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永生》Nobilitatis

104、第一百零四章

　　虽说青瑶已决定今天剩下的时间都用于修炼，可回寝室的这段路上她不止一次去幻想他会不会出现。当转过拐角远远地发现那里站着个人后，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但那人淡金的发色泯灭了她所有的期盼。

　　在结束礼堂无意义的争执后，马尔福没有选择去哪儿找她，只是默默来到她的寝室门口等，好在也没等多长时间，她就回来了，不过在发现她没再走一步后，他立刻迎上去。

　　面对着这个已到跟前的人，即使青瑶的确有些反感，但比起这个，她更觉得难受。那是种只言片语描述不出的感觉，心脏仿佛被捏住，无法流通的血液统统堵在胸口，即使她努力地吸气也有种要窒息晕倒的错觉。

　　在城堡外维持的微笑没有褪去，青瑶垂眸再次提步缓缓地走向自己的寝室，身边的人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与举动只是跟着，可即便如此，逐渐发酵的委屈与心酸还是迅速占领了她的心，无声的眼泪从她用钥匙开门的那一刻开始决堤。

　　门被打开了，可她一看见内里的情景就不由自主去回想与他在这里发生的一切，眼泪越掉越多，模糊得令她什么都看不清了。即便如此，她脑海中的画面仍旧清晰，某一瞬她甚至听见了他在呼唤她的名字。

　　而作为一名旁观者，马尔福望着这个姑娘如此伤心的模样又怎么可能不清楚是因为什么？他当然心疼，见自己喜欢的姑娘为了别人痛哭怎么会不心疼？与之相伴的少不了妒忌与气愤，但他明白该怎么做。

　　“..我很清楚你的难过，情感得不到宣泄会是另一种伤害，进去吧，我陪你，只是陪着你而已。”

　　他只轻轻吐出这么一句便伸手扶着她进去，他很清楚她不会拒绝，也许其他时候会，但只有现在，她不会。

　　门从里面锁上，她被扶着坐在桌边，从头到尾除了不断滑下的眼泪没哭出一声来，直到她的视线转向了另一侧，似乎是看见了什么只一抬手，一支晶莹剔透的发簪便飞到了她的手里。

　　这次，她终于抹干净眼泪，视线全都集中在这支发簪上，由两朵小巧的桃花构成，点缀了绿叶与贝壳，这是他送她的东西。可一看到这个，她的眼泪更是止不住，一滴滴地落在了桃花上。

　　由这支小小的簪子所引发的情感爆发全程落在马尔福眼里，就算他再笨也清楚能让她有这么大反应必定和里德尔有关。尽管在此之前他从不知女性还有这种奇怪的饰品，但她戴上非常合适，没有半点儿违和，即使她手里的这支已成了他的眼中钉。

　　“青...”

　　他低低地唤她，故意凑过去覆上她拿簪子的手挡住她的视线，尽量以最温和的声线去安慰，“我没有资格劝你别流泪，我也不是能让你开心的人，我无从去说些关心的话，但我想我们都能明白不甘心是什么感觉..就像现在，我很不甘心。我不介意你爱的是别人，我只是气愤一点，不论发生什么，他抢走了你就不该留你独自伤心。别说你心甘情愿，那只是骗你自己，我一点儿也看不见心甘情愿，我能看见的只有..你不开心而已，只希望..你别委屈自己。”

　　这些话说得很慢仿佛细水流长，她还没被心中氤氲的悲哀彻底蒙蔽，自然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她想抽回手却被他顺势抓住，抬眼过去正好和他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她从没仔细看过他的眼睛，浅灰色的，没有里德尔那么得深沉，但两者同样干净纯粹。

　　她深吸了口气重新提起微笑，“..我不会委屈自己的，马尔福先生。谢谢你的安慰，我感觉好多了，可不可以先...”松手..

　　只是她的话没能说完就被强势地抱住，下意识的推搡没能起到效果，她正要开口就听见耳侧再次响起他温和的轻声，“..这只是朋友间的拥抱而已，没有别的意思，青...不想笑就不用勉强自己，想哭的话就一次性哭个够吧，但在这之后我希望你能开心快乐。”

　　后背的一双手很安分没有乱动，甚至还在轻轻地拍打，陌生的怀抱与气息干扰着她心底的悲意，她张了张嘴，终究把那些拒绝的话咽了回去，只是攥紧了手里的发簪，默默埋在他的肩头无声地哭而已。

　　寝室内只亮着一盏灯，微弱的光将单方面拥抱着的两人的影子映在墙上，静得能听清挂钟指针细微的滴答声。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他像是出现了幻听，来自门的方向传来的怪异声响，可只是一瞬，再没有什么动静。

　　门外立了许久的人终究收起了钥匙，他冷眼盯着这扇门，仿佛能看见里面的情景，最终他再没什么留恋，转身一步步离开了这条长廊。

　　后来，青瑶没能按原计划修炼，只因她一个不留神睡着了。一场痛哭，一个好觉成功驱散了萦绕在她心头的阴霾。她的确不该一副要死要活的脆弱的样子，更不该委屈，毕竟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

　　...

　　接下来的整整一周，青瑶的生活轨迹就是按时按点跟随邓布利多上课，空闲的时间用来做些她自己的事，除了修炼外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中午和傍晚的固定时间，青瑶都会选择去霍格沃兹的厨房，向家养小精灵们学习烹饪，倒也不是真的做饭，只是她记得邓布利多提过关于他的生辰就快到了，既然圣诞礼物已备下，那就该着手生辰礼物。

　　只是她自己的财政状况实在堪忧，再说买的礼物哪有自己亲手做来的有诚意？虽说王母生辰是以蟠桃为主食宴请诸路神仙，但这儿除了她这唯一的一颗桃子可没有别的，那么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吃一碗长寿面吧。

　　但是最初令青瑶头疼的是，这里的家养小精灵居然也不会做她描述的这种面，它们只能答得上来什么意大利面，两者大相径庭根本不是同一种东西。

　　于是，在这些小精灵热情的帮助下，青瑶就和它们一起开始研究这个长寿面该怎么做的好。也因此，这一周她真的是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空去想上个周末发生的不愉快的事。

　　虽然这段时间，里德尔也没来找她，但同在霍格沃兹总有碰上的时候，更别提作为变形课的助教，他们每周至少得见上两次。

　　说真的不在意一定是假的，只是在好好哭过一次后，青瑶选择顺其自然了而已。她明白不止是自己，他也需要时间去整理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这都是不可避免的。

　　况且青瑶的身边真的不是没有人陪，就算她不说，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对人尽皆知的情侣没再像从前一样黏在一起一定有问题，尽管没有人挑明，但格林顿几人还是心照不宣地一有空就去找她。

　　这一周里尤其是马尔福，除了格林顿一行人就数他在青瑶身边的时间最多了。在什么都说开后，她反而更能把他当成一个朋友看，说到底就算他在此之前令她反感，也不过是个孩子而已。

　　而让青瑶没有拒绝的一个最大原因还得归属马尔福将两人相处之间的这个度拿捏得非常好，只要和她一起绝口不提会让她讨厌的事，克制住感情流露始终保持着安全距离以避免她感到不舒服。

　　偶尔在图书馆的午后，青瑶从故事中脱离抬眸瞥向正在奋笔疾书的马尔福时，虽然不自觉地会想起里德尔，可那委屈与伤心早已随眼泪一起就淌了个干净，除了安宁沉静，她想不到别的。

　　根据格林顿每天的“汇报”，话剧的排练也进行地非常顺利，虽然青瑶没再去看过一次，但从维斯和安德森的描述中，她也能想象这个话剧演绎出来的效果。说实话，她目前最期待的就是这个了。

　　然而事实证明，只要足够忙碌，时间就会过得很快。经过这一周的时间利用，青瑶的法力又增长了一些，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相当不错，用帕特里克夫人的话来说就是“如果一直保持下去这个孩子一定会非常健康”，但这也导致她简直忙得时间都忘了。

　　等青瑶收到一个邮寄来的包裹，打开发现是先前定制的男士的整套礼服和鞋子后，她才猛然想起来今天已经是周六，距离那些不愉快已整整过去一周，这也意味着下周只需再上两天课，圣诞节的假期已近在咫尺剩不下几天了。

　　也是从今天开始，在一些教职人员的调度下，家养小精灵们开始上上下下打扫城堡的每个角落，为即将到来的圣诞节做准备。

　　当然，作为学生会会长的格林顿也在这个周末忙碌起来，她得为了23号晚上的话剧表演与毕业生舞会提前准备，因此在礼堂的场景布置方面，她也得加入。至于维斯和安德森，那不用想肯定是被她抓壮丁帮忙去了。

　　也因为话剧表演的日子越来越近，比尔利教授又是个完美主义者，参演人员的这个周末基本都得贡献给话剧排练上，毕竟想要最好的呈现效果就只有不停地练，将所有的台词、动作都转变成肌肉记忆，这才能成功。

　　在用过午餐后听见格林顿这么抱怨的青瑶只得安慰她几句，只是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往左侧的长桌那儿难得出现的人身上瞟。是的，难得的今天，他也在礼堂用午餐。

　　但已经焦头烂额的格林顿显然没能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还是一个劲地大声抱怨，“..哎，我觉得我需要时间转换器，但那得向魔法部申请，教授肯定不会同意。oh！该死的！为什么只有我这么忙啊！这不公平！”

　　当然她这恨不得往地上一躺打滚的样子即使被安德森制止了，“行了，安娜！注意点儿你的形象，好歹是个会长。”

　　这也使得格林顿立刻抱紧了青瑶的胳膊开始感叹，“狠心的女人！还是我的青好，又好看又温柔，哎呀..只要和青一起我就充满了活力！”

　　正巧这时候，里德尔和他的几个朋友一起离开了礼堂，青瑶只得咽下失望收回视线，一手覆到格林顿的头上揉乱她的头发，“真是辛苦安娜了，离排练还有些时间吧，不如好好休息休息养养精神，这样下午才不困。”

　　可她才说完，另一侧正在啃鸡腿的维斯就出声泼了冷水，“得了吧，青，你想让她安静睡个午觉，那简直比邓布利多教授放弃吃甜食还难！”

　　然后，这俩人就杠上了。喋喋不休的拌嘴听得青瑶不免有点儿头疼，况且她的心思早已飞出了礼堂，实在无暇去关注，只得找了个借口先走一步。

　　不过她也并非是去找已经离开的里德尔，她只是回了寝室抓紧一切时间去修炼，一直到夜里过了宵禁才完成今天的计划的任务。而这花费掉的半天时间在她感觉只不过一瞬，所以就算是在深刻的感情在她所拥有的岁月面前真的不值一提。

　　起身走动了几步活动活动筋骨外伸了个懒腰，青瑶这才去拿换洗衣物，只是在打开衣柜后，那套男士礼服也映入了眼帘，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包装好的盒子拿出来放在桌上。

　　这套礼服本就是为他定制的，算是个礼物，如果不送出去岂不是浪费？好歹花了她这么多金加隆，为此她的玉牌也当掉了，尽管目前在马尔福那里。令她头疼的是怎么去送的好。

　　纠结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什么好办法的青瑶还是抱着衣物去教职工专用的盥洗室沐浴去了，温暖的热水包裹下的感觉未免太舒服，靠在浴池边的她又差一点儿睡着，但这漫长的时间里也令她想到了一个方法。

　　迅速换上宽松的睡裙再弄干头发后，青瑶只披了件外套便迅速回了寝室带上那套礼服和鞋子往记忆中斯莱特林的休息室走。是的，她打算偷偷摸摸把东西放进他的宿舍里然后跑路。

　　为了以防万一，青瑶特地隐了身形进入斯莱特林休息室，这个接近午夜的时间点里头自然空无一人的，她便放下心来哼着小曲儿找到他的宿舍门口，再利用一个小法术闪身进去。

　　但这一次却失算了，青瑶没想到这么晚了他居然还没休息。昏黄的灯光下，立在门口的她盯着书桌前伏案书写的人影，心中蓦然涌出的想念瞬间吞了她。

　　轻手轻脚放下手中的东西后，青瑶小心地踱步过去来到他的身后，原来他正在翻看一本老旧的书，大概是从图书馆借阅的，一边还摊着话剧剧本，上头用羽毛笔做了不少注释，显然是他的杰作。

　　本打算放下东西就走的，可现在她一点儿都不想回去了，就算他们还没和好，她也想偷偷陪着他。这段时间里，她几次想伸出手都只能硬生生忍住，他忙了多久她就站了多久，直到过了午夜，他才终于合上书起身来到床边放下帷幔再掀开被子躺上去，自此就没了动静。

　　她知道这些日子他也很忙，见他休息当然不准备打扰，只是在离开前，她顺手翻开了单独放在另一侧的日记本，在发现新页上的一段文字后，她再也忍不住紧抿唇无声地流眼泪。

　　「..她是个好姑娘，或许我不该纠缠她...马尔福和她在一起..她似乎很高兴...话剧排练的频率越来越多，我抽不出时间去关注她，听格林顿提起，她很期待...礼服已经准备好了，还有机会送出去么...我很...想她..」

　　读到最后，她已是捂着嘴巴了，生怕自己哭出声来，她拿起羽毛笔想在后面写下回复，可到底还是没能落笔。她后悔了，后悔不该这么多天没主动踏出一步，后悔说了那些过分的话，后悔装作不在意不关心。

　　可就在这时，突然就有人从身后精准地抱住了她，吓得她显了身形的同时扭头却被耳畔响起的声音惊到，“抱歉..原谅我好么，我后悔了，瑶...我不想失去你也不能失去你，回来我的身边好么？”

　　这时候再去纠结他是怎么发现她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听着久违的他的声音还有这熟悉不过的怀抱，她再忍不住转身同样抱住了她，带着哭腔就道，“..呜.汤姆，对不起..是我该说对不起...我也好想你，我离不开你...可不可以不要冷战，我..我不喜欢这样，我害怕...汤姆，我害怕你真的不要我了...”

　　再次听见她的声音所表现出的本能反应的确出乎了他的意料，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抱紧了她，或许理智还在叫嚣，可那种令他感到奇怪的失而复得的感觉已充斥了全身，更清晰的还有后悔。

　　“..小笨蛋，我怎么可能不要你？是我的错，瑶想怎么惩罚我都好，我保证今后再不会发生这种事，我永远不会丢下你，瑶..我的瑶...今夜，就在这里吧。”

　　说着，她已被横抱起，没几秒就躺在了床榻上，随之而来的便是他温暖的怀抱以及唇上的湿糯柔软，气息彼此融合缠绕，一如此时两人的心，互相依偎互相温暖。

　　这一夜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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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节奏会变快，接下来就是圣诞节了，还是喜欢甜甜甜的剧情，不想虐我们小桃子
祝大家国庆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