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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恨不相绝未嫁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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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年少丧父,确认未来无出之后,失宠于生母,受家人冷眼,独自居于别院。除了入宫读书之外,夜晚只能与青灯书册相伴。
这些造就了他敏感多疑的个性。
成年之际,即被母亲算计,又失掉清白。
他又多了一条“没有安全感”的特征。
他正纠结于不幸的现状,却在随时准备扭曲,并迈向变态的金光大道之际,被楚楚一把揪着领子给拎了回来。
昨夜,借着酒劲和醋意本想破罐破摔,谁能料想哀兵必胜,得来这么一个欢乐结果。
对付汪汪这种凡事喜欢闷在心里的男人,直接坦诚的表白永远是上上之选。
再在闲着没事的时候,多踹他几脚,摸他几下,啃他几口,与炽热表白联合应用,自有相辅相成之显著功效。
当楚楚清早醒来,睁眼看清面前是一张微笑的俊脸时,呆滞了下。
在还没完全醒盹时,又被端着脸庞的汪汪接连袭唇之后,她也只好砸吧砸吧嘴巴,拽着汪汪胳膊坐起来,靠在床头,一只无暇白玉一般的咸猪手顺着汪汪平坦光洁的前胸求索,上下求索。
男人“晨起”虽然不代表他一定有“性”致,但只要她露出一点“要求”,他保证乐意全力配合。
话说昨夜,即使是楚楚也有估计不足的时候,这幅刚刚能下地走路的身体显然还不适应高强度高体力要求的女上位,因此她三分钟还未坚持到,便干脆投降,将主动权交回给温和顺从天生小受命格的苏汪汪。
其实床上快感第一。这种因体力不济的小小丢脸大可以不必放在心上。
可她还不死心,“暮霭哥哥,早上要不要试下站着?”
这种事哪还用说得特别明白?
她后背顶在墙上,双脚悬空,双臂勾住他的脖子。
榨干夫君,时间还早,二人手牵手泡温泉。
汪汪跑去官衙之后,她靠在垫子上,才发觉后背隐隐作痛。
果真是自作孽。
找来小楼借询问小江过往,顺带了解柳条姐夫旧事。实在是意外之喜。
帅哥爹爹瞧着掌上明珠楚楚幼年体弱,需时刻有人保护,身边还只有一个飞景,并不能面面俱到,便提早下了功夫做了准备。
十几年前,边境还不那么太平,亲爹镇守边关之际,特地留心收养一些战乱孤儿,带回府里,习武读书,着力培养。并私心留下性情柔和底子出众相貌清俊的孩子预备给宝贝女儿作侍,以求身心统一,更加忠诚。
这些少年自小就知道自己选来是将来给贵人作贴身侍卫。自小,他们之间就都明争暗斗,含着些较劲的意思。
江远修是个出类拔萃的,我说的是相貌。
理所当然,府内上下很久以来,皆以为小江即使只凭容貌,未来必能争到恭王世女的枕边人之一的位子,直到小楼的到来。
小楼不仅容貌妖媚还胜过小江,头脑更是小江不能匹敌。外加勤奋好学,几乎样样皆能。
军中众人一时自然将视线都转到了小楼身上。
小江这孩子颇有意思。
本来只是不服气自己不再是目光的焦点,觉得小楼抢了他的风头,便日思夜想如何胜过对方,但在几次切磋之间,肢体相触,小江不知为何有了过电般酥麻的感觉,也不知哪里来的高人指点,说这就是恋爱的滋味。
天雷蓦然劈下,小江难以接受。他觉得这不可理喻。他心里明明期盼着未来能嫁作世女侍夫,出人头地,风光无限。
小江美人还在郁卒之时,正巧陆爸爸跑来托关系走门路:陆家嫡系,柳条帅哥陆元明自小的贴身侍卫身死,急需有人补缺,“反正天晓你这里资源过剩,不如就在你这菜园里挑一个”——陆爸爸极具个人特色的开场白如上。
陆元明少爷从何时开始断袖不可考。反正这位柳条君第一眼就在十几号清秀少年中,慧眼独具相中小江。
二位腹黑爹爹的私底下达成过共识:除了小楼不给,其余的陆家少爷尽可以随便挑选,打包,之后带走。
于是,小江虽然还在郁卒着,却只得跟着自己的新主人离开。
贴身侍卫,在枕席之间服侍,在所难免。
小江被压在身下,第一次,还不懂得配合柳条少爷的动作和节奏时,脑中忽然闪过小楼的笑容。
由此,他终于确信自己是爱着小楼。深爱着小楼。
人啊,最遭受苦难时,脑海里会蹦出潜意识里认为导致现状的“罪魁祸首”。
而小江居然能把常人理解的“恨意”转化成“爱意”。这种境界,只怕圣母也望尘莫及。
总而言之,天要你弯,不得不弯。
话说陆元明居然是个情种。自打小江随侍,床笫之间也只与他一人共枕而已。
陆家的长辈们看在眼里,不约而同的悲摧了。
因而迅速棒打“鸳鸳”,看在小江出身苏家,无论如何还得给苏天晓留着点面子,杀不行,逐又不合适。这时又不知是哪位高人出了个高招,一脚将小江踹给明远阁黎老板,表面上作作花魁,背地里协助收集情报。
正巧此时,萧澜生父陆侍君迫切寻求家族支持,柳条的亲娘亲爹正好趁此机会,就把自己这个棘手的断袖儿子打发出门。照他亲爹的原话,“你个孽障,乖乖嫁人。自此有多远滚多远。”
柳条少爷滚了。滚到了大皇女萧澜府上。
至于婚后,柳条少爷以皇女正夫的身份,却还这么频繁且明目张胆跑去明远阁私会小江,可就是导致楚楚义愤填膺的根本所在了。
插一句,解释下,小楼修炼的内功套路,正是苏爸爸压箱底不外传的独门心法:比武时施展之际,内功顺着经脉经由手中长剑传至与之搏斗之人,触感……就是一阵酥麻。
换句话说,谁和小楼打,谁都觉得麻。
另外,此内功闲时还有缓解痛经之特殊功效。这点经由楚楚亲身验证,堪称品质保证。
太阳落山之际,汪汪回府。
一家人难得坐在一起吃个团圆饭。
小两口紧挨着坐下,饭后,家人聚在一起喝茶闲聊,两人还在桌下偷偷手牵着手。楚楚的玉足也不肯闲着,顺着汪汪笔直的长腿,从脚踝抹到膝盖,再从膝盖划回脚踝,上上下下,二人玩得不亦乐乎。
汪汪面皮太薄。姑姑心思太细。
美人姑姑瞅着个机会飘然闪身,如神兵天降,出现在二人身后,笑嘻嘻的看着牵在一起的小手和她还没来得及收回的脚丫,“楚楚,姑姑有话想问你。”
屋外葡萄架。这季节葡萄没了,光剩了架子。
美人姑姑扯住她的袖子,“可疑。楚楚你是不是最近从哪找来了什么新鲜春宫本子?”
——姑姑,我这都是消耗旧有储备。春宫?你觉得谁会主动买来给我看?
“你怎么这么小心眼?”
——我要是说今早我俩换了个体位,觉得很新鲜,姑姑你信么?
“我去问暮霭好了。”
她急忙拉住美人姑姑的手腕,耳语几句。
姑姑满意的微笑,回头,正巧姑父站在身后,翘首以盼。
苏大美女抖着长袖,轻烟一般飘进姑父怀里,轻蹙烟眉,嗓音含娇,“夫君,我能推你么?”
姑父何许人也,立即抱紧怀中明媚美人,声音里还有毫不掩饰的愉悦,“来吧来吧。”
“现在小辈们调情都如此言语了。文谦哥哥,觉得如何?”
“听来确实有些意趣。”
——你们这是什么审美品味。
她回头,汪汪伸臂将她揽在怀里,
汪汪从今早失语了。
不是他不能说,也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昨夜,他似乎说尽了几天该说的内容。
何况,他本来也是个沉默之人。
所以此时,他只是颤抖。浑身颤抖。
之后干脆爽快大笑出声。
几人回席。
收到陆元明的回信。洋洋洒洒几千言,中心思想概括起来,只有四个字:干你屁事。
其实,今早听完小楼的陈述,她特地写了封信,言辞客气且恳切,大意是断袖这事她无意干涉,只不过太冷落大皇女萧澜不合情亦不合理。
同样出身陆家嫡系,二爹爹陆若谦,姑父陆文谦都是柳条的亲舅舅,同母同父亲得不能再亲的舅舅。
她于是起身,直接将信递予二爹爹。
一向淡定的陆爸爸读完蹭的站起,将信交予姑父,陆文谦匆匆阅览。
兄弟二人对视,姑父先道,“元明这孩子越发不像话了。”
“回府一趟。将此事速速禀明姐姐、姐夫。”
这就叫先礼后兵。她心里得意,轻轻摩挲身边汪汪手背。
在临睡前,她得知消息,柳条在父母两个舅舅的围观之下,家法一顿棍棒,挨了个严严实实。
柳条君啊,你不要名声,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当然不在乎。
可惜陆家自周朝建国百余年的声望,怎么可能因你而染上污点。
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女人不好惹。今后你得学会对我说话客气点。
在汪汪怀里,她和盘托出所思所想。
他摸摸她的长发,“陆公子命不久矣。只不过他也并不冤枉就是。”
其实不需要像汪汪这样的专业药剂师法眼鉴定,长着眼睛的都瞧得出来。
柳条君据说还与小江夜不虚度。
就他那身板,还要贪图床笫之欢一夜多次,玩命摧残自己,最终身亏肾更亏,如果真是壮年呜呼,不难于理解。
关键是,陆家上下明知道陆元明的断袖之癖,还要执意将他嫁予同样流着陆家血液的大皇女萧澜,这份居心很值得细细思量。
想到这里,她沉默了。
汪汪伸过手臂将她揽进怀里。
她笑了笑,摸摸他的脸颊,“你知道我喜欢胡思乱想的。”
从她魂穿醒来起,显赫的身份,复杂的家庭关系,以及怪异的家人态度,使她不由时刻紧绷神经,祭出修炼十数年的“处处皆有阴谋”护体,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小楼寻母一事,她自作主张将问题复杂化,差点弄巧成拙,又促使她反思最初的太多警觉的态度是否妥当。
汪汪出嫁进门时,被迫联姻无论如何对拥有现代女权思想的她来说,不能算是个愉快的经历。带着些许“迁怒和防备”初见汪汪,偏偏他的相貌举止气质都是她最偏好的那一款。
虽然内心还有点矛盾,她还是能和汪汪相敬如宾。
不过,真正情投意合的小两口,怎么可能相处时还如此客气?不是随时随地的能“动口”就“动口”,能“动手”就“动手”?
问题是汪汪对她却是全心全意,无微不至,试问一位才智美貌兼具的男人整天百依百顺,别说铁树,换个铁秤砣都该开花了。
情意如细水般长流,润物有声,不多时她心里的天平就已经完全倒向他这一边。
所以在逛街之时,心血来潮冲进珠宝店买回一枝玉簪,准备送给他,谁曾想被狐狸机缘巧合之下,不由分说的“夺走”。
她无奈,再回去买下另一枝稍微逊色的玉簪作为补救,却在昨夜汪汪耍酒疯猛吃醋时省悟——那枝兰花玉簪,是永远送不出去了。
如果送出去,兄弟二人一人一枝玉簪,这是想暗示自己要来出东宫西宫并立不成?
另外,汪汪反复提及自己“庶出,不能生养,生父早丧”,正说明对这些他太过在意,根本接受不了她拿这些去指责他,嫌弃他。这时再送他一枝二流的玉簪,岂不是再次默认他不如狐狸?
正所谓,明知是他满心伤,就别再雪上加霜。
“我以前一直都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他趴在她身边,呼出的气息直接拂过她脸颊。
“那现在呢?”她问。
“也还是不知道。”他颇为自嘲的语气,说完自己也笑了。
“我刚刚在想陆家会怎么处置那个不肖子。”
他皱眉,“不对。”
她惊讶于他的直觉。
“我在想你居然喜欢吃醋。”她说了实话。
他微微垂下头,不答话。
“不喝些酒壮胆,让你说点心里话这么难么?”她带着点调侃,没有任何埋怨。
面对爱人,越是在乎,通常越难始终保持自己原有的风度。
他还是沉默。头垂得更低。
不过,汪汪知道自己酒量不佳,绝少主动饮酒。
第一回,起因是撞见萧楚与狐狸拥吻并得知自己将嫁予萧湘。
第二次,她忘记汪汪生父忌辰,他独自一人佳节之际倍受冷落倍感凄凉。
昨天,以为自己和狐狸旧情复燃,于是?
不对,之前狐狸几次夜间探访,以汪汪几位陪嫁随侍的查探能力,他不会一无所知。事后,他似乎也没多大的反应。
汪汪只有在经受双重打击之时才会借酒浇愁。
“暮霭哥哥,”她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你昨天真的只是因为我和暮徵哥哥偶遇而气恼?”汪汪只有两个愿望:“和她好好过”以及查清父亲的死因并报仇。
他猛然抬头,脸色骤变。
“我猜……你在官衙里查到还是看到些什么了?和你爹有关?”
每个字都清清楚楚,如刀子一般扎进他的心。
至少过了五分钟,他终于回答,“我还没有把握。楚楚,我不想对你说谎。所以,现在……”
“嗯。”她点点头,“那我不问了。”
“我只有你一个。那些话我想说给你听。”他急于辩解,目光灼灼,语气隐隐带点焦躁。
“我知道。”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我知道。”又重复一遍,以安抚他的神经。
愈发觉得汪汪生父之死太不简单。
而且他主动供职大理寺,绝对是以职务之便,不惜掘地三尺,也要发掘背后的隐情。
“楚楚。你最近对付要萧湘,与兄长往来甚密,再加上替萧澜殿下出头教训陆元明,我娘一定会因此更留心你,你爹他们虽然将你重重保护,如果我娘真的狠心下令,你有危险。”
“暮霭哥哥,你的意思是就算你和暮徵哥哥不忍心下手,母亲手下也有人杀我?”
汪汪重重点头。
苏毅大学士真是高杆,在她堂堂世女身边也能深埋眼线卧底。
即使汪汪知道对方身份,也不敢直接点破,最多提醒她要小心,因为恐怕他说她也未必信。
而汪汪如若不受信任,因爱生怨生恨,苏大学士的二儿子就会直接出手结果她的性命,根本不用祭出后手。
这心思计谋,连身为敌手的她都不禁大加赞赏。
她双手滑向他的后背,“我知道,暮霭哥哥。是飞景。”
他轻轻一震,随后翻身将她包裹得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