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无人生还》墨浅风

4、都在公报私仇

　　赤井其实没想到居然还能在这里碰见波本以及琴酒，他以为这种被他知道具体细节的任务会直接被组织放弃，来到这艘游轮上也只是死马当成活马医，碰个运气罢了，没想到签名簿上两个狂野的签名——安波和黑琴——就像是一阵飓风一样席卷过了他的脑海，迅速制定了一系列计划——

　　夸张了，一个计划。

　　找到波本。

　　“来送死吗？赤井秀一？”

　　不同于面对琴酒的悠然自得，看见赤井进入房间的一瞬间波本就站了起来，同时拔出了自己腰间的配枪，直直指着赤井脑门的方向，这下他要感谢组织涂黑了摄像头，不需要因为持枪而被审问一大堆东西，甚至波本已经想到，既然如此，他干掉赤井秀一，也没关系吧？

　　苏格兰就是这样死掉的。

　　“你冷静。”赤井阔别三日，突然感觉有些不认识眼前的波本，大概是阵营转换的原因，他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我来找你商量。”

　　“商量你想要哪一种死法吗？”

　　“合作。”

　　空气寂静了两秒，波本目光停留在赤井严肃的脸上，倏地，他弯起嘴角，带着独属于波本的轻蔑与冷酷，“FBI——”慢条斯理的几个字被他用年轻的音色说得阴沉，目光如同在黑夜中盘旋的老鹰，仅仅只是被注视着就叫人不寒而栗，“带着你们的人，滚出日本。”

　　如果他是波本，赤井秀一应该已经死了。

　　赤井看着他，眼神晦涩不明。

　　休息室里为了复古设计而垂挂着的吊灯因为轮船的晃动而摇摇欲坠，赤井看见灯光打在波本的脸上，时不时投下一大半的阴影，对方这次学聪明了，保｜险｜栓在他的注视下被轻巧地拉开，现在的波本叫人捉摸不透，唯独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没有扣下的扳机是最后一点留在他脸上的光。

　　门口似乎有脚步声——

　　“你居然会主动找上门来啊，赤井秀一。”

　　原本站在房间里拿着枪无动于衷的波本突然扬起了嘴角，露出有些森冷的牙齿，手上的动作不再止于单纯地举着枪，微微偏移，几颗子弹打入了赤井身后的墙壁。

　　［滚。］

　　赤井看见波本冷冷地作口型道。

　　［你再想想。］

　　他叹气，回应唇语，之后便是轻蔑一笑，不复刚刚的严肃，带着他在组织时作为莱伊的自信与狂妄，开口是尼古丁吸入过量而有些沙哑的声音，“老鼠好不容易在阳光下露面了，我也没想到你们还有这胆量。”

　　说着，他脚下步伐微动，朝着波本身后的窗户走去，大打开的玻璃窗中不停地有湿润的海风刮进来。

　　才不过刚刚走过波本的身侧，一个拳头便是招呼上了赤井的胸口——

　　乖乖，这人必然在公报私仇。

　　胸口疼得发闷的赤井看着刚刚收回手脚还跃跃欲试的波本，抿了抿唇，想到门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波本显然有些不耐烦的眼神，目光一狠，也是拔枪抵住了波本的肩膀，在看见对方几乎以不可见的弧度点了点头后，扣下了扳机，近距离子弹嵌入皮肤的声音只有两个人听得见。

　　门开了。

　　琴酒看见的就是一个从窗户翻越而下的身影，肩膀白衬衣被血染红的波本，和下方惊叫的人群。

　　他手上还有未干的鲜血。

　　冷冷的目光掠过脸色阴沉的波本，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窗户前，只见带着针织帽的长发男人刚刚从人群堆里爬起来准备躲掉，琴酒目光凌厉，掏出自己外套兜里的伯｜莱｜塔，半眯起一只眼，对准了赤井。

　　像是心灵感应一样，赤井回头，看见了琴酒被风吹舞着狰狞飞扬的长发和如猛兽一般的枪口。

　　他改变了脚下的步伐，原本朝着人群堆里走去想要隐下来身型的计划被彻底打消，反倒是朝着桅杆那里走去，按住栏杆一跃而下的同时，破空而来的子弹打入了他的手臂，赤井如同坠落的风筝一样掉入了海里。

　　海水侵入赤井的鼻喉，他挣扎着朝着轮船始发的方向潜泳过一段距离，才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

　　还好没开出太远，不然他铁定喂鲨鱼——

　　赤井脑内清醒了些，手臂上渗出的血迹从海面上漂浮出来，他想起刚刚对视那一瞬间墨绿色的眼眸和对方嘴边如同嘲讽一般的笑容，反思自己刚刚说什么也应该冲着琴酒的方向开一枪再跳下去。

　　太欠揍了。

　　波本、琴酒，一个比一个狠。

　　胸口被震的那一下还在隐隐作痛，手臂就更不用说了。

　　他抬眸看向行驶地有些远了的游轮，不知是不是错觉，好像又有两个身影一跃而下。

　　——该死的赤井秀一。

　　波本在心里咒骂道，果然遇见这个混蛋就没什么好事，刚刚上演的精彩枪战显而易见毁了他们三个能够在船上呆下去的所有理由，如果说赤井跳船是因为他被琴酒盯上了，那他现在浸泡在水里有些泛冷身体和肩膀伤口可能会感染的疼痛就全都是拜赤井秀一所赐。

　　“快游吧，如果不想死在鲨鱼口中的话。”琴酒看着突然停滞的波本，淡淡开口，突然想到了什么，哼了一声，“如果你想被枪杀而不是咬死，我可以友情提供帮忙。”

　　“你真是贴心啊。”

　　波本皮笑肉不笑，他怎么知道琴酒居然还记得几年前他们三个在安全屋躲避的那么短短几个小时里他的一句话。

　　琴酒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自顾自地往前游。

　　没团队精神的家伙——

　　看了看自己还在不停地往外冒血的伤口和前方已经游出一段距离的琴酒，波本啧了一声，在把所有责任推卸到赤井头上的同时也记恨上了琴酒，果然，这些不管是黑方还是FBI，都没有日本公安来得顺眼。

　　肌肉突然紧绷，痛楚让波本倒吸一口凉气。

　　血腥味有些浓了。

　　琴酒看着离自己不远的岸边和已经平静下来的海浪，也暂时停止了动作，转过头，只看见一团淡金色以极其缓慢的速度移动着，身边甚至溅不起什么水花。

　　麻烦的家伙。

　　他转头，游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