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永生》Nobilitatis

172、番外四十

　　云起一向心直口快，在天界便是如此，因此青瑶的第一反应并非怪她，而是担忧地盯着自家宝贝儿子的表情变化，心里也在飞快地措辞。

　　她需要解释，或者说一个谎言去维系这最后几天的美好时光，但她并不该这么做，这不过是她想逃避的念头罢了。

　　况且即便今天隐瞒，也迟早会被他知道，而最终的后果，她大概能想象男孩会有多疯。

　　可出乎她意料的，男孩并没有冲上来质问，相反只是点了头顺便来了句，“我也想和母亲永远在一起。”

　　虽说口吻带了些玩笑的意味，但那副可怜兮兮又真诚期待的神情，让提议的云起瞬间来了精神，一把抱住男孩狠狠薅了几下，“我的小外甥太可爱了！这回你母亲不同意也不行，姨母带你过去好不好呀？”

　　带男孩一起回去？

　　说实话，青瑶曾私心想过，尤其在对他父亲彻底失望后，但他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早该习惯了，去另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对他来说只会是负担。

　　最重要的是，她从不认为男孩会愿意，毕竟他只求她不要走，从未说过要陪她一起这种话。

　　结果青瑶才想略过这个话题，星君突然也伸手揉了揉男孩凌乱的头发附和道，“还有两日供你考虑，不必着急答复，我与你云起姨母很喜欢你，到了那里什么都不必担心，我们会为你备好一切的。”

　　若是云起一人提，青瑶只会当胡诌诌，只是居然连星君都如此说了，她也不得不重视这个问题。

　　而小汤姆也很乖巧地点头应下表示自己会认真考虑，这个话题才得以揭过。

　　餐桌上虽然表面看上去其乐融融，可围桌而坐的几人却各有各的心思。虽然青瑶有一肚子疑问，但也只得暂时按耐。

　　尤其，一左一右坐在她两边的一大一小就她盘子中的食物较起了劲，不一会儿就被铺满了，而且还在往上堆，她都来不及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是情敌。

　　到最后，青瑶实在忍无可忍制止了这两个人不停给她添菜的行为，她各瞥了两人一眼，双手抱胸不高兴道，“浪费可耻，我吃不下这么多。”

　　但是这句话对马尔福一点儿作用都没有，他放下叉子，拿过那杯温水递到她跟前，满目都是掩不住的笑意，“你先用，剩下的我帮你解决。”

　　在洋房里住着的那段时间，只要是她吃不下的，比如咬了一半的食物、水果和零食，总能被她成功塞进他嘴里，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这种习惯。

　　因此当马尔福这么说时，青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理所当然地嗔怪，“还有你盘子里的不许不吃，叫你非给我这么多！”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但还是自然接过他递过去的温水喝了一口，他唇边的笑意更甚，无视了其他几人，径直捉住她的小手握住再哄，“是我不好，乖些先用餐好么，或者我喂你，这顿饭不急。”

　　如果不是有旁人在，在跌进那双充斥着柔情蜜意的眼眸里后，青瑶真会点头答应，但她还没昏头，连忙抽回手，轻轻咳嗽了声掩饰道，“我自己来就好，你也快些用。”

　　然后立刻转头安抚起自家宝贝儿子，“小汤姆想吃什么呢？妈妈喂你好不好呀？你现下还小，要好好吃饭才能快些长大。”

　　结果她话音才落，云起便见缝插针附和，“是啊是啊，外甥你快吃，待会儿姨母再送你些东西。”

　　然而下一刻便被星君给推翻了，“别听你云起姨母的，用餐需得细嚼慢咽，今日剩下的时间还有许多，慢慢来便好。”

　　刚刚看完她与某个多余家伙互动的小汤姆就差把“不爽”写在脸上，黑眸中的阴翳几乎要夺眶而出，但一转头他又变成了那副乖巧地模样。

　　“我知道了，两位姨母。”说完便低头乖乖用餐，不徐不缓地细细咀嚼，将优雅贯穿始终，就像个矜贵的小公子。

　　没能插上话的青瑶望着自家宝贝安安静静的模样，瞬间便想象出了他身着月华圆领袍，束发戴冠的模样，可不就是画本子里描述的那种温润如玉、芝兰玉树的翩翩佳公子的小时候吗？

　　然而不明她所思所想的小汤姆只觉从右边投来的视线比刚才热烈得多，他抬眉一扫，看见的便是无意拨弄着盘中餐食的姑娘正目光炯炯盯着他瞧。

　　她面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脑海里划过的尽是幻想出的那个小公子喊自己娘亲的模样，以至于想得入神了差点儿无法自控地笑出声。

　　于是不止小汤姆，马尔福也不明所以了。

　　最后还是星君开口唤回了她的思绪，并且三位姑娘像是心有灵犀般突然开始讨论起了关于如何打扮小汤姆这个话题上去。

　　此地凡人的服饰虽然简单方便，但在青瑶眼里还是比不上自己繁复的衣裙来得好看，更别提九重天的仙子们哪有不爱美的，她虽是个不甚在意这方面的，却也喜欢漂亮衣裙。

　　其实青瑶早就想这么做了，给自家宝贝儿子穿上那边的衣服，尤其透过这张脸，她看到了藏在她心上的男人。

　　除却头发的长度，前前后后花费了接近半个小时，在三个姑娘的努力协作以及某位男士的围观下，小汤姆已是焕然一新，

　　宽袍大袖、衣袂翩翩，衣长至脚踝，只要他垂手，放量极大的袖子便要坠到小腿处，腰间精致的束衣带钩一看便价值不菲，而那块晶莹剔透、光泽莹润的玉佩则是由那柄长剑化的。

　　“都瞧瞧，这谁看了不说一声玉树临风，清贵俊逸？那句诗是怎么说的来着？”云起一边围着男孩转一边啧啧夸赞。

　　倒是星君及时补上了一句，“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只见云起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旁的我不管，我的外甥便是这天地间最玉质金相的美男子！”

　　这番话立刻引得青瑶笑着调侃，“小汤姆还小呢，哪能担得起这样的夸赞，我可记着云起姐姐每见一次那二郎显圣真君也如此这般。”

　　“嘿！那不是我的小外甥还没出现？否则有那二郎神何事？冷面郎君哪有我们小汤姆可爱？”云起叉着腰，立马跳过去同她闹成一团。

　　然而在场的除了星君，剩下的一大一小压根听不懂她们在谈论些什么。

　　马尔福不免觉得心里不平衡，他这手是抬了又放，放了又抬，几次三番想把那个小人搂回来都不得不放弃。

　　而星君仅仅一瞥便似是了然了一切，她微微叹了口气，“好了，不是说要再挑挑东西？云起，汤姆，你们二人随我来。”
　　虽然男孩明显不想走，但还是没有留下，不一会儿功夫，这儿又只剩他们二人了。

　　而马尔福的第一件事便是拥她入怀，在她的脸颊上亲了又亲，不发一言地最终吻上她微张着的唇。

　　不需要任何字词的解释，她便能知晓他心中的想法，此起彼伏的情绪随着这个吻一同碾碎在两人的唇齿间。

　　他满腔热烈的急于倾诉的情意都被她一一接住，无言的默契致使这个吻一点点延长，到最后，这个小小的沙发也无法阻止这两个动了情的人了。

　　结界保护下，她无所顾忌地跟随身心的诉求恣情摆动，紧紧攀附着眼前的男人，随他一起沉浮。

　　无论明日后日如何，至少这一刻，她能够无愧于心地告诉他，她真的爱他。

　　...

　　整个下午，小汤姆都被两位姨母带着在伦敦到处闲逛游玩，他显然成了个陪同的。

　　他望着走在前方叽叽喳喳的云起，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被宽带的衣袖完美遮挡，他面上仍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神情，非常乖巧且懂事地做着半个向导。

　　这身繁复华丽的衣裳为他赚了不少视线与议论，而这两个漂亮的姑娘更是免不了被搭讪他已能游刃有余地替她们拒绝了。

　　趁着云起兴高采烈去排队买冰淇淋时，星君特地发问，“你考虑得如何了？若是你在此地的羁绊太多，我也不会做此提议，但这样的结果对你母亲不公平，你母亲太孤独了，她吃了不少苦，我私心希望你能填补进来，到时无论你想得到的位置是什么，想来都能事半功倍。”

　　对方说得很慢，小汤姆沉默听着并未表态，他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个比她还要美的女子，外表清冷除尘却聪明剔透八面玲珑，真正的难以接近，不像她那么单纯，那么傻。

　　少顷过去，男孩才微笑着反问，“姨母的家乡规则森严，真的容得下我这个异端么。”

　　然而星君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在正在排队的云起身上，她只淡淡道，“只要不触及规则，无人会去引火上身。别小看你母亲，她在那里很讨人喜欢，因此我并不意外，相隔十年的母子情分无法与恒古的时间抗衡，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明白。”

　　没有彻底挑明却暗示了个明白，如果将青瑶比作香甜柔软的热巧克力，那么眼前的姑娘一定是入喉热辣却回味无穷的烈酒，碰了就绝对会付出代价。

　　他不动声色敛去眸底的忌惮与敌意，移开视线也望向那长长的队伍，不紧不慢回答，“姨母说的是，我想我是愿意陪着我的母亲一起回去的。”

　　...

　　回去的时候已是傍晚，客厅早已被收拾干净，青瑶正在厨房准备晚餐，马尔福则在帮她打下手，就像曾经在这座洋房里一起生活的那些日子一样。

　　与中午唯二不同的大概就只有，唯一的成年男士的心情似乎好了不止一点。

　　虽然在小汤姆提出晚上要和青瑶一起睡时，他眉头跳了一下，但或许是她及时地安慰与抓住他的那只手，即便不情愿，他也点头同意了。

　　云起与星君则先一步回了马尔福庄园，趁着青瑶去收拾的功夫，马尔福收起所有的温柔，冷眼盯着对面的男孩，直言发问，“你打算去？”

　　“当然，我为什么要拒绝。”男孩勾唇，虚假的笑容挂在脸上，但他的眼眸却暗沉一片，似乎随时就要发作。

　　“或者，你认为你真能去。”马尔福神色未变，反而对他的答案嗤之以鼻。

　　不过这疑似威胁的言语只换来男孩的一声嗤笑，“至少，在你和我之间，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我。马尔福先生，你从没入过局，懂么。”

　　“是么，那么作为旁观者，你可得小心了，自信的确是件好事，小鬼。”

　　马尔福似是想到了什么，唇边多了抹不下刚觉的弧度，“也许你该换个名字了，毕竟汤姆.里德尔这个名字，不过是他人的代号而已。”

　　对于这种程度的暗讽，男孩不仅照单全收，还立刻挑衅了回去，“马尔福先生说的很对，我和你最大的差别就在这张脸上，那么我想你应该知道自己输在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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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