忘吮吸自己的手指，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几天前的那点醋意蒸发地分毫不剩。心动的结果是手痒地去捏了捏弟弟肉嘟嘟的脸，下场当然是艾尔格丝毫不留兄弟情面的嚎啕大哭。
　　还没等他作出该有的反应，莉莉的咆哮已经随风而至，“詹姆，我警告过你，要是再敢把艾尔格弄哭的话——”
　　“嘿——，这次真的不是我，”詹姆讨饶着，立刻就把自己的儿子出卖了。
　　然后一双手就把哈利从床上拎了起来，语气温柔了许多，“哈利，不可以欺负弟弟哦。”在哈利连忙点头保证后，莉莉又转向了詹姆，“看你怎么给儿子当榜样的，真不想被邓布利多看笑话。”
　　“他大概会觉得很好玩，啊——痛，我是说真的，啊——我错了还不行么……”
　　哈利盯着父母的互动做了个鬼脸，直到两人走出了房间前往客厅才把注意力放回了他的弟弟身上。被莉莉三两下哄开心了的艾尔格脸上仍挂着一串亮晶晶的的泪珠，此刻正带着好奇的目光盯着哈利看。
　　身为哥哥的满足感立刻让哈利行动了起来，他拿起身边詹姆的魔杖，学着以前詹姆给他吹泡泡的动作，魔杖尖端立刻出现了一串五颜六色的彩色泡泡，逗得艾尔格“咯咯”地笑了起来。
　　“莉莉！不是邓布利多，带着孩子快跑！”詹姆的声音从楼下传了过来，哈利从未听过他这样子的声音——嘶哑的甚至是凄厉的，不同于以往那样的快活而富有感染力。房间里漂浮的彩色泡泡一瞬间全部破裂，艾尔格又哭了起来。
　　“砰”，房间的门被撞开了，莉莉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妈妈——”哈利疑惑地向她伸出手，不理解向来快活的母亲此刻满脸泪痕。
　　“哈利，”莉莉拥住了他，她颤抖着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要好好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躲在这里不要出来！”
　　“妈妈？”哈利感到了恐惧，这是从未有过的情感。他浑身僵硬住了——莉莉给他施了魔法，然后把他塞进了床底的暗格里。
　　哈利并不想呆在暗格里，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莉莉的咒语让他一点也动不了，只能是全神贯注地听着外面的动静。艾尔格哭得厉害，但莉莉没有去哄他，事实上她自己都在低声啜泣着。
　　并没有过多久，哈利又听见了一个声音，是低沉的脚步声，缓慢但是胜券在握地逼近着，最后停下。哈利意识到这就是罪魁祸首了。
　　“莉莉波特，你知道我在找什么，”说话人的声音像蛇一样阴冷，“你向来聪明。”
　　“我不知道——”
　　“交出那个孩子，你可以不用死。”来者残酷地说，“你也可以选择反抗，但是结局不会有任何不同。”
　　“求求您……求求您……”莉莉绝望地拦在婴儿床前。
　　静默了几秒，哈利知道自己要失去什么了，他心里咆哮着想要冲开魔咒的束缚。
　　“真遗憾，”那个人似是惋惜地说，“那么，阿瓦达索命！”
　　哈利一下子倒了下去，身上的咒语解开了。
　　“这就是那个孩子？”男人的声音近在咫尺，“预言就是一个笑话。阿瓦达——”
　　“不——”不顾一切地，哈利推开了身前的挡板冲了出去。他已经知道在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发生了什么，这个人杀害了他的父母，还不想不放过他才一岁大的弟弟！
　　哈利就这么扑了出去，他不知道也没想过自己会面对什么，他的眼里溢满了泪水，在那一瞬间，全世界仿佛闪烁着冰冷耀眼的绿光，那绿光跃动着连成了一片，顷刻间没入了他的额头。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哈利能听到自己倒在地上的声音，但是他失去了知觉，比莉莉的魔咒更彻底，灵魂从身体里剥离了出来，离开了原本的视角。
　　“这就是邓布利多玩的把戏？”哈利看到男人将自己拎了起来，停顿了几秒，蓦然间消失了。
　　几乎是下一秒，一个老人显形在房间中，比哈利平时见到的样子要苍老了许多。老人的目光笔直地透过了他，那双以往和祥的蓝眼睛里是掩盖不住的悲伤与震惊。
　　哈利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他发不出声音，他只能期冀地注视着眼前的老者。邓布利多确实察觉到了什么，他猛地盯住了哈利所在的方向。哈利松了一口气，正想飘到老人身边，忽然眼前一黑，一股巨大的不容抗拒的吸引力撕扯着他，像要撕裂他的灵魂一般。他的意识在剧痛中很快地趋于模糊。
　　不知道过了多久，哈利恢复了知觉。他能感到自己躺在一个阴冷湿暗的地方，身下是柔软的植被。风从四面八方灌了进来，从他的身边擦过，带着一种令人颤栗的味道——这已经不是他熟悉的地方了。
　　一个脚步声渐进，哈利的身子蓦然紧绷了起来，这是他无法听错的声音，它的主人刚刚让他家破人亡。
　　“我想你大概醒了，”出乎哈利意料的，这个声音听上去悦耳并富有磁性，完全没有杀害他父母时的冷厉嗜血。这杀人凶手的手指轻轻触碰到哈利右上角的额头，他立刻感到了难以忍受的疼痛。男人的语调上扬，“我应该感谢那个预言，让我完成了最成功的魂器。”
　　“魂器……”哈利从未听说过这个名词，他在剧痛中猛地坐了起来，眼前是不见五指的黑暗。他眯起了眼睛，过了片刻，视觉开始适应这片黑暗，眼前逐渐出现了一个人影。
　　“你！”哈利跳了起来，他愤怒地咆哮着，“你怎么可以！”体内一股刚形成的充斥着全身的力量在叫嚣着，风呼啸起来，带着周围参天的巨树飒飒作响。
　　“安静，男孩。”伏地魔只是伸出了一只手按住了他，周遭的一切立刻失去了声响。“你想报仇？”他戏谑地说，“我想想，你没有魔杖，也不会使用魔力，难不成你想试试麻瓜的手段？”他这样说着，空气里浮现出了一柄锋利的匕首，飘荡在哈利眼前。
　　哈利愤怒地颤抖着，他不假思索地抓住了匕首想要刺进眼前人的心脏，却又在最后一刻停住了——他又被石化了。
　　“在你想报仇之前，不妨先听听看这样一个事实，”伏地魔蹲了下来，深红色的眼眸里闪着诡谲的光芒，“哈利波特已经不复存在了，你只不过是我的一个魂器。”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哈利体内充盈的魔力冲开了束缚咒，手里的匕首笔直地朝前面的人扎了下去，锋利的匕首在碰到伏地魔的前一秒化为银芒消散在空气里。
　　哈利呆住了，他看向自己的手，在这一刻所有的愤怒化为前所未有的无力与迷茫。
　　“你不能拿着我的东西来对付我。”伏地魔轻笑着，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哈利波特已经死了，而你——也是我的东西。”
　　“你做梦！”哈利猛地推了伏地魔一把却反倒让自己后退了一步，他叫嚷着，“你杀了我的父母还要杀我的弟弟！”
　　伏地魔毫不在意他的话语，“那么，我来告诉你你是怎样的存在——魂器，魔法史上最伟大的创举，永生的秘密。哈利，你现在的生命是我赋予的，只要我们其中一个不死，另一个也决不会死亡。你是我重要的半身，我允许你跟随我见证魔法界的辉煌。”
　　“胡说……胡说八道！”哈利发觉自己头脑里有一部分思想叫嚣着在同意伏地魔的话，这个发现让他感到了难以抑制的恐惧，他颤抖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后高不见顶的巨树上。
　　“你在害怕？”伏地魔洞悉了哈利的情绪，他轻笑了一声靠近哈利，弯下腰，捏住哈利的下巴让他盯着自己的眼睛，“感受到了吗？在你体内汹涌澎湃的魔力，这是不可违背的强大力量，任何人都要为此沉迷的力量，那是我的力量。”
　　“不——”哈利吼道，“决不能——我决不能！”他挣开了伏地魔，“我决不会当你的魂器！”原先消散了匕首忽的凭空出现，哈利一把抓住了匕首毫不犹豫地对准自己的心脏刺了下去，“我永远都是哈利波特！”他瞪着伏地魔，一字一句地说。
　　“真是倔强的孩子，我应该赞许你有格兰芬多的勇气。”伏地魔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男孩，不在意地笑了，“可惜，只要我不死，就算你的肉身销毁了也不会死亡。男孩，伟大的黑魔王给你逃离的机会，不过，既然你作为我的魂器，就注定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回到我的身边。”
　　哈利浑身冰凉，他的脸贴在柔软的草叶上，感受着血液从身体里一点点地流失。那个可怕男人的气息已经消失了，这却没有让哈利得到一丝的救赎，巨大的屈辱感淹没了他。
　　“我不会……妥协的……就这么死去吧……”
　　意识开始消退。
　　“爸爸，妈妈，艾尔格，对不起……”泪水弥湿了眼睛，恍惚间，他觉得眼前有大片温暖的淡金色，就像莉莉在家里摆弄的郁金香一样。还没来得及靠近，他便陷入了深沉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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