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永生》Nobilitatis

68、第六十八章

　　按照他的要求，青瑶将那天夜里跟着那个叫韦德特的马人前往那所谓的领地后一直到反杀那五名黑巫师的整个过程都事无巨细地娓娓道来。

　　她趴在他怀里，说完最后一个字，声音便渐渐低落下去，但只间隔了几秒又十分平静地接了句，“那位马人先生预言未来十年这里会有场经久的浩劫，若真是因我出现，那...”

　　一直做了个好听众的里德尔垂眸盯着她抿唇的模样立刻出声打断她，“马人族的确有占卜的天赋，他们会对未来进行模糊的预测，但他们到底看见了什么又是做何理解完全由他们的主观意识决定。

　　比起他们，巫师中有更多的货真价实的预言家，如果未来真是如此，相信我，魔法部会是最先得到消息的，但并没有对么，那么，瑶也不必去相信那名马人的话。”

　　这安慰的话由他来讲到底效果还是不同的，至少比她自己否定来得更有说服力，她抬头亲了他一下，带着丝丝笑容道，“嗯，我不会再纠结此事了，谢谢汤姆。”

　　她正巧亲在了他的唇角处，他的指腹轻拂而过，又勾唇微笑着揉了揉她的长发再继续，“这件事虽然魔法部已介入，但并不能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霍格沃兹足够安全，瑶便待在城堡里，待在我的身边。

　　至于你碰上的那名女巫，应该是名易容马格斯，亲爱的，以后除了我，别轻易相信任何人。”

　　这大约是她到此后最失策的一次，被一名小女孩偷袭成功，被生生从后背刺穿到胸前的感觉令她就算是现在也忍不住颤抖，她立即抓紧他的手再急切地唤他，“汤姆...”

　　她的反应很不对劲，里德尔盯着她的小手立刻反手握住，他微一皱眉，暗色的眸里尽数是凉意，没有任何停顿，连忙两手抱紧了再温声抚慰，“别怕，我在，那些已经过去了，别去想，看着我，瑶，没人会再有机会伤害你。”

　　此刻的她就像只受惊的小猫般整个蜷缩在他怀里，得耐心地一遍遍顺毛安抚才行，他便低头凑过去吻上她的唇，再慢慢扣住她的五指，借由这个吻转移她的注意力。

　　但仅仅持续了几秒钟而已，这个吻便被停止，可她却在中断的下一刻主动靠过去将这个吻继续。

　　被津液沾湿的唇瓣之间的贴合不留任何缝隙，她是如此主动且急切地寻求慰藉，那些人对她报以最大的恶意，想要她死，又想拿不会死的她做实验，觊觎她的法力和永生的秘密，这个世界是多么的黑暗啊。

　　但还好有他在，知晓她的身份和故事，却能不为那些所动，去真正的爱她、保护她，上天并无不公，也许一切从最初便是冥冥中注定了的，这不过是得到爱情的对等代价而已。

　　当这一吻停下后，她才睁眼便被他按进怀里，紧接着便听见他喑哑却温柔极了的声音，“有一样东西或许能让你多些安全感，从找到你便放在我这，也该物归原主了。”

　　她闻声疑惑地抬头，便见他从袍子口袋里拿出件她再熟悉不过的东西——月泠簪。

　　这簪子已塞进她手中，接着她的头顶又覆上了只手，紧随其后的便是他的温言细语，“还好没有其他巫师在我之前到达，你的法器在这个世界是不可多得的宝物，也许除了你没人能够使用，但这材质也是难得的，巫师界里不乏爱好收藏的人。”

　　簪子上雕琢出的桃花不知为何染上了些淡淡的粉，这样看来倒更符合桃花了，她小心地抚摸着，可在这时，又一样东西放置到她手中。

　　这块掌心大小的，温润光泽的玉佩可不就是先前她赠予他的信物，她立即抬眸看他，可等来的却是他的一句，“你比我更需要这件东西，带在身上，让我安心一些。”

　　但她只是笑着摇头，再将玉佩还给他，“汤姆，其他我都听你的，唯独这个...

　　我明白你担心我，可我是神仙，你瞧，即便这次我面对那么些个危险的黑巫师不也没事，我能够保护自己还有孩子，这块玉佩你收好，我有月泠簪便足矣。”

　　然而，他却倏地笑得意味不明起来，冷哼一声只吐出一句，“神仙...”

　　遂又将她抱得紧了些，语气也随之软下来，“不疼么，怎么可能不疼...

　　从来没有在身中杀戮咒后还活着的人出现，没人知道中咒后是什么感觉，可现在你不必说，我也能明白那是种怎样的痛苦，但我无法为你承担这些，能做的只是陪着你而已，抱歉。”

　　她沉默半晌，不断咀嚼他的这些话，片刻过后将手中的东西置于一边，再拉着他的手覆到自己的小腹上，笑得温婉道，“汤姆忘记我现在可是孕妇了吗？

　　且我从未怪过你，倒不如说都怪我才引来这些坏人，我也不该自作主张去翻倒巷的，现下落得这般也算因果吧。

　　汤姆也不要再自责，先前是很疼，虽然担心孩子的安危，但还好没有波及你，这大约是我最庆幸的一件事了。”

　　虽隔着一层衣物，但那里的的确确是温热的并且还孕育着个生命，他轻轻揉了揉再感叹般开口，“..你现在有孕便安分一些养着，以后显怀是不可避免的。

　　不过无妨，我不介意这件事公布于众，比起你独自住在外面不如待在更安全的霍格沃兹，在我眼前我才能放心。”

　　结果她是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行，帕特里克夫人都同我讲过了，这不算什么好事，即便我不在乎旁人的目光，可你得在这里继续上学，还有大好的未来，我绝不能毁了这些。”

　　他无谓地笑笑，又拍了拍她的手示意，“我说了无妨，瑶不必担心这些小事，你只需乖乖在我身边，让我能看着你，触碰到你，拥抱你，照顾你便可，其余的都有我。”

　　这却换的她忽然气愤起来，她用了不少力气离开他的怀抱坐起，再紧盯着眼前的男人，可望着他满目四溢的柔情，她又生不起气来了。

　　这张小脸上哪还有半点怒色，她一抿唇全然就是副委屈的可怜模样，却是骂出声的，“你...你这呆子！

　　我本不打算告诉你这孩子的事，你不是不喜欢的吗？这会儿又说这些做何？我虽欢喜怀了你的孩子，可，可我从未想过要因此去影响了你什么。

　　我也不愿你承担这些，即便..日后由我自个养也无事！况且我有法力，就算危险找上门也能够处理！”

　　说着，她又强行运转起法力，却迎来铺天盖地的眩晕感，她撑不住向后倒，好在被他接住又揽进怀里。

　　只听见他轻“啧”了声，不由分说便令她躺好了，随后便是带了些斥责的意思道，“还未痊愈又怀着孕，非要这样伤害自己么，躺好了，听我说。”

　　她仍晕乎乎的，选择强行催动的下一刻，她便后悔了，不该如此冲动，也不该说这些，可听得他这话的语调，她便顿时觉着更委屈，便闭紧嘴巴再阖眸。

　　等了数秒才又听见他的声音，却比刚才柔和了许多，“我的确讨厌孩子，但我爱你，我会对你负责，不只是哄你高兴的话而已。

　　我很清楚一名学生和教职工相爱甚至在校期间还有孩子的后果，传出去的确是丑闻，影响恶劣，也许我会面临退学。

　　但我不得不考虑其他的，霍格沃兹以外已有黑巫师盯上你，那么选择只有两个，你什么都不必管，乖乖待在这里，或者，我陪你一起离开。”

　　她默默听完只觉五味杂陈，一睁眼便看见他伸来的手正准备抚摸她的脸庞，她干脆握住想要坐起，却被他按了回去。

　　无法，她只好就这么躺着同时表达异议，“就算还有黑巫师，我也不怕，有了那几个前车之鉴，不必硬碰硬，只要我想，任谁都无法找到我，为何不让我一个人到外头去，我也不必再担忧会影响你，这似乎才是对你我都好的选择。”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一声冷笑以及一连串反问，“好？好什么？你在这个世界又认识多少人？离了我，谁去照顾你？你又该怎么生存下去？还是继续卖掉你自己重要的东西，这就是你的好方法么。”

　　她被问的有些懵，尤其是他这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令她只觉陌生，她猛地想起那个被当作梦的片段，马尔福在这里拿着她的玉牌...

　　“你...你是如何知晓的？”她的声音很轻，微微带颤，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天花板，眼前却渐渐模糊起来。

　　可似是料到她会如此问，他干脆起身下了床帮她掖好被子，可望着她不悲不喜的神色，他不由蹙起眉，“在你昏迷阶段，现在的持有者“好心”告诉了我全部，以及...”

　　他突然噤声没再说下去，数秒过去又话锋一转发问，“在霍格沃兹似乎没有什么需要你花费大额金钱的地方，为什么要卖掉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想买些什么？”

　　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回应，她只是沉默地翻身背对着他，她从未想过当这个秘密被发现后，她会如此心烦意乱、无所适从。

　　眼泪顿时倾泻而出，那场梦越来越清晰起来，连带着那份焦急、愤怒、惧怕和委屈一起，席卷此刻她整颗纷乱的心。

　　在这儿，好不容易苏醒的她没能找到他的身影，等来的却是另一个男人的威胁和无耻之举，贪婪的样子像极了那些想要拿她做研究的黑巫师。

　　她不会回答他的问题，格林顿也讲过，提前说出去的惊喜还算什么惊喜，可事到如今，即便她不说，聪明如他多多少少也会猜到一些，那...这还算礼物么？

　　虽然她在哭却是咬着下唇没发出半点儿声音，直到，眼泪流的够多了，她才忽得笑了，“..我没有这么脆弱...离了霍格沃兹离了你，我也可以照顾好自己和宝宝，为何就是不信我？”

　　可笑着笑着，她又像崩溃般大哭起来，“我不想..待在这里...呜..我明明应是最普通的..才对...为什么..为什么..偏要..揪着我...不放...呜..我，不要...”

　　床榻上的姑娘从没这样过，在他的记忆里最多的便是她温婉的笑脸，很少哭，也从未像这次，活了近万年的神仙到底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罢了。

　　房间内充斥着她歇斯底里的哭泣声，坐在床边的他从未这样后悔过，望着背对自己的她，迟疑须臾还是小心地伸手将她抱入怀里，再低低道，“抱歉...瑶，抱歉..你不想在这那便回你的房间可好？那里已空了不少日子了，我们回去吧。”

　　他先是将自己的袍子脱下为她披好再将她抱起，带上放在边上的其他东西便直接推门出去。

　　在外头处理文件的帕特里克夫人早就听见哭声了，直到有人出来，望着缩在他怀里的姑娘，她长叹了口气只嘱咐了一句，“里德尔先生，照顾好她。”便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出去。

　　“谢谢您，夫人。”里德尔迅速道了谢便推门离开。

　　这会儿是午休时间，用过餐的学生们绝大部分都分布在礼堂、各自的休息室和图书馆里，还在长廊里到处晃荡的有，但也不多。

　　城堡二楼是图书馆的所在地，但好在和校医室不在同一个方位，至少从出来到楼梯这里，没遇上一个人。

　　很顺利来到地下室，而她的房间又属于较偏僻的角度，自然也不会有学生特地晃到那里。

　　这间房间的布局摆设还和先前一样简单，但每天都有小精灵进行清扫，并没有落上什么灰尘。

　　她被放在床上，离了魔杖，这通身的桃花儿香便再一次散开，她虽已停了哭泣，却止不住地哽咽，长发凌乱，眼眶通红，满脸泪痕，可怜极了。

　　他想用帕子擦拭下她的小脸却被抱得很紧，她也不肯放手，无法，他也只好暂时放弃，从而继续认错，“抱歉，我说的那些混账话，都是我在胡说，别去相信。

　　我只是不愿放你一个人在外面，不放心除我之外的人照顾你，更怕那些危险再次降临，我却只能像这一次，除了着急外做不了其他...对不起。瑶。”

　　但埋在他怀里的姑娘除了肩膀忍不住的偶尔颤抖外，仍旧沉默着，就像无声地告诉他，不会轻易原谅。

　　他一边有节奏性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又低头亲吻在她的发丝间，安静地抱紧她，许久过后才像妥协般开口，“我答应你，一切由我来安排...我会去向帕特里克夫人讨教，挑一个合适的时间送你出去，不过放心，我每日都会去陪你。

　　现下便放心养身子，月底的圣诞节还有话剧表演，今年会很热闹，我想你到时会高兴的，但在这之前，瑶..肯原谅我么。”

　　得了他这般保证，她总算肯仰起小脸，可这好不容易不哭了的又开始了，“汤姆...我是不是太任性了？可是我..不想你背负任何负面的东西，更不希望你因我退学..”

　　早就准备好的丝帕终于派上用场，他轻柔地为她拭去这些透明泪水，再温声哄，“傻瓜...我倒希望你能真的任性一些，而不是为我想这么多..是我太过自我，也该多想想你的感受，抱歉，瑶。”

　　她重新扯了个笑脸，一把抓住他的手放在脸庞处依恋地蹭蹭，“那便等你毕业后让我好好任性一次，现下..汤姆应考虑些旁的了，比如为这个孩子想个名字什么的，虽说还有些太早了。”

　　望着她的笑容，他便顺势捏了捏她的小脸，再凑近亲了一下，“的确有些早，但也可以先开始想...不过，亲爱的，你得乖些休息才是，下午的课我去请假，瑶乖乖等我一会儿可好？”

　　本想拒绝的她略略思索了会儿还是点点头，没有反对，她实在很想他。

　　于是，在她躺下后，他放下了帷幔推门出去，可才关上门，他面上的一切深情就都消失了个彻底，设置了几道魔咒才再次勾了个得体的微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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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大概算吵架吧，但其实，面对汤姆么，我觉得是吵不起来的
还有吧，女主真的快崩溃了，要不是有汤姆撑着
以及，我认为这章就完全奠定了本文的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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