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打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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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姜两家的婚期定在七月初六，赶着七夕前一天，是个好日子。
今早下着小雨，姜澄睡到日上三杠才伸着懒腰起床。
小风给姜澄梳着头发，顺便说上几句最新听到的坊间传闻。
“城里都在传沈公子借酒浇愁，宿于风尘呢。”
姜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咬牙切齿：“还有什么，继续说。”
“还说公子有一青梅竹马，自幼情投意合，私定终身，却因皇威所阻，沦为妾室……”
姜澄冷哼一声，好看的唇角抽抽两下：“我就知道他会用皇帝来做文章，沈知鹤和他小妾的故事越悲惨，皇上这道圣旨就越能激起民愤。”
“小姐你真是料事如神。”小风惊叹，“因为那个小妾到现在也没人看见，所以都有人说是不堪受辱，悬梁自尽了呢！”
姜澄翻了个白眼。
片刻后她无力的摆摆手：“算了，这样传也只是皇帝背锅，只要不传是我杀的就行。”
小风哽了一下，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重复：“小姐你真是料事如神！”
“有些版本，是您下的黑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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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仙阁二楼雅，画着翠竹的屏障后飘出袅袅琴音，混着姑娘家的娇嗔嬉笑传入耳中。
沈知鹤一身象牙白金丝衣袍，半倚在红木香妃塌上。
从不远处的窗口望下去，隔壁茶馆人头济济，隐约能听见说书人的惊堂木响。
“上一回说到，姜家嫡女设计毒害柳家女儿……”
沈知鹤诧异地干笑一声，他蜷起一条腿，侧歪在长椅上嗑瓜子：“萧原你怎么回事？我师妹的姓都被胡邹出来了？”
萧原怀中搂着姑娘，嘴上喝着花酒，百忙之中抽空敷衍沈知鹤：“啊？”
沈知鹤嗑了一下午的瓜子，长椅旁的瓜子皮都快堆起来了：“我师妹还没死呢，万一她在找我，听见这些乱七八糟的怎么办？”
萧原闭着眼狡辩：“沈兄你换个思路想，万一师妹听闻你要成亲，说不定会过来喝你的喜酒。”
沈知鹤冷笑一声：“那这亲怕是成不了了。”
“沈公子怎么不一起来喝酒？”有新来的姑娘不懂事，拢了身上的轻纱摇摇晃晃就要过去。娇媚的声线拖着尾音，仿佛带着酒的醇香，“翠娘我来陪公子喝上一杯。”
沈知鹤看她过来，食指微动，一颗饱满的瓜子带着疾风飞了出去。
翠娘脚踝一阵剧痛，尖叫着跪在了酒桌旁。
萧原怀里的两个姑娘吓得直抖，一边叫着“王爷救命”，一边趁机往萧原怀里钻。萧原一手一个哈哈大笑：“谁教的丫头不懂事？拖出去扔了。”
翠娘伏在地上不停地磕头：“王爷饶命，公子饶命。”
沈知鹤换了个姿势，看着窗外细雨中的茶楼：“脚滑摔一跤罢了，不至于。”
“哐铛——”
隔壁茶馆似乎被人掀了桌子。
“长着一张猪嘴在这胡说八道。”
穿着青色长衫的年轻公子一脚踹翻了说书人的讲台，参杂着众人的尖叫，瓜子花生滚了一地。
姜澄一身男装打扮，画粗了眉毛，贴上了胡子，袍子一撩跨坐在一张倒了的桌子上：“你们管事儿的呢？出来给小爷我磕头认错！”
“这位爷。”留着八字胡的掌柜的拱着手从人堆里挤出来，“这位爷息怒啊，小的给您认错了，这个说书的是临时请过来的，跟我们店里可没关系啊。”
“临时请过来的？”姜澄一把揪过掌柜的衣领，“临时请过来的就能坏我娘子名声了吗？”
“娘娘…娘子？”掌柜的被姜澄贴着脸问，吓得眼睛都不敢睁开，“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
姜澄冷哼一声，把人扔在地上，双手抱拳朝着周围众人行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礼：“我乃柳家女婿，大家可否听我一言！”
众人瞬间议论纷纷，有胆大的，举着拳头大喊：“你说！”
姜澄有力地朝他拱了拱手：“谢谢壮士借胆！”
“鄙人姓王，娘子王柳氏正是此人口中的柳家女儿，我家娘子勤俭持家，尊爱长辈，相夫教子，可所谓是贤妻良母。我与她成亲数年，恩爱不减。可是自从他沈知鹤回京后！三番五次骚扰我家娘子。我一介莽夫，不敌沈家身居朝堂。家中爱妻，竟被赐给他人……赐给他人做妾啊！！！”
“说得好啊！”萧原连嘴里的葡萄皮啊都没来得及吐，推开怀中姑娘走到雅间的窗边啪啪啪的鼓掌，“太精彩了，这比我自己写的版本还要精彩啊！”
沈知鹤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的人？”
“我发誓！”萧原并起三指，表情凝重，“这绝对不是我的人！”
沈知鹤眉头微皱，片刻后他起身，推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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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姜澄垂首捂胸，似是痛心疾首。一番控诉声泪俱下，话音刚落周围就唏嘘一片。
在众人或同情或惋惜的目光中，姜澄抹着眼泪含恨离去。
“小姐，你真厉害！”躲在巷子里同样女扮男装的的小风眼睛都直了。
姜澄乐得一哼：“那是自然，也不看你小姐我——”
“壮士留步。”沈知鹤一袭白衣站在巷口，手里还拿着他的玉骨扇，不像是来交朋友的。
姜澄立刻把身子转过去遮住脸，三十六计走为上！
“看！”她猛地一指沈知鹤背后，“有贼啊！”
迎面突来掌风，姜澄瞳孔一缩，仰身躲过，几乎是瞬间，她一掌拍在小风肩上。
小风一声闷哼连退数步，姜澄踩着围墙跃起，几个漂亮的翻身与来人拉开了距离。
姜澄撸了一把袖子：“好兄弟，一言不合就动手？！”
沈知鹤不逞口舌之快，他弯掌作爪，直逼姜澄面门，攻势迅猛有力，姜澄找不到破绽，只得的一路退让进巷子深处。
姜澄与他过了数招，十指如灵蛇般缠上他的手腕，过肘之后化掌为刃，直取心门。同时脚下腾空，借力一个漂亮的后翻，整个人在空中弯成了一道弧。
她的脸倒着，唇划过沈知鹤的耳畔时，调皮的提示道：“你身后有人～”
朝沈知鹤胸前袭来的利掌纯属吓人，他脑后自己的脚跟才是一击必杀。
姜澄唇角带笑，正准备踢完之后踩着他的肩膀来个平稳落体，哪知身下之人突然急转攻势，一把握住了快挨着他后脑勺的盈盈脚踝。
“哎哟！”姜澄下盘不稳，差点没脸朝地摔一个狗啃屎。
“小——”小风喊了一半，飞快改口，想到自己的男儿身份，一张小脸憋的通红，“小，小混蛋！我跟你拼啦！”
说完她就闭着眼睛一头撞了过来，沈知鹤侧身躲过，却被姜澄侥幸逃脱：“小爷我不跟你玩了。”
说完她扛起闭着眼猛冲的小风，足下轻点，跳上围墙消失不见。
那道身影去的方向是当朝丞相府。
沈知鹤看着自己腕上红痕，刚才抓住的脚踝纤细不似男子。
日渐西沉，巷内阴暗交错，电光火石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时萧原晃晃悠悠出现在了巷口：“要抓回来吗？”
沈知鹤理了理自己的衣袍前襟：“你抓不到她。”
“哦？”萧原身上带着一股子酒香，胸前衣襟还大敞着，笑道，“只要不出这长安城，就没有我找不到的人。”
沈知鹤惮了惮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此话当真？”
萧原拍拍胸口：“为兄弟两肋插刀，自然是真。”
沈知鹤走至萧原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我劝你现在立刻入宫。”
萧原打了个酒嗝：“哈？”
“你得在一炷香内拿到皇帝的圣旨，再在一炷香之内敲开丞相府的大门，接着在一炷香之内搜查完四个小姐的闺房。如果三炷香之后，她还留着那件女扮男装用的长衫，你就当我没说之前的话。”
沈知鹤说完，冲萧原挑了挑眉。
萧原脸上还保持着微笑：“嗯？！”
“得，一喝酒就变傻。”沈知鹤无奈笑道，“不陪你了，老爷子要下朝，我得回家挨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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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把衣服包上石头沉到井里。”姜澄一边脱衣服一边解发髻，“完了，今天遇到个高手。”
小风手忙脚乱的收拾着地上的衣服：“小姐，我的衣服也要沉吗？”
“你的不用！被发现了就说是阿运的。”姜澄把束着的发打散，“那小子衣服是蜀锦，看来也是个富贵人家。万一有点眼力劲，看出我这身上是赏赐给重臣家的上好云锦，顺藤摸瓜查过来怎么办！”
小风听得懵懵懂懂，只觉得事情挺大，也不敢耽搁，抱着衣服就出去了。
“个倒霉催的。”姜澄手忙脚乱的解开束胸，从衣柜里拿出儒裙往身上套。
今天下着小雨，难得凉爽。她和小风照常出去溜达，哪知在茶楼遇到个瞎胡扯的败坏心情，一时没忍住就把人给打了。
打了就跑也就算了，她还心血来潮演了出戏，不然也不一定招来个跟屁虫。
说起来就来气，姜澄坐在床边，小心翼翼托起自己的右脚。
脚踝上有一道两个指节长的指印，指印已经肿起，火辣辣的疼。
“咯吱——”房门被推开，姜澄立刻放下裙摆坐直身子。
“小，小姐。”小风一脸紧张，“我刚才好像想起来了，那个穿着蜀锦的人，像是沈公子！”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打架
，还差 