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承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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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曹操曹操到。
沈知鹤拨开一旁垂下的芭蕉叶，出现在姜澄身后。
四姨娘面部由阴转晴，还没来得及哭丧着脸告状，沈知鹤就托起姜澄的手，抢先一步开口：“可伤了手？”
姜澄扔了手上碎作一团的竹木，无辜地摇摇头。
沈知鹤心痛万分，却又狠心责怪：“你现在是沈家的少奶奶，想做什么吩咐下人去做。这团扇看着是丑，碍着人眼，但是你也不用徒手去折。”
说罢他手臂一抬，召来身后跟着的小厮：“阿福，把它给我烧了。”
姜澄看着沈知鹤演地有模有样，一时语塞。
但她反应极快，立刻放软了声音，举起手往沈知鹤身上倒：“相公，我手疼。”
沈知鹤大手包住姜澄两只小手，放在心口揉了揉：“你我手疼，为夫心疼。”
姜澄被恶心地差点没破功，把脸埋进沈知鹤的肩头低低笑出声：“讨厌，姨娘还在这呢。”
“那是我的团扇！”四姨娘怒道。
沈知鹤这才恍如梦醒，像是突然看到不远处被丫鬟们簇拥着的四姨娘一般，连忙行礼赔不是。
“我真是糊涂，方才太过关心澄儿伤势，没有看见姨娘在此处，真是大错。澄儿无缘无故折坏了姨娘的团扇，定是澄儿蛮横泼辣无理取闹。稍后午宴上，我定要当着岳父大人的面好好给姨娘赔个不是才好。”
四姨娘已经被眼前这对新婚小两口一唱一和的劲给惊得半天缓不过来。
别的不说，就凭姜澄藏拙一藏藏了近十年来看，这个丫头就不简单。
她藏得那么好，嫁人后按理来说更应该继续藏下去。
可是这才嫁到沈家第三天，姜澄就敢锋芒毕露，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而沈知鹤还百般维护，戏做足了一套，甚至不惜把事情闹到姜康禄那里，都要给姜澄一个说法。
她欺辱姜澄不是一次两次，府上几乎人尽皆知。
只不过那时候姜澄只是个死了娘没人护的小丫头，只要她不过分，姜康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当做无事发生。
可是沈知鹤如果插一脚进来，那就不一样了。
她虽然辈分上算沈知鹤的长辈，但到底出生卑贱，只是个生了一个女儿的小小妾室。
镇国公嫡长子的身份在那，尊卑贵贱不可逾越，她怎么受的住沈知鹤在正宴上赔的不是？
四姨娘哆哆嗦嗦，脚有些发软。
她想起不久前自己还阴阳怪气地嘲讽二房和三房胆小怕事，只因为沈知鹤的几箱回门礼就怕了姜澄。
现在她才明白，自己到底是的太嫩。
这个丞相府里，只有她才最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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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棒。”姜澄给沈知鹤竖起大拇指，“把我四姨娘吓得路都走不动了。”
沈知鹤握住姜澄的大拇指，把它按回去：“用身份压人罢了，不是良策。”
“是良策。”姜澄否定道，“怎么不是良策了，它就是良策。收拾恶鬼用饭馋，教训穷人靠钱砸，吓唬势利眼，当然用身份压了！”
沈知鹤笑着叹气：“你说的有理。”
“不过你不会真的要在待会儿的午宴上把这事说出来吗？”姜澄小心问道，“你说出来的话，她可就惨了。”
沈知鹤微微低头看她：“你想怎么办？”
姜澄缩了缩脖子：“还是算了吧，她欺负我都是占嘴上便宜，没多大仇。”
沈知鹤笑，附耳过去小声道：“刚才的事估计已经传到你剩下的两个姨娘耳朵里了。她们膝下有男丁，也懂分寸，经过这番杀鸡儆猴之后，应该是不敢太造次。”
姜家后院乱七八糟的破事儿，沈知鹤竟然理得清清楚楚。
姜澄心下感动，脸上发热。
沈知鹤拉着她的手没松开，一路又走回了姜澄的院子里。
关了院门，两人终于可以放开嗓子说话。
姜澄蹦跳着走进自己的房间：“你方才说杀鸡儆猴，原来是早有预谋，还说什么不算良策，让我还以为你是迫不得已的临时起意。”
沈知鹤抬头去看，姜澄的房间门上还挂着艳丽红绸：“良策是君子策，我又不是君子，计策良不良，和我用不用又有什么关系呢？”
姜澄愣了一愣，随即笑开了：“世人皆说沈家公子是皎皎君子，没想到他自己不认啊？”
“我认啊。”沈知鹤厚着脸皮，“亏得这个名头，不然还娶不到你。”
姜澄指尖搅着衣袖，心中微乱，有些气恼：“别笑我了，我可不是什么大家闺秀。”
“你自然不是。”沈知鹤道，“你是我和师父的小家碧玉。”
不是姜家温柔贤淑的嫡女，也不是沈家端庄和善的少夫人。
是云道子和沈知鹤的小家碧玉，是爱挥着长刀，在泥地里打滚的姜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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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午宴吃的中规中矩。
沈知鹤能言巧辩，体贴懂礼。
把一干长辈哄得眉开眼笑，心满意足。
临走时，姜康禄拉着沈知鹤的手，堆满肉的脸上划下一行泪来。
“贤婿。”姜康禄握的很紧，上下微微摇了摇，“澄儿就交给你了。”
似乎是真的感情流露，沈知鹤也被感染一二。
即便姜康禄再冷血漠然，但到底是姜澄的生父。大女儿出嫁，多少还是有些感情。
只可惜，姜澄已经上轿，此刻轿窗关着，看不见此情此景。
“岳丈放心。”沈知鹤规规矩矩行了个大礼，“小婿定护着澄儿，一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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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吱呀走在路上，路上遇着一个卖糖葫芦的老婆婆。
姜澄爱吃甜食，沈知鹤便差阿福去买一根。
然而片刻后，阿福却拿了两根回来。
“买糖葫芦的时候，遇到了九王爷。”阿福把两根糖葫芦递给沈知鹤，又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出来，“王爷在酒楼喝酒，从楼上窗子扔了一张银票下来，说让我给少奶奶的丫鬟也买一个。这银票太大，老婆婆找不开，我就用少爷给的钱多买了一根。”
姜澄一懵：“啊？他给我的丫头卖糖葫芦？”
小风这鬼灵精什么时候和慎武王这么熟了？
沈知鹤摆手：“既然是王爷赏你的，你就拿着吧。”
阿福欢快地应了一声，把银票重新揣进自己怀里。
沈知鹤关了窗子，把糖葫芦递给姜澄。
姜澄接过两根，分了其中一个给坐在她身边的小风。
方才阿福说的话，两个人是一字不落地都听在耳朵里的。
姜澄只是奇怪地看了眼小风，并未有太大的反应。
反倒是小风，从阿福开口那句话开始，整个人就开始抖了起来。
她微微弓腰，双手高举至额前，以一种及其卑微和郑重的姿态，从姜澄手里接过这根糖葫芦。
小风捧着糖葫芦，像捧着尚方宝剑，动都不敢动。
“这是用来吃的。”姜澄好心提醒道。
小风颤颤巍巍，抬头看了姜澄一眼：“小，小姐，我，我不，不敢。”
姜澄又奇怪地去看沈知鹤：“王爷突然赏小风东西，是什么意思？”
“应该…没什么意思。”沈知鹤揉了揉自己的眉间：“他大概真的只是想给她买根糖葫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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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风，你有事瞒我。”进了门，姜澄佯装气恼。
“慎武王都给自己的丫头送糖葫芦吃了，我这个当主子的还不认识他。”
小风双臂平举着糖葫芦，“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奴婢是小姐成亲那天，偶，偶遇王爷，并不相识啊！”
奴婢都冒出来了，看样子是真的吓得不轻。
姜澄赶紧把人扶起来：“怎么了？也不至于吓成这样吧？”
小风哆嗦着站起来，手一抖，糖葫芦上的第一个山楂从串上掉下来，咕噜咕噜滚远了。
被吓得脸都黄了的丫头，看着那颗山楂，仿佛滚的是她的脑袋。
突然，她哀嚎一声，跪下一把抱住了姜澄的双腿：“小姐你一定要救我啊！”
……
“所以，就是我成亲那天认识的？”姜澄点了点自己下巴，努力回忆着，“你当时悄悄过来给我递长刀，然后藏在草丛里，接着就遇到了慎武王——出来如厕？”
小风白眼一翻，差点晕过去。
姜澄表情立刻严肃了起来：“你，你看…”
小风两眼一黑：“没有！”
“真的呀？”姜澄松了口气，笑嘻嘻道，“那人家王爷怎么还给你送糖葫芦吃呢？”
“我真的不知道！”小风满脸泪水，“天都黑了，我根本不知道，我只听见了有，有水声，以为是哪个小厮来倒茶水，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小丫头捂着自己的眼睛，哭出了一个鼻涕泡来。
姜澄蹲着身，把人揽进自己怀里：“不怕啊，小姐在这呢，他不能把你怎么样。”
“可是，可是…”小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是他说，说要把我带回边塞做他的第二十六个小老婆！”
姜澄：“……”
“嫁给王爷你不高兴啊？”姜澄安慰她。
“我要在小姐身边一辈子。”小风呜呜大哭，“我没小姐聪明，嫁过去肯定被前二十五个老婆整死了…”
小丫头想得还挺远。
“不哭不哭。”姜澄顺着小风的背，“他说着玩的，逗你呢。”
如果萧原真想要了小风，不会都快离京了还不跟自己打声招呼的。
小风揉揉眼睛：“真的？”
姜澄抹干净她脸上泪水，柔声道：“我保证。”
送走了哭哭唧唧的小风，姜澄转身，发现沈知鹤已经坐在房里喝茶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姜澄笑着问道。
沈知鹤慢慢悠悠倒了杯茶，推到姜澄手边：“从‘第二十六个小老婆’开始。”
姜澄端过桌上杯盏，失笑道：“小丫头可吓坏了。”
沈知鹤站起身把姜澄手中瓷杯接过来：“茶还烫，你缓缓再端。”
杯中泡了上好的龙井，是姜澄最爱喝的茶。
“我和慎武王相识已久，他这人不似寻常皇家端庄知礼，平日里爱玩爱闹没个正经。”
“遇见小风时我也在场，小丫头人吓得呆了过去，盯着他看了半晌没个动静。王爷觉得好玩，扬言要把人掳回去，结果吓过了头，直接晕过去了。”
“晕过去了？！”姜澄惊讶道，“小风她…”
“我让丫头送她去房间了。”沈知鹤笑道，“王爷虽然爱玩，但到底是个明白人，小风是你的陪嫁丫鬟，他不会做糊涂事。”
姜澄点点头：“你的朋友我自是不担心的。”
“大事不担心，小事还是需要担心一下的。”沈知鹤握了握桌上杯子，把它递给姜澄，“他做事没谱的很，前几日还和我说道过你。”
姜澄好奇：“说我什么？”
“说还没好好见你一面。”沈知鹤笑道，“明日跟我赴场宴会。”
姜澄低头喝了口茶：“见王爷吗？”
“不止。”沈知鹤站起身，往房间衣柜处看了看，“你还有男装吗？”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承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