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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 ...


  •   顾泉伏在桌上,一旁的若水小心的取了薄被盖在他身上,又把烛火剪了剪。

      家主许久没有睡的这么好了。

      “顾泉!”陆榭这一路上越想越气,顾参商怎么说也是顾泉他的父亲啊,他怎么,他怎么可以!

      睡梦中的顾泉皱了皱眉头,却还没醒。

      若水伸手覆住了顾泉的耳朵,待看见他眉头舒展后,便提起裙子小跑了出去。

      “阿榭!家主他睡着呢,你且声音小点。”若水急忙捂上了陆榭的嘴,防止他再嚷嚷。

      “当初送你出府,我知道你怨他,可府里多事,他怎护的住你!”陆榭一听,愣住了。

      “你先跟我走。”

      若水生拉硬扯的把陆榭塞进了隔间里,又拿手帕子浸了热水递给他。

      “你先擦擦脸,暖暖身子。”

      陆榭照着做了,他闻着手帕子上面熟悉的熏香,眼泪突然就流了出来,怎么也止不住。

      “阿若姐姐,顾泉他为什么要苛待义父?那是他父亲啊!”

      “...有些事情,很难说的明白。”若水看着眼前的陆榭,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发顶。

      “有的时候,活着已经是万幸了。”她低下头想了想,又说:

      “你两年前被送出府,可知是为什么?”

      陆榭嘴角一抽,看着若水吐出一句:

      “我觊觎顾泉?”

      若水的眼神有一瞬间变得古怪,她捏了捏陆榭的脸颊,突然笑得让陆榭毛骨悚然。

      “莫要说气话,阿榭。”

      “当年府里事情多,朝廷又打压着顾家的权,家主把身边的人遣的遣,散的散,生怕连累了谁,家主把你当弟弟疼,却也只能厌恶你,把你送走。”

      “那为什么你一直在府里?”

      若水拿过陆榭手里已经冷了的帕子,拧干之后随手搭在了椅子上。

      “这个暂时保密。”她站起来,走进了云锦屏风后面,不多时,抱出来两身冬衣。

      “你去给顾参商吧,记住,只能是你去。”

      陆榭点点头,接过衣服出了屋子。

      这个隔间生着炉子,若水一时也不急着走,索性等着帕子干了,才出的屋。

      “若水,你做什么去了?”

      顾泉一醒来,还有些怔愣,自己,竟是睡过去了?一旁也没有人,烛火昏暗,他看着案上的荷粉镇纸,恍惚间觉得自己回到了几年前。

      半晌才想起,这是陆榭回来那天,自己跑去库里提出来的。

      “刚刚阿榭过来了,你倒是还睡着,我就带他去隔间说了会儿话。”

      “阿榭?他醒了?以后让他少来。”

      “你把他接回来,又让他少来见你,什么道理?”

      “我自有我的顾虑,你先下去吧。”

      陆榭把厚厚的冬衣放在顾参商面前,嘱咐他穿上。

      “义父你快穿上,我给你烧些热水去。”

      陆榭发现顾府里不仅格局没有变,连各个院子里住的人也没变,顾参商依旧住的是主院,只是没有婢子使唤罢了。

      他一边生火烧水,一边想着事情。

      自己经历的这么多事情,加起来也超不过半个月,但是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烫烫烫!”

      陆榭猛地回神,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你别烧了!把我捞出来!”

      陆榭这回听出来了,是度厄珠。他掀开盖子,里面一颗浑圆的珠子正打着旋儿,那珠子见盖子开了,嗖的一下飞了起来。

      “陆榭你真是个人!你就不怕把我煮死了?”

      “不怕,你怎么在锅里?”这水是烧给义父的,度厄珠之前说自己身上有苦厄,这水喝了不会有事吧?

      “没事没事,我身上的苦厄早刻在匕首上面了。”度厄珠上扭下扭,然后娇羞的贴在陆榭耳朵上。

      “你要不做个耳坠,把我嵌在里头,肯定好看。”

      “不要,我嫌弃你。”

      陆榭得知水还能用,就蹲下继续填柴火。

      “唉唉唉,你不是那什么顾参商的义子吗,还会烧火?”

      陆榭白了它一眼,没搭理。

      “难不成,他们一直把你当下人使唤!怪不得他们不公开你顾家义子的身份!”度厄珠的语气像极了府里择菜的婆子,还是最八婆的那一个。
      “闭嘴,义父认我已经是大恩了,我要是妄想入族谱,那我就是个贪得无厌的白眼狼。”水开了,陆榭呈了三个竹筒,提着去找顾参商。

      “义父,喝些热水吧。”天气冷,陆榭没找到什么吃的,自己屋子剩下的半盒子点心吃了就晕,是断不能给义父吃的。

      这两年究竟发生了什么?陆榭搓搓手,看着枯瘦如柴的义父。

      但陆榭到底没有问出口,若水姐姐不喜欢义父,他感觉得到。

      “义父,我就在外间睡着,您有事儿就叫我。”

      “唉,好孩子,你去吧。”顾参商想要摸摸陆榭的脸,但终究没有摸。

      陆榭轻手轻脚的退出房间,关上了门。然后一手扯下了贴在耳垂上的度厄珠。

      “我忍你很久了!”这破珠子在他跟义父说话的时候,不知道从哪个缝儿里钻了进来,贴上他的耳垂就不下去了。

      “诶呀诶呀,你义父又看不见~”度厄珠说着,又贴上了陆榭的耳垂。

      “我,我把你嵌在玉佩上行吗?”待在哪儿都行,耳垂太羞耻了!

      “诶呀诶呀,也行~”

      “你好好说话!”

      度厄珠又开始扭,一边扭一边说:
      “你说我是择菜的大妈,我可不得听你的嘛~”

      “你果然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吧。”陆榭轻轻的摘下了度厄珠,把它捏在打量。

      “障眼法,幻术。”
      “能人言,灵智。”
      “若只是前两项就罢了,你还能知晓人心中所想。妖异志上说,东海有珠,乃鲛人之泪,以幻象蛊人心智,可人言,知人心。说的就是你吧,鲛人珠?”

      陆榭见手里珠子沉默不语,就随手把它扔进了锅里,那锅里头水还热着,柴火也还没有熄灭。

      “我确实不怎么聪明,可是,你的破绽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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